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他自詡已經兩次和地獄擦肩而過，這難道不是運氣嗎？就像現在，自己被一個年輕的德國姑娘攙著胳膊，難道不會令他的戰友嫉妒？

    的確，在他抵達指揮部時，迅速遭到了同僚的口哨“攻擊”。

    “好了！你回去吧，剩下的我的時間！”

    那護士離開了，望著她的背影，保羅不禁暗暗嘀咕：“等戰爭結束了，我買一顆寶石戒指送給你。這次，我的戰功獎金應該足夠多了！”

    保羅不懷疑這次自己立下的功績是巨大了，他最後定了定神，再檢查一下領帶，遮蓋住身上的繃帶，忍著胸口的疼痛進了科赫的辦公室。

    此時，辦公室內頗為熱鬧，幾位大隊參謀人員正與隊長伏身研究著地圖。

    “報告隊長！飛行員保羅·弗賴塔格報道！”

    “是你！”科赫欣喜的抬起頭，“你終於休息好了！現在我就等你，快過來，匯報你的偵查情報！我要知道大量細節！”

    看起來這位飛行員傷勢很輕，聽著他的匯報，科赫也暗自盤算著自己的第二輪偵查的行動計劃。

    不過，對著保羅手持鉛筆，不斷在地區地圖上指指點點，大量的有極高價值的細節情報，就如同冰雹一樣，猛烈的砸來。

    “這裏！這裏標注是米西村，我看到蘇聯人在利用這個渡口。這裏！我就大概就是在這裏遭到他們的地麵火力襲擊。還有這裏，根據河道的曲線，我能判斷這裏就是敵人的礦場，甚至還有一些明顯的建築群。我十分肯定，這裏就是敵人的硫磺礦場！而硫磺，是製造炸藥的重要原料……”

    科赫聽得血管沸騰，他的航空大隊已經裝備了包括重達500kg的航空炸彈，這種爆炸好似火山爆發的巨大威力武器，隻要投放在合適的區域即可取得重大戰果！

    其實在前線的空軍部隊，250kg和500kg的航空炸彈裝備量很大，使得俯衝轟炸機能以一次襲擊就炸跨蘇軍的堡壘。但在後方的空軍部隊，諸如科赫的航空大隊，他的彈藥庫裏數量最多的還是10kg和50kg的兩型小炸彈。這兩種炸彈的爆炸效果很一般，除非它們能被密集投放！

    “很好，我們現在已經知曉了敵人礦場的位置，我們的空襲不可能改變這裏的地貌，將敵人的礦工全部殺死還是可行。”

    保羅聽得很舒服，他追問道：“隊長，那麽我們何時進攻？您知道的，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報仇的。”

    科赫白了他一眼，這位保羅已經是經驗豐富的老飛行員，他可以駕駛偵察機，更能駕駛戰鬥機！自己麾下的老飛行員，大部分調入其他部隊了，自己手頭上有的，是大量飛行時間不長、缺乏戰鬥經驗的新手。

    科赫沒有立刻回答，他歎了口氣，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怎麽？隊長您還有顧慮？”保羅繼續追問。

    “是啊，還有一些顧慮！你不覺得，我們暫時獲得的情報還很有限？！”

    “什麽？還有限？隊長，為了獲得這些情報，我差點死了！”

    “你給我保持鎮定！”科赫不耐煩的苛責道：“保羅！如果我們進行空襲，就必須保證成功。你隻不過是在敵人的礦場上方飛了幾圈，就被敵人的防空火力趕走！你隻是確定了其位置，細節部分還是有限！這次，我要你繼續偵查，找到礦場周圍的建築物，我需要它們詳細的位置！也就是說，我需要一張航拍！

    所以，我需要你再去偵查一次！”

    聽到這兒，保羅立刻憤慨，他抱怨道：“我今天差點死了，難道，我還要再去一次？下一次我怎麽還有好運氣？！”

    科赫沒有回答，而是背著手走到了保羅的麵前，瞪如銅鈴的雙眼幾乎貼在保羅的臉上。這氣場威壓而來，保羅也不禁後退兩步。

    “難道，你就不想要勳章了嗎？”科赫猛然厲聲質問。

    “我想！”保羅回過神。“但是，您不覺得太危險了？！”

    “危險？！既然做了士兵你就不能抱怨危險！再說，勳章是頒發給勇敢者的，你若是願意做懦夫，那就從我這裏滾蛋！我的航空大隊裏隻有勇士！

    再說，你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俄國人追殺，你的戰友都死了，憑什麽隻有你一人能活？因為，你必須活著報仇。

    我們曾經被這些俄國人打的幾乎崩潰，那些沼澤地的俄國人是我們航空大隊的愁人！我們必須為戰死的戰友報仇！

    你難道要繼續退縮？你難道不想報仇了？！”

    一番言辭激烈的批評下，保羅意識到自己是不能推辭了，即便他可以用身體有恙搪塞。他下定決心，說道：“我當然想報仇！我必須報仇！”

    科赫稍稍浮現一絲笑意：“很好！你去拍攝照片，這些確鑿的證據將能證明那裏是敵人的重要目標，如此我才有理由給上級報道。上級也才能批準我們的空襲作戰！這是一個死命令，你必須完成。”

    “遵命！”

    “還有一點，你非常擔憂的敵人防空火力，我們必須高度重視！所以這次你可以高飛，你隻要飛的夠高，就能免疫敵人的高射機槍！我估摸著，敵人所謂的高射機槍，就是我們廣泛的mg34機槍，他們也隻能用它來防備飛機！”

    科赫這麽一說，保羅立刻想到了一些事。

    “隊長，那些防空火力就來自森林之下，我確信那些大樹遮蔽下有大量木屋，他們可能還有別的防空武器。還有，在抵達那片區域後，無線電突然被噪音覆蓋，我和機場的通信已經中斷！”

    “這個問題我也注意到了！”科赫畢竟對此事沒打算仔細研究，他估摸著：“既然那個沼澤能出現硫磺，再出現什麽怪事我都不奇怪。也許那地下存在磁鐵礦，它的存在一定會幹擾通信。至於你說的那些森林中的木屋，那不是主要目標！

    這些俄國人，他們就像是一群老鼠，他們非常清楚陰暗的下水道，是合適的藏身之處。”

    保羅附和道：“如果，他們是老鼠，我們就是貓，他們逃不出覆滅的命運。”

    “很好！你這樣的態度我很喜歡！”

    指揮部內一片歡愉，對於明日的第二輪偵查，保羅也強行說服自己，擺出一副充滿自信的模樣。

    可他太清楚那些俄國人，蔑視他們不代表敵人就是真的弱。或許明日的偵查，自己將有去無回。

    當晚，在機場酒吧內，他還是在戰友麵前表現的無限自信，他的戰友亦是對未來極大可能的空襲行動，充滿了信心。

    “未來我們能否出戰，就全看你的偵查結果了！”二十多名戰鬥機飛行員態度非常一致，也沒有人注意，保羅現在還負傷。

    他的思緒即忐忑又亢奮，懷揣著這種複雜情緒，他最後又去了醫院一趟，一是再做一番檢查，二是和那個女人道別。

    一種“壯士一去不複返”的氣氛無形感染者這一男一女，無所謂戰地蓋世太保和憲兵是否會檢查，當晚，他們成長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