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蜃樓的交易市場，這次足足持續了十二天。

    十二天後，交易市場關閉。

    大海上空的奇異景象也消失了。

    那些高樓大廈，那些奇怪的人影，仿佛從未出現過。

    人間的討論卻並未就此消失。

    而在海市蜃樓消失的前兩天，江林通過留在郭林飛家附近的紙紮人，見到一名婦人拿出鑰匙，進了屋。

    她看著大概三十五六，相貌平平，皮膚偏白。

    長長的頭發在腦後隨意的挽著。

    進屋時，手上還挽著一個菜籃子，嘴角帶著淺淺的笑。

    仿佛隻是出門買了個菜就回來了。

    回來後，她像往常那般給屋子裏打掃清潔，做飯，洗衣服。

    又過了半天，一名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突然從外麵跑了回來。

    一下子撲進婦人的懷裏，“媽！”

    小姑娘仰頭看著婦人的臉，雙目含淚。

    仔細的看著眼前這張臉，偏白，眼角帶著魚尾紋。

    眸子裏滿是包容與寵愛。

    “媽，我能看清你了。”

    小姑娘因激動和緊張，而顯得有些嘶啞的聲音裏，帶著哽咽。

    婦人的眼淚一下子就冒出來了，“能看清了好啊，能看清了好……”

    她小心的伸手想要摸一摸女兒的臉，但又怕這是一場夢。

    碰到了，夢就醒了。

    一雙大手虛抬著，不知所措。

    “好，好，我寶貝能看見了……以後可以去普通學校上學了，可以好好看這個世界了……”

    ……

    屋外。

    遠處的房頂上。

    看著那母女倆抱在一起，江林四下看了看。

    卻並沒有發現那非人少女的身影。

    當晚，等那母女倆入睡後。

    江林進去查看了一番。

    那婦人的身體已經完全修複，甚至比受傷前還要健康幾分。

    被郭林飛感染的魔氣，也盡數祛除。

    再一看那小姑娘，也就是郭林飛的女兒。

    原本有些不麻利的腳，已經完全恢複了正常。

    那雙看不太清，近乎失明的眼睛，也已經和正常人無二。

    “不愧是集齊了四海八荒所有珍寶的海市蜃樓……”

    居然能修複得這般完美。

    而且，看這婦人的模樣，被魔氣侵蝕後受傷的記憶，似乎已經被抹除了？

    確認那非人少女沒有在這母女倆身上做其它的手腳後，江林帶著紙紮人離開。

    雖然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麽，但她答應郭林飛的事情，確實做到了。

    而且，還把他女兒給治好了。

    這場交易，到此就算是結束了。

    ……

    後來，江林到任務中心接任務時，見工作人員不忙。

    便試著問起這次任務的後續情況。

    還有那個帶走了郭林飛一半金芒的非人少女，地府有做什麽安排嗎？

    “那次的任務已經結束歸檔了……”

    那工作人員看著江林，頓了頓，“不過也不是什麽都不能說。”

    她抬起芊芊素手，以指為筆，鬼氣為墨。

    在空中書寫起來。

    “你聽說過這個嗎？”

    隨著她的手指停下，四個墨黑的小字浮現出來。

    ——魚躍龍門。

    江林眸中閃過思索之色，“聽說過。”

    但也僅僅是聽說過而已。

    據聞，很久以前，天地昏暗，萬妖無主。

    妖怪遍地走，肆意為之。

    有一長蛇之物，自稱為龍，又有一烈鳥，自稱為鳳。

    抵抗天災，鎮壓萬妖。

    被稱為萬妖之祖。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

    龍族繁衍能力，和它的生命力一樣強盛。

    各種各樣的種族，幾乎都和龍族有過後代。

    而擁有龍族血脈的種族，血脈越濃的，能力越強。

    但凡有點野心，都想進化為真龍。

    魚類，也是其中的一族。

    “魚躍龍門，來源於一次龍和魚的賭約？”

    江林不確定道。

    在那麽多想要進化為真龍的種族當中，魚算是最不起眼的一類了。

    別說龍族了，就連魚族自己都沒有抱半點希望。

    直到，一條魚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

    化不可能為可能。

    江林知道的這些，也隻是結合了典藏館的一些記載，以及一些話本中的描述。

    至於具體是怎樣的，恐怕也是有那個時代的生物才知道了。

    畢竟，太久遠了。

    整個地府，活的最久的……

    應屬閻王大人了吧？

    ……

    任務中心的工作人員點點頭，“這方麵，我所知道的和你差不多。”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魚躍龍門是真的存在的。”

    “它們有專門化龍的途徑，但這個過程會很艱難。”

    魚躍龍門，大致可分為三步。

    敲龍門，躍龍門，化龍。

    “不過，也不是誰都有資格去的。”

    “它們需要完成許多個挑戰，才能擁有敲龍門的資格。”

    “而想要躍龍門，又要為此做許多的準備。”

    等所有的前期挑戰，前期準備都完成後。

    它們才會有那萬分之一的機會，去完成那最大的挑戰：

    ——化龍！

    江林挑了挑眉，“所以那位非人少女是想要躍龍門？”

    工作人員點點頭，“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來看，是這樣的。”

    不過，很久都沒有魚成功化龍就是了。

    對於這類想要躍龍門的種族，地府會有另一套對待方案。

    因為，曾和龍族達成過某種協議。

    至於更具體的，就不在她的工作範圍內了。

    她知曉的也不多。

    江林垂眸思索片刻，然後抬眼看向麵前的工作人員，“多謝。”

    ……

    從任務中心出來後，江林還在想著魚躍龍門的事兒。

    他回頭看了眼身後的任務中心。

    江林知道，他之所以能問出這些信息，不是因為工作人員‘人’好，也不是因為這些信息可隨意告知。

    隻是因為，他能力變強了，在地府的地位提升了。

    所以，能知道的東西，才變多了。

    “魚躍龍門啊……”江林喃喃著。

    聽上去和登天一樣難。

    不過，人類不也成功的上天過嗎？

    沒有什麽絕對不可能的事，隻有暫時還做不到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