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韓子楓的招呼聲，李長清他們幾個讓開了道，有意的百姓都捏著手裏的傳單，我那個裏頭擠。

    見狀，幾個學徒自發維持起了秩序，李長清也飛快走到館裏的櫃台邊，給那些叔伯嬸娘們兌換泡腳包。

    館裏人頭攢動，眾人都帶著一種好奇、探究的視線看著四周。

    還有些直接拉著學徒，問東問西。

    最後一波熱潮過去，館裏倒是剩下了十餘人，都是看著就囊中鼓鼓，願意嚐試新事物的人。

    “今日是開業酬賓，我們掌櫃的說了，今日推拿、拔火罐半價即可享受。這位客人，您是想看看還是試試？若是想試試，請隨我來。”

    學徒帶著顧客就進了隔間。

    韓子楓晃悠了一圈，發現五個隔間竟然沒有一個空的。

    她不由得露出了點笑來。

    沒想到，這個時代的人還是願意接受新事物啊！

    理療館開業的第一天，就來了個開門紅。

    傍晚，韓子楓聽著李長清報出來的營業額，不由得側眼。

    學徒們一個賽一個激動，紛紛道：“掌櫃的，明兒個我們也搞這個什麽酬賓吧！雖然收費低了一些，但還是有的賺頭啊！”

    “就是就是。這不就是那什麽、什麽詞來著？以少成多？”

    “哈哈哈！那是叫‘積少成多’啦！”

    “……”

    學徒們科插打諢嬉鬧著，整個理療館裏一派喜氣。

    韓子楓笑道：“這酬賓是開業酬賓，說了隻有一天就隻進行一天。要是一直這個價錢，那我給你們付了工錢豈不是要喝西北風？”

    雖然掙的錢聽起來多，但實際上扣除人工成本、器具消耗等等，算下來也真的是少之又少。

    何況這鋪麵還是直接買下來的。

    雖然減少了房租這方麵的花銷，可開頭的投入也不少呀！

    這要是一直用半價提供服務，她這買鋪子的錢都不知道幾百年才能賺得回來呢。

    韓子楓的小算盤打得精明得很。

    學徒們一個個笑嘻嘻的打趣：“西北風好喝！就是不頂飽！”

    韓子楓“噗嗤”一聲跟著笑了出來。

    一旁的李長清倒是故意道：“你們光知道欺負掌櫃的，讓你們去喝西北風，豈不得一個個都哀嚎一天？”

    作為學徒們心中二把手的李長清很是有威望。

    這話一出，學徒們立馬收斂了一些，不敢再瞎鬧。

    韓子楓說了聲“解散”，幾人就陸續離開了理療館，隻等明日再來上工。

    “過去這麽久了，也不知道雲燁考完試沒。”韓子楓看到李長清鎖門，嘀咕了一聲。

    她空下來時總會想到獨身去考試的卓雲燁。

    況且上次卓雲燁離開前，對她的行為總有些地方讓韓子楓有著捉摸不透的感覺。

    她想來想去這麽久了，都沒相通。

    隻隱隱覺得，當初卓雲燁有次說找她說話，肯定是有重要的事的。

    具體是什麽，她哪裏知道？

    “這已經過了清明了，春闈該是結束了。”李長清道。

    韓子楓不太清楚這些，但隱約記憶裏還是有點相關的明清科舉的內容。

    她點點頭。

    兩人一共回了妙心堂。

    卻不成想剛到家不久，卓雲燁竟然也回來了！

    而且身後還跟著蕭虎和兩個小廝。

    蕭虎樂嗬嗬的，跨進門就對著程雲婉抱拳道喜。

    程雲婉一臉懵逼，她身後的韓子楓倒是察覺到了點什麽。

    “蕭大人，您這是……”程雲婉有些遲疑地看了看自家兒子，心裏惴惴。

    蕭虎連忙擺手：“哎呀，夫人不用喚我大人，叫我蕭虎就好。”

    他看了一眼卓雲燁：“我呀，是來給您報喜的！”

    “報喜？”程雲婉繼續懵逼。

    韓子楓反應了過來，側眼看向卓雲燁，果然在他的表情中察覺到了一點喜意。

    她明白了：“蕭大人，是春闈的榜已經出來了？”

    蕭虎麵露驚訝，隨即點頭：“韓姑娘果然心思通透！”

    “正是這事。”他道，“夫人真是生了個好兒子，我們縣啊，就您家兒子上了榜！而且不出意外還是頭三甲……”

    “真的？！”程雲婉一下緊張了起來。

    剛才心中的惴惴不安全然被驚喜替代，她一把抓住了卓雲燁的手腕，眼淚“唰”地一下滾落出來。

    她不斷地問：“燁兒，你真的上榜了？還、還是頭三甲？”

    從縣衙的蕭虎嘴裏出來的消息，程雲婉很難不相信。

    雖然明天才是放榜的日子，但上頭的榜已經送到了縣衙。

    蕭虎就是薛廣專門叫來恭喜的，同時還送來了東西。

    蕭虎讓小廝上前，露出手裏捧著的東西。

    他輕咳一聲，道：“這是大人吩咐我送的東西。一是為卓兄報銷的盤纏，一是……”

    蕭虎將東西送到後就帶著小廝離開了。

    程雲婉抱著卓雲燁激動地哭了一場，被竹詞看到了，消息很快就在家裏的幾口人中傳開了。

    所有人都很驚喜，其中最為激動的是卓老夫人。

    老夫人不斷地在院子裏來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詞，不斷朝天作揖，韓子楓聽了一耳朵，發現她竟是在感謝上天的保佑。

    不信神佛的韓子楓：……

    不過看著眾人欣喜若狂的模樣，韓子楓也覺得有些驕傲。

    等卓雲燁被眾人拉著都去問了一圈歇下來後，韓子楓走到了他身側。

    她用手肘碰了碰卓雲燁，挑眉道：“考得不錯。但後麵還有會試殿試的，繼續加油？”

    卓雲燁從回來起就一直將一部分的注意力放在韓子楓的身上。

    在看到她也為自己高興的時候，他覺得心裏無比的滿足。

    他雙眼緊緊盯著韓子楓，重重點頭：“我會的。”

    不會辜負你的期望，娘的期望的。

    韓子楓笑笑，又和他閑聊了一會兒才被程雲婉叫走。

    晚上的晚飯因為高中的消息，讓程雲婉廚藝大漲，愣是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式。

    眾人吃得肚兒溜圓，心滿意足地期待著隔日的放榜。

    第二日一早，韓子楓就帶著卓雲燁出去看榜。

    雖然蕭虎說是中了前三甲，但到底第一名和第三名是有區別的，所有人都很好奇。

    張貼榜單的地方就在縣衙門口，由著蕭虎和另外一個衙役守著。

    榜單還沒貼出來，就已經有人在公告牌下聚集了。

    “來了來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