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朕不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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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哢哢’
    脖子機械的朝後轉去。
    某人俊美無濤的麵龐刺入眼眸,小心肝狠狠一抖:“嗨。”
    “嗨?”一絲不悅染上眉梢,大手輕抬逼近唐芯的臉頰。
    要死了!
    唐芯迅速後撤,避開了他的手指:“這位兄台,男男授受不親,我對發展一段禁忌的戀情沒有興趣,你找錯人了。”
    還好她機智,動身前有偷偷讓人給她弄上人皮麵具。
    如此想著,唐芯仿若吃下了一顆定心丸,整個人冷靜了不少。
    “哦?”幽芒在寒眸裏一閃而逝,極致危險的目光落在她那張格外紮眼的陌生容顏上,黑眉一蹙,舉步朝她走來。
    “你別過來。”唐芯大叫一聲,急衝衝向修容等人使眼色。
    接收到她求救的信號,修容抿了抿唇,見主子麵染寒霜,終是不忍的撇開頭。
    靠!人和人之間的信任呢?她居然在關鍵時候不講義氣?
    唐芯氣得夠嗆,臉憋成了豬肝色。
    而這時,李伯一看有援兵出現,捂著嘴打算偷偷溜走。
    黑眸一斜,隻一個眼神,即刻就有十三樓的人飛身而去,堵住了他逃跑的路線。
    凜凜黑衣在寒風中肆意搖曳中,李伯膽顫心驚的抬頭,被此人滿身的煞氣嚇得當即白了臉:“不……不要殺我!”
    他驚呼一聲,咚地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大人饒命,小的一時被鬼迷了心竅,才會對您的弟弟動手,小的知道錯了,求求您放小的一條活路吧。”
    “……”尼瑪。
    唐芯眼前一黑,咬牙切齒地瞪著他:“你丫給我閉嘴!”
    “弟弟?”唇角一扯,露出抹饒有興味的弧線,“家中幾時多了位同胞兄弟,我怎會一無所知?”
    “額!”一滴冷汗滑下額頭,眼睛咕嚕嚕轉了轉,道,“那啥,這事其實是一場誤會。”
    還裝!
    沈濯日眉梢一冷,箭步上前,長臂圈住她的腰身把人帶入懷中,雙足地點,幾個起落間便消失在了遠方。
    修容幽幽歎了口氣,在心裏默默為唐芯哀悼後,下令道:“把這些人處理好,莫要留下麻煩。”
    他們看見過主子的真容,不可再留。
    仿佛是聽出她話裏的潛台詞,眾人連哭帶求的哀嚎出聲。
    然而,在場的哪個不是手沾鮮血之輩?哪怕他們哭得淚流滿麵,也難引起半分憐憫。
    “要怪,隻能怪你們動了賊心,自尋死路。”冷眼看著十三樓的人動手,修容漠然說道。
    一路疾行數千米,在泥路旁一處竹林內旋身落地。
    銀白月光穿過林間密集的枝條,投落下一地斑駁輝光,草叢裏時而有幾聲清脆的蟲鳴頓起,晚風呼嘯而過,枝影婆娑。
    唐芯心虛的低下腦袋,瞅著他胸前黑衣上繡著的暗色紋路,抿唇不語。
    “何時來的?”頭頂上落下喑啞的聲線。
    眼睛一轉,她是說實話呢,還是繼續演戲呢?
    殊不知,她微變的神色早已被沈濯日盡收在眼底,雙眸微微一眯,迅速出手撤去她臉上極其礙眼的假麵。
    “呀!”唐芯驚呼一聲,慌忙捂住臉頰。
    沈濯日冷冷丟去手裏的麵具,道:“沒臉見朕?”
    “我哪裏沒臉了!”唐芯破罐子破摔,反正都被他發現了,再裝下去,也沒用,小手立即放下,瞪著圓鼓鼓的眼睛,衝他吼道,“該覺得沒臉的人是你才對,你居然瞞著我出宮,還跑來這種地方。”
    別怕,這事她占理,就算正麵剛起來,她也不能弱了氣勢。
    拚命在心底加油打氣,底氣愈發足了幾分。
    “朕自有朕的理由。”沈濯日眸光閃爍著,沉聲說道。
    “是啊,你總有說不完的原因,”唐芯冷笑一聲,眉梢暈染怒意,“每次都是這樣,你的計劃,你的盤算,永遠不會說給我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就我特麽像個傻逼二貨被蒙在…唔…”
    餘下的怒言,消失在了雙唇緊貼之間。
    唐芯掄起拳頭,拚命地砸著他的胸口,沈濯日不為所動,霸道地掠奪著屬於她的甘甜。
    又來這招!
    唐芯徹底火了,眼眸中火焰簇簇,紅唇一張,咬住了他的唇瓣。
    黑眉微微一擰,四目交對。
    咋樣,有種你別撒口啊!
    唐芯示威的挑了挑眉,模樣別提有多得意了。
    一絲隱忍的痛色,在沈濯日冷峻的臉龐上浮現,他的唇緩緩撤離。
    不是吧,真的弄疼他了?
    “喂,”唐芯緊張地拽住他的衣袖,想要瞅瞅他的傷勢。
    “無礙。”沈濯日手捂薄唇,淡淡地安撫道。
    “把手鬆開我看看。”唐芯太清楚這貨強撐的本事有多大,壓根不信。
    瞥見她麵上的擔憂,沈濯日心頭一暖,緩緩放下手。
    “你騙我!”唐芯厲聲驚呼,眼刀一個勁往他身上砸。
    啊呸!什麽傷了,什麽痛苦,通通是假的,他的嘴唇上連一個印子都沒有!
    後牙槽狠狠咬緊:“我就該下重口的。”
    最好咬死這隻腹黑的色狼!
    “朕隻是想讓你消氣而已。”沈濯日幽幽歎息著,話裏含著三分歉意,七分無奈。
    “少來。”示弱這招,以為還能騙她嗎?“你總是這樣,每次做錯了,總用這樣的方法來蒙混過關,說過的話,永遠不會算數。”
    之前是,現在也是。
    陣陣酸意嗆上鼻尖,哽咽道:“我總得去猜你在想什麽,總要給你找好多理由,騙我自己你是情有可原,你是不想害我擔心,想要保護我,可你問過我嗎?有問過我一句,你所謂的保護,是不是我要的?邊關出事,你不說,來楚國,你也不說,還讓修墨假扮成你糊弄我……”
    她已是泣不成聲,自被貶入冷宮後那些苦苦壓抑的情緒,這一刻就像爆發的火山,傾巢而出。
    清淚濺落,刺得沈濯日心尖澀疼,唇瓣緊抿著,略顯笨拙的說:“不許哭。”
    “我就要哭!憑什麽隻許你說謊,不許我哭?”唐芯梗著脖子,淚流滿麵的怒視他,“鬼才要聽你的!”
    她就是太聽話,才會被他一次次蒙騙。
    “別哭了。”沈濯日暗自苦笑一下,伸手將她拽進懷裏,“朕會心疼。”
    他可以麵不改色麵對任何人,卻獨獨隻有她,一滴淚,一句話,便能輕易扯動他的思緒。
    一向強勢霸道的男人,如今卻近乎無力的說著,他會心疼,直白的將心意袒露在她眼前。
    唐芯愣了一下,心軟得不像話,吸吸鼻子,惱怒的說:“你太犯規了!”
    “朕說的是真的。”沈濯日長歎一聲,垂目吻去她眼角的淚珠。
    那淚極苦,也極暖。
    “沒早些告訴你,的確是朕不好。”他喃喃低語道,語氣極致溫柔,奇異的撫平了唐芯滿腔的怒意,“楚國是龍潭虎穴,你若知道,定會執意隨朕前來。”
    “所以你幹脆就不說了?”唐芯沒好氣的偏開腦袋,不去看他那張會令她心軟的臉,“你就沒想過,我會發現嗎?沒想過,如果你有事,我會……”
    會擔心,會掛念,會提心吊膽嗎?
    沈濯日無聲地笑了,那笑暖如朝陽,明媚驚豔。
    見他不說話,唐芯偷瞄了他一眼。
    好家夥,他居然還在笑!
    “你……”
    “難得你袒露心聲,朕很開心。”沈濯日柔聲說著,將她滿肚子的怨氣,通通堵了回去。
    眼裏寒意消匿,流淌著脈脈弄清。
    唐芯不由有些心跳加速,臉上竄起一股燥意,惱羞成怒的說:“你給我正經點!不要當作沒事!”
    腮幫氣呼呼的鼓了起來,她還沒消氣呢。
    沈濯日險些噴笑出聲,卻又擔心她會炸毛,便忍住了。
    雙臂緊緊圈住她的腰身,下顎抵在她的頭頂,淡淡的說:“娘子要如何才肯原諒為夫?”
    “哈?”為夫?唐芯臉如火燒,“什……什麽啊,你別亂說!”
    “要了朕的清白,現在想不認賬了?”沈濯日語氣幽怨的問道。
    嗷嗷,這貨簡直是妖孽有木有!
    唐芯隻覺鼻尖發癢,吧唧一下伸手蓋住他的臉:“不要賣萌!”
    那是何物?
    沈濯日略感不解,但細細一想,倒也覺得應當是好話。
    唇邊笑意更濃,吻住她滾燙的耳垂,聲線低沉的說:“娘子可喜歡?”
    “喜歡你……”妹!剩下的一個字,在理智的控製之下,咽了回去。
    她可還記得這貨曾經說過,如果她爆粗口,就要懲罰她。
    小嘴一撅,憤憤地哼唧道:“流氓。”
    對此,沈濯日欣然接受。
    “丫!撒手!”唐芯不安分的扭了扭腰,“光天化日,你也好意思,不嫌熱嗎?”
    “朕耐熱。”沈濯日雲淡風輕的答道。
    整個人都不好了好麽!
    唐芯狠狠白了他一眼:“我熱!”
    “是麽?”語中含笑,極富深意。
    唐芯心頭拉響警鈴,戒備的盯著他問:“你笑什麽?”
    “胖子都是怕熱的,朕能理解。”
    這話一出,唐芯驟然怒了:“你說誰胖!我這叫胖嗎?叫嗎?我是圓潤,是豐滿!不懂你別瞎說!”
    “嗯,”沈濯日忍笑點頭,寵溺地掐了掐她上下鼓動的腮幫,道,“朕不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