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兄弟鬩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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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手上還端著一大盆衣裳,“咚”地一聲擱在地上,力道頗大,雙手叉腰怒視李厚伯道:“大哥六個娃不好好顧著,還想著幫你二弟教訓兒子?先把你的兒子教好了再說!”
李厚伯一愣,立馬“啪”一聲拍了桌子,恨瞪著劉氏,劉氏不甘示弱地回瞪。
李厚伯這時候卻是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這事兒正好戳中他的軟肋。
李家老大膝下金銀銅鐵四個兒子,珠寶兩個女兒,李金李銀歲數都大了,孩子也三三兩兩地有了,心性便是早就定了。李金平日喜歡喝點兒小酒,因為嗜酒還犯過幾次事兒。李銀性格有些陰沉,打罵媳婦是家常便飯。三女李珠九年前遠嫁,此後再沒回娘家。
老四李銅和李欣同歲,從小就是個闖禍的主,現在和村裏一些賴皮諸如李大柱之流混在一起,除非他爹娘讓他做活,他就不會自己動手幫襯家裏。雖說李銅為人如此,但是卻娶了個賢妻。不過這賢妻也是擺在家裏的“閑妻”,李銅嫌棄自己這個媳婦其貌不揚,新婚三天後就對媳婦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老五李寶就嫁在這鎮上,夫家很有些家底。而最小的娃子李鐵,十七歲的年紀,如今也要說親了,但他性格太懦弱,看上去比讀書人還弱不禁風,婚事擱在那兒也甚是讓李厚伯和其妻朱氏頭疼。
劉氏字裏行間暗示李厚伯教子不嚴,李厚伯如何能忍?一時間的詞窮過後,便衝動地口不擇言道:“你教得好!兒子女兒都敢騎到他們親爹頭上,敢頂撞長輩了!一個讀書讀野了,一個在外麵也學野了!”
這最後一句可是在暗諷李欣曾經五年的窯子歲月了。
劉氏倒吸一口氣,驀地跨步上前一推李厚伯,還有要打他的趨勢,嘴裏淒厲地吼道:“你說什麽?你說什麽!你敢再說一遍!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李銘和關文見勢不妙,忙上前去攔住劉氏。李欣也在後麵抱住劉氏的腰。
“說就說!我還怕你一個婦道人家不成!”李厚伯邊往後退邊氣吼道:“二弟!你看你婆娘什麽樣子,你也不管……”
李厚伯一邊罵一邊扭頭去找李厚仲,卻忽然噤聲閉了嘴。
李厚仲此時額頭上青筋暴露,一雙眼睛血紅血紅的,死死盯著李厚伯像是要吃了他一樣,讓一向認為自己二弟人軟好欺的李厚伯都嚇了好大一跳。
“二、二弟……”此時李厚伯還不知道李厚仲為何如此,隻能試探地喚了他一聲。李厚仲強製壓住自己的怒火,還算是輕聲地問:“大哥,你剛才,說了啥?”
“說……說了啥?”李厚伯有些呆地反問了一句,“你這兩個娃都野……”話沒說完隻聽“砰”地一聲,卻是李厚仲自己掀了麵前的桌子,桌麵直直朝李厚伯砸去,李厚伯伸手擋了下才避免被砸到頭的噩運。
“老二!”
李厚伯驚怒交加,不可置信地哆嗦著往門口躲,一邊道:“你中了邪不成?竟敢對我動手!”
“你活該!你可是我家欣兒親親的大伯,欣兒她當家的都在這兒,你做長輩的居然還這樣挖我家欣兒的心肝子!”劉氏捶足頓胸地朝李厚仲哀嚎道:“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你一直不敢忤逆的大哥啊!你拿他當哥,人家可沒拿你當弟弟!這下他說啥你還真的應啥了不?你要是真的接下造棺材這事兒,我就跟你和離!誰愛當你們老李家的兒媳婦誰當去!一輩子當牛做馬的都得不到著好,臨了臨了還要被人戳著痛處罵!”
李厚伯這才明白過來自己造了口孽,隻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總不能不認這筆賬。一時之間他有些懊惱自己的衝動,又有些埋怨兄弟對自己的不留情麵,還對自己被弟媳婦指著鼻子罵覺得萬分丟臉,尤其是這兒還有三個小輩在……
張氏從堂屋傳來異動起就抱著山子出來了,隻是看屋裏的架勢,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山子有些害怕地摟著她的脖子問:“娘,爺爺打大爺哦……”
張氏掩住他的嘴抱著他回了東屋,讓他看著弟弟,囑咐道:“不許跟人胡說,聽到沒?”
山子似懂非懂,還想問點兒什麽弄明白方才看到的是怎麽一回事,卻見他娘已經出去了。
哦,娘走了,等爹爹回來也可以問哦。山子拍拍掌,目不轉睛地盯著擦了尿後又賴在床上睡熟了的小兜。
張氏先去了西屋看江氏,懷有身孕的江氏嗜睡,現在卻被堂屋裏的動靜吵醒了,怕出什麽事兒倒是沒出去。見張氏端著吃食進來,江氏忙問道:“堂屋啥事兒?我聽著乒乒乓乓的,聲音還老大……”
張氏手指在嘴上比著“噓”了一下,“亂著呢,你既然醒了就在屋裏頭把早飯給用了。”說著小聲道:“還不是為著金絲楠木棺材那事兒?婆母和大伯吵起來了,好像又扯到妹妹身上了。”
“扯到姐姐身上?”江氏皺了皺眉端過碗,“莫不是……”
“我沒聽全,我也是半道上聽來的。婆母還威脅公爹,要是接下這檔子事兒,就跟公爹和離。”
“呀!”
江氏立馬捂住了嘴,不敢相信地確認道:“真的?”
“可不是真的?”張氏朝堂屋那邊望望,“這下我倒覺得公爹肯定不會應下造棺材那事兒了,好像公爹已經和大伯翻臉子了。”
“不會吧!”江氏又是驚呼,“公爹一向對大伯敬重得很,就連對三叔也一直有些遷就,說啥應啥的……公爹能跟大伯翻臉子?”
張氏冷笑道:“二弟妹難道不知道?就算大伯對你大哥,對二弟對三弟這三個侄子打罵,甚至是說婆母的不是,公爹都不會說啥,更不會跟大伯橫起。但隻要涉及到妹妹的事情,你大哥,你當家的還有三弟都是豎毛獅子,敏感著呢!公爹這輩子唯一對不起的就是這個女兒,何況還是公爹婆母唯一的女娃,能讓人欺負了去?大伯掀了公爹的老底倒在其次,說妹妹的不是,公爹婆母絕對是忍不了的!平時公爹是隻貓,一旦事情關乎妹妹,他就是隻老虎!敢在老虎身上拔毛,大伯還真是……”
張氏因為劉氏對她親近,投桃報李的,對自己這個婆母也敬重幾分。劉氏一向不怎麽與李厚伯、李厚叔家親近,平時親戚往來走動也是能不去則不去,聽劉氏說得多了,張氏也對這兩家人沒什麽好感。
李欣回來後張氏也頗為喜歡這個妹妹,如今聽大伯出言詆毀妹妹,她如何能好受?
妯娌倆正說著,猛地聽見堂屋方向傳來李厚伯的聲音。不似來時那般底氣充足,這會兒卻是有些漏氣一般,“老二你、你……我可是你大哥!你竟然對我動粗,還要趕我出家門!”
“這是誰家門?這是我家門!趕你讓你自己走都是好的,再不走,我讓姑爺和銘子抄扁擔打你出去!”
劉氏氣撫著胸口大罵,李厚仲陰沉著坐在堂屋。
李欣攙著她娘,本想緩和下氣氛不讓她爹和她大伯關係搞得那麽僵,但劉氏死死拽著她,而且正在氣頭上,保不準她說什麽都成了火上澆油。想了想還是隻能保持緘默了——反正連她一向軟性子的爹都已經擺明了態度。
隻是,從此以後爹和大伯這兄弟,可就真的是生了嫌隙了,還不知道李家老幺李鐵以後說成親事,她爹娘能不能坐主位席接受新侄媳婦的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