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虛與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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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奴婢去請皇後娘娘回去吧!”冰若見魏凝兒臉色大變,心中升起了不詳的預感,她怕急怒攻心的主子見到皇後會出大事。【 】
    “不必了,你攔不住她的!”魏凝兒冷笑道:“來得好,本宮還不曾去翊坤宮鬧,她卻來延禧宮發橫。”
    魏凝兒沉著臉出了寢殿,在大殿內見到了皇後,強忍住心中的憤怒,正欲行禮,皇後卻上前一步喝道:“令妃,你這個蛇蠍心腸的毒婦,你竟然敢指使你兒子害本宮的永璂,若是永璂有個三長兩短,本宮便讓你兒子償命!”
    魏凝兒聞言眉頭緊鎖,在永和宮時,永琪曾告訴她永璂是毫發無損的,可皇後此時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難不成那孩子也受了重傷?
    想到此,魏凝兒深吸一口氣道:“敢問娘娘,永璂他出了何事?臣妾實在不明白娘娘為何來質問臣妾?”
    “令妃,你還敢在本宮麵前裝蒜,若不是你指使,你兒子怎會強行帶著本宮的永璂騎馬,若不是他一意孤行,永璂又怎會跌下馬背驚嚇過度,可憐本宮的孩子此時還神誌不清,小小年紀便要遭受這樣的罪!”皇後說到此眼眶微微發紅:“他現在連本宮也不認識了,一直躲在被子裏發抖,誰也不肯見,若不能恢複,一輩子便毀了,令妃,本宮從前的確和你水火不容,可自從你回宮之後,本宮從未對你下手,也不曾對你的孩子們下手,沒曾想你竟然如此狠毒!”
    “皇後娘娘!”魏凝兒看著她,冷笑道:“你的永璂驚嚇過度,可臣妾的永瑄卻受了重傷,娘娘竟然來質問臣妾,臣妾若是指使永瑄去害十二阿哥,此時隻怕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便不是臣妾的永瑄了。”
    “令妃,無論如何,此事都是因永瑄而起的,若不是他強行拉著永璂騎馬,便不會出這樣的意外!往後看好你兒子吧,若是永璂不能恢複如初,本宮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皇後冷冷喝道。
    此事,皇後早已心知肚明,可她若是不先發製人,太後與皇帝必定會怪罪她未曾教導好永璂,往後便愈發不喜歡她的永璂了,這是她無論如何也不願看到的。
    為今之計,便是讓眾人都知曉,雖然她的兒子膽小,可畢竟年歲小,情有可原,若不是永瑄強行讓他騎馬,便不會出這樣的事兒。
    “娘娘不必威脅臣妾,依臣妾看,娘娘不過是危言聳聽,十二阿哥真的那樣害怕?”魏凝兒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娘娘,既然十二阿哥那般的危險,臣妾自然要去翊坤宮看望一番了!”
    皇後聞言,微微一滯,隨即沉聲道:“不比你貓哭耗子假慈悲,你給本宮記住了,少在本宮麵前耍花樣!”
    “臣妾豈敢!”魏凝兒輕輕福身,笑道:“自打臣妾回宮後,臣妾與娘娘的確相安無事,可娘娘不要忘記了,當初的事兒可不算完,臣妾是因何出宮的?這一輩子,臣妾都不會忘記,不會忘記娘娘對臣妾的‘好’,總有一日,臣妾會‘報答’娘娘您的。”
    “好,本宮奉陪到底!”皇後冷笑道,眸子深處閃過一絲複雜。
    “臣妾恭送娘娘!”魏凝兒笑道。
    “哼……。”皇後冷哼一聲,便欲離去,且料外頭卻傳來的太監的通傳聲:“皇上駕到!”
    皇後臉色微變,隨即與魏凝兒一起迎了上去。
    “永瑄可曾好些了?”皇帝一進來便扶起魏凝兒問道。
    “方才醒過來了,隻是頭太疼,人昏昏沉沉的,這會隻怕又睡下了!”魏凝兒有些擔憂的說道。
    皇帝聞言微微鬆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身邊的皇後,沉聲道:“你怎會在這兒?”
    “啟稟皇上,永瑄是為了教永璂騎馬才受了傷,臣妾心中過意不去,特意來向令妃妹妹請罪的!”皇後柔聲說道。
    皇帝聞言,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沉聲道:“永璂也太過懦弱了,往後你要好好的教導,今日之事,朕不想再看見第二次!”
    “是,皇上!”皇後應了一聲,又道:“皇上,永璂年歲還小,臣妾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便能有所長進,方才那孩子剛剛醒過來便吵著要來見永瑄,臣妾見他如今還驚魂未定,便未將他帶來,見他們兄弟二人如此親近,臣妾心中甚慰,往後也要多請教令妃妹妹,教導好永璂。”
    “嗯,你能如此想便好,永璂可有大礙?”皇帝問道。
    “啟稟皇上,他隻是驚嚇過度,不久前才醒了過來,太醫說慢慢調養一些日子便無大礙了!”皇後笑道。
    皇帝聞言,輕輕頷首,他是不想看到任何一個孩子出事的。
    魏凝兒一直看著皇後,似乎想要將她看透一般,往常的皇後,即便不占著理兒也是咄咄逼人的,即使是在皇上跟前也甚少有輕易服軟的時候,她方才來時還那般盛氣淩人,等皇帝來了便換了一副嘴臉,當真是可恨。
    看著皇後此時那滿臉笑容的樣子,魏凝兒腦中不禁浮現出多貴人的身影來,自從這個女人入宮之後,後宮的人仿佛變得更加無恥了,就比如眼前的皇後。
    想到此,魏凝兒笑了,既然她喜歡虛與委蛇,她又何嚐不能陪她玩玩呢,便笑道:“皇上,方才皇後娘娘還問臣妾,要如何做才能讓十二阿哥一改往日的膽小怯懦,像臣妾的永瑄一般勇敢呢!”
    皇帝聞言,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皇後倒是問對人了,凝兒的永瑄是朕所有皇子之中最為勇敢、誠摯的,這孩子人品貴重,可成大器。”
    “是啊,皇上,那些年也苦了令妃妹妹,一個人帶著永瑄流落宮外,受了不少的苦,這孩子卻還這般的爭氣,著實讓臣妾羨慕不已!”皇後不得不附和道。
    聽著皇後如此言不由衷的話,魏凝兒臉色的諷刺一閃而逝,笑道:“娘娘謬讚了,孩子們打小還是要略微吃一些苦頭,長大了才能爭氣,身為皇子更應該刻苦勤奮,才能為皇上分憂解難!”
    皇帝聞言頷首笑道:“凝兒說的不錯,即便是皇子皇孫,也應自小勤奮才是,朕五歲起,每日早起讀書,六歲時便能跟著王府裏的侍衛統領學騎射,八歲那一年,皇瑪父幸圓明園,朕在鏤月開雲練劍,皇瑪父見後對朕讚不絕口,特意吩咐朕入上書房,又命二十一叔允禧教朕騎射,十六叔允祿教朕火器。”皇帝說到此,眼中滿是追憶。
    時隔多年,皇帝也常常想起當初在圓明園鏤月開雲的牡丹花從中與他敬仰已久的皇瑪父聖祖康熙爺見麵的那一幕,興許是他的勤奮刻苦與乖巧懂事感動了皇瑪父,從那以後,皇瑪父對他便和別的皇孫們有著天壤之別,對他的教育也格外的用心和嚴格。
    “請皇上放心,臣妾往後會對永璂嚴加管教!”當初的事兒,皇後也早有所聞,聽說聖祖康熙爺在圓明園中瞧見了年僅八歲的皇帝,覺得他是可造之材,異常喜愛,這才對皇帝的阿瑪世宗皇帝格外看重。
    “妹妹倒是有一法子,可幫十二阿哥!”魏凝兒笑著說道。
    “哦,凝兒說說!”皇帝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皇上,其實永瑄小時候也甚為膽小,因那時候臣妾獨自一人帶著他,日子過得清苦,鄰家的孩子們常常欺負他,臣妾也沒有少受旁人的氣,從那時起,永瑄慢慢變了,雖然還小,卻和那些比他大很多的孩子動手,因為他想要保護臣妾,在他心中,臣妾是最重要的人。”魏凝兒說到此,不禁想起了從前的事兒,心中感動極了,頓了頓才笑道:“皇上,臣妾想,在十二阿哥心中,皇後娘娘也是最為重要的人,為了不讓皇額娘失望,隻要是皇後娘娘期望的事兒,他一定不會拒絕的,甚至還會盡力去做,往後若是讓皇後娘娘親自督促十二阿哥學習騎射,想來會有成效的,若是皇上也陪著,那便更好了!”
    “凝兒說的有理,朕也是疏忽了,明日朕帶著永璂去箭亭學習騎射,朕親自教他!”皇帝也不想看到自個的兒子變得膽小怯懦。
    皇後聞言,心中滿是狐疑,皇帝能親自教導她的永璂學習騎射,那是再好不過了,可這卻是令妃提出來的,皇後可不信令妃會幫她,畢竟,令妃的永瑄可是因為永璂才重傷躺在床上的,自個方才又來質問了一番,令妃定然是記恨在心,想要使壞,皇後心中頓時敲響了警鍾。
    “皇上,再過幾日便要過年了,永璂他今日又受了驚嚇,臣妾想,還是年過了,等天氣暖和些再學吧,這些日子箭亭裏積雪初融,地滑,不然孩子們也不會從馬背上摔下來!”皇後故作擔憂道。
    “無礙,正好要過年了,朕明日也要教考皇子們的騎射,慈母多敗兒,你不必多說了,就如此定了!”見皇後還如此護著十二阿哥,皇帝心中有些不快。
    “娘娘,雛鷹總是要離開雄鷹寬闊羽翼庇護才能展翅高飛,娘娘不必擔憂,有皇上在,臣妾相信十二阿哥一定會有所長進的!”魏凝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