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第四百零七 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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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君之罪誰能擔當得起?
為了這個,謝青梓一下子心都是高高懸起來了,幾乎是坐立不安。
錦衣衛此時的負責人過來,謝青梓隻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怎的竟是陸夜亭?
陸夜亭見謝青梓這般神色,一下子就禁不住的笑了:“怎麽,竟是如此驚訝。是覺得我擔當不起這個責任,還是覺得我怎麽的竟是突然去了錦衣衛?”
“自然隻是驚訝。”謝青梓立刻就解釋,心知肚明自己若是敢說覺得陸夜亭太過年輕擔當不起這個責任,隻怕陸夜亭能夠和她惱一天。
謝青梓心頭多少也是覺得陸夜亭太年輕了:別的也就罷了,偏偏是錦衣衛那樣的地方……隻怕那些人能將陸夜亭吃了罷?
關鍵就是陸夜亭這麽年輕,根本就不可能服眾。他和衛澤還不同,衛澤當時去錦衣衛,一則是有軍功,二則是有衛皇後撐腰。可是陸夜亭……
“放心就是。”陸夜亭多少也猜得出來謝青梓的擔心,笑了一笑隻說了這麽額一句話。而後,又對著謝青梓輕歎一聲:“如今處處都是要靠譜的人去才好。故而,他才不得不用了我。”
謝青梓明白了陸夜亭的意思。霍鐵衣是衛澤出生入死的兄弟,是從小一處長大的人,信任自然是不必說。而對於陸夜亭,則是因為陸家和她吧。不管霍鐵衣也好,陸夜亭也好,都是信得過的人。
由此可見,情勢也未必如同她想象的那般輕鬆和……理所當然。
謝青梓忍不住也是跟著歎了一口氣。然後又一笑:“那哥哥卻是該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建立一番事業才是。到時候我靠著大哥和哥哥,看誰敢欺負我。”
謝青梓這話逗得陸夜亭忍不住又是一笑:“就是現在,難不成誰又敢欺負你了?”
開了個玩笑,似乎氣氛也是鬆緩了不少。謝青梓這才問起正事兒:“聖上駕崩的事兒……難道真的是因為中毒?”
提起這個事兒,陸夜亭也收斂了笑意,隻剩下了凝重:“的確是。”
是不是中毒,這個都無需多想,畢竟……一看便知。最初可能還看不出來,可是放上兩日,就會發現屍身發烏。也會更快出現腐敗的現象。
聖上是要停靈至少七日的,這樣的天氣,隻怕……
謝青梓抿著唇,半晌不知該說什麽好。心裏卻是雜亂。
“這樣的事兒也不用你操心,天塌下來自然也還有我們這群男人頂著。”陸夜亭看著謝青梓那般擔憂的樣子,心頭隻覺得心疼,而後便是又笑:“再說了,這事兒又不是咱們做的,怕什麽?”
謝青梓聽著陸夜亭還有心情說這個,到底也是鬆緩了幾分,而後不由得抿唇一笑:“話也不是這樣說,我就怕什麽都查不出來。”
“不還有個梁貴妃嗎?”陸夜亭嬉皮笑臉的說著這話,神色完全就是看不出來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可謝青梓卻是覺得,他必然是認真的。
當下她心頭更是複雜起來:“梁貴妃……,我也隻是懷疑罷了,當時就是……若是真冤枉了她……”那豈不是她害死了梁貴妃。
這樣一想,登時她心裏頭就是更加有些惴惴不安了。
陸夜亭看著謝青梓這般模樣,幾乎是忍不住的笑:“一看你這樣,就是沒幹過這樣的事兒的。人這一輩子,總也要幹點壞事兒的。為了保全自己,為了保全自己在意之人,這點的算計又算什麽?縱然要怪,那也是天意。你說,別人都沒想去看,偏偏就她去了。你說,怪誰?”
真要說起來,也是天意。
謝青梓聽著這話,莫名其妙的居然是覺得還有些道理。
謝青梓歎了一口氣,想了一陣子,而後便是苦笑一聲:“可終歸是咱們的緣故。”
陸夜亭也是跟著歎了一口氣,“傻丫頭,你這樣想不過是讓自己難受罷了。想那麽多做什麽?隻當是命罷了。上天選中了她,如何怪得了你?再說了,也還遠遠的沒有到了那一步呢。”
謝青梓聽著陸夜亭這樣的安慰,勉強一笑:“也是,還遠遠沒到了那一步呢。我想那麽多做什麽。我想著以哥哥的本事,總能查出來的。”
謝青梓這樣說,陸夜亭也是笑了:“你明白便是再好不過。我難道連那點本事也沒有?說起來。你還別說,梁貴妃隻怕也未必是什麽都不知道,如今正審問她呢。”
其實這樣說,也不過是陸夜亭故意的在寬謝青梓的心罷了。畢竟,要說查出來。這樣的事兒本身就不是那麽容易的,如果倉促之中被人追著要結果,故而想想就知道,梁貴妃被拿出來當替罪羊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兒。
隻是,謝青梓這樣,倒是讓他不敢再往深處說了,唯恐到時候她反而是因為歉疚而更加煎熬。到時候若真需要梁貴妃當這個替罪羊,隻告訴謝青梓的確是梁貴妃做的就是了。
現在陸夜亭其實心中就已是特別的後悔,隻覺得自己不應該多說。沒得叫謝青梓心頭不好受。
謝青梓看著陸夜亭一眼,見陸夜亭眼皮底下也是發青,當即就歎了一口氣:“這些日子隻怕是要十分忙亂的,哥哥也別不愛惜自己。務必好好照顧自己才是。”
頓了頓,忽然又想起謝家是在陸家隔壁,當下便是直接就又道:“對了,哥哥知道不知道謝家的情況——”
“謝家沒什麽事兒。就是謝昀死了。”陸夜亭自是對謝家的情況了若指掌的,當即便是微微一笑——不過不是笑謝家沒什麽事兒,而是笑謝家現在忙成了一團雞窩。笑謝昀死得挺好笑的。
謝昀倒也不是參加了謀反一派死的,而是從窯子出來時候,被亂軍誤殺了。
屍身送回來的時候,謝家人還隻覺得不可置信。
如今,謝家正想法子湊喪事的東西呢,連老夫人給自己準備的棺材板子都是先拿出來給謝昀用了。真真是……可憐又可笑。
謝青梓聽了這話也是忍不住微微一愣:“怎麽會這樣……”
若是這樣,那現在謝家會是什麽樣子?那可真真兒的是連個男丁都沒有了。雖說還有個謝柏,可是謝柏隻是個庶長子,而且年歲也不大。
老夫人那麽大的年紀了,也不知道能不成承受得了這樣的喪子之痛?隻怕是艱難……
謝青梓想了一想,又問一句:“那喪事怎麽操持——”
“哪裏用你操心?死得這樣不光彩,又是這麽的一個時期,更是不可能大辦,草草的辦個法事,也就罷了。”陸夜亭嗤笑了一聲,又斜睨謝青梓一眼:“他死了,你難不成還掛心?忘了他怎麽對你的了?”
“我又如何是關心他——”謝青梓歎了一口氣,而後笑了一笑,搖搖頭輕聲道:“我隻是擔心老夫人罷了。畢竟一大把年歲了,好好的突然沒了兒子……”
大老爺謝昀再怎麽混賬,總歸也是老夫人身上掉下來的肉。老夫人再怎麽恨鐵不成鋼,總也不會因為謝昀死了就覺得高興。心裏難受肯定是有的。
“老夫人硬朗著呢。”陸夜亭撇撇嘴:“放心吧,我替你盯著呢。”
真為這個老夫人也沒了,那也怪不得他或者謝青梓不是?故而……死就死了,和他又有什麽幹係?
不過這話自然不能和謝青梓說的。
謝青梓應了一聲,倒也沒和陸夜亭客氣的意思:“既是如此,那哥哥便是替我多留心罷。若是又什麽能幫得上的,那就幫上一把。也算是替我報恩了。”
“嗯。”陸夜亭應了,這個倒也不是敷衍:反正真需要幫忙的時候,他也不會坐視不管。畢竟也隻是舉手之勞罷了。再說了,謝家的確是養大了謝青梓,這一點不容反駁,故而報恩倒也是理所應當。
陸夜亭這樣說,謝青梓也就放心了。隻是現在她也沒法子回去看老夫人,故而隻能先暫且擱置,尋思著回頭叫竹露或者荷香替自己跑一趟。
也算是盡了心意。看一眼,知道什麽情況,回來與她說說,她心裏也好有數。
謝青梓歎了一口氣,心裏頭頗為有些複雜:謝昀這樣的人,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就死了。聽著怎麽就叫人隻覺得有些荒誕不經呢。
總覺得,好像是不大真切。
陸夜亭還有別的事兒,故而也不敢多留,又囑咐兩句叫謝青梓多多保養自己,就隻能先走一步去歇了。
謝青梓兀自又想了一陣子梁貴妃的事情,歎了一口氣,到底還是隻能拋開了——梁貴妃就算是真的被拿去當了替罪羊,她也是攔不住的。
她縱然心頭不好受,可是仔細想想,局勢擺在這裏,畢竟也是無可奈何。就算是讓她來做這件事情,隻怕真到了那個地步,她也是會選擇去犧牲梁貴妃的。
畢竟……梁貴妃偏就那個時候發現了聖上沒了。就像是陸夜亭說的那樣,如此一來,不找上她又是找誰呢?
認知到了這一點,謝青梓便是輕歎一聲,抬眼看著遠處巍峨宮苑,心道:這樣大約,也就隻是剛剛才開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