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夙敵相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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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四章 夙敵相見2
    確實有些丟人,我估計樂正林隻是攔在路上想找我談談,站路中間又怕我直接撞死他,所以選在路邊較遠的地方等著,卻沒想到隨隨便便往那裏一站就險些害死我們。
    “牙尖嘴利的小家夥。”陳春峰最是暴怒,此時率先發難,他還沒有樂正林的個子高,卻能抬著頭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看他,也不知道怎麽練的本事:“說完了麽?說完就領死......”不耐煩的揮揮手,陳春峰如同剛睡醒一般有氣無力:“你們去車上等著吧,這小子不是對手。一袋煙的功夫就拿下了。”
    麵對陳春峰的輕視,樂正林卻顯得很有教養。他先是對陳春峰鞠了一躬,然後微微低頭,既不失分寸又表現出了恭敬:“陳老爺子您好,我是樂正林,初次見麵,請您多多指教。”
    “嘁,”陳春峰不屑道:“放心,往死裏指教你,夠麽?”
    樂正林笑的很靦腆,正如見了自己長輩一般微微羞澀的模樣,他又給牛哥鞠躬,而牛哥不像陳春峰那般疲懶,點頭回禮後當先說:“小家夥你好,我是牛精忠,你在我們之中選一個出手吧,單挑。隻要你不逃跑就不會有人群起而攻之。”
    樂正林還在笑,甚至臉上都笑出了兩團紅暈:“久聞牛爺爺是儒雅作風,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若有機會。還要請牛爺爺多多指教正林為人處世之道。”
    “不敢當,牛某乃是山野匹夫,當不得你如此禮遇。”
    “牛爺爺自謙了,終南乃是道家正統。山野之人也是為了躲避塵世紛擾,昔年臥龍之才也曾於茅廬久居,牛爺爺比他不遑多讓了。”
    這一次牛哥沒回答,一笑了之,看來樂正林的馬匹拍的到了點子上。
    之後又以晚輩自居給陳瞎子見禮,說什麽久聞青幫長老之名,陳老福如東海,才讓晚輩有幸見到天下第一神算子,什麽當年師父曾求見陳老師尊不成,今日晚輩撿了便宜,倒是搶了師父的運道了。
    陳瞎子露著滿口黃牙怪笑:“好說,好說。”
    接下來又是齊健,樂正林完全拿我當空氣了,他說:“齊大哥光彩照人,這段時間在師父的指點下與大哥玩了個小遊戲,齊大哥大人有大量,想必不會計較小弟的冒犯。”
    這一次吃癟了,齊健在車裏憋了一肚子氣在此時發了出來:“滾你娘的,原來追殺老子的是你這小兔崽子,來來來,大哥陪你好好過幾招。”
    “不急,若是大哥要出氣,等小弟與摯愛說上幾句話,任您隨意捅幾刀。”話說的漂亮,與樂正林此時的言談風度相比,我就是路邊最沒教養的乞丐了,漂亮話誰都會說,關鍵是......有用麽?
    麵向山女之後,樂正林便是款款情深的姿態,似乎不能自持,以至於聲音都帶著顫抖:“盈盈,你還好麽?”
    “挺好的,不過我現在叫山女,方盈盈這個名字不用了。”
    “哎,你還是沒有想起對我感情呀,上次與你說的事考慮的如何?若是你願意,我現在就帶你走。”
    陳春峰陰森道:“我們這麽多人圍著你還想走?年輕人該有一份狂妄,可若是狂到天上可就是找死了,你問問五乘被我們圍上之後有沒有把握離去。”
    樂正林淡笑著回他:“可師父也不會把自己落到如此地步。”
    陳瞎子撇撇嘴,樂正林又誠懇道:“陳老爺子......以您的身份,我稱呼陳爺爺似乎更為妥貼。”
    “不必,老頭子擔當不起。”
    “您擔的起。”樂正林笑的很清澈,也不知道是氣質還是什麽原因,同樣的一張臉,我咋感覺他就比我帥一些呢?他繼續道:“陳爺爺,晚輩有一事不明,想向諸位爺爺和大哥請教。”
    “你說你說,就憑這一聲大哥我也得回答你。”這句話是我說的,雖然明知道那個大哥實在叫齊健。
    果然,樂正林選擇繼續無視我:“陳爺爺,牛爺爺,我且問你們,今天是否非殺我不可?”協聖估扛。
    “非殺不可。”陳春峰說,牛哥附和著點頭。
    “為何?”
    “因為你和小方航有仇,而小方航是我們罩著的。”
    “陳爺爺好擔待。”樂正林拱手鞠躬,直起腰後認真道:“那正林就要請教一番,與你們有生死之交的是方雲訊和我師父,論身份,我是方家正孫,也是五乘之徒,這份情誼在,難道你們該幫的人不是我?再論公理,我本應順產出生,方航是我名,杜妞妞是我妻,方雲訊是我親爺爺,而這一切都被方航搶奪,難道該死的是我?即便如此,我認了,今生隻求與盈盈廝守度日即刻,哪怕蘿卜稀粥,隻要有她在身邊也甘之如飴,可結果呢?依然被方航搶去了。”
    咦,聽他這麽一說我簡直就是個該被碎屍萬段的畜生呀。
    樂正林一番話沒有人接茬,他轉著圈審視每個人的臉色,照例拿我當了空氣,我都做鬼臉逗他笑了,他也沒給個麵子樂嗬一下。
    沉沉的默然,樂正林很滿意,繼續道:“陳爺爺,牛爺爺,當年你們與師父雲遊四方時害了不少人命,但正林知道你們誰都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即便四人中最為心硬的方雲訊,不也對身邊人火焰一般的溫暖?你們心裏存著正義,那就評評理,該死的究竟是我樂正林還是他方航?”
    還是沒人理他,陳春峰和牛哥都瞪大眼睛等著下文,過癮,他擦擦因激動而濺出的涎水:“如果沒有方航,我是方家真正的孫子,黃牛肩扛嬉戲的人該是我,去城隍廟裏虔誠上香的人該是我,無意間發現茅房中掛著瓦罐的人也該是我,最該仰慕你們的人是我,得你們關愛照顧的人也該是我呀,可是這一切都被方航占了,但我又何曾與你們為難?師父講方航年幼之事,我心裏無比渴望是自己與你們這些精彩的人兒產生交集,雖然我沒有,可對你們的感情卻是真真切切,我不奢求你們能如對方航一般對我,但我他嗎的究竟做了什麽,一露麵就讓你們圍了起來?”
    揉揉眼睛,樂正林沉沉道:“師父打我罵我,我依然恭敬聽講,他將我仍在墳地裏超度數十隻冤魂,不成功便是死,烏雲遮月,寒風刺骨,我哆哆嗦嗦的念經,雖然害怕卻從未抱怨,這所有的努力並不是要證明自己,也不是想奪回屬於我的一切,隻想守護盈盈不讓她理我而去,可結果呢?”樂正林絕望的指著我:“你們都看到了,這就是結果。”
    說完話,樂正林再也控製不住情緒,捂著麵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感動啊,說的我心裏酸酸的,還沒想到些安慰他的話,牛哥卻掏出一張手絹走過去遞給他:“別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失去的就要搶回來,不屬於你的也沒必要珍惜。”
    樂正林接過手絹,感激道:“謝謝牛爺爺。”
    牛哥一如既往的淡笑,而陳春峰也說:“就是,大小夥子還留什麽眼淚,趕緊擦了站起來。”撥了兩下頭發,陳春峰不耐煩道:“要麽擦眼淚,要麽趕緊哭,忙活完了就來領死,囉囉嗦嗦一大堆,不是說年紀大的人才容易多愁善感麽?怎麽你這小娃娃的心也如此不堅定,怪不得成不了大事。”
    “弟弟,雖然你感動不了他們,但是你感動了自己,這就夠了,人一定要做自己,因為別人都有人做了,他們鐵石心腸,但你贏得了我的掌聲,呱唧呱唧。”稀稀拉拉的鼓掌聲,見沒人理我,隻好訕訕的縮了手。
    樂正林用牛哥的手絹擦了眼淚,遞還給他後便苦笑著搖頭自嘲:“你們果真是鐵了心要殺我,嗬嗬,人們都說真心換真心,可往往真心換來的都是虛情假意,這世間,怕是再也沒有人情冷暖了。”說的好唏噓,有種看破世俗的姿態。
    一直對他很寬容,從未諷刺過的牛哥忽然說:“樂正林,五乘怎麽評價我們的,他有沒有教你見了我們如何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