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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口的某個地方堵了巨石一般的難受。
    她很難受。
    但是她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哭。
    在他麵前哭，算什麽呢？她現在，算什麽呢！
    流年咬著唇，指甲嵌進手心裏，幾乎是用足了所有力氣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
    她說：“陸黎，你聽好了，我不是為了你來的美國，隻是你剛好也在這裏罷了！”
    這下輪到陸黎愣住了，緊接著，他笑了。
    他覺得，她說得對，她說的很對。
    她來美國，隻是聽從了她父親的安排，她從頭到尾都在聽從安排而已。
    她不是為了他來，即使他不在這裏，她也會來。
    而他，偏偏在這裏，他怎麽就偏偏留在了這裏！
    “真是遺憾，沈流年……”他開口，聲音很淡，很淡。
    他說，“別忘了，等你學業穩定下來後，可能要去聯合公司去實習，那時候，你可能還是要碰到我！”
    聯合公司……
    這四個字，讓流年想起此前依依的話。
    陸黎喜歡的人，很有可能也在聯合公司裏。
    心口的悲痛感覺忽的就更甚了，她說，“我不去……至少第一年，我不會去，而你還有一年就要畢……”
    那個“業”字還沒說出來，流年的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他的力道很重，流年覺得手腕疼了，她忍住想要叫出聲的衝動，掙紮了下，沒有掙脫成功。
    陸黎略帶陰寒的聲音生生壓了過來：“你就那麽討厭我？討厭我到了這樣的地步？”
    “你鬆開手……”流年再次試圖掙紮，可卻覺得陸黎攥著她手腕的手越收越緊了。
    他喊她的名字，一字一頓：“沈、流、年！”
    “……”流年咬著唇，心裏突然就有些害怕。
    她看著他，兩個人無聲對視著。
    大概是那麽的幾秒鍾，她覺得手腕被人一扯，驚叫的瞬間，整個人便撞進了一個懷抱。
    一隻很有力量的手扣住她的腰身。
    將她，扣緊了。
    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擁抱，來的措不及防，讓人心悸。
    流年的鼻子貼上男人帶著檀木香的襯衫上，心跳明顯漏了好幾個節拍。
    而男人溫熱的大掌就那麽貼了她的後背，接著，男人薄薄的，甚至有些無力的聲音至耳邊傳來。
    簡短的三個字：“對不起！”
    流年眨著眼睛，不知道說些什麽。
    陸黎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聲音很無力。
    他說，“對不起……我隻是……隻是有些醉了……你別生氣……”
    “……陸黎！”流年輕輕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男人不回答，隻是將她扣進懷裏更緊了。
    他像是真的喝醉了，就那麽緊緊抱著她，不鬆手。
    流年咬著唇，幾乎是過了很久很久，她才開口，說：“陸黎，我沒生氣！”
    我沒生氣，隻是在某個瞬間，有些傷心。
    但是，我真的沒有生氣。
    真的沒有。
    ……
    那一晚回去回到宿舍，流年話不多，和許美靜說了幾句就上床睡覺了。
    當天晚上，她便做夢了，夢裏麵，是一個穿著白色禮服的翩翩少年。
    他站在離她不遠不近的位置，對她笑的一臉明媚。
    然後他問她，洗手間在哪？
    她沒有像曾經那樣一句話不說隻隨便指了一個方向。
    而是主動提出帶他去找洗手間。
    後來，他出來，而她在外麵等他。
    等到他走到她麵前，她會友好的伸出手，給他一個甜美的笑容。
    對他說：“嘿，陸黎，我是沈流年！你，還記得我嗎？”
    醒來的時候，她想，如果是那樣，那他們的結局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是不是呢？
    ……
    次天一早起來流年覺得頭有些疼，昨晚喝了酒的緣故。
    洗把臉又喝了一杯濃咖啡，才稍微清醒了一點。
    許美靜問她今天是不是又要泡圖書館，流年想了想，然後點頭。
    許美靜覺得她太用功了，流年卻笑，說，“我來這裏就是來求學的，如果不學點東西回去，那來這裏幹什麽呢？”
    許美靜撇撇嘴，說她來這裏就是想讓她爸媽管她少一點兒，活的自由點。
    流年笑了笑沒說什麽。
    “對了，流年，你知道陸學長啊，他有女朋友嗎？”
    流年眼波閃了閃，看向許美靜，問道，“你……為什麽這麽問？”
    許美靜笑嘻嘻的說，“你先告訴我有沒有啊！”
    流年決定實話實說，“他沒有女朋友，不過，他似乎……有喜歡的人了！”
    “喜歡的？那追到手了嗎？”
    “似乎……沒有吧！”
    “那說明陸學長還是單身啊，嘿，那我就放心了！”
    流年眨了眨眼睛，“你……”
    許美靜點頭：“對，我決定要追求陸學長！”
    ……
    許美靜要追求陸黎，這話流年本也覺得是說說而已。
    而且就算是真的，按照陸黎的性格也肯定不會接受許美靜。
    等許美靜受挫了，也就知難而退了。
    但流年怎麽都沒想到許美靜居然讓她幫約陸黎見麵，說她準備表白。
    和陸黎剛發生那樣的事情，流年覺得自己是該自己調整調整的，暫時性的，不想聯係陸黎。
    可不曾想，當天中午陸黎居然打了電話過來。
    陸黎說，想見她一麵，有些事情和她說。
    流年閃著眼波，本想拒絕，陸黎留下一句：“中午我去接你”就掛了電話。
    許美靜問，“剛才陸學長說什麽了？”
    流年咬唇，說，“美靜，你……你能不能別追陸黎？”
    許美靜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理解，“為什麽？”
    “因為……因為我想追他！”
    ……
    流年本以為許美靜會生她的氣，可沒想到聽了她的話後許美靜先是驚奇，接著就是興奮，最後立馬拉著她問她是不是中午要和陸黎約會……
    “不是約會……”
    “總之要見麵沒錯吧！”
    “……隻是簡單的見個麵！”
    “那你中午準備表白嗎？”
    “……不打算，我希望……再等等！”
    陸黎心中有喜歡的女孩，這個時候表白，簡直就是找死！
    許美靜大概也意識到了這點，說，“不管如何，你也得稍微暗示下啊，不然一直暗戀著，多憋屈！”
    流年低眉想了片刻後，說，“好，我知道了！”
    ……
    中午，陸黎果真來了電話，隻說了一句話：“我在學校門口，你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