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演唱會現場。

    牛頭鬼差左看看，右看看，始終沒看到江林的身影。

    按照演唱票的位置，江林應該就在自己附近啊。

    “鬼呢？”

    牛頭鬼差迷惑了一小會兒。

    但等荷花上的兩位歌手一開口，周圍沸騰起來。

    他就把這事兒拋之腦後了。

    聽演唱會要緊！

    牛頭鬼差看不到的是……

    屬於江林演唱票的位置，一個直播小圓球正歡快地在那裏飛來飛去。

    忽上忽下的。

    很是享受其中。

    ……

    至於江林，他此時已經不在陰間了。

    人間，

    夜幕如墨，底下星火輝煌。

    江林靜靜地佇立在空中，一個巴掌大的紙紮人，和一個半人高的紙紮人從他袖中飛出。

    分別往兩個方向飛去。

    一個主要是用來練習輔助指令，一個主要用來練習戰鬥指令。

    中級紙紮術更注重的是在實際生活中的運用。

    據說畢業考，就是讓紙紮人單獨出去完成一項任務。

    整個任務過程中，還要全程同步。

    但一切行動，隻能依靠鬼主人事先留下的指令。

    不能現場指揮。

    江林選的是綜合類的課程。

    輔助性能和戰鬥性能都要考慮到。

    所以，最近他白天上課加練習。

    晚上一有時間，就會找機會出來實踐。

    這樣能掌握得更快，有什麽漏洞，也可以及時發現並優化。

    至於演唱會，

    他一開始就沒準備去。

    會收下門票，是因為牛頭鬼差口中的熱鬧場景。

    他估摸著，人類水友應該會很想看。

    ……

    不過，江林也不是完全沒聽。

    直播小圓球不是在那嗎？

    他隻需要一抬眼，就能看到那邊的同步直播，以及水友們踴躍的彈幕。

    人氣爆棚。

    看彈幕上說，今晚的許多明星、音樂家都‘罷工’了。

    全跑直播間來看兩位跨時代的大佬唱歌了。

    各地府的陰間文化，還是挺有趣的。

    正想著，係統的提示音就響了起來。

    “恭喜宿主完成日常任務：宣揚地府文化——北殿演唱會！積分+500！”

    ……

    人間鬼怪，有地府鎮著。

    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什麽大事情發生。

    但一些躲在旮旯角落裏的，卻很難完全照看過來。

    所以，各個地府日常都會有在人間巡邏的隊伍。

    ——像東殿的地獄犬，北殿的千紙鶴。

    遇到意外死亡的，或是有蹊蹺的，全都會上報。

    這些信息，要麽是分配到了鬼差手中，要麽是被分配到了任務中心。

    因為要觀察輔助型紙紮人巡邏，以及發現事件後的反應，江林並沒有直接從任務中心接任務。

    這幾天的實踐下來，倒是沒有發現幾次事件。

    都讓兩個紙紮人自己配合著解決了。

    實在是對付不來，江林再出手攔下。

    每一次的實戰演練，都能發現一些不足之處。

    比如說，輔助型紙紮人在發現事件後，原本安排的指令是：

    先保證自身的安全，藏好後再聯係戰鬥型紙紮人。

    流程是沒錯的。

    但真正的戰場，瞬息萬變。

    如果一開始就被對方發現，紙紮人就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按理說它是應該先躲起來的，

    但對方一直追，它也躲不過啊。

    躲不過，按照指令又隻能等自身安全的時候，再聯係戰鬥型夥伴來救助……

    所以，最後就隻能形成一道‘死循環’指令。

    還有戰鬥型紙紮人。

    根據指令安排，戰鬥發生時，它應該第一時間保護好受害者。

    但，如果受害者有兩位，甚至兩位以上呢？

    它應該先救哪個？

    應該做出怎樣的反應？

    ……

    到了中級班，紙紮人的優勢和劣勢就會逐漸凸現出來。

    優勢是，它可以代替一切機械化的工作。

    劣勢是，它永遠沒有真正的人、鬼那般靈活。

    不過，

    很多事情，就連人類、鬼怪自身，都無法做出最合適的決定。

    所以，又何必要求紙紮人能完美呢。

    江林他們能做的，就隻能盡力優化指令。

    讓紙紮人成為自己的得力助手。

    ……

    江林正一心兩用，同步觀看著兩個紙紮人那邊的情況。

    突然，輔助型紙紮人提示：發現新的東西。

    江林目光掃去。

    那是一處人為修建的景點，濮院山。

    想要上山，可以從石梯上去，也可以從另一條大馬路上去。

    在山頂處，有一個廟。

    從山腳到山頂，都亮著燈光。

    遠遠看去，宛若星路。

    不知發生了什麽，一名女子竟然從石梯上摔了下來。

    滾落旁邊的林間。

    樹林裏可沒有燈光，周圍一片黑漆漆的。

    手機也不知道落到了哪裏，身上又火辣辣的疼。

    果然，人倒黴的時候，喝水都塞牙。

    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高聲大喊，試圖引起其它爬山者的注意。

    “有沒有人啊？”

    “有人嗎——？”

    人沒有，紙紮人倒是有。

    但引起輔助型紙紮人注意的，卻是另一樣東西。

    ……

    “有沒有人啊——”

    楚涼涼邊叫著，邊四處摸索著，看看能不能找到手機。

    但她劃拉一圈後，手機沒摸到，倒是摸了一手的黏糊糊。

    她趕緊甩了甩手，有些犯惡心。

    刷拉——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輕微的聲響。

    像是有什麽東西，踩在腐葉上發出的動靜。

    一步，一步，向她靠近著。

    “是是誰？”

    楚涼涼心中不可控製的狂跳起來，

    想要找到什麽武器，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萬一是什麽野生動物……

    天，她不會這麽倒黴吧。

    刷拉、

    刷拉、

    就在楚涼涼快要受不了的時候，那道腳步聲三米外停了下來。

    唰！

    一道幽藍的鬼火亮了起來。

    照亮了來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