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出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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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很快的,衛澤又轉移了話題:“不過過了明日,你卻是可以回府上去了。你不是也一直擔心你祖母?正好回去看看。”
    謝青梓應一聲:“是該回去了。”
    末了又想起了後宮裏那些惴惴不安的妃嬪來。便是又低聲問起一件事情:“說起來,聖上沒了,那些沒有子女的妃嬪,到底該怎麽處置?”
    “自是按照以往的例子來辦。”衛澤不假思索的如此決定。
    謝青梓猶豫片刻,輕歎一聲,“舊例就是……讓她們都跟著一起去。聖上生前沒有明旨,這事兒原本也是該那樣辦的。不過……”
    她瞧著到底是不忍心罷了。
    近日也有不少人為了這個事兒嚇得茶飯不思,甚至病了的也有。更是也還有人求到了她這裏,說是願意出家替沉星祈福一輩子的。
    說白了,也都是害怕殉葬罷了。
    年歲大的,或是生產過,或是有子女,或是已經看開了倒是還好。
    而那些年輕些的,都是不能去接受這樣的結果。
    當然事實上瞧著,也是的確就是叫人覺得不忍心。
    關鍵是……“娘娘和聖上怕也是不願意被這些人打擾的罷。”謝青梓如此說道,語氣忍不住的有些訥訥:“我雖然不知娘娘心頭到底如何想的,可若是我的話,卻是絕不願意你有姬妾,更不願連死後都還要讓旁人來打擾了我們。”
    若真是感情深厚,隻怕也就是恨不得獨占對方的。
    衛皇後生前從未曾獨占過聖上,若是死後……那也是極好的。
    謝青梓知道自己這個想法有些天真和太過心軟,可是想著那麽多條人命,到底還是開口了的。
    衛澤早在謝青梓開這個口的時候,就已經多少猜到了幾分,當即哭笑不得的一搖頭:“說起來,你真真兒的也是叫人有些不知該說什麽了。”
    “殉葬是多少年的舊例。”衛澤搖搖頭:“並不是你三言兩語的就能取消了的。”
    “至於姑姑——”衛澤一笑:“姑姑大概早就沒有了這樣的想法了。姑姑曾說過,若是可以,她倒是寧可死後化成一捧飛灰,悄悄的散落去天涯海角才好。”
    謝青梓聽得愣愣的:“可是……可是……娘娘不是和聖上感情甚篤嗎?”
    “不過是吹噓。”衛澤神色變得有些冷冷淡淡的,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不愉快的事兒:“連父子之間都是因為這皇位能反目成仇,為了這個皇位,舍棄發妻又算什麽呢?”
    衛澤雖是沒詳細的說清楚,可是謝青梓聽著猜測著,卻是隻覺得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訥訥的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
    說真的,她從未曾想過聖上對衛皇後……
    衛皇後那樣好,聖上怎麽也不該這樣的才是。
    當然,她也同樣是想不明白聖上到底是做了什麽,才會讓衛澤對聖上如此的……不待見了。
    謝青梓驀然是想起了衛王來——之前明明衛澤也還不曾如此,可是此刻……卻偏生如此了。是不是說明其中有什麽事兒發生,她卻是不知道?而這個變化就在衛王……
    仔細想想,衛澤這些日子,也就隻見過衛王。也隻有衛王,或許才知道其中內幕?
    謝青梓如此猜測著,到底也是不敢確定,陪胡思亂想著想問問衛澤,卻是又什麽都是問不出口。一則怕勾起了衛澤傷心事兒,叫他更難受,二則也是害怕隔牆有耳,到時候被人聽去。
    “這些女子,若是求情到了你跟前,你卻是不可多想。隻管以舊例搪塞就是。”衛澤也知道謝青梓之所以如此突然心軟,必是有什麽人求到了她跟前的。
    “她們當初進宮,就明白這個規矩。”衛澤淡淡的道:“就是沉星,也不可能否了這個規矩。聖上九泉之下,本也需要服侍。”
    且這麽多的女子,怎麽安置?全送去寺廟?萬一她們不甘寂寞呢?到時候受損的也是李家的臉麵。
    衛澤不是什麽好人,自然也是不會因為這個事兒而心生愧疚或是難受。這樣的事兒,在他看來不過是理所當然:享受的同時,理應付出。
    隻是這些女子,付出的就是自己的生命罷了。畢竟從一進宮開始,她們就是聖上的物件兒一般。不管身心,那都是聖上的。
    為了避免以後橫生枝節,殉葬其實是最好的。
    謝青梓明白了衛澤的意思後,她隻能輕歎一聲:“我明白了。”
    這樣的事兒,她心裏頭也是明白,她就就算說出來,衛澤也願意,這個事兒也不可能會。赦免一二個還行,全部的話……
    “不必多想。”衛澤伸手替謝青梓攏了攏鬢發,語氣都是刻意的放柔了幾分:“這樣的事兒和你也沒多大關係。你若是不忍心,隻當不知道,也不去看就是了。”
    “無妨。”謝青梓笑笑,雖說有些勉強,倒也算是想明白了:“我也就是不忍心,隨口替她們一問罷了。這事兒,你也是為難。”
    別說衛澤會為難,這事兒不管換成誰都是為難。哪怕是沉星呢——真不殉葬,沉星還答應了,明兒沉星不孝的流言便是要傳出來了。
    衛澤應一聲,拍了拍謝青梓的肩,而後又一笑:“好了,別想這些不痛快的事兒了。”
    一晃眼就過了夜,第二日早上,謝青梓自是起了個大早,自己收拾妥當之後,就匆匆去看沉星準備好了。
    這日沉星卻是要穿正經的衣裳的,縱是今日隻穿一次,沉星的杏黃色太子服還是做得精致和複雜。
    不管是衣裳上的祥雲還是金龍,都是精細鮮活的。因是織錦織就的圖案,故而也是十分的細軟,比起刺繡來又好了許多。
    沉星一整套下來,卻也是有些分量:頭上的白玉發冠,身上的各色配飾,一個個沉甸甸的,雖然是精美貴重,到底還是壓得沉星直歎:“好重好重。”
    謝青梓一聽這話就笑了:“可不是麽?不過這話你卻是不能說到了外頭去了。要知道,這樣的待遇也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得了的。”
    謝青梓這樣一說,沉星也就不敢再抱怨,隻挺直了背脊乖乖任由人擺弄。
    謝青梓看著,反倒是心酸。又誇了沉星兩句,等到沉星收拾妥當了,她便是帶著沉星往大殿去了。
    今日是大日子,所有的人都是鄭重穿著,不敢絲毫馬虎。於是遠遠的隻看了一眼,謝青梓都是覺得有些震撼和肅穆。
    因為她這樣的身份,故而也不好跟過去,於是她鬆開了沉星的手,拍了拍沉星的背脊:“沉星別怕,你去吧。你大哥也在那邊,他會護著你的。你別害怕。”
    沉星看了一眼似乎是比自己還緊張些的謝青梓,倏地抿唇笑了一笑:“阿姐別害怕。我會做好的。”
    謝青梓應了一聲。目送沉星走過去後,這才又呼出一口氣,低頭與謝青櫻道:“隻盼著今日千萬別初步什麽波折才好。”
    謝青櫻搖搖頭:“應該沒發生什麽大事兒,不然我也不會不記得。”
    謝青梓歎了一口氣;“隻怕事情都是改變了的。”
    謝青櫻反而是淺淺一笑:“再怎麽改變,總歸沉星是太子,還有姐夫護著,怕什麽呢?阿姐縱是不信我不信沉星,也該信姐夫才是。”
    這話說得謝青梓不由得一笑:“是了,我卻是鑽牛角尖了。”
    謝青梓這頭還得去領導諸位命婦跟著衛皇後的棺槨出宮去,故而也不敢久留,就這麽匆匆忙忙的趕緊過去了。
    謝青櫻自然是跟著謝青梓的。
    而沉星這頭過去,倒也是十分能裝腔作勢,隻肅穆著一張臉,直接就走到了主位上坐下了。
    衛澤率先行禮:“太子殿下。”
    沉星雖心頭有些不自在,不過仍是按照教導的那般,隻是平靜的道:“衛指揮使請起,賜座。”
    於是坐著的人就變成了沉星和衛澤了。
    二人都是安之若素的坐著,其他人站著,對比卻是鮮明。
    其中倒也是有不少人是第一次看見沉星,見了沉星和衛澤頗為相似的臉,心裏頭都是禁不住的有些驚訝,末了又覺得是忍不住的猜測:這太子殿下不僅年幼,還和衛澤如此相似,該不會……
    不過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誰也不敢久留,就這麽忙無情的掐滅在了腦子裏。
    眾人齊刷刷的又對著沉星行禮。
    沉星也同樣賜座。
    待到所有人都坐下了,沉星這才緩緩開口:“父皇和母後馬上就要出宮去,你們這個時候,誰也不許折騰出什麽事兒來。若是耽誤了吉時,孤決不輕饒!”
    頓了頓,待到仍是鴉雀無聲之後,沉星又繼續說下去:“不過,孤也知道你們心頭對孤十分不服氣,故而若是有什麽話,現在便是說出來。如若不說……那也別怪孤不給你們機會。”
    沉星這話威脅的意思十足。
    衛澤淡然的在一旁喝茶——隻有他自己知道,這件事情他對沉星是十分滿意的。沉星的反應和態度,簡直是能用完美來形容。
    當然,他覺得這群大臣們,此時肯定也是一時半會的不好意思開口的。
    而他也沒打算讓這群大臣們說什麽——有些話,那也不是現在該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