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2章 娜塔莎在彼爾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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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普通的姑娘,一場史無前例的戰爭。

    因為這場戰場,她幾乎失去了一切,卻也因為戰爭,人生變得完全不同!

    娜塔莎·彼得羅夫娜·斯佩洛斯金娜。

    如果沒有這場戰爭,當她十年級畢業,就將回到所屬的農莊工作。

    作為農莊裏罕有的“高級知識分子”,她未來的人生總不會差。

    甚至農莊還會籌資,供她去明斯克農業學院學習,學成之後便是戈梅利州炙手可熱的農業技術員之一!

    如今,農莊已經在德軍的鐵蹄下變作焦土。

    農莊的位置處於1941年德軍進攻路線是必經之路。德軍理所當然把村民作為蘇軍的擁護者全部消滅,整個集體農莊竟隻有兩個孩子幸存。

    災難之下難道沒有奇跡嗎?

    兩個孩子都活了下來。

    年幼的娜塔莎克服掉恐懼後,她自願加入遊擊隊,一是為了複仇,二是為了感恩。

    她幾乎失去一切,在作戰中也沒什麽顧及。頻頻在激烈戰場穿梭,或是隱秘在落葉中伺機行動。

    403個敵人被幹掉,另有至少二百敵人被擊傷。

    她打出了驚人的戰績,軍隊是公平的,不會因為她年紀小就區別對待。

    她成為白俄羅斯的英雄,成為蘇聯的英雄,成為宣傳部門喜聞樂見的新的宣傳對象。

    但在榮譽的背後,她幼小的身體也布滿了傷疤。

    但她還是頑強的生活著,不是嗎?

    長達十四個月的遊擊生活,大量榮譽加身,終於,她來到了被防空網絡保衛著的神聖首都莫斯科,站在了被高大紅牆包圍的克裏姆林宮,甚至站在了最高領袖斯大林的麵前。

    娜塔莎,她的人生新篇章,就從烏拉爾地區的軍事重鎮彼爾姆開始!

    九月六日,一列滿載莫斯科市民的客運列車停靠在軍事重鎮彼爾姆市。

    “親愛的,我們終於到達目標。帶好你的貼身行李,我們準備下車。”

    說話者姓謝爾蓋耶夫,他非常的年輕,衣領處的列寧共青團徽章證明了其身份。

    “好的,我的行李不多,還希望你們好好看管。”

    說著,她背上沉甸甸的麻布包,扶著把手走下了豪華車廂。

    今日的娜塔莎亦是如此,由於軍人的生涯暫停,爾今最適合她的莫過於列寧共青團製服,以及一枚非常重要的徽章。

    真的,軍人的生涯真的隻是暫停!

    僅是幾天前,她看到了最高領袖斯大林。

    對於娜塔莎,她並不覺得斯大林是可怕的人,反而因為那位老人一雙迷人的雙眼皮大眼睛,讓她感覺非常舒適。

    不錯,年輕的斯大林是十足的帥哥,他反抗沙皇百折不撓的精神,都讓無數進步婦女傾慕。

    然而娜塔莎卻時常忽略自己的美麗。再說了,覲見斯大林,她可是被內務部好生打扮一番。

    她盤在腦後的金色辮子,以及一雙翠綠瞳色的大眼睛,頓時引起斯大林對於亡妻的思念。

    在克裏姆林宮,娜塔莎收獲了很多,尤其是自己的新軍銜——少校。

    她才十七歲!她雖命運多舛,也才剛剛十七歲!

    娜塔莎又不傻,他明白領袖作為最高軍事指揮,有權力為自己授銜。

    領袖這麽做也絕非賣弄權力,他有更大的打算。

    一個戰爭中失去父母、尚未成年的女孩子,居然成為冠絕全軍的殺敵英雄,對於這樣的英雄,再多的嘉獎都不為過。

    幸福來的太突然,娜塔莎一時間根本無法適應。

    實際上,早在三個月前,另一位傳奇女英雄帕夫柳琴科已經被授銜少校。

    雖沒有銘文規定,有案例在先,斯大林的如此決定當即得到國防人民委員們的一致同意。

    不過,雖是少校,娜塔莎隻享受少校軍官待遇絲毫沒有軍權。

    若是在和平時期,僅少校的津貼就高達三千盧布。如今雖也是這樣的津貼待遇,物價飛漲加之物資供應緊張,想到國營商店買到緊俏貨已是極為困難。

    她的生活開銷卻也不必由自己擔心,作為蘇聯的英雄,組織上為她包辦了一切。

    終於,她以全新的身份,站在了彼爾姆市和平的土地上。

    不料,一股引人不悅的氣味竄進她小巧又高挺的鼻子裏。

    “這裏是怎麽回事啊?”她輕輕捂著鼻子,問到年輕的謝爾蓋耶夫。

    “沒什麽,他們在燒煤煉鋼。你知道嗎,很多的坦克就從這裏下生產線,每天都有驚人的產量。”

    “嗯,讓我想到了沼澤地的兵工廠。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我們得先去市區的共青團辦公樓,我們幾個去交接工作,而你,以後就要聽他們的安排。”

    “那麽晚上呢?也在支部的招待所睡上一宿?”

    謝爾蓋耶夫輕輕搖頭:“也許不會。我想,他們今天傍晚就能把你送到第一中學。還好,你到的時間太不算晚。修完最後一個學年,你又要去大學生活,這是你希望的。”

    “我會上大學,我要親自考進去,不需要任何的特殊待遇。我想我可以!”娜塔莎昂氣她驕傲的胸膛,深深吸一口有些汙濁的空氣,“啊,中學生活啊!一年的時間,我……我真的難以想象。”

    “那就盡量適應吧。聽著,親愛的。你已經脫離戰區了,雖然你一個月前還在打仗。現在你暫時忘掉那一切,安心的學習,享受來之不易的和平。”

    “嗯,我會的。”

    從莫斯科到彼爾姆的旅途時間不算長,旅途中的無聊時間,娜塔莎我樂意和幾位年輕的共青團同誌聊聊。

    大家彼此間都非常好奇,聰明的謝爾蓋耶夫當然渴望去戰場立功,他也知曉戰爭的殘酷。

    娜塔莎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英雄例子,在與她的長談中,謝爾蓋耶夫意識到了一個恐怖的現實。

    很多時候,戰死是必然的,活下來的戰士絕不是因為裝死或逃跑。

    戰鬥到一種程度,除非敵人全部死亡,己方的幸存者才是真的安全。

    活下來,極大程度居然是依靠運氣。而那種一腔熱血拚死作戰的勇敢士兵,大部分就真的英勇犧牲了。

    謝爾蓋耶夫和他的三個夥計,聽到說幾乎是勸退言論。幾人所了解的主要是“戈梅利戰役”親曆者所了解的真實細節,而這種細節是往往被忽略掉的。

    戰爭中,基層士兵是戰鬥的推動者,也是最被忽略的人,更是付出最大犧牲的人。

    決策者的瞎指揮最終導致是士兵的大規模傷亡,而士兵,必須服從。

    定是經曆了太多戰鬥,從更加年輕的斯佩洛斯金娜身上,幾人感受到是她遠超年齡的城府,在其漂亮外表下,居然還有一種知性美。

    漂亮的似乎隻有臉蛋,但當女孩擼起袖子後,謝爾蓋耶夫和夥計們看到的是多個已經愈合的傷疤。

    其中一個左臂處的狹長擦傷,居然是一顆子彈留下的。

    隻要她當時身體再輕輕左移一厘米,隻怕整個左臂就斷了!

    她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即便下了火車,謝爾蓋耶夫走在女孩的身後,看著她標準軍人的走姿,不禁浮想聯翩!

    這位蘇聯英雄,她英雄的身份的背後,是多次與死亡擦肩而過。

    突然間,他聽到女孩所背的麻布口袋又傳來一陣叮叮咣咣。

    “娜塔莎,你包裏背著的還有什麽金屬?”

    “哦,我忘了。”娜塔莎回眸說,“車上時候該給你們展示一下,都是我的勳章。對了,你們想看看那個嗎?大金星?”

    “不要!”謝爾蓋耶夫趕緊快走兩步,“親愛是娜塔莎,我想你還是盡可能保持低調。相信我,你很快就會厭倦萬眾矚目的感覺,接著卻要麵對沒完沒了的喧鬧。”

    “謝謝。我懂您的意思。我最敬愛的叔叔一直告誡我,做人要低調。”

    這裏,所謂“最敬愛的叔叔”就是另一位傳奇英雄別列科夫,因為宣傳的有限,一開始謝爾蓋耶夫隻曉得那是善於打勝仗的遊擊戰專家。現在,他明白那個比自己年長幾歲的別列科夫真是英雄!

    “對,做人低調一些是好事。所以你到了中學,你的第一身份是學生,其次是列寧共青團員。也許,你不可以主動公布你軍人的身份。”

    “您的忠告是對的。就像我們今天的抵達,現在我們外在的形象都是一樣的,都是列寧共青團員。”

    “也不太一樣。”謝爾蓋耶夫聳聳肩,“走吧,出了火車站,接應我們的轎車已經在等候了。”

    彼爾姆市,她是通向西伯利亞的門戶。城市的東方就是綿延上千公裏的烏拉爾山區,沿著鐵路繼續東進,客車最快僅有六個小時就能抵達葉卡捷琳堡。

    這是一座對於蘇聯非常關鍵的軍工產能重鎮,亦有大量政治囚犯關押於此,更有大批的科學工作者於此辦公。

    蘇聯科學院的烏拉爾分院,相當部分的科研機構就設在城市裏。隨著戰爭爆發,一大批在莫斯科工作的科學人才,也搬遷到這裏繼續工作。

    娜塔莎對於這座城市的了解極其有限,她也不知道為何領袖要把自己安排到這裏度過接下來的一年時光。

    她更不明白,為何自己的弟弟偏偏被送到了古比雪夫。也許,隻是因為戰時首都的生活條件更好。

    娜塔莎對這些事一直沒有多問,一切都是上級安排。如今,自己和弟弟定是要過上和平安穩的生活,那麽,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呢?

    就是心裏有些空落落的,弟弟可是自己人世間最後的血親呢。

    這就是命運,人隻能順應它,想要憑一己之力去改變,真是無比艱難。

    其實,娜塔莎單純的沒有多問,如若她有意進一步打聽,就可得知,一些陣亡的高級軍官的子女,他們的養育問題完全有聯盟承包。基於從沙俄時期遺留下的傳統,陣亡的高級軍官,他們的孩子由國家培養,未來子承父業。

    娜塔莎是新的英雄,她的弟弟自然要被國家重點培養。

    一批高級別的烈屬被送到了位於伏爾加河畔的古比雪夫兒童軍校。其實對於年幼的科斯佳,如若他願意,他能一直接受軍官教育,隨著年齡增長,順利升入少年軍校,爾後是高級軍事學院,所謂上大學。

    二十天後,楊明誌所乘坐的軍列將路過此城,但他並不知曉,親手培養出來的娜塔莎實際就在這座城市裏學習。

    未來會發生什麽呢?

    娜塔莎沒有多想,一段時間以來她強迫自己必須接受現實。

    固然莫斯科是個巨大的城市,如今看到的彼爾姆市,她的規模也很大。娜塔莎是個村姑不假,當它在七年級開始在莫濟裏中學住校,就已經習慣城市生活了。

    彼爾姆市有多個中學,編號第一,也許該中學的教學質量更高。

    懷著對未知的忐忑,娜塔莎上了等候已久的轎車,並和接應的人多聊了幾句。而謝爾蓋耶夫等人,將女孩的行李全部塞入轎車的後備箱。

    三輛轎車組成一個小車隊離開火車站廣場,直奔城內的列寧共青團支部辦公樓。

    “就是這裏了,斯佩洛斯金娜同誌,您要先在這裏報道。”一位姓伊萬諾夫的幹部囑咐說。

    “嗯。我下了車,你們可要把我的行李都帶上。”

    “您的行李?哦,關於這件事,您的行李可以一直放在車上。”

    “這……這不好吧。”

    “看來您是擔憂您的貴重物品?您提醒了我,您的一些貴重物品,我想您應該暫交給組織保管。”

    娜塔莎,她現在的財物就是那幾包行李了。這裏麵主要是一些內務部提供的新衣服,以及一些衛生用品,尤其是女人的專用品。除此外,還有些生活用品,例如杯子勺子之類的器具。

    這其中,最關鍵的莫過於那些勳章。

    而接應者,這位姓伊萬諾夫的列寧共青團幹部所謂的貴重物品,就是這些勳章。

    “這是一個命令。”伊萬諾夫說,“請您跟著來吧,支部第一書記已經在等您。”

    一個命令?讓他們保存勳章也是一個命令?

    娜塔莎如何能高興呢?那些勳章是自己拿命換來了,雖說自己扛槍打仗的最初目的就是複仇,而這些勳章就是自己曾戰鬥過的最好證明,亦是自己堅強活下去的有力動力呢。

    她保持著安靜,這種安靜沉穩又美麗。

    她背著自己的麻布口袋,上樓梯的姿勢都是昂首挺胸。

    她本就是美麗的,自信的儀態更增強了這種美感。

    很快的,美麗的娜塔莎站在了鋪著拚花地毯的房間,迎麵站著的,正是彼爾姆市年輕的列寧共青團支部的第一書記多克圖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