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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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夕落不依不饒,明擺著要連孫氏都牽扯進來。
    侯夫人震怒氣惱,可又推脫不得,隻恨春芽個不懂事的小蹄子,怎麽就單單惹出這番事端!
    若沒有這一身大紅,她能拿規矩將林夕落壓死,可如今呢?
    她是半句規矩都說不得,否則這人是她送去的,她都脫不了這層幹係!
    林夕落麵色沒有分毫的退讓,明擺著要將此事鬧大。
    侯夫人的心口揪痛,忍不住斥責:“你這番鬧騰,是要將侯府的臉皮徹底的撕破?這裏是宣陽侯府,你可要斟酌清楚!”
    拿侯府的名號來壓她?她林夕落最不怕的便是這個!
    林府百年榮名都能被她視若無睹,何況這本就冷僻的侯府?
    滿處都是刀,卻讓她顧忌名聲,這話說出來實在可笑。
    林夕落看著侯夫人,又低頭看了看惶恐無措的春芽,淡言道:“也難說是不是這丫頭故意的往大嫂身上潑髒水,我總要為大嫂討個公道,縱使不提大紅之色的逾越之罪,就連這圍胸、這褻褲,好似也不是她一個丫頭能上身的物件?母親,這丫鬟都已經將巴掌伸出來,咱們還得遞上臉不成?這事兒若不問出個結果,我是搞不清是誰不要這張臉了!”
    林夕落撣子橫在春芽的身前,那撣子毛在其臉上劃過,嚇的春芽尖叫不已,林夕落冷笑:“還是別耽擱功夫了,請大嫂過來,我就在這兒等著,還望母親成全。”
    侯夫人氣火攻心,眼瞧著快說不出話來。花媽媽立即吩咐一旁的丫鬟去尋大夫人。
    這件事也隻有大夫人出麵頂了這個錯兒,才能把事兒圓了,五夫人這次恐怕不是尋常那般鬥上幾句便能了事了……
    未過多久。孫氏則急匆匆的趕到此地,進門就見侯夫人一臉怒氣,林夕落毫無表情。而地上還有個衣衫不整的丫鬟,待仔細一看。這不正是送去“鬱林閣”的通房?
    孫氏心裏頭一緊,剛剛路上匆忙,也問不出那小丫鬟幾句有用的,如今再看,這件事果真是不好了結了。
    “五弟妹,這是怎麽了?這丫鬟惹了你?”孫氏笑著上前安撫,隨即又給侯夫人行了禮:“都是媳婦兒的不是。讓母親勞心費神了,可別跟著氣壞身子。”
    孫氏未等笑完,侯夫人便指著春芽,“這小蹄子怎麽回事?”
    “這不是送去侍奉弟妹的麽?”孫氏不肯認,看著春芽冷言道:“怎麽這一副模樣?”
    林夕落又用著那撣子指了指春芽身上的破布:“這物件,她說是大嫂送的,大嫂,這可是真的麽?大紅色的圍胸,褻褲,您這用過的物件賞了奴才。也不瞧一瞧顏色?”
    孫氏仔細看去,目光一緊,這物件的確是她賞出去的!
    可當初選了她,本尋思配給侯府管事的當媳婦兒。侯夫人又著急要給五爺選通房丫鬟,她才沒轍,給這丫頭舍了手,誰知她這時候把東西上了身?
    也就是少說一句話的事兒,居然……
    孫氏這話還不能當著侯夫人說出來,否則侯夫人定會斥責她有心在侯府裏暗做手腳……
    “這物件可不是我賞賜的,你是從哪兒偷來的?簡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一個丫鬟,也敢擅自用主子的大紅色?你是不想要這條命了吧!”孫氏不肯認,即刻吩咐身邊的婆子,“給她拉出去打上二十個板子!”
    孫氏這話一出,婆子們便要動手,可林夕落杵在春芽身上的撣子不拿走,她們都不敢過去帶人。
    春芽嚇的驚惶失措,連連喊嚷:“大夫人,這就是您賞賜的,您怎麽能不認呢?”
    “還敢多嘴!”孫氏目光中的凶狠之意格外氣盛,可林夕落就是不允人打春芽,她想盡快把人處置了了事,也沒做成!
    孫氏看向林夕落道:“五弟妹,都是大嫂的不是,有意為你選上兩個妥當的人,孰料還出了這種事,你若怪就怪嫂子,實在不成打死這丫鬟為你出了惡氣,嫂子都沒二話,可別讓母親氣壞了身子!”
    “可這丫鬟說了,就是大嫂您賞賜的……”
    “丫鬟順口胡說,你怎能信她的?”孫氏帶幾分氣惱,“大嫂為你賠不是都不成?那依著你說怎麽辦?”
    林夕落臉上綻出一分笑來,仰頭道:“這事兒壞規矩的可不是我,何況有母親在此,怎能容我說?”看向侯夫人,林夕落再言道:“母親,大嫂也認了,這事兒她沒做順當,可丫鬟就說是大嫂賞賜的,大嫂還說不是,我倒是不明白了,到底是誰壞了規矩?實在不成,請個人來給斷一斷?您說該怎麽辦呢?”
    孫氏臉上一怔,這合著軟硬不吃?非要把事兒鬧大才肯罷休?
    侯夫人瞪著孫氏,這事兒惹出來就是個麻煩,她能怎麽辦?可她若就此罰了孫氏,弄死這丫頭,豈不是正讓林夕落給得逞?她怎能忍?
    可若是不發話,這死丫頭不依不饒,她也實在沒轍,鬧騰到宣陽侯知曉,定會厭棄家中雞犬不寧,她更得不到好!
    怎麽辦?侯夫人剛剛與林夕落爭吵之餘氣的腦仁兒生疼,這會兒不免有些頭暈昏沉,看了花媽媽一眼,侯夫人不免揉額,花媽媽即刻上前:“侯夫人您怎麽了?不成,快來人,去請太醫,侯夫人的舊疾又犯了……”
    邊上的丫鬟婆子連忙簇動,過來攙扶的、出門去吩咐人請太醫的、端茶遞水取藥的、開窗通風的,這一會兒功夫,屋內的氣氛被這一句“頭疼”給徹底的攪和了!
    林夕落看向孫氏,孫氏則急忙過去侍奉侯夫人,侯夫人起步往回走,卻仍吩咐道:“這事兒你得給我處置明白了,否則我跟你沒完!明日起你不必再管府中事,老老實實回去抄《訓誡》,抄不足百遍,你休想出門!”
    侯夫人說罷,便由花媽媽扶著下去了……
    臨走之前對孫氏做以懲處,一來算圓她這位侯夫人的臉麵,二來,恐也覺孫氏近期掌管侯府實在插手太重。
    一箭雙雕,這老太婆果真是心眼兒夠毒的!
    孫氏的臉上帶幾分怨氣,可她又能說何?
    這嫡親的長媳就是個擋錯兒的,做的實在窩囊!
    林夕落看著侯夫人借機離去,則一門心思的看向孫氏,“大嫂,您說這事兒怎麽辦吧?五爺怒了,還在院子裏候著,若這邊兒討不回顏麵,我實在是無臉回‘鬱林閣’了。”
    孫氏咬牙切齒,“五弟妹,做事要適可而止,你還要我給你跪下磕頭不成?”
    “磕頭有什麽用?您疼了,我心裏頭也不舒坦。”林夕落看著地上的春芽,“這類小娘們兒,往後就甭往我的院子裏送了,您若喜歡,就留了您那裏,而且我要罰那位常媽媽,她做事兒不地道,您瞧怎麽辦?”
    “常媽媽是母親派去的人,你來尋我說個甚?”孫氏瞪了眼,她已是被侯夫人罰了不允管府中事,她還要怎樣?
    林夕落即刻道:“那我這就去尋母親問,就說大嫂說這事兒做不了主!”
    孫氏連忙阻攔:“你想氣死母親不成?”
    “那大嫂給個說法吧!”林夕落犯了耍賴的勁兒,孫氏這手攥的癢癢,“你自己院子的事,你自己處置就是!”
    “這可是您說的!”林夕落當即朝外吩咐,“去告訴常媽媽,讓她卷好了包裹滾出‘鬱林閣’!”
    “你到底是想幹什麽!”孫氏氣的跳了腳,“你非要鬧的雞犬不寧才可?”
    林夕落冷笑,“人都不安寧,雞犬安寧作甚?大嫂剛剛讓我自己處置,我讓她滾蛋又怎麽不對了?母親可說了,這事兒讓大嫂幫襯著處置,若沒這句話,我何必在此跟你廢話半晌!”
    孫氏隻覺頭腦昏脹,實在有些受不得她,“你說吧,你想怎麽樣?”
    林夕落也不再拘著,直言道:“讓我罷休也可,往後‘鬱林閣’的事都由我一人處置,無論是管事媽媽還是做飯的婆子都要由我自己選,還有,縱使是選通房,也得是我的人,少送這些個爛蹄子賤貨往我院子塞,您若喜歡,您領回去放大爺的床上。”
    孫氏麵色羞惱,忍不住道:“何事你都自己做,你這是要分家不成?”
    “分家?侯爺可還在呢,大嫂這話說出口,不怕侯爺一刀抹了您的脖子……”林夕落一副膽怯之色的看著孫氏,卻把孫氏氣的臉色紫青,“好,好,都依著你,你想怎麽辦,都依著你!”
    “那就這麽說定了。”林夕落說罷則抬起了柱在春芽身上的撣子:“您剛剛不是說要賞這春芽板子?那就打吧,我瞧著打完就走!”
    孫氏氣的頭昏腦脹,連忙擺手,婆子們蜂擁而上,率先堵住春芽的嘴,隨即“劈啪”的板子開打。
    林夕落聽著板子一聲接一聲的落下,卻是在看著孫氏笑,待人打完被拖走,林夕落便轉身往外走,邊走邊道:“大嫂安,您可別忘了跟母親說上一聲,院子我自個兒管了,月例銀子可別缺了,不然我就天天帶著丫鬟婆子們去您院子裏吃喝,您可得供著……”
    孫氏跳了腳的嚷:“瘋子,這就是個瘋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