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不管是秦為民失憶了，還是故意避而不談，他都不會給出沈雲舒想知道的答案。

    但如果沈雲舒想知道答案，目前來說，秦為民是唯一的突破口。

    沈錦顏去世後，沈家所有的傭人都被遣散了，就算再找回，也未必能對當年的事情知曉一二，秦為民當年是沈錦顏信任的人，基本沈家上下大小的事情，秦為民都知道。

    而且秦為民是沈錦顏嫁給沈建山之後跟著嫁過來的老人，跟了沈錦顏很多年，知道的一定最清楚。

    沈雲舒接著問道，“那我父母的事情，您還記得嗎？”

    秦為民愣住，“大小姐結婚了？”

    秦為民眼神空洞迷茫，又不像是假裝出來的。

    可他這副樣子，分明就是已經神智不清了，他口中的大小姐應該指的是當年還未出嫁的沈錦顏。

    秦為民不清醒，饒是再怎麽追問，都該是胡言亂語了，沈雲舒扶著秦為民坐了下來，“秦管家，您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秦為民擺擺手，聲音唏噓，“人老了，就像是機器生鏽了，運轉起來都不得勁，這骨頭脆生生的，生怕一動就折了。”

    沈雲舒又問，“那您的頭呢？會疼嗎？”

    秦為民連連點頭，“當然會疼啊！尤其是一下雨，不僅是腦袋，渾身都疼，睡都睡不好！”

    沈雲舒擔心道，“那您看醫生了嗎？”

    秦為民黑著一張臉，“我才不看醫生呢！醫生都是騙錢的，就是黑心腸，嚇唬人，要把那點家當掏幹淨才罷休。”

    秦為民現在的狀態確實是時好時壞，而且也不像是假裝出來的，那就是說，秦為民的病況，已經達到了嚴重的程度。

    秦為民是很倔強的人，說不相信醫生，應該就沒再去看過。

    他這種情況，要是不去治療，恐怕時日不多。

    這件事沈雲舒遇上了，也得就要管下去，“秦管家，我帶您去看醫生，不用您出錢！”

    秦為民搖頭，神情更加倔強，“我不去！你的錢不是錢啊！再說我沒病，人老了身體使不上勁不是正常的事情，花這個冤枉錢做甚！我都快死的人了，治不治有什麽兩樣！”

    秦為民性子素來倔強得很，說服這樣的人就得順著他的毛捋。

    沈雲舒抿了抿唇，“前幾日，我母親還念叨著要見你，你這副樣子，我怎麽敢帶你去見她，你也知道她向來就是喜歡操心的性子，怕是見了你，要訓我一頓，怎麽就沒照料好你。您說您這些年，在外頭，人都尋不著。我心裏也有愧疚。”

    秦為民語氣鬆動了幾分，“夫人真的要見我？”

    沈雲舒嗯了一聲，“她在我麵前說道了好幾回，不過這些年她身體也不好，身邊也沒有一個體己的人照顧。”

    秦為民悶頭沉吟片刻，“是我對不起夫人！就這麽走了！”

    沈雲舒寬慰道，“您也不用太自責！您是留是去都是您的自由。”

    秦為民恍惚搖搖頭，蒼涼的語氣裏裹著幾分哀傷與懊惱，“我該留下來的。不該留夫人一個人於那樣的境地。”

    沈雲舒皺眉，“那樣的境地？秦管家，您是不是想起了什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