29、第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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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重回末世之天羅驚羽 !
    不管研究所和其他眾人心中想些什麽,沈遲他們四個人一天亮就告辭離開,表現得對這兩起凶殺毫無興趣的模樣,不比某幾個團隊明顯神色裏帶出了些許異樣。
    看來正如楊榮輝猜想的,這些團隊裏是有人知道這趟是個什麽情況的,可沈遲記得上輩子的楊榮輝安安全全地到達北京了,雖然其他幾個幸存者有沒有活下來不清楚,但至少楊榮輝應該是沒有出事的,所以就算有團隊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應該也不是致楊榮輝於死地才對。
    北京的各種關係錯綜複雜,隻要在北京呆著超過一年的團隊,多多少少都和幾股勢力有那麽些關係,比如雷霆,上輩子就是和軍方的李上將有關係,蔚家算是李家的嫡係了。
    有一點成海逸說得沒錯,他們這些人裏,沈遲四個人背景最清白,而這一趟下來,沈遲都可以預見到回北京之後各路人馬來打擾的情景了,主要是沈流木的能力太特殊了,沈遲知道其他國家或許還有木係異能者,但直到他被抓到研究所時,中國也隻有沈流木一個木係,其次就是隻有兩個人的水係異能,自然係異能者畢竟不是青菜蘿卜,出現概率最高的土係異能者在北京數得上的也隻是五個而已。
    所以這一趟任務出來居然有這麽多自然係異能者,要是說他們都沒得到什麽消息,純粹衝著白帝城的d級喪屍來的,連沈遲都不太相信。
    沈遲可沒空陪著他們勾心鬥角,反正去研究所一路他們都和成海逸在一起,想必成海逸也沒什麽好問的,於是他們還是照原計劃去了白帝城深處,畢竟d級喪屍和那株三階毒箭木都還沒有找到。
    時間不多,他們得抓緊時間。
    好幾個隊伍的心思不在狩獵喪屍上,白帝城內還是密密麻麻都是喪屍,隻憑借地圖上的紅點,沈遲也很難判定d級喪屍的位置。
    清新的樹木香氣彌漫開,站在高處的沈遲看到大群的喪屍朝這邊湧來,忽然,他目光一凝,發現目標!
    d級喪屍已經得到了充分的進化,不要說和普通喪屍比了,就是和c級喪屍都已經有了很大區別,如果不仔細看,會認為那就是一個人類!這個d級喪屍的穿著十分講究,西裝革履也就算了,還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瞧著特別斯文,不過人——哪怕是異能者也不可能在這麽寒冷的天氣裏隻穿著一件襯衫一件西裝外套,就算是火係異能者都做不到,更別說在喪屍群中這樣步履悠然,那些喪屍們都遠遠避過他不敢站得太近的樣子。
    這樣的喪屍其實十分危險,一旦戴上一雙墨鏡,要混到人類之中也不是不可能,不過喪屍已經失去了語言能力,哪怕他的智力已經不遜於人類,它僵硬的舌頭卻讓他無法靈活吐出字句,而且,仔細觀察他脖子處的青筋脈絡,就會發現異於常人的地方,它沒有青筋,有的隻是紫紅色的經脈。
    沈遲飛快地在屋子上跑動,一個箭步竄到距離那隻喪屍不太遠的地方,已經進入射程!
    鎖定,雷震子!
    直接將它打暈在原地!
    奪魄箭、奪魄箭!
    迷神釘!
    剛要醒來的喪屍又一次被昏在原地——
    奪魄箭!
    迷神釘之下一打就醒來到底還是有些遺憾,但這就是遊戲技能的限製,它會完全按照技能的描述來,被限定在這個框架之中,如果有一天迷神釘也完全變成自己的,那至少不會像這樣隻能令對手隻有六秒的迷暈時間,而且在六秒之中一旦被擊中就會醒來。
    “啊——”這個d級喪屍相當凶悍,醒來之後非但沒有逃跑,反而一聲尖嘯朝著沈遲飛撲,進化後的口器如同蛇的上下顎,不僅有尖銳的牙齒,還有長長的七八條舌頭,一雙手的指甲又黑又長,銳利如刀,同時在他的嘯聲中大量的喪屍朝沈遲湧來,其中不乏c級喪屍!
    但一切都晚了,沈遲需要的隻是這麽一點時間,三發奪魄箭之後,可以瞬發追命。
    浮光掠影——隱身!
    已經擁有相當智慧的d級喪屍一見目標消失不作他想,迅速轉身就想逃跑,對危險的直覺讓他竄逃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追命箭!
    箭支劃破空氣,帶起一陣嗡鳴,“嗖”地一聲直接穿透了它的腦袋!
    看到轟然倒地的d級喪屍,沈流木發出一聲歡呼,在一眾植物護衛下的他相當安全,手中十幾米長滿是倒刺的綠藤鞭狠狠一甩,“滾開!”直接將四周的喪屍都抽打出去,跑到這個倒下的d級喪屍身邊,很快就挖出了一枚龍眼大小的元晶。
    “沈叔叔快來!這裏也有一個d級喪屍!”另一邊傳來紀嘉的聲音。
    不同於第一天糟糕的運氣,這天倒是有一就有二,很快就又找到了第二個目標。
    這一天沈遲四人滿載而歸,回到住處就發現現場的低氣壓,不禁揚了揚眉,他們剩下的六十四人第一天在狩獵喪屍的過程中又死了三個,隻剩下六十一人,這六十一人基本屬於八個小隊,因為石霖所在的小隊在研究所中幾乎全軍覆沒,餘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所以可以忽略不計,這八支小隊之中人數最多的十一人,最少的隻剩下和沈遲他們一樣的四個人,這天出去狩獵的隻有三支小隊,其他五支都沒有離開,沈遲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總之氣氛很不對勁。
    隱隱有些互相懷疑互相針對的架勢,不過好幾個隊伍之間本來關係就不怎麽樣,隻是現在有些一觸即發的緊張而已。
    “沈遲!”成海逸第一次直接叫了他的名字,見他回來幾乎是直白地鬆了口氣,連他旁邊的項靜的神色都稍放鬆了一些,那三個俄國人更是目光親切,似乎才過去兩天,這三個俄國人的麵容就憔悴了許多,看來大家的心思都挺重的啊……
    ……不過,把真正的凶手看成自己人什麽的,也實在有點太好笑了點。
    天還沒黑,研究所的幾個人就已經很疑神疑鬼,這一晚說什麽都不肯單獨休息了——
    “今天晚上大家都在大堂裏擠擠吧。”成海逸懇切地說。
    沈遲挑眉,“是想開篝火晚會還是談心大會?”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爸爸,我還是想到小雲裏睡。”沈流木鬧脾氣說,“昨天晚上都沒睡好了。”
    紀嘉也認真地說:“沈叔叔,我們正在長身體呢!”
    成海逸頓時有些尷尬,這話顯然不是對沈遲提意見,是對他提意見。
    “這麽特立獨行,誰知道是不是為了掩蓋什麽呢。”一個人諷刺地說。
    沈遲朝他看去,這個人他並不認識,長得倒是不錯,高高大大白白淨淨,眯了眯眼睛衡量了一下他的生命值,一個普通的二階異能者,距離三階還有一大截,口氣倒是挺不客氣的。
    “你少說兩句!”他身邊的譚妍雅皺著眉說。
    這個年輕人立刻沉著臉不說話了。
    沈流木暗地裏狠狠盯著那個年輕人看了一會兒才收回了視線,委委屈屈地說:“好吧爸爸,今天晚上你抱著我睡好了……”
    看著長相可愛的小男孩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其他人看那個青年的眼神總是帶了那麽幾分說不上來的嘲笑。
    看來多多少少都看出來因為譚妍雅對沈遲有那麽點另眼相看,這小子才百般看沈遲不順眼。
    不得不說沈遲這副樣子實在是太招人了。
    沈遲簡直啼笑皆非,好吧,這小子現在這個年紀還能裝裝,等再大一點,看他怎麽裝得下去!
    這一晚,所有人都聚在這棟建築最寬敞的大堂中,因為沒有門,靠近門口的地方簡直冷得驚人,哪個隊伍呆在這裏恐怕一夜凍下來都夠嗆。
    “嘉嘉,你把小雲叫來吧。”
    “好。”
    小雲寬大的身體堵住了門眾人才覺得好多了,至少不會冷得那麽厲害,但同時也擋住了外麵朦朧的月光,一入夜裏麵就黑漆漆的幾乎什麽都看不清。
    “用這個嗎?”明月將手中的碎布遞給紀嘉。
    紀嘉飛快地穿針引線,“嗯。”
    她正在做第四個娃娃,其他隊伍的人不禁都離她遠遠的,不管怎麽想,那些裝著人眼睛的木偶娃娃在黑夜裏瞪著眼睛瞧你的時候尤其嚇人。
    忽然,紀嘉的手頓了頓,看到了明月的衣角,今天碰見第二個d級喪屍的時候,明月被它抓了一爪子,雖然沒受傷,這件羽絨服卻被抓出幾道口子,於是她十分自然地說,“別動。”
    明月看著直接在自己衣服上縫補起來的紀嘉,聞著她發間淡淡的清香,臉上不知道為什麽有點燒。
    末世中沒那麽好的條件,紀嘉雖然愛幹淨,洗頭發卻也隻是用香皂,但是她的頭發天生又黑又密,柔軟得很,就被她編成一條粗粗的辮子垂在胸前,這樣一低頭,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
    十歲的小姑娘沒有多少曲線,卻因為早熟的原因,透出幾分女人才有的溫婉。
    兩個孩子的動作沒有多少人注意,沈遲卻看得一清二楚,瞧著明月冰山臉上少有的薄紅,和那雙怔怔看著紀嘉的眼眸,他心中就有幾分了然,但紀嘉是個通透清澈的姑娘,性格最是柔軟,她照顧明月是出於對夥伴和家人的親昵,至少現在眼中還是不攙和任何私情的。於是,臉上就帶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爸爸!”沈流木直接將他的臉掰回來,他縮在沈遲的懷裏,摟著他的脖子恨不得再靠他近一些。
    沈遲拍拍他的背,隻把他當成孩子的依賴,“怎麽了?”
    沈流木的神情在陰影中忽明忽暗,嘴唇動了動,到底還是沒把想問的話問出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幼時經曆的緣故,沈流木的內心深處其實有很多不安,所以他總渴望與沈遲能變得更親密更親密!但沈遲的身上有很多秘密,一天天長大的沈流木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重,明明是個早熟的孩子,卻喜歡這樣膩在沈遲的懷中。
    在沒有肌膚相觸的時候,他的心不能安定。
    沈遲走過那麽多年的末世,很多方麵足夠老練成熟,卻到底沒有帶過孩子,更沒有帶過沈流木這樣特殊的孩子,所以他根本就沒有發現這種細節,隻覺得沈流木喜歡黏著他而已,晚上睡覺都喜歡緊緊摟著自己睡,肌膚相貼。
    他半點都沒有多想,隻以為孩子都是這樣。
    到處都是節能燈的亮光,楊榮輝的臉色在燈光裏顯得十分難看,沈遲瞥了一眼,看到他本子上錯綜複雜的人名,他正在用他進化後無比精密的大腦計算著各種概率和可能性。
    今晚是第三天,他就不相信這人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
    輕輕咳了咳,楊榮輝又吐出一口血來,他不禁皺了皺眉,想不到喝了藥還是沒用,於是,他不著痕跡地瞥了沈流木一眼,他知道這個小男孩是木係異能者,木係代表著生命,請他治應該不在話下,可這吐血的症狀時有時無,他是感到有些不舒服,但大腦告訴他這小小的吐血短時間內並不致命,這兩天又發生了這麽多事,他也就沒有放在心上,看著掌心鮮紅的血跡,明天症狀還不緩解的話就找這個小男孩兒瞧瞧好了。
    “博士,我有些不舒服。”常安慧惴惴不安地說。
    楊榮輝轉頭看了她一眼,隨手搭在她的脈上摸了摸,搏動穩定有力,於是不耐煩地說:“那你就躺一會兒吧。”
    常安慧不敢睡,她隻敢靠著楊榮輝坐著,卻無法形容自己不知道從哪裏漫上來的疼痛。
    縮了縮腳,她覺得自己快忍不住了,但是這種痛似有若無,她很害怕隻是她的錯覺,這時候叫起來反而讓博士心情更加糟糕。
    沈遲微微笑了笑,懷中的沈流木朝他眨了眨眼睛。
    在常安慧沒有察覺的時候,一張黃色符紙滑入了她的衣領,黑暗之中,她又是靠著牆,根本沒有人能發現這一幕。
    她終於感覺到了劇烈的疼痛,可是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連手指頭都動不了!
    從腳骨開始,就好似一寸寸被捏碎一樣,痛得她當即額上冷汗就出來了,無力地靠在了楊榮輝的身上!
    “要睡就自己睡!”楊榮輝不耐煩地說,哪怕常安慧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學生,在這種時候卻也顧不得她的什麽情緒了。
    沈遲瞥了他們一眼,“說不定隻是累了,看樣子睡著了呢。”
    常安慧眼睛緊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如果燈光強烈一些,或許會看到她白得驚人的麵容,在這種環境下卻難以察覺。
    楊榮輝也就不管她,常安慧長得又瘦又小,本身並不重,靠著也不太礙事,於是楊榮輝也就不再管她,倒是旁邊的淩智軍嘲諷地說:“還真是沒心沒肺,這會兒還睡得著!”他怕得根本沒辦法合眼好不好!
    隻有躺在淩智軍旁邊的李亞峰驚恐地看到沈遲在一瞬間消失又出現,快得好似眨眼的錯覺,又有明月和紀嘉在他麵前擋著,更加不明顯,但他死死盯著那四個人連眼都不敢眨才發現他那一瞬的消失,別人哪裏能在漆黑的深夜裏發現這種細節!
    難道常安慧已經遭了毒手?
    他心如死灰地猜測著,他的嗓子發不出聲音,哪怕手腳能動一下也好,可是那食人花的粘液腐蝕性相當強,他的手腳沒有經過係統的治療想要動一下都不可能,更別說是寫字了,他多麽想提醒一下楊榮輝凶手就坐在他的旁邊!
    偏偏這時候那人懷中的小惡魔對他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李亞峰心中不寒而栗!不用懷疑了,常安慧一定已經遭了毒手。
    常安慧此時正忍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隻知道從來沒有這麽痛過!好似她全身的骨頭正在被人寸寸捏斷,身上的肉正在被什麽啃噬,痛得難以忍受,癢得撓心撓肺!
    “爸爸,你喜歡水晶蘭嗎?”沈流木正以隻有兩個人聽得到的音量和沈遲說話。
    沈遲輕輕地說:“死亡之花。”水晶蘭不是蘭花,它是一種特別的寄生植物,是靠著腐爛的植物來獲得養分,所以被稱為死亡之花。
    這株進化水晶蘭是他們意外得來,它不僅僅能夠吸收腐爛的植物,更能讓一切生物腐爛,成為它能吸收的腐爛物質,它生長在死亡之地,卻能開出最潔白晶瑩的花朵,如同瑩白的水晶,泛著淡淡的明光。
    吸收的東西越是醜惡,它就越是美麗。
    這些研究所的人披著一副人類的皮囊,內裏卻如此醜惡,常安慧最年輕長得也最漂亮,最適合來供養美麗的水晶蘭。
    一瞬間隱身,一瞬間沈遲將這顆種子送入了常安慧的身體。
    隻是一顆種子而已。
    她的一身骨肉,正在漸漸腐爛,一株水晶蘭正在她的體內茁壯成長。
    而楊榮輝卻絲毫沒察覺到身邊人的變化,甚至任由“她”靠著自己睡著。
    沈遲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等到清晨,靠著他的人隻剩下一副皮囊,他會是怎樣的表情?
    噢,不對,流木如此喜歡鮮血,估計會留一具徒有血液的皮囊給他,隻是想象,就覺得這個場景無比美妙。
    不知不覺中,沈遲的心也滋生出扭曲的黑暗,在複仇的道路上,他表情如此淡漠,內心卻從未減輕過半分如火灼燒的恨。
    隻需閉上眼睛,他就可以回想起被背叛時撕心裂肺的痛和那生不如死的三年。
    如果不讓他們也嚐一嚐這種滋味,他怎麽能甘心呢。
    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