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1章 蘑菇種植事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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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利亞尋思一下,自己和斯大林都是格魯吉亞人,想當年格魯吉亞有相當多的人反對新生的布爾什維克。

    這裏反對的原因也非常簡單,因為蘇俄武力斬斷了格魯吉亞成為民族國家的努力,所謂俄羅斯人和格魯吉亞人,數百年說不清道不完的仇恨,不是一個蘇維埃的聯盟就能解決的。

    斯大林以低沉的嗓音謹慎的說:“既然您一直提到美國人正在研究的威力巨大的秘密武器。這很好,美國人努力研究,我們的人情況如何?我們決不能落後於美國,但基於我國的現狀,我們沒有足夠的財力像美國那樣竭力研發。”

    “是的。我們派出的和策反的人員一直在派送資料,內務部基本能掌握美國的研究進度。”

    “這很好,您還需繼續努力。現在還有另一個問題。”

    “您請講。”

    “我們自己的科學家也不能閑著,現在你去調查一下,把可以從事這類研究的專家人員統計一下。我們缺乏資金不代表我們就隻能等待美國人的研發資料,我們必須小規模的嚐試。”

    “好的,我都明白了。”

    “很好,此事您應該谘詢一下李森科同誌。還有一點,這一名單上率先給我列入別列科夫同誌的名字。我有種預感,此人很可能給予我們重大幫助。”

    “但是,他畢竟是外國人。或許我們不應該讓……”

    此刻,斯大林厲聲打斷了貝利亞:“他已經是蘇聯公民,我不管他曾經如何,現在,我們必須利用這個人。關於這些操作,你還如同以往一樣秘密進行。約束你的部下,此事不準向任何外國人提,如有違反,你知道該怎麽做。”

    利用核子裂變的原理製造新式武器,美國一開始也想保密,現在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保密的意義已經很有限。

    蘇聯對該項目的研究則需要保密,或許美國人可以偷偷知曉,但是德國,此事必須竭盡所能不讓德國知曉。

    貝利亞突然想到一點:“如果,別列科夫大張旗鼓的宣傳這件事,該如何是好?在武器研發方麵,此人一項比較高調。”

    “這……”斯大林沉默下來,甚至抓著煙鬥狠狠的抽了一口。

    貝利亞就在一旁看著他,等待著領袖的確切答複。

    “這個好辦。你最終告訴別列科夫,他不可高調宣揚這件事,不可向外人透露任何細節,甚至不能向他的妻子透露。”

    “如果,他透露了呢?”

    “很簡單。”斯大林抬起頭,“您很想審訊他,不是苦於沒有正當的理由嗎?他如果那麽做了,你就有了理由。但是,如果他不就範,我禁止你審訊他。”

    “好的,這件事我有分寸。”

    貝利亞表明這麽說,內心裏已經想了一套策略。

    斯大林高高在上的對自己提出警告,禁止一切一意孤行行為。如此以來,內務部就不能使用自己的特權去調查這樣一位將軍。

    但貝利亞始終沒有把問題說透,他有自己的考慮,故而內務部搜集的一些資料,他尚未第一時間告知斯大林,而今一些文件還所在他貝利亞辦公室的保險櫃裏,一直由專人嚴密看管呢。

    在那個位麵,隨著俄聯邦的建立,大量蘇聯曆史檔案向全世界公開,使得許多對於蘇聯的曆史認知被顛覆。

    “大清洗”與“消滅富農”的行動就是斯大林下令發動,貝利亞更多時候是作為命令執行者而存在。

    關於這些事件,楊明誌不可能對其產生任何的影響,時間到了1942年,到了這一時間點,尚有超過三百萬政治犯被當局關押,從事著繁重的勞動。這裏麵也包括戰爭爆發後的蘇聯境內一批德意誌族裔的公民,他們被默認為敵人,統統拉到了西伯利亞搞農業墾荒。

    命令是斯大林下達了,執行者就是神通廣大的內務部,也就是貝利亞一手執行的。

    但真理報沒有任何的文章說明是斯大林下令做了這些,每一期的報紙都有大篇幅的對斯大林的歌頌。批判他?匪夷所思!

    人民看到,是貝利亞做了大量壞事,人民的仇恨矛頭也直指貝利亞,所謂貝利亞罪惡滔天,弄得百姓怨聲載道。

    斯大林很高興的看到貝利亞為自己承擔了大量非議,他也看到,隨著貝利亞勢力的迅速膨脹,若不迅速敢於,隻怕很快就能取而代之。

    內務部的權力開始受限,隨著戰爭爆發,貝利亞的主要工作,就變成協調後勤和監督武器生產。

    僅僅是監督武器生產這一項工作,反而使貝利亞的權力多樣化。他已經擔任起蘇聯戰爭後勤管理部門的決定性人物,客觀上,他的決意將能夠很大程度上左右蘇聯軍隊的運動。

    也正是貝利亞開始負責監管武器的研發與製造,他對於新式武器真是越來越敏感。

    美國人表示,有一種新式武器是給予最新的物理學研究成果,並在實驗室內完成了特殊實驗。

    本來嘛,蘇聯的科學家也在實驗室內搞出了“轟擊原子核釋放額外能量”的實驗。

    貝利亞詳細看了大量報告,甚至還抽出時間學習那些物理方麵的資料。他的學習沒有遭遇任何的障礙,畢竟大量的核物理論文早就發表,其中來自蘇聯的論文也是不少。

    這其中,著名科學家朗道以及其朋友們也寫了不少文章。

    朗道必然了解眾多詳細的內情,介於肅反期間朗道被自己派人逮捕,還在盧比揚卡肉刑吊打,貝利亞可不願親自去問。

    事實已經非常確鑿,朗道就是真正的“反蘇反斯大林份子”,畢竟他本人都招供了,並在供出的地點搜出了數萬張反對斯大林的宣傳單。按照法律,這等人理應判處絞刑,最終判處其十年徒刑已經是念及其科學上的成就和在文迪許實驗室的影響力,做出的法外開恩。

    是斯大林網開一麵特赦了此人,貝利亞隻得照辦。

    朗道被釋放時已經奄奄一息,距離死亡已經一步之遙。

    關於對朗道的折磨,貝利亞從不認為自己有愧,直到1942年,當他發現自己有求於這個朗道時,兩年前的舊事真是不得不麵對。

    貝利亞很清楚這個科學家了解大量詳情,介於那些事的存在,自己真是不易出麵。不僅自己不能以內務人民委員的身份命令他說明這一切,甚至派出內務部的人去聞訊也不可能。

    當年為何要對這個男人使用肉刑?為何要用鞭子抽?!此人的堅強令貝利亞感到震撼,最後也是使用出非常卑劣的手段,以其家人做威脅,才令其就範。

    想指望他深入合作?貝利亞決定毫無可能性。使用迂回的手段也不是不可以。

    當年,是卡皮查三番五次的跑到克裏姆林宮向斯大林求情,卡皮查和朗道是密友,如果卡皮查願意合作,問題就迎刃而解。

    貝利亞便差人找到卡皮查,說明詳情後,卡皮查直言批評了貝利亞對於朗道的虐待。

    但卡皮查並未拒絕貝利亞,此事,不是貝利亞想要“種蘑菇”,而是蘇聯需要“蘑菇”以避免自己沒有落後於盟友和敵對國。

    貝利亞曾對科學工作者的迫害與人類正義是兩個概念。

    卡皮查寫了一篇通俗易懂的文章,使得貝利亞完全明白了鏈式反應的原理,卡皮查更是寫出了蘇聯物理學家的名字,以代替自己進行這方麵的研究。

    卡皮查的拒絕理由也非常充分。他自稱隻了解核物理的皮毛,自己的工作是研究液氦和液氮的性能與大規模的生產。

    貝利亞當然也不是傻子,卡皮查不是不懂,就是不想做,雖然其人現在的工作就是在喀山的研究所研究液氮液氦,有正當理由拒絕。

    此人就是有著很強的抵觸情緒,就跟朗道一樣,竭力反對國際科學研究中的意識形態鬥爭。

    在貝利亞看來,朗道是印了一堆冊子準備滿大街的撒,卡皮查則是把將反對斯大林這件事藏在心裏。

    最終,貝利亞基本懂得了鏈式反應的原理,也不禁感歎一個,果真沒有什麽造物主,國際歌的歌詞就是世界的真理。

    假若真的有神,那麽人類正在變成真正的神,因為,人類已經有可能拆解和合成構成世界的基本物質。

    (卡皮查的文章寫得更像是兒童讀物,詳細的情況根本不可能三言兩語說明,貝利亞終究隻知道一個淺顯的皮毛。本時代是量子物理研究的起步時期,科學界對於基本粒子的了解也比較有限。)

    有此文章,貝利亞感慨卡皮查的才能,也頗為反感他。此人還有朗道,以及蘇聯科學界的許多人,他們永遠認準所謂的“唯一科學真理”,根本不管什麽蘇聯和西方國家的意識形態的根本分歧。

    卡皮查和朗道一副不合作的態度,但蘇聯又不是缺了這兩人核子武器的研發就扔一邊了。

    願意參與進來的人大有人在,包括自己的兒子,貝利亞很高興自己的獨子謝爾蓋願意做一位物理學家。想想看,如果蘇聯勝利完成了這一武器,參與其中的兒子也立下大功。

    從克裏姆林宮出來直奔盧比揚卡辦公大樓,貝利亞的雙眼布滿血絲,他覺得這件事自己有必要直接找到烏斯季諾夫本人,時間之緊迫,應該連夜找到他。

    深夜的紅場,荷槍實彈的巡邏隊沒有停歇。

    天空中的防空氣球依舊高掛,它們的模樣不時被對空探照燈照到。

    貝利亞已經非常疲憊了,一想到斯大林下達的任務,以及未來幾天的工作,貝利亞自知不能好好休息。

    回到了辦公室,他給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一飲而盡,酒精的熱辣清醒了他的頭腦。

    此時,費留多夫和卡斯特留拉,這兩位隨著楊明誌千裏迢迢從新西伯利亞殺回來的兩個聰明的家夥,他們已經等候多時。

    貝利亞沒有立刻召見此二人,而是首先命令自己的得意副手,也就是具體管理“秘密警察”事務的梅爾庫洛夫進來。

    兩人進行一番交談,貝利亞從斯大林那裏得到的任務,旋即交由這位副手去執行,也就是在全聯盟物色任何能夠從事核子武器研發的科學專家。

    交談持續了近半個小時,他才將費留多夫二人組請進屋。

    “你們兩個,任務完成的怎麽樣了?”

    “報告內務人民委員同誌,文件已經整理好,是否立刻呈上?”費留多夫嚴肅的問。

    “立刻拿來。”

    這時,卡斯特留拉從公文包裏拿出一遝文件,擺在貝利亞的桌案上。

    貝利亞點點頭,他先是簡單的翻閱幾下文件,基本確認了文件的可靠性。作為從事“秘密警察”工作二十年的他有著充分的工作經驗,特別了解nkvd的文件記錄方式。

    文件有厚厚一遝,裏麵記錄的內容頗為詳細。事無巨細的記錄方式往往能完美的記下關鍵性的細節,弊端也是明顯的,就是需要一段時間去解讀。

    貝利亞現在的心思完全不在這裏,想要知道別列科夫在新西伯利亞都經曆了什麽?說過那些關鍵性的話?有沒有對自己,對斯大林,乃至對蘇聯有不敬之詞?今晚就不必翻看了。

    貝利亞放下文件,抬起頭看著一臉驚訝的費留多夫二人組。

    “很好,你們在新西伯利亞的工作值得表揚。”

    “委員同誌,難道您不現在翻閱嗎?”費留多夫大膽的問。

    “我暫時不看,我還有很重要的事。現在,你們兩個聽取命令!帶著文件就住在大樓裏,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離開。你們可以出去了,暫且回休息室睡覺。”

    費留多夫和卡斯特留拉完全不解,自己本事興高采烈的等著委員回來後,如實向他匯報情況。

    看來委員同誌有更重大的任務,自己識趣的離開就是最正確的。

    兩人前腳剛走,貝利亞就一個電話打到停車場。有過了一會兒,他也換了一套衣服,穿上一身黑色厚皮衣,頂著前進帽,不變的則是鼻梁上搭著的眼鏡。

    貝利亞個人的日常生活其實比較簡單,他一天的許多時間是在辦公樓辦公,如若無要事,下班後基本是直接回家,去享受家庭生活。

    這段時間他沒有時間陪著家人,因為自己的職務,絕大多數時間就是往返於盧比揚卡和克裏姆林宮,並聽過電話和電報遙控指揮部下辦事。

    他又給烏斯季諾夫在莫斯科的寓所打去電話,不管對方是否休息,他就以內務人民委員的身份要求其保持精神的清醒,自己即將登門到訪。

    又過了一會兒,三輛轎車停在辦公樓大門口。

    貝利亞和兩位貼身警衛走進了呼嚎的北風中,接著坐上轎車,直奔烏斯季諾夫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