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 兩封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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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9章 兩封信(1)
陸國安是東廠的千戶,若他回到東廠勢必會引起騷動。然而他去尚書府也不妥當,現下的尚書府必定已經被人監視。他傷得不輕,實在沒把握能如素兮等人一般,避開旁人的眼線。
思來想去,似乎也就隻有這蝶園還能躲一躲。蝶園內外是東廠的精銳,想來就算有事,也能暫時抵擋一陣。所以陸國安潛回京城,便入了這蝶園暫避。
趙無憂坐在案前,看著床榻上渾身是傷的陸國安,隻覺得掌心裏的茶盞越來越冷,手也顫抖得厲害。燭光下,陸國安麵如死灰,身上大傷小傷無數。
溫故快速為陸國安施針診治,“傷得不輕呐!”音落,他已將陸國安身上的箭頭取了出來,血淋淋的箭頭落在水盆裏,泛起濃烈的血腥味,溢開滿盆的血色。
深吸一口氣,趙無憂突然衝出了房間,在外頭劇烈的嘔吐著,直到吐得淚眼朦朧,才算氣息奄奄的癱坐在欄杆處,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她定定的望著門口的光,看著素兮焦灼的跑出來,關慰的蹲下身子。
“我沒事!”還不待素兮開口,趙無憂倒是吭了聲,“我隻是好久不曾聞過血腥味,如今不習慣罷了!又或者是我這孩子,不喜歡這味道。我沒什麽事,你去裏頭幫忙便是。”
“公子?”素兮又不是傻子,跟著趙無憂這麽多年,趙無憂如今在想什麽,她自然是清楚的,“等陸國安醒來,一切就會分曉,公子先別想太多,顧好自己的身子。”
肚子裏的孩子踹了一腳,趙無憂眉心微蹙,下意識的撫上自己的肚子,“我知道。”
素兮一聲歎息,麵色凝重。
溫故總算保住了陸國安的性命,“若不是他自身內力渾厚,一直用內力護住心脈,根本撐不到現在。如今我已經處理了他的傷口,也給喂了藥,這性命是保住了,然則什麽時候能醒來還得再等等,看他的恢複情況再說。”
“疲於奔命,傷得又重。想來這一路上他已經盡了力。”素兮輕歎,“傷得這麽重,這齊攸王在回京的路上到底設了多少埋伏?”
屋子裏的血腥味已經消散了不少,可趙無憂的麵色仍是慘白如紙,“十多年前,摩耶成了蕭容,想來就已經開始盤算如何謀朝篡位的事情。一個謀劃了十多年的陰謀,你說他的準備得有多充分?我們一直注意這無極宮,卻始終忽略了,擺在跟前的其實隻是個幌子,真正的陷阱是幌子背後的陰謀。”
“公子?”素兮也不知該如何言說。
陸國安血淋淋的回來,趙無憂所擔心的,大概就是金陵城的穆百裏吧!
“陸國安是穆百裏的左右手,如今他連陸國安都派出來了,可想而知金陵城的局麵會有多艱難。傳遞不出消息,萬般無奈之下。才能自斷左膀右臂。”趙無憂眼眶圈紅,“外人總覺得趙嵩是個奸臣,身為奸臣之子的我,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
“天下人總唾罵東廠那幫閹人,無惡不作,為虎作倀。東廠的眼線遍布天下,東廠殺人不眨眼,禍害了多少忠良與百姓。可到頭來呢?領兵打仗是東廠,血染黃沙的是東廠的頭子,人人口中的閹賊。極力促成議和的,還是我跟穆百裏這兩個一身黑的人。”
“那些領著朝廷俸祿,身受百姓愛戴的文武百官,到底在幹什麽呢?貪生怕死的明哲保真,說一套做一套,來日史書工筆,還得給冠上忠臣良將之名。”
“那你們說。我到底是奸呢?還是忠?”
素兮低頭,眼睛微微濡濕,“這吃人的世道,早就忠奸難辨了,公子何曾在乎過這個?”
“齊攸王府都造反了,可你看看那幫老臣,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嗎?數萬大軍駐守金陵城,如今卻是生死不明,連半點消息都回不來。難道這些人的命,就不是命嗎?戰場上死的人,難道不比我們殺的,要多得多?”趙無憂咬牙切齒。
素兮自然是明白,趙無憂的心裏不好受。原本趙無憂根本不在乎外人是如何看她,她雖然當不了忠臣良將,可你說她隻會為禍天下,那便是錯了。
這些年她在趙嵩手底下平步青雲,終歸也是有業績在的,否則皇帝怎麽能讓她成為自己的寵臣呢?奸佞之人,所做之事也不全然是錯的。
她也做過好事,隻不過有時候她為了鏟除異己,不得不牽連無辜,這落在天下人眼裏,以訛傳訛之下就成了十惡不赦。
但是試想一下,如果換做別人呢?
身處她這個位置,難道就能獨善其身?獨善其身的後果是什麽?她也身不由己,況且她昔日的身子骨那麽弱,一心也隻是想活下去罷了!可在這世道上,這活下去三個字實在是太難。
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自己又能活多長。
“公子?”素兮輕喚,“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趙無憂苦笑兩聲,也知道自己情緒過於激動,可有時候真的是忍不住。尤其是撫著自己的肚子,想著肚子裏孩子的父親,遠在金陵城生死難料,她如何還能保持冷靜呢?
這幾個月,她已經忍得很辛苦了。
一直到了天亮時分,這床榻上的陸國安才幽幽的醒轉。睜眼看著床邊的眾人,他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早前就已經耗盡了氣力,如今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素兮摁著他,“你別亂動,傷得不輕得好好養著。”
陸國安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看樣子。他安全了。隻不過,這京城裏的局勢欒城這樣,暫時的安全又有什麽用呢?
“我去把藥熱一熱,你們好好聊,隻不過別聊太久,得當心身子免得傷口又裂開。”溫故起身往外走,人醒了就好,醒了就有希望。
趙無憂坐在那裏,麵色透著疲憊的青白,“是誰傷了你?”
陸國安深吸一口氣,細細的想了想,想起自己這一路的艱辛與馬不停蹄,“在金陵城外各大要道,都有弓箭手設伏。每個段都有武功極高之人,原還想著依著卑職的武功,衝出重圍應該不是難事。哪知這些人竟會用陣來對付,卑職深陷其中難以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