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瘋子、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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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無恥!”唐芯氣得跳腳,恨不能猛撲上去,咬死這隻腹黑貨。
然而,更加無恥的事還在後邊。
隻見沈濯日寒眸輕斜,修容仿佛得到指令一般,迅速向十三樓的高手做出一個唐芯看不懂的手勢,接著,十餘道身影飛過她的頭頂,涼風迎頭落下,刮得唐芯心窩哇涼哇涼。
沒一會兒,前端就有遠去的馬蹄聲隨風而來。
他們就這麽走了!
她呢?
就在唐芯怒意衝頂之際,身前忽然有腳步聲緩緩逼近。
“你……”
“不走?”大長腿停在離她半步之處,挑眉問道。
唐芯狠狠磨了磨牙齒:“走,誰說我不走了?”
言罷,她扭頭就想跟上。
“憑你的腳程,能趕得上他們?”身後傳來他堪比魔音的可惡聲線,想要遠離他?不許他近身?這事問過他的意見麽?
唐芯頓時止步,臉頰黑得似能滴墨,她驀然回身,雙目噴火的問:“這都是誰害的?”
沈濯日不置可否,手段惡劣與否並不要緊,隻要管用即可。
唐芯閉上眼睛,在心裏默默念了十多遍冷靜,勉強控製住體內的洪荒之力,說:“你到底想怎麽樣?”
回應她的,是腰間徒然多出的一隻大手。
身子下意識僵住,想要掙紮,可耳邊卻飄來他平靜卻布滿危險的話語:“你想留下?”
“……”她忍!
一個巨大的井字在額頭上凸起,但繃緊的身子卻漸漸放鬆下來。
沈濯日很是滿意,長臂圈住她柔軟的腰身,淩空一躍,身影化作疾風,極快消失在了泥路盡頭。
淡淡的沉香縈繞在四周,無孔不入。
也不知是今夜的風太涼,還是被他身上的冷香感染,不一會兒,唐芯心裏的火氣便自行散開了。
本能的摟住他的脖頸,略一抬頭,便看到了他精致完美的臉部輪廓。
小心髒特沒出息的顫動幾下,升起絲絲異樣的悸動。
“不氣了?”那毫不保留的打量目光,豈會逃得過沈濯日的感知?輕功漸緩,旋身落在先前折返回去時,綁在路邊的僅剩的最後一匹千裏馬上,把人提到身前,雙臂禁錮出一個窄小卻極致安穩的空間。
帶著三分喑啞,七分寵溺的話語,撩得唐芯瞬間心率加速,嘴上卻口是心非的說:“告訴你,我這是出於無奈,不代表我就真的原諒你了。”
就衝他做的幾件事,想讓她輕易鬆口,可能麽?不趁著這個機會,把他好好的教訓一遍,打疼打痛了,以後這貨絕壁還會再犯!
沈濯日好笑的搖了搖頭,沒有揭穿她那點兒小心思。
見他不說話,唐芯討了個沒趣,悻悻地望著前方,半響後,有些憋不住,主動開口:“你打算去哪兒?”
“帝都。”沈濯日言簡意賅的答道。
即便他不說,進了城她也會知曉,倒不如主動坦白,誰叫他眼下仍是‘戴罪之身’呢?
“哈?”唐芯心頭一咯噔,見鬼似的扭頭看來,“楚國帝都?”
他沒在說笑吧?
“嗯。”他雲淡風輕的點頭。
‘啪’
一隻小手忽然貼上他的額頭,微熱的觸感令他心尖蕩漾開一層細碎的波紋,這美妙的感覺委實叫人愛不釋手。
可惜,沈濯日尚未來得及沉醉,就聽唐芯咋咋呼呼的聲音響起:“你想綁了楚國皇帝,逼迫他下旨釋放人質?”
這主意好!
以他的武功,再加上有那麽多的高手從旁相助,混進皇宮裏挾持一個人,幾乎是分分鍾的事。
“……”沈濯日麵上一怔,頗有幾分哭笑不得。
“到時候咱們可以兵分兩路,留一批人手在宮外接應,你想想,楚國皇帝為了保住性命,肯定會同意你的條件,可事後,絕對會找回場子,有人接應,平安逃出的可能性會更大。”唐芯越想越覺得這法子極好,連連點頭。
哎呦,她咋就這麽聰明呢。
唇角微微一抖:“你當皇宮是人人想進,都能進得去的地嗎?”
綁了楚帝?這話怕也隻有她能想得出來。
“可咱們人多,而且個個武功拔尖。”唐芯不爽的反駁道,什麽嘛,他的眼神是在鄙視她嗎?“再說,古語有雲,擒賊先擒王,隻要製服了楚國皇帝,邊境的難題不就能迎刃而解了?”
“楚帝身邊不乏武功高強之輩。”沈濯日頗為無奈的說道。
也是哦。
唐芯恍然大悟的拍了下腦袋,眼睛咕嚕嚕一轉,又猜到一種可能:“那你是打算混進宮去,和他麵對麵交涉?”
“……”然後便陷入楚國侍衛的包圍裏嗎?
沈濯日輕歎一聲:“朕此番前去,是為尋人,至於見楚帝,需視情形而定。”
唐芯心頭一咯噔:“你是跑這兒來找人的?”
臥槽,那人得多大的麵兒,和他有多深的感情,才能讓他不惜千難萬險,孤身跑來敵人的大本營見麵?
“你要見的是男的還是女的?”唐芯莫名有了一絲危機感,忙不迭追問。
一抹惡趣味的幽芒掠過眼眸:“你希望是男子,還是女子?”
“當然是男……”理智瞬間回籠,“現在是我問你!”
差點又被他給詐了!
沈濯日麵上飛快閃過一絲失望,這女人如今是愈發機靈了。
“屆時見到他,你便會知道。”
“你現在告訴我會死嗎?會嗎?”唐芯惡狠狠地咧開嘴角,衝他露出一口白牙。
沈濯日充耳不聞,腳下略一施力,馬兒吃疼地叫了一聲,加速向前狂奔。
唐芯毫無防備,身子順力後仰,整個人緊緊貼在了他的胸脯上。
一聲低不可聞的輕笑,傳入鼓膜。
她憤憤然握緊爪子,暗罵道:混蛋!
楚國帝都,輕盈的月光美如瓏紗,為這座褪去喧嘩的寧靜城池添上些許朦朧而又神秘的美感,位於城池東邊的荒涼石林之中,烏鴉泣血發出刺耳的哀鳴。
林中一片肅殺,一個壯漢身形狼狽的跪在凹凸不平的石地上,在他身邊站著兩名宛如羅刹的黑衣男子。
寒風輕撫,身上血跡斑斑的傷口好似被冰錐刺過,又痛又冷,那些傷看上去格外駭人,刀傷、烙傷、鞭傷,幾乎遍布在他全身,皮肉外翻著,不斷有黑血從傷口裏滲出。
猶是兩隻胳膊,那深可見骨的刀傷裏隱隱能看到有白色的蠕蟲正在其中爬動。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您……求求您放了我吧……”壯漢痛苦地哀求道,聲線顫抖,被刀刻過的麵龐因疼痛扭曲在一起,眼淚滑過,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
他後悔了!這些人根本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早知會有這樣的下場,當日他們找上門來時,他絕對不會為五兩銀子,說出實話,說自己見過和畫像上的女人容貌相似的少年。
他錯了!大錯特錯!
“啊!”壯漢放聲慘叫,像是再也無法承受這難熬的酷刑,充血的眸似要滴血般盯著前方,“殺了我,殺了我啊!”
“你,死不足惜。”清淺柔和的聲音,緩緩從石林深處傳來,宛若天籟。
可落在壯漢耳中,卻猶如世上最可怕的魔音。
身軀不自覺痙攣著,眼裏刻滿了濃濃的恐懼。
“但就這麽讓你死了,未免過於簡單。”聲音再度傳至,隨後,便有黑影從那方飛來,投落下一個黑色的重物。
那是一個麻袋,外部已被裏邊滲出的鮮血染成黑色,袋口用繩索封緊,隻能通過那不停扭動的動作,猜測出裏頭裝著活物。
“他會有今日,皆是為你所害。”
像是在驗證這番話一樣,壯漢左側的黑衣人抬步上前,割斷繩索,將裏邊的東西露了出來。
壯漢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兒子!那是他的兒啊!
他拚死掙紮著,想要離得再近一點。
“沒有主子的命令,誰許你擅自動彈?”右側的黑衣人冷哼一聲,一腳踩在壯漢的腳踝之上。
鑽心的疼瞬間漫過頭頂。
可這卻無法喚起黑衣人半分憐憫,如法炮製,踩斷他的右腿。
“你不是極不屑小倌麽?今日,我就讓你親眼瞧著,你的親生骨肉如何在男子身下承歡,你意如何?”
昏暗的林子裏緩步行出一抹不染塵的素白身影。
人未至,聲已到。
隻見石林左右兩側,早已等候多時的乞兒一湧而上,仿佛是餓狗見到了一塊油嫩多汁的上等肉塊。
密密麻麻的人影極快就將麻袋中尚不足十六歲,且身中媚藥的少年身影淹沒。
“不——”壯漢齜目欲裂,雙手緊扣著地上的泥土,一點一點向那方爬了過去,“放開他,放開他啊!”
撕心裂肺的吼聲,響徹在石林之中,卻無一人對他報以半分憐憫。
隔日一早,便有百姓在暗巷中發現與乞丐苟合的少年,被發現時,二人依舊沉浸在纏綿之中,殊不知,巷口巷尾已然是人山人海。
“不堪入目!當真是不堪入目!”
“這小兒怕是被下藥了吧?”
“誰知道,許是他生來饑渴難耐呢?還別說,看他那模樣,倒有幾分姿色。”
“走,咱們快去通知南風樓的管事兒,這樣的上等貨定能賣出個好價錢。”
……
嬉笑、漠視、奚落,可再多的惡言惡語,也難再激起壯漢半點反應。
他雙目空洞的背靠對街一家客棧二樓的廂房木窗邊,嘴唇不停抽搐,除此之外,再無半分活人的反應。
“主上,”監視壯漢的黑衣人快步行出廂房,去往隔壁的房間報信,“人已經瘋了。”
“隻這點程度,就瘋了麽?”白衣男子喃喃低語道,似嘲似諷,“把人一並賣去南風樓,我要他活著,活得比誰都長。”
黑衣人背脊一寒,恐懼的垂下眼眸:“是。”
待他出門,白衣男子忽然垂目,細長微卷的睫毛微微發顫著。
他自衣襟裏掏出竹筒,手指愛憐的撫摸著蠕蟲的背脊,低聲道:“芯兒,這些膽敢羞辱你,在邊城散播謠言,侮辱你清譽之人,我都替你懲治了,今後,你再也不會聽到那些汙言穢語。”
眉心的誅殺呈現出一股如血般妖冶的紅,而他如霧的眼眸裏,流淌著的,卻是萬千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