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誇他,朕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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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一時間變得古怪,而藏身在不遠處一株大樹上,暗戳戳偷窺的唐芯,嘴角不自覺猛抽起來。
    喂喂喂,一上來就這麽勁爆?少女,好歹矜持點啊!想要住進他府上的欲望,不要太強烈好麽!連她都看出端倪了!
    “嗬,”沈濯日單手圈著她的腰身,盤膝坐在粗壯的樹幹上邊,墨色的衣訣緩緩垂下,完美到仿似上帝傑作的俊美容顏,綻放出一抹冰雪消融般絕美的淺笑,他俯下頭,貼在唐芯耳邊說,“學著點。”
    學啥?
    唐芯一愣,緊接著臉頰頓時變得爆紅,狠狠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壓低聲音說:“這樣,夠主動了嗎?”
    話語裏滿是咬牙切齒的意味。
    黑眉微揚,眸中戲謔的光暈濃鬱了幾分:“不夠。”
    噴灑在耳朵上的鼻息,像是一股電流電得唐芯渾身發麻。
    她哼了一聲,鬆開手去。
    “不掐了?”沈濯日玩味的問道。
    “嗬嗬,”她皮笑肉不笑的說,“我手酸。”
    丫!他皮糙肉厚,再掐,也不過是白費力氣,有用嗎?
    見她惱上了,沈濯日摁下想笑的衝動,揉揉她的腦袋,說:“她不會成功的。”
    唐芯的心思如他所料那般,輕易就被轉移:“為嘛?”
    沈濯日默不作聲,但那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卻好似已經見到了最終的結局。
    “話說一半最討厭了。”唐芯一臉不爽的嘀咕道,衝他丟去兩顆衛生球,而後,繼續著她的偷窺大業。
    下方,光影婆娑處,沈濯香略微調整下表情,故作遺憾的說:“可惜時辰太晚,本王委實不敢應公主之邀,否則,明兒個皇兄便該處置本王了。”
    說完,他挪開目光不去看夏允兒失落的神情。
    “公主殿下還是盡早回行宮去吧,夜裏風涼,當心染上風寒。”他極為客氣的提醒道。
    可夏允兒卻像是注入了一記強心針,整個人容光煥發,灼灼如火的眼神黏在沈濯香身上,點頭道:“本公主記下了,你不用掛記本公主。”
    “……”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沈濯香額心猛跳,心頭升起絲絲怪異的別扭感。
    “公主若無別的事,本王就先告辭了。”忽略掉那股莫名的情緒,沈濯香優雅的拱手作揖,便欲離去。
    “等等,”夏允兒小跑著跟上,“本公主送你去宮門。”
    “不必了,這夜黑風高的,若叫宮人瞧見,有損公主清譽。”沈濯香婉言謝絕了她的好意,還特地咬重了清譽二字。
    哪知,夏允兒竟是滿不在乎:“旁人怎麽說怎麽看,本公主才不在乎。”
    眼神有些閃躲,她深呼吸一下,定了定神,凝目直視沈濯香。
    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裏,是有所覺悟般的堅定與無畏。
    “而且,本公主的確看上你了,就算有流言蜚語又如何?本公主不怕。”
    話字字有力,含著無盡勇氣。
    沈濯香當即僵在了原地,他極想像應付身邊那些個鶯鶯燕燕一般,含糊的敷衍她,但對上她清澈的眼眸,話到了嘴邊轉了一圈,又咽回了肚子。
    他雖風流,卻絕非無情之人,麵對著一顆赤子誠心,他不願用敷衍的態度來應對,那是對她最大的羞辱。
    唇邊那抹麵具化般的輕挑笑容漸漸淡去,正色道:“承蒙公主錯愛,但本王並無娶妻之心,且本王花名在外,絕非良配,公主莫要再將心思放在本王身上,您要的,本王給不起。”
    言罷,他利落轉身,絳紫色的衣擺在空中滑出一道無情的弧線,雙足點地,頃刻間就消失在了遠端。
    “靠!”唐芯忍不住爆了粗口,渾然未覺,身後某人危險的神色,“什麽人啊這是!就算是不喜歡,也用不著把話說得這麽絕啊!不知道要給人留點麵子嗎?”
    看著下方神色慘淡,形單影隻的夏允兒,唐芯心口那把火愈燃愈烈,恨不得一巴掌把沈濯香扇到城牆上去嵌著。
    “若留有餘地,不過是徒留希望,於她方是真正的殘忍。”沈濯日平靜的陳述道,語氣甚是涼薄。
    “道理我都懂,”唐芯聳搭著雙肩,悻悻的說,“我就是替公主不值。”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值不值,你說了不算。”沈濯日無奈的拍了一下她的腦袋,“更者,她非半途而廢之輩。”
    仿佛是在印證他的預言,隻見夏允兒倏地抬頭,倔強地瞪著沈濯香離開的方向,說:“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本公主是不會被你三言兩語擊敗的,等著瞧吧。”
    說完,她扭頭往行宮走去。
    在她身後,唐芯好像看到了一團正在熊熊燃燒的火焰。
    嘴角歡快的抽動著:“治愈能力要不要這麽強?”
    連一個出場做知心姐姐的機會,都不給她。
    “戲看夠了?”沈濯日強行掰過她的腦袋,點墨般鬱黑的眸望入她幹淨靈動的眼睛。
    被他這麽盯著,唐芯隻覺壓力山大,不安的扭動起來:“你要幹嘛?”
    他直接用行動來回答她,麵龐在她的瞳孔裏迅速放大,霸道的占據她的口腔,刻下蝕骨般的深吻。
    待到唐芯幾近窒息之際,沈濯日才戀戀不舍的將她放開。
    這一撒手,唐芯立馬推開他,腳底一打滑,身體猛地朝下墜落,猝不及防的失重感,快得連驚呼都沒來得及,等她回神,自個兒已經穩穩落在了地麵上。
    小心髒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寶寶差點就被摔成肉餅了。”她心有餘悸的喘氣道。
    “知道怕了?”聞言,沈濯日緩緩鬆開束縛在她腰間的長臂,冷聲問道。
    “知道,”一見他露出嚴肅、冷峻的表情,唐芯下意識就弱了,討好般挽住他的胳膊,“你的武功那麽好,和修慈有得一拚,哪會讓我出事?我就是信任你,所以才會這樣的。”
    後半句話聽著還像那麽回事,可前一句……
    沈濯日危險的眯起雙眼,語調比之前啞沉不少:“哦?修慈武功很好?”
    躲在暗處的修慈隻覺得五雷轟頂,完全愣住了。
    “是啊,”唐芯好似沒察覺到他話裏有話,呆呆地點頭,“他不僅武功好,人也不錯,話雖然少了點,但有個詞叫惜字如金嘛,越是話少的男人,心思越細膩,越溫柔,他一定是外冷內熱之人。”
    求別說!
    修慈雙腿一軟,差點從另一株樹上跌倒下去。
    不經意間製造出的細碎聲響,怎會瞞得過沈濯日的雙耳?
    冷冽的目光往那方一掃,轉回來時,便瞧見了唐芯嘴角那抹狡黠的弧線,心裏更明鏡似的,嘴上卻說:“原來如此。”
    言簡意賅的四個字,卻如死神的催命符,這一刻,修慈仿佛已經預見到自己灰暗的未來。
    哼,叫他學女人嘴上不關門,偷偷給冷麵神報信!
    唐芯暗暗腹誹著,一水的讚美話語源源不斷說了出來。
    修慈再也忍不住了,飛身遠離此地。
    繼續聽下去,他怕自個兒會被主子的氣勢壓死。
    “人走了,還要接著說麽?”沈濯日挑眉問道,眸中閃爍著洞悉一切的清明。
    唐芯訕訕的吐了下舌頭:“被你瞧出來啦?”
    “你那點心思,能瞞得過朕?”沈濯日嗤笑道。
    “嗯哼,”某人心虛的清清喉嚨,“我隻是想嚇唬嚇唬他而已。”
    “朕都知道,”說罷,手指用力捏了下她的臉蛋。
    “疼疼疼!”唐芯慌忙躲開,捂著左臉惱怒的問道:“你做什麽掐我?”
    “說錯話,不該領罰?”他答得雲淡風,似在說著真理。
    “可你明知道我是故意說給他聽的。”唐芯立馬喊冤,淚眼汪汪的控訴道。
    沈濯日不置可否,反問:“又如何?朕不愛聽。”
    哪怕知曉她的動機,但親耳聽她說起另一個男人的好,仍舊讓他不快。
    “說起來,沈濯擎在玩什麽?”唐芯拒絕就這個問題同他深談,邊往乾清宮走,邊生硬的轉移話題,“今晚這麽大的場合,他竟然不肯來?”
    冷清的月光灑落而下,仿若一層朦朧的白霧,將這座金雕玉砌的宮廷環繞在其中。
    兩人踩著月光悠然行過,鼻息間,除卻淡淡的涼氣,便隻剩下身邊人深刻進骨的氣息。
    沈濯日背手在後,不緊不慢的說:“你何不猜猜?”
    “我要能猜到還會問你嗎?”非要她承認自個兒智商不夠是不是?唐芯剮了他一眼,腮幫氣呼呼地鼓動著。
    見她快要炸毛,沈濯日見好就收,緩聲說:“隻怕是忙著保全自身。”
    “哈?”唐芯怪叫一聲,隨即,雙眼大亮,難掩激動之色,“他要倒黴了?”
    “他,不可小覷。”言下之意是她興奮得太早了。
    唐芯失望的垂下腦袋:“切,真是禍害遺千年。”
    “禍害……麽?”沈濯日倍感愉悅,那人可不就是試圖亂他江山之害蟲?“雖說傷不到他的根基,但他必會頭疼一陣了。”
    “和我講講唄。”唐芯舔著臉往他身上湊,滿眼期盼的說。
    沈濯日好笑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好。”
    事情說來也簡單,據唐芯提供的趙家,隱衛及十三血煞盟這幾日便在盛京、衛城及周邊城鎮徹查,果真查出些蛛絲馬跡。
    趙家乃是衛城鄰鎮一個赫赫有名的商賈世家,雖稱不上富可敵國,但共幾代人享樂也是夠的,而此番,負責在山寨與春風明月樓間牽線搭橋者,正是趙家之人,亦是他們出麵支付銀兩,並用馬車運送姑娘入山寨,十三血煞盟秘密將趙家派出聯絡春風明月樓的管事擒住,且經過審訊,確認,此趙家正是曾對唐芯施以援手的那個趙家!
    而身為趙家家主的趙正,更無需多說,定是擎王的爪牙。
    “不是吧?”唐芯徹底懵了。
    “朕豈會騙你?”沈濯日反問道,“壞人從不會將這兩個字刻在臉上,表象越是完美,隱藏在背後的黑暗,越是肮髒。”
    唐芯聽得直哆嗦,回想著恩人和善、溫和的作態,她著實沒辦法將他與奸人劃上等號,但她又很清楚,沈濯日斷不會拿這種事來哄她、騙她。
    “那麽好的人,到底是哪根神經不對勁?非要上渣渣的賊船?”一個巴掌拍不響,不論她如何不願意,她都得直麵趙家是逆賊同黨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