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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她有，他會不會給她再一個六年？
    不，不會。
    也許下一個六年，他早已結婚生子，而她，什麽都不是。
    想到這裏，流年突然悲從中來，她說：“因為討厭。”
    “什麽？”陸黎明顯愣了一下，不太相信。
    “我說，因為討厭你，所以後悔和解了……陸黎，我討厭你！”
    ……
    陸黎繼續在安然居呆了一天，似乎沒有什麽變化，依舊和所有人說說笑笑。
    隻唯獨忽略了流年。
    流年覺得這樣挺好的，他若投入了視線給她，隻會讓她更加彌足深陷。
    愛情這種東西，在流年看來挺奇妙的。
    流年聽聞過父母的愛情，爸爸說他當年見到媽媽的第一眼，便喜歡上了。
    為什麽喜歡，他自己也解釋不太清楚，好像就那麽一眼的功夫，世界都因她淪陷了。
    流年對陸黎，似乎還不至於這麽深的感情，所以她將這些掐在最適當的時候。
    她想：這樣未來他有了愛情，她也不至於太傷心。
    第二天傍晚時分，陸黎和沈家一家人告別，去了白叔叔家和依依姐姐會和。
    明天一早，他們會搭乘最早航班離開c城，去大洋彼岸，開啟另一種生活。
    陸黎走時，流年跟隨家人一起出去送了，不過她並沒有說話，她有看陸黎，但也發現，陸黎的目光始終沒有落在她身上。
    流年那一刻突然後悔，她想，如果沒有和陸黎決裂，至少還能說一句“再見”，但現在，再見已成奢望。
    那一天晚上回到房間，流年躲在你被子裏哭得很傷心，後來聽見敲門聲，她忙止住了眼淚。
    平複情緒，流年開了門。
    來的人是姐姐安然。
    她對門口的姐姐努力你笑笑，說，“姐，你怎麽來了？”
    安然將一個小盒子地給她，流年詫異：“這是什麽？”
    安然說，“陸黎來的時候給我們每個人帶了禮物，你的禮物當時放我房間裏了，我一時忘了給你，剛收拾東西才發現……別介意啊！”
    流年看著那個用淡藍色絲帶包裹的盒子，伸手接過。
    有點重量，不知道是什麽。
    安然說：“打開看看，我很好奇呢！”
    流年閃著眼波，看了一眼姐姐。
    然後顫著手指，扯開了那藍色的絲帶。
    一陣輕緩悠揚的音樂聲傳來，居然是一隻藍色的水晶海豚。
    “哇~好漂亮~”
    安然見狀，已經忍不住叫了起來。
    流年拿著海豚，有點詫異：不明白他為什麽送了一個海豚。
    ……
    那一晚，姐姐安然賴在她房間裏跟她一起睡，流年阻止不了。
    周圍黑暗下來，流年躺在床上久久睡不著覺，腦子裏亂亂的。
    “流年，你睡了嗎？”
    安然伸手貼了過來，推了她一下。
    流年輕輕“恩”了一聲。
    安然淡笑：“恩什麽恩，我知道你今晚睡不著！”
    流年不解了，說，“我怎麽睡不著了，我剛才差點就睡著了！”
    “你當我這個姐姐白當的？先前給我開門的時候，眼睛那麽紅……”
    流年咬著唇，不說話。
    黑暗中安然湊過來，問道，“是因為陸黎嗎？”
    “才不是……”
    “我果然猜的不錯，你喜歡上陸黎了！”
    流年皺眉，“都說不是了！”
    “那你為什麽哭？先前對陸黎那個態度又是為什麽？你不是一直盼望著陸黎來嗎？為什麽對他那麽冷漠？”
    “……”
    流年說不出話。
    安然將妹妹抱在懷裏歎氣，說：“流年，愛情這種東西，不是你想逃避，想否認，就能成功的……你還太小，還不懂，不過你總有一天會懂的！”
    流年的眼波閃了閃，問：“姐姐，你心裏有喜歡的人嗎？”
    姐姐今年二十四歲了，大學畢業已經兩年，早已經是戀愛結婚的年紀，但流年卻未曾聽到姐姐提起過這方麵。
    “有喜歡的人嗎？”安然重複了一下，說，“如果說有，應該是有的吧，不過我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真的嗎？姐？你有喜歡的人了？是誰？我認識嗎？你們為什麽不能在一起啊？姐？快跟我說說啊！”
    安然笑：“沒想到你是個這麽八卦的人！”
    流年說：“不是我八卦，是我關心你，姐姐，上次我聽奶奶的意思都要給你安排相親了，幸好爸媽攔著沒讓……我覺得，如果你有喜歡的人，最好早點跟爸媽說，爸媽在這方麵很開明，肯定會支持你的！”
    安然卻是搖了搖頭，說，“不可能的，如果真那麽容易就好了……算了，不提我的事情了，還是說說你，你告訴我，你現在對陸黎這個態度，是不是因為依依？”
    “要不提都不提！”
    流年翻了個身。
    安然歎氣，也不說了。
    ……
    次天一早，流年起來很早。
    天色灰蒙蒙亮的時候，她已經坐在了陽台望著外麵的天空。
    她記得他們的飛機是淩晨六點四十五，而她五點就已經坐在陽台開始等候。
    她看著稀薄的晨霧逐漸濃鬱又逐漸消散，看著太陽在東方的天空染紅了半邊的臉。
    看著晨霧中的安然居逐漸清晰和明麗起來，看著花壇的花草樹木兀自菲方燦爛。
    一直到六點四十五分，她似乎聽到飛機的轟鳴聲，似乎看見那穿透雲層的大鳥在自己的眼裏越來越遠。
    她的手裏拿著那個水晶海豚，悠揚的音樂聲在耳邊此起彼伏的重複。
    她的眼中沁出了眼淚，卻忍住了沒有掉下來。
    再見，陸黎。
    她在心裏說。
    其實，我沒有討厭你！
    一點都沒有！
    相反的，我很喜歡你！
    陸黎，我喜歡你啊！
    可是你，都不知道……
    ……
    十六歲，流年在心裏對陸黎說了再見，於是，她再次開始盼望與他的重逢。
    她想，如果重逢之時，他沒有和依依姐姐在一起，沒有和任何人在一起。
    那麽她就會嚐試跟他表白。
    為自己這份懵懂的情愫爭取一次，哪怕一次。
    讓流年幸運的是，這一次“再見”，並未讓她等待六年。
    兩年後，流年十八歲，以優異成績考入c大經濟學院。
    等待入學的流年某一天突然被爸爸沈涼時叫到了書房。
    沈涼時問她：“流年，你想出國留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