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狼狽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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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件事情衛澤沒說出來。
    那就是這頭走水的事兒鬧起來時,書房那邊就有人想趁機渾水摸魚。
    不過可惜的是,卻是被抓了個現行。這一招聲東擊西雖然用得好,可架不住他們這頭早有防範。
    人抓住了,不過現在還沒來得及審問。故而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
    衛澤想,沒個結果之前,倒是也不必告訴謝青梓知道。
    這件事情理所當然的交給了陸夜亭。
    衛澤還特特囑咐一句:“別弄出太大的傷痕。不然倒是叫人覺得我們逼的。”
    陸夜亭明白了衛澤的意思。
    衛澤便是領著謝青梓回宮去了,陸夜亭看了一眼霍府門外燈籠找不到的黑暗之處,暗想那其中也不知埋伏了多少魑魅魍魎。
    最後陸夜亭嗤笑了一聲。
    要比狠辣也好,比拳頭也好,他們難道還會怕?
    敢將腦筋動到了他們身上,他陸夜亭會叫他們後悔生出來。
    一路回了宮,沉星還沒睡,打發了內侍在這邊候這衛澤呢。見了衛澤,內侍上前來請了安,而後就又稟明來意:“聖上讓問問,今兒霍將軍的昏禮可還順利?”
    衛澤笑笑,和謝青梓對視一眼:“很是順利,並無什麽不順利之處。勞煩聖上記掛了。夜深了,請聖上早些歇息吧。”
    內侍這才回去回稟了。
    沉星這頭得了回稟,卻是半晌沒說話。良久才苦笑一聲:“罷了。”
    他既是開始調查霍鐵衣的事兒。今日自然也是關注了霍鐵衣那邊情況的。
    自然也就知道了霍家今日發生的事情了。
    他問,也不過是想看看衛澤的態度。
    隻是……
    沉星總覺得,衛澤這是和他生疏了。或是已經不相信他了。不管是哪一種,都是叫人莫名的隻覺得煩躁。
    不過衛澤……他也不敢去質問或是如何。
    最後,沉星沉靜的眸子裏翻出了怒意來:太平的日子才過了幾天,就這麽按捺不住的折騰起來。
    旁人也就罷了。
    霍鐵衣是誰?
    對方的不懷好意,沉星不是傻子,自然是感覺得到。也正因為如此,才更覺得煩躁。
    一夜過去,卻也不知多少人無眠。
    太陽冉冉升起,又是新的一日。
    今日不必早朝,沉星直接去見了謝青櫻。
    謝青櫻看著沉星一臉困頓的樣子,倒是唬了一下:“好好的沒睡好?是怎麽的了?”
    對於沉星,謝青櫻在了解不過,出沒出事兒,她看一眼也就都明白了。
    沉星坐下,也不多說,直接就道:“昨日霍家出了點事兒,不過攝政王並沒有打算告訴朕。”
    謝青櫻本來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兒,卻沒想到是這個事兒。當下他就忍不住的笑了:“原來是這個事兒。他沒告訴你,你不也知道了麽?”
    謝青櫻也是不大在意此事兒的樣子,沉星隻覺得是心頭鬱悶:“話也不是這樣說的。”
    沉星此時隻覺得,自己的心思竟是沒人明白了。
    謝青櫻不是不明白,而是這話……不好說。
    不過看著沉星那模樣,到底她還是心軟了,點了點關鍵處:“聖上年歲漸長,不少人蠢蠢欲動。您和攝政王的關係……多少也會有影響。”
    這不是普通的家長裏短。而是關乎了整個江山。故而每個人用的權謀都是十分賣力。
    這些費盡心思的權謀和伎倆,就織成了一個錯綜複雜的權力網,將所有的人都是籠罩在其中。
    誰也逃不掉,誰也掙不開。
    謝青櫻看著沉星的麵色一點點變換,最後就幹脆的成了苦笑:“這樣的事兒……也是無可奈何。你也不必太過介懷。再說了,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兒,攝政王心裏壓著火氣呢。”
    “可我又不曾做什麽——”沉星頗有些委屈。
    謝青櫻止不住的笑了:“可你也是皇帝啊。若不是你,這些事兒也不會發生啊。”
    沉星被這話說得,登時也就無奈了。末了,他又沉聲道:“不過這次,我卻是發現,我真的是一個可用之人也沒有。”
    謝青櫻慢慢止住了笑容,若有所思的蹙眉看著沉星。
    沉星的麵上是認真之色。
    “所以呢?”謝青櫻聲音輕輕的,像是被風都能吹散了;“你要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了嗎?”
    沉星略略有些猶豫。
    他當然知道這麽做的壞處是什麽。
    那就是他和衛澤的關係,勢必會更加的生疏。
    可是……這也是遲早的事情吧。
    沉星什麽也沒說,最後就歎了一口氣。
    “攝政王不是那等把持朝政之人。”謝青櫻慢慢的替衛澤說了一句好話。
    沉星頷首:“我知道。可是……培養自己的人,也需要很多時間。”他今年十五歲,再過三年都不一定能培養出多少可以用的人來。五年或許堪堪夠……
    “不過,也不必太操之過急。”謝青櫻見攔不住沉星的心思,最後就隻歎了一口氣:“反正這件事情……等等也無妨。先將眼下這件事情度過去再說。”
    沉星點了一點頭。
    而衛澤這頭,則是見了陸夜亭。
    陸夜亭一臉的疲憊。
    衛澤挑眉:“看來是個硬骨頭了。”
    陸夜亭應了一聲,揉了揉手腕麵色陰沉道;“可不是個硬骨頭?差點竟是啃不動。”
    “怎麽?”衛澤也多少生出幾分好奇來。
    陸夜亭嗤笑一聲:“你是不知道。差點就讓他自盡了。一看就是死士。”
    衛澤若有所思,最後就這麽說了一句:“看來也不是聖上了。”
    “聖上手裏不會有這樣忠心耿耿的死士。這一點毋庸置疑。”陸夜亭如此說了一句。
    衛澤也是這個意思。
    可既和沉星半點關係也沒有,那這件事情就更加的有趣了。
    “最後審問出了什麽?”衛澤最關心的還是這個。
    “什麽也沒問出來。”陸夜亭一臉無奈,更有幾分挫敗。最後悻悻的道:“若不是不能夠動太多刑罰,那嘴也未必就是撬不開。”
    陸夜亭當了這麽久的錦衣衛指揮使,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所以難免也有幾分氣急敗壞。
    衛澤倒是不意外,笑笑後道:“既是如此,那就將人直接給沉星吧。你親自過去跑一趟。”
    衛澤說完這話,就直接攆人了:“難得清閑兩日,我打算好好陪陪青梓。”
    陸夜亭噎了一下。末了氣哼哼的去了。
    沉星也是不大痛快,陸夜亭也是不大痛快。兩人一碰頭,氣氛都是有些不對勁兒了。
    陸夜亭自己也就比沉星大了四歲,而且他有沉星那麽大的時候是什麽樣?所以他是從來不拿著沉星當小孩兒的。
    該恭敬的時候,他仍是恭敬:“聖上,昨兒抓住了一個人,臣審問了一夜什麽也沒審問出來。恐怕還得聖上出馬。”
    不等沉星問,他這是就直接的將自己做的事兒全交代了。
    橫豎他審問的事兒,也瞞不住。所以不如早早說了。
    沉星蹙眉,看著陸夜亭半晌沒說話。
    陸夜亭也是不動聲色。
    “不是說不插手嗎?”沉星一肚子火氣和不痛快,忍了忍到底沒忍住的發作了。到底還是少年郎,再怎麽沉穩也是容易衝動。脾氣也不小。
    陸夜亭被問得一愣,隨後也不由得笑了一笑。不過笑起來卻是滿身的陰鷙:“臣知罪。聖上責罰就是。”
    這話一出,反而是將沉星噎住了。
    他本來也是說句重話撒撒氣,也沒打算將陸夜亭怎麽著。
    他瞪著陸夜亭,好半晌也沒能緩過勁兒來,隻覺得心頭憋屈。
    陸夜亭也沒打算低頭。
    氣氛沉凝了一陣子。
    最後,還是沉星氣哼哼的:“罷了,朕不和你計較,朕知道你也是擔心霍將軍。不過,你們錦衣衛都是審問不出來,那還有誰能審問出來?”
    陸夜亭見沉星竟是退讓了,最後反而是忍不住笑了。
    這一笑,登時也就是如同冰雪消融,之前凝滯的氣氛也是不複存在:“說起來,若不是顧慮太多,許多手段不能用,倒也不至於這麽憋屈。”
    陸夜亭這樣說,沉星就挑眉了:“哦?還有你不敢用的?”
    陸夜亭也挑眉:“聖上若是閑來無事,不如與我去看看?聖上不盯著,我還真不敢放開了手去。畢竟說了要避嫌——”
    沉星明白了陸夜亭的心思,輕笑一聲:“朕去看著,你隻管放開手腳。”這樣一來,旁人也滅有辦法說什麽閑話。
    畢竟,總不能質疑他這個皇帝說的話吧?
    若真是連他都質疑了,那……就再無綱常了。
    二人當即就去了錦衣衛所。那樣子,頗有些“狼狽為奸”的架勢。
    衛澤自然也知道了這個。當即笑了一笑。末了悄悄與謝青梓道:“這就是夜亭的機會了。隻看夜亭他能不能把握住了。”
    謝青梓點了點頭:“夜亭聰慧,想來能把握住的。”
    而陸夜亭這頭,已是摩拳擦掌的等著大展身手了。他就不信了,他還真撬不開這個嘴。
    而沉星還是第一次,故而陸夜亭回頭一笑:“聖上可坐穩了。”
    沉星有些不明就裏。不過最後也是明白過來了——陸夜亭這是讓他坐穩了,別嚇壞了到時候失了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