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當年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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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霜秋與馮清州立即退了出去,就連拂柳身邊的巧兒也戰戰兢兢的退下了。【 】
    “你這是何意?”皇貴妃看著還在喝湯的拂柳,沉聲道。
    拂柳手中的湯勺微微一抖,她抬起頭來,看著貴妃,放下了手裏的勺子,又輕輕擦了擦沾在唇邊的湯汁,才道:“這便要問娘娘您了!”
    “問本宮?拂柳,你是不是有所誤會了!”皇貴妃深吸一口氣問道,但是心中卻甚為不安。
    “娘娘,嬪妾不知還該不該相信娘娘!”拂柳看著皇貴妃定定的說道。
    “你這是何意,難不成忘記了本宮與你的約定?”皇貴妃微微一滯,隨即低聲喝道。
    “不是嬪妾忘記了,而是娘娘您忘記了!”拂柳冷冷的看著她,眼中的恨意再也隱藏不住了。
    “拂柳,你隻怕是誤會本宮了,是誰在你跟前嚼舌根?你不要聽她們胡說。”皇貴妃此時再也不似平日裏那般氣焰囂張,反而有些討好的意味。
    “誰也不曾在嬪妾麵前胡說,是嬪妾傻,才會信了娘娘您,卻差點讓腹中的孩子死於非命,娘娘您敢說,當日不是您派人在宮道上撒了水,故意攔住了皇後娘娘?”拂柳語中甚是激動的說道。
    “你——”皇貴妃微微一滯,片刻後才氣急敗壞的低吼道:“你當本宮願意這麽做,本宮也是迫於無奈,若是不驚險一些,皇上又怎麽會徹查此事!又怎能嫁禍給皇後?又怎能讓皇上治皇後的罪?”
    “可事到如今,皇後絲毫未曾受損,反倒是嬪妾更受皇上的厭惡!”拂柳顫聲道。
    “你如此著急作甚,往後還有的是機會,隻要除掉了皇後,本宮便能母儀天下,到時候你肚子裏的孩子便是本宮的孩子,本宮會讓他當太子,讓他繼承皇位,而你……也能母憑子貴,與本宮一道母儀天下!”皇貴妃眼中閃過一抹狂野之色。
    “母儀天下……嗬嗬……嗬嗬嗬……”拂柳聞言,笑了起來,隻是那笑聲中滿是淒涼,滿是悔意,滿是怨恨。
    “你——”皇貴妃有些詫異的看著她。
    “你可知,我現在恨不得殺了你!”拂柳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猛的拉住了皇貴妃的手。
    “你這是作甚?”皇貴妃臉上有了一絲慌亂,從拂柳的瘋狂之中,她已然猜到,拂柳腹中的孩子定然是出事了。
    “你可知道,我後悔了,我千錯萬錯就錯在與虎謀皮,原本便知道你心狠手辣,卻還與你狼狽為奸,到頭來陷害皇後不成,反倒把自個和孩子都搭了進去!”拂柳厲聲道。
    “你給本宮小聲些!”皇貴妃喝道。
    “小聲?為何要小聲?我偏偏要這宮中所有人都知道,是你……是你要陷害皇後,是你讓人在那酒中下了三枝九葉草,是你讓我裝作身子不爽快,請了皇上去,我們說好了,讓皇後來鹹福宮攔住皇上,那麽便不會對我的孩子有絲毫的傷害,可你騙了我,你可知,我那日與皇上拉扯後,動了胎氣,現在孩子雖保住了,可……太醫說孩子受了損害,一個不小心便要胎死腹中!”拂柳淒厲的聲音在內殿中回蕩著。
    “我怎麽聽著外頭似乎有些吵?”東配殿中,若研有些疑惑的說道。
    “冰若,你去外頭瞧瞧出了何事?”若研對宮女冰若道。
    “是,姑姑!”冰若立即跑了出去。
    “凝兒,你這樣可不行!”若研看著閉目靠在椅子上的魏凝兒,有些擔憂的說道。
    “你別管我,我隻是心中不痛快,興許明日便好了!”魏凝兒輕聲道。
    片刻後,冰若又回到了寢殿中。
    “啟稟姑姑,奴婢聽沈公公說,皇貴妃娘娘前來看望秀貴人,隻是不知為何起了爭執,此時奴才們都被趕到了西配殿外頭。”冰若恭聲道。
    “起了爭執,凝兒你說她們是不是窩裏反了?”若研笑道。
    魏凝兒卻絲毫提不起勁兒來。
    “我去瞧瞧!”若研見她不搭理自己,隻好出去了。
    “是你自個蠢笨,難道你就不知道讓奴才們攔住皇帝?”皇貴妃見自己的行事敗露了,也懶得和她廢話了。
    “我蠢,我蠢便蠢在信了你,你這個蛇蠍毒婦,我告訴你,隻要我腹中的孩子死了,我便去告訴皇上,告訴,是你早年便安插了人去慈寧宮,是你讓那宮女下了三枝九葉草在百花釀中,是你……”
    拂柳那淒厲的叫聲異常刺耳,即便若研站在院子裏也聽了個清清楚楚。
    “霜秋,快去告訴娘娘,小聲些!”馮清州也瞧見了若研等人站在他們不遠處,也不敢喝退,隻能對霜秋說道。
    “是!”霜秋應了一聲便要進去,剛到了寢殿門口便被皇貴妃給嗬斥退下了。
    “給本宮滾,誰也不許進來!”
    “是!”霜秋雖然擔心,卻也隻能退了出去。
    “是你,就是你……都是你……”拂柳完全像神誌不清似地,大吵大鬧起來。
    “賤人,給本宮閉嘴!”皇貴妃猛的給了她一個巴掌。
    拂柳措不及防倒在了地上。
    “你這個賤人,你當本宮真的會要你腹中的孩子,隻要本宮成為皇後,要誰的孩子不成,蠢貨,活該被皇上利用,活該被嘉妃利用,活該被本宮利用,不過,對於你這樣的下賤痞子來說,能被人利用也是不錯了!”皇貴妃說罷輕輕拍了拍拂柳的臉,冷笑道:“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去告訴皇上嗎?本宮豈能容你活到明日!”
    “不……”拂柳有些驚恐的搖著頭。
    “你若是不說這些,本宮倒不至於今日便取理你的賤命,可你自己要尋死,本宮又豈能不隨了你的心願!”皇貴妃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拂柳想從地方爬起來,貴妃卻死死的壓住了她,她身懷有孕哪裏鬥得過貴妃。
    “娘娘,你要殺我易如反掌,可我也能讓你為我與腹中的孩子償命!”就在拂柳以為死定了之時,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便低聲道。
    “你以為本宮會相信你?”皇貴妃冷笑道。
    “娘娘,若是我未曾記錯,在乾隆三年那個深秋裏,您與嬪妾‘巧遇’了從上書房出來的二阿哥,您還記不記得,您當時可是好心的帶著二阿哥逛了禦花園,他怕皇後娘娘與皇上知道他貪玩,便於您約定,不將此時告訴旁人……可第二日二阿哥便偶然風寒,第七日後便死了,娘娘您告訴奴婢,這難道不是您動了手腳,可憐二阿哥臨死還保守著與你的秘密,臨死都不知是你害了他……”
    “胡說,本宮隻是和他玩耍,並未曾對他動手腳,是他自個身子弱,吹了點風便感染了風寒,不是本宮,不是本宮!”貴妃猛的放開了拂柳,渾身都在發抖。
    “就是您,是您給二阿哥下了毒,您以為嬪妾沒曾瞧見,您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可老天爺長眼,嬪妾恰巧就看見了,您給他吃的紅色糖豆子裏麵便有毒。”拂柳見貴妃神色恍然,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不是,沒有毒,沒有……太醫都說了,是他身子弱感染了風寒,本宮未曾下毒,未曾……若是下毒一定會被太醫發現的,一定會的,一定會的……”貴妃仿佛在自我安慰一般,一遍遍的說道。
    “娘娘,嬪妾這些年也特意留心了,您給二阿哥吃的乃是一種寒毒,中毒之後不易被察覺,毒發之時如同感染了風寒一般,令人慢慢死去,可憐二阿哥,小小年紀便被您給毒死了,不知您夢裏可曾夢到他向您索命!”拂柳已然趁著貴妃不注意時,悄悄站到了桌子後麵,一步步便要往外走。
    她告誡自己,一定要小心,一定不能被發現,隻要出了寢殿便安全了,她要去將這一切的秘密都告訴皇帝和皇後,她必須保住自己的命,還有腹中的孩子,即便這孩子興許還未曾出生便會死,那也是她的孩子,她不允許任何人傷害。
    而此時的皇貴妃完全奔潰了:“索命……即使要索命,也是我那可憐的孩子向他們母子索命,當初我那可憐的孩子眼看過幾日便能平安降生了,是富察月汐,是她指使她的兒子永璉推了我一把,讓我動了胎氣,讓我那孩子胎死腹中,讓我這一輩子都不能再生養孩子,我恨不得吃他們的肉和他們的血,我失去了孩子,可富察月汐她還是嫡福晉,王爺甚至未曾斥責永璉一句,還安慰受到驚嚇的他,而我的孩子就那樣白白的死了!”
    “娘娘,當初二阿哥不過三歲,三歲的孩子能懂什麽?後來皇後娘娘也進宮求雍正爺側封您為側福晉,彌補了您,您為何還不放過二阿哥!”拂柳已然快要走到了寢殿門口,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馬上她便安全了。
    “放過他……我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我恨不得……恨不得……咳咳……咳咳……”
    拂柳本欲快步走出寢殿,卻見貴妃突然倒在地上,心中湧起了狂喜。
    真是老天爺有眼,此時竟然讓皇貴妃痼疾舊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