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咬人的狗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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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6章 咬人的狗不叫
    周蔚的離開,或許在心理上給夏唯一帶來了一些起伏,但是在生活上,依然沒有絲毫變化。
    日子總是要過,這世上缺了誰少了誰,也仍舊不會有多大的影響。
    中午時,顧亦然一如既往的來找夏唯一吃午餐,進了辦公室,卻見到自己的老婆正坐在辦公桌那裏發呆。
    他緩緩走了過去,一張俊臉驀地湊到她麵前,笑得一臉揶揄的道:“想得這麽專注,是想我了,是嗎?”
    夏唯一看到他瞬間回過神來,揚起笑臉道,“是啊,簡直想你想得都快不能專心工作了。”
    顧亦然聞言挑起眉眼,臉上的笑意變得很濃重,捧著她的臉親昵的道:“不用再想了,我現在人就在你眼前,想怎麽表達你對我的思慕之情,都隨意吧。”
    他說完,下巴便微微抬了起來,做出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夏唯一愉快的笑,仰起頭在他的下巴上輕啃了一下,笑道,“我現在肚子餓沒力氣,等我吃飽了,再來想辦法把你采擷了。”
    顧亦然笑眼看她,不禁道:“這邏輯不對,既然是肚子餓了,那不是應該先想著怎麽吃我的嗎?”
    夏唯一歪著腦袋,似真似假的對他說道:“你是大塊頭,一下子吃完肯定會消化不良,所以隻能當做飯後甜點,每天啃一點點。”
    顧亦然低低地笑著,看著她時,英俊的臉上笑意越發深邃。
    他放開她的臉,在辦公桌前站直身子,腦子裏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眸快速的閃過一絲光亮,然後有些興致盎然的道:“我忽然覺得很有必要在你的辦公室裏掛一張我的大畫像,或者讓人做一個有我頭像的大抱枕,這樣你想我的時候,就可以拿出來看一看,抱一抱,雖然有望梅止渴之嫌,但也總歸是聊勝於無,多少都能得到一點慰藉的是不是?”
    夏唯一看著他那張滿含笑意的臉,盡管聽起來他這番話說得很認真,可看著他唇邊浮現出來的笑紋,便能知道他心裏的打趣意味。
    這麽美的事情,也真的隻有他顧亦然能想得出來了!
    她忍著笑意道:“你少打這些歪主意,我這辦公室天天人來人往的,我可不想被人當做是炫夫狂魔。”
    顧亦然卻感歎了一聲,笑容橫溢,道:“我倒是很想被人當做炫妻狂魔啊,你願不願意給這個機會啊老婆?”
    夏唯一忍俊不禁道:“不用我再給你機會,你就已經做得很好了,現在就差在腦門上貼一張‘我是炫妻狂魔’的標簽。”
    顧亦然徑自說道:“我覺得現在做得還不是很夠,應該再加把勁才對……”
    夏唯一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扭過頭去整理東西,不再理他。
    等把文件合上,她從辦公桌前走了出來,主動上前挽著他的手,道:“走吧,我已經忙完,可以去吃飯了。”
    顧亦然的手在她不盈一握的腰際上輕攬了一下,而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感慨似的歎氣道:“為什麽每天給你喂那麽多好吃的,卻還是吃不胖呢?”
    夏唯一抬眼睨著他:“你喜歡身形豐滿的女人?”
    顧亦然立即否認道:“當然不是,我隻喜歡你這樣的。”
    “那你怎麽還……”
    “因為胖一點,手感也會好很多。”顧亦然笑著看她,幽深的眼眸裏直直的湧上了極其寵溺的神色,嗓音低沉而性感。
    “……”
    夏唯一無語。手下卻悄悄的在他的腰上不客氣的擰了一下,哼哼的道:“你這腰上全是肌肉,硬梆梆的,手感也忒不好了,使勁捏得我手都疼。”
    顧亦然長嘶了一口氣,麵對老婆的報複性手段,他反而後退似的執起她的手,特別憐惜的說:“對不起,是我的錯,以後想捏就捏肉多的地方,手就不會疼了。”
    “討厭……”
    見她一副嬌嗔的模樣,顧亦然頓時響起了一陣悅耳的笑聲。
    兩人去了一家常去的餐廳吃飯,這期間夏唯一從未有想過要向顧亦然提起周蔚準備離開的事情。
    一是覺得沒有必要,二是……
    隻怕她多提幾句周蔚的名字,顧亦然都可能會吃味,對於他而言,這真的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而已。更甚是,再提起這個人,他更多感覺的反而有可能是不耐與厭煩。
    所以,不管周蔚曾經是否有過什麽心思,那都是她單方麵的,與顧亦然從來就沒有任何的關係。
    即便是在生命的軌跡中有過短暫的交集,他們也仍舊屬於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而顧亦然的世界裏,從始至終都隻住著一個夏唯一。
    ……
    市醫院。
    查完病房的淩紹宇正準備返回辦公室,推開辦公室的門時,卻意外的發現有一個人正坐在裏麵等他。
    看到張瑛的那一瞬間,淩紹宇微微愣了愣,表情有些驚訝,也有些愕然。
    這還是他們兩人自訂婚以來的第一次見麵,而且還是張瑛主動來找他。
    淩紹宇斂了斂神色,緩緩走了進去,臉色也不自覺的開始變得淡了。
    張瑛正背對著他舒坦的坐靠在了椅子上,還把雙腿抬高的架在他的辦公桌上,那樣甚是悠哉的樣子的確很符合她一向放誕不羈的行事作風。
    而從淩紹宇踏入裏麵的那一刻,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煙味,他看著桌麵上淩亂的擺放了好幾根煙頭,眉頭緊皺了起來,冷淡的問道,“你怎麽突然過來了?”
    張瑛聞言睜開微眯起的眼睛,那化著濃妝的眼眸,隻是輕輕一暼,都透著一抹常人沒有的媚色。
    “我不能來嗎?”
    聽著她的反問,淩紹宇淡淡的道:“你應該提前告訴我一聲。”
    張瑛嗤笑了一聲,把雙腿放在地上,睨著他道:“難道其他人來找你,也需要提前向你請示一下?淩二少,你似乎忘了我的身份還是你的未婚妻呢。”
    淩紹宇回望著她,與她的雙眼對上的同時,不其然的看到那眼底裏閃露出來的譏誚之色。他感覺到今天的張瑛身上有些變化,從前對什麽都一副無所謂的姿態隻知道貪圖享樂的人,此刻的身上卻透著一絲戾氣。
    他差不多知道,她現下的情緒可能並不太好。
    於是,他淡淡的收回眼神,對於她的問話,他並不覺得有什麽值得爭執的意義。而且,她心情不好,他就更加不會花費力氣與她做無謂的爭辯。
    他沉默著沒有說話,把桌上的煙頭都扔進垃圾簍之後,一麵開始收拾桌麵。
    最後,坐回到辦公椅上,他才又淡淡的開口問道:“你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張瑛坐在他正對麵,看著他似笑非笑的問道:“我們兩家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想必你也都已經知道了吧?”
    淩紹宇對她的問話不置可否。
    他媽那天從張家回來以後,便又在家裏大發了一頓脾氣,可見是當天與張家交涉的結果並不太讓她滿意,並且這一兩日來,她的臉色也是一日比一日的難看。
    即使不用多說,他也差不多能知道,淩家與張家極可能要談崩了。
    張瑛又問道:“你對這件事情就沒有什麽看法嗎?”
    淩紹宇神色始終淡淡的,不答反問道:“我需要有什麽看法嗎?”
    張瑛又嗤笑了一下,斜斜的挑起一邊眉梢,半眯著眼,滿是譏誚道:“淩二少,在你心裏,應該是從來就沒有認可過我們的這段婚約關係吧?”
    淩紹宇再一次無話。
    他不知道這種問題有什麽好問的,不管是和張瑛在一起,還是與她身上的這層婚約,那都是家裏強加給他的。在不是他的意願之下,逼迫他和一個沒有任何感情可言的女人綁在一起,他真的很難心甘情願的開口承認這段關係。
    更何況,他和張瑛根本就是南轅北轍的兩個人,他們之間從來沒有任何一點共同語言,除了這一次,討論的還是他們兩家的矛盾。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開啟唇角道:“我很抱歉。”
    張瑛心裏什麽都明白了,輕慢的揚起眉眼看著他,冷笑道:“這哪用得著道什麽歉?生在咱們這樣的大家庭,對於我們這種沒有感情卻被強行捆綁在一起的男女,不是應該早就對司空見慣的嗎?本來我也完全沒有當一回事,反正都是要聯姻,嫁誰不是嫁,不過都是搭夥過日子罷了,日後你過你的,我過我的,你不管我,我也不管你,咱們互不幹涉,井水不犯河水……”
    話說到這裏,她忽然停頓了下來,原本看著他的眼睛緊眯了起來,唇邊霎時間扯出了一抹辯不清是譏嘲還是諷刺的笑意,連話語也變得尖銳,“俗語說咬人的狗不叫,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這句話還真的是說得一點都不錯。淩紹宇,我之前當你是個老實人,想不到你竟然這麽有種,我倒真是小瞧你了。”
    一時間,有一種淩厲的氣勢從她身上滲透而出,迎麵撲來,淩紹宇明顯感覺到了她突然間的變化,那種冷冷的目光,再也沒有從前見麵時的隨意輕佻,變得就像是第一次認得她一樣。
    淩紹宇忽然發覺,即使是真正紈絝的人,也還是會有一種保護色。生在他們這種家庭,從來裏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