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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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皇後娘娘和儲君,琳怡覺得心裏還有疑問,於是試探著問周十九“郡王爺早晚是不是也要支持一位王爺?”
    周十九伸手拿起鬥彩卵幕杯笑看道:“真正到了新君登基,就算之前沒有站位,也會被人陷害彈劾。”
    問題是周十九會支持哪一個皇子?不等到最終結果確定周十九是不會說出來的。
    周十九道:“皇後娘娘要過繼皇子,最有可能過繼哪一位?”
    二王爺的生母已經過世,三王爺生母寧妃,五王爺生母淑妃,七皇子生母僖嬪,十皇子生母是一位貴人。
    二王爺、七皇子和十皇子。
    最好的情形自然是二王爺。
    周十九提起這個,是不是說明將來有可能會站在皇後娘娘那邊。
    五王爺的生母淑妃娘娘身份是九嬪之首四妃之一,五王爺又娶了寧平侯五小姐為正妻,寧平侯五小姐的姐姐惠妃娘娘沒有子嗣,要想始終榮華富貴,惠妃娘娘定會攀棵大樹。
    淑妃娘娘身份貴重有子傍身,在皇後身居景仁宮時沒少協管後宮,惠妃娘娘年輕貌美深得聖寵,五王爺天資聰穎最近又被皇上重用。要是不想投靠五王爺……那還真的要仔細思量。
    夫妻倆梳洗完躺在床上說話。
    不一會兒功夫就睡下了。
    第二天獻郡王府果然送了醫書過來,送書的婆子帶著滿麵笑容“我們郡王妃說,等康郡王妃看完了,我們再送些過來。”
    琳怡謝了獻郡王妃夫妻,又讓小丫鬟打賞了送書的下人。
    獻郡王府的人走了,琳怡才去看醫書。
    獻郡王府的藏書果然都是珍品,琳怡隻是簡單地翻了翻就用了幾個時辰。
    天氣格外好,陽光照進來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舒服。窗外偶爾傳來小丫鬟說笑的聲音。閑散的生活讓人覺得愜意。
    短短幾日,朝廷批了不少勳貴、宗室子弟入仕。朝廷五年才正式選一批侍衛,由此可知為了後代子孫的前程,京中顯貴在這上麵hua了多少辛苦。
    任命的文書下來。其中就有周元景。周元景去了三王府,周元祈最終沒能選上侍衛,得了護軍校。
    消息一放出來,琳怡才知道要做護軍校是周元祈自己的主意。周元祈的父親知曉之後,以為是周元祈從前品行不端所以落選,拿著家法將周元祈狠狠打了一頓,周元祈一瘸一拐偷偷來謝周十九。
    琳怡在內室裏繡hua。聽說整件事,再次覺得周元祈和宗室子弟還真的不大一樣。周元祈和蔣氏都是聰明、膽大的人,有自己的想法,寧願受些皮肉之苦,蒙上不白之冤,也要將一切付諸行動。
    比起侍衛任命宮裏有更精彩的歡慶上演。惠妃娘娘悄悄做了一隻大宮燈,樂女們托著宮燈到聖前,宮燈慢慢旋轉。露出裏麵調琴的惠妃娘娘,當時的情形美輪美奐,皇上大為震動。尤其是惠妃娘娘將寢宮也做成宮燈的模樣,讓人走進去如同置身夢中。
    最讓人讚許的是,這隻宮燈是中元節就做出來了,遲遲沒有拿出來是因皇後娘娘鳳體初愈,惠妃娘娘和宮裏其他娘娘一樣不忍打擾帝後的喜悅,於是等到後宮漸漸平靜下來,惠妃娘娘才在皇上麵前獻藝。
    宮裏的女人一個比一個聰明,懂得什麽時機爭寵才能事半功倍。
    惠妃娘娘的美貌,加之如此的場景,皇上想不動心都難。帝後感情再好那也是從前。人的通病是看不清已經得到的,隻會期望得到失去的。想到這裏琳怡微微一笑。
    “笑什麽?”周十九放下手裏的書,看燈下的琳怡。
    琳怡端起茶來喝一口,笑著道:“書畫店快修葺好了,年前定能開張。獻郡王妃還給了我三箱書畫代賣。”
    周十九聽著琳怡說完鋪子上的事,半晌才笑了笑。神情有些漫然“今天回來時,看到內侍拿了牌子去齊家,我問了問是太後娘娘要召見齊二奶奶。”
    前些日子琳怡才遇見周琅嬛的母親入宮,太後娘娘這麽快又要見周琅嬛。
    說起來她又好久沒見過周琅嬛了,上次她請齊三小姐、周琅嬛和鄭七小姐來宴席,周琅嬛卻沒能來,齊三小姐說是因周琅嬛身子不舒服。
    從前就算有事不能聚在一起,周琅嬛也會寫信給她,這次卻隻是讓齊三小姐帶了句話。
    琳怡抬起頭迎向周十九的目光。
    周十九是在提醒她,周琅嬛很有可能和她生分了。
    ……
    太後的慈寧宮裏用了炭盆,進了大殿一股暖意撲麵而來。
    周琅嬛謹慎地進內殿行禮。
    太後似是十分高興,慈祥地笑著讓周琅嬛坐下。
    女官們恭謹地站在一旁,屋子裏香爐的青煙嫋嫋,太後娘娘穿著寶藍色鳳穿牡丹斕邊褙子,鬢角的銀絲微微發亮,神情隨意像是見晚輩的模樣。
    太後微微一笑“成親前還好,能隨著你母親進宮,嫁人之後反而不得見了。”溫和的聲音讓人聽了放鬆下來。
    周琅嬛恭謹地道:“妾身雖然不能時時進宮,每日都為太後娘娘祈福,盼著太後娘娘身體康健。”
    太後很滿意地頜首,靠著身後的大迎枕,看著周琅嬛的臉頰,仿佛能從中看出幾分她年輕時的模樣“好孩子,有你父親的聰明又有你母親的賢惠。”
    周琅嬛不好意思地低頭笑。
    一盞茶過後,太後慢慢撚著佛珠“聽說你和康郡王妃交好?”
    周琅嬛雖然早已預料到太後娘娘會問起康郡王妃,聽得這話仍是心中一緊“康郡王妃初進京時就和妾身相識……是有些交情。”
    太後娘娘聽著頜首,抬眼看向周琅嬛,慈祥溫和的目光變得清透,仿佛能看透人心所想“你在康郡王妃那裏有沒有聽到什麽話?”
    皇後娘娘出麵幫姻家,還是姻語秋先生說的,皇後娘娘其實並無大疾。
    周琅嬛思忖間微微失神。
    太後已經看出端倪。看一眼身邊的曹嬤嬤。
    曹嬤嬤添了新茶給周琅嬛,低聲道:“二小姐,有什麽話不能和太後娘娘說,誰還能比太後娘娘親近。太後娘娘問起也是關切母家……整個周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
    這個道理她怎麽會不懂,從小祖母、母親就和她說,家裏子弟不入仕是要讓禦史沒有理由牽連太後娘娘,作為外戚有顯要的身份在,一步也不能行錯,否則她從小也不會學那麽多規矩,為的就是不給家中丟臉麵。
    嫁去齊家前。母親還和她說,祖父也太小心,家中所有晚輩的婚事,娶不能高娶,嫁不能高嫁,如今太後娘娘已經避去了慈寧宮,皇上身下的皇子都已經長大成人。就算還有禦史彈劾外戚弄權,也彈劾不到太後的母家。
    萬事都要以太後娘娘利益為先。
    現在太後娘娘問起她這個。
    她該不該將知曉的都說出來?
    周琅嬛微微抬起頭來。“也沒聽說什麽。”
    慈寧宮一下子安靜下來。
    太後不說話,所有人連呼吸都靜悄悄的。
    周琅嬛微捏手帕,想起前些時日她去康郡王府傳消息。琳怡避開不談的神情。
    外戚就是外戚,連著太後娘娘,誰會和她真的交心,將心中的秘密都講給她聽。周琅嬛眉眼一沉“在康郡王府,大多數是和康郡王妃下下棋說說話,康郡王妃會做藥膳和雙麵繡……也就是學學這些東西,見過幾次姻語秋,沒說起什麽政事”周琅嬛說著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康郡王妃倒是說過皇後娘娘的病並不重。”
    曹嬤嬤眼睛一亮向周琅嬛頜首,仿佛是鼓勵周琅嬛接著說下去。
    周琅嬛終於在太後娘娘的目光下低頭“康郡王妃說,現在治好皇後娘娘的病正是好時機。”
    太後撚佛珠的手停下來。
    正是好時機。什麽時機?皇後娘娘因父兄的事和皇上疏遠,現在水師舊事重提。若果然像流言說的那樣,皇後父兄是為了維護皇帝才身死。皇帝自然對皇後一家有愧意,皇後就能借此重獲聖眷。
    也就是說不論是皇後還是康郡王都在利用從前的事得利。
    這正好和太後聽到的傳言不謀而合。
    周琅嬛長長的指甲幾乎要刺進掌心裏,半晌才咬咬嘴唇鼓起勇氣“也許隻是因姻語秋正好上京,康郡王妃才會說這樣的話”頓了頓又急匆匆地道“皇後娘娘恩慈待人,母儀天下……”
    曹嬤嬤聽到這裏咳嗽了一聲。
    周琅嬛才發覺自己失言。
    太後對皇後起了疑心,她卻將從前太後說皇後娘娘的話擺出來。
    太後沉下眼睛,臉上有了倦容。
    曹嬤嬤忙上前扶著太後娘娘去了暖閣。
    周琅嬛行禮相送,垂著頭仔細聽著暖閣裏的聲音,半晌傳來一陣腳步聲,那腳步沉穩不似女子。
    周琅嬛不敢抬頭,隻聽得腳步聲過後,跟出幾個內侍和宮人。
    誰會在太後娘娘的暖閣裏?
    周琅嬛稍作思量,登時心跳如鼓。
    是皇上。
    皇上聽到了她剛才的那些話。
    周琅嬛正怔忡間,曹嬤嬤從暖閣裏出來上前道:“太後娘娘歇下了,二小姐回去吧!”
    周琅嬛從慈寧宮出來,路上遇見了淑妃來給太後娘娘請安。
    周琅嬛忙行禮。
    淑妃笑著道:“這是國姓爺家的小姐吧?”
    周琅嬛出嫁淑妃娘娘還給了賞賜。
    周琅嬛恭謹地頜首“娘娘記性好。”
    淑妃娘娘顯得很高興,拉著周琅嬛道:“嫁了人也要常來看望太後娘。”
    周琅嬛應了,目光一掃看到淑妃娘娘身邊的女官捧著一對紫貂的護膝。
    顯然是送給太後娘娘的。
    這些年皇後娘娘的景仁宮冷清,都是德妃、淑妃在慈寧宮往來。
    她剛從太後娘娘宮裏出來就遇見淑妃娘娘……顯然這是早就安排好的,淑妃娘娘是在提醒她,或者說是在提醒整個國姓爺家,莫要站錯了位置。
    周琅嬛上了馬車出宮,半路上不停地掀開簾子張望,看到了康郡王府的方向,桂兒低聲道:“奶奶可是想去康郡王府?奴婢讓人通傳一下?”
    周琅嬛搖搖頭“天色不早了。直接回家吧!”
    馬車到了齊家門口,韓媽媽早就等在垂hua門裏,韓媽媽笑著道:“康郡王妃讓人送來了新鮮的鹿肉。”
    之前說好的等到秋天大家聚在一起吃烤鹿肉。
    琳怡沒忘了給她送來,周琅嬛心裏一顫。
    ……
    到了秋狩的季節。皇上還沒去圍場,勳貴們也不敢大張旗鼓地聚在一起狩獵,隻是偶爾消遣一下,周十九也是兄弟、侄孫一大堆的人,不停地往康郡王府送東西,琳怡讓人煲了鹿肉湯給周老夫人送去。
    趁著新鮮,琳怡親手侍奉周老太爺喝些。
    周老太爺難得的喝了小半碗的鹿肉湯。
    琳怡將湯碗遞給白芍。然後去和周老夫人說話“嬸娘那碗裏我放了大棗了和黃芪,溫補氣血”說著笑道“不知道嬸娘喝不喝的慣。”
    周老夫人溫和地笑著“從前咱們家裏也是這樣煮來喝,沒有你做的味道好。”
    鹿一身皆益人,京裏勳貴這時候都會烹鹿肉。
    “瞧把你忙的。”周老夫人笑著道“快坐下歇歇,別累壞了身子。”
    正說著話。周大太太甄氏和周二太太郭氏進了門,周老夫人埋怨地看了甄氏一眼“也不知道早些過來幫襯幫襯。”
    甄氏臉色一暗似是羞臊“我原想著這時候不晚,進門聞到香氣就知道大廚房已經做上了。”
    “像你”周老夫人有些哭笑不得“總是要等到下午才動手。”
    甄氏忙道:“都是我的錯,今晚的石鍋鹿肉我來做,開席了我再自罰三杯。”
    周老夫人笑著看向琳怡“好事都被她占盡了。來晚了還惦念著你的桂hua釀。”
    郭氏聽得這話掩嘴笑。
    琳怡也笑道:“桂hua釀早就上桌了,我正愁沒有人幫忙嚐嚐。”
    甄氏也忍不住笑出聲“娘這是拿我消遣,你們兩個也不知道替我說說話。”
    郭氏收斂了些笑容“我隻想著娘高興……倒將大嫂忘了。”
    大家又是一陣笑。
    屋子裏其樂融融。
    晚上吃飯,周元景和周元貴兩個人商量要將周十九灌醉。結果周元貴先喝得東倒西歪,踉踉蹌蹌撲倒在周老夫人腳下,嗚嗚咽咽地認起錯來。
    郭氏嚇了一跳就要上前去攙扶,周元景先離席去拽不爭氣的弟弟。
    誰知周元貴是一門心思要說話,緊緊抱著周老夫人的腿不放開。
    周老夫人看著兩個兒子你爭我奪的模樣,歎口氣看向周元景“聽聽你弟弟要說什麽。”
    周元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哭起來,郭氏看丈夫這個模樣忙遞了絹子過去。
    周元貴胡亂地擦了一陣,開口道:“母親,這些年都是兒子不懂事,讓您操心,兒子以後再也不玩蟲了,就算兒子不能好好念書考取功名,也要找些正事做將來供養爹娘。”
    這話一出來,周元景尚在迷糊中沒有什麽表情,甄氏輕撇著嘴角,郭氏麵色尷尬,周十九神色不變。
    琳怡低聲吩咐丫鬟取解酒石來。周二老爺是真的醉了,否則不會當著這些人如此失儀。
    周元貴哭道:“我就是當爹的人了……再不懂事……將來要讓孩兒笑話。”
    郭氏眼睛也有些紅。
    周老夫人伸手拉起周元貴“好了,娘都知道了,以後好好做事莫要再讓人操心,你媳婦也不容易”
    誰知道周元貴認錯還沒結束,起身又走到周元景身邊,嘴角一落道:“大哥是我不對,拉著你去賭蟲分紅(書書屋最快更新),以後我不去了,你也別去了吧!”
    周元景的酒立時醒了些,甄氏眼睛一抬臉色陰沉,郭氏這下子是誠惶誠恐。
    周元景哪來的銀錢去賭蟲分紅,恐怕是背著甄氏的私房錢。沒想到周元貴向周元景認錯反倒是揭了周元景的短。
    周元景臉色漲紅,皺起眉頭嗬斥周元貴“老二,你這是說什麽醉話,我什麽時候去賭蟲了,我給我說清楚……”
    眾人還沒回過神來,周元貴又慢慢向周十九走過來。
    琳怡飛快地看了一眼周老夫人,周老夫人一瞬間目光深沉略帶些緊張,不過轉眼間就恢複平常。
    周老夫人是怕周元貴不小心在周十九麵前說出什麽話來。
    周大太太甄氏這時候仿佛也回過味,伸手去拉周元景“快去……看看二弟,別讓他衝撞了郡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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