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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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想著,引章的眼神柔和了許多,微微一笑,道”…好ps一言為定!”說著重新撿了處幹淨地方坐下。胤tang也不纏她,在原地坐下,一時默默無語,兩人都有些尷尬。
    不一刻,阿青、阿碧等巡查各處的回來了,幾名親兵過來躬身見過後,規規矩矩退到一邊,阿碧姐妹見他二人這般相對皆是一愣,隨即阿碧上前笑著回話道:“九爺,屬下們已四處查探過了,這一帶盡是洞穴,洞中有地下暗河,一切正常,沒見什麽毒蟲毒蟻之類,也沒有別的不妥!裏邊有一處極寬敝幹燥、幹淨,空氣也還好,九爺和大小姐不如裏麵歇著?”“這也好,阿章,你看呢?”胤tang扭頭問引章。
    引章心裏有些不痛快,畢竟阿青、阿碧已是她的人,不想如今見了原主,卻將她拋在一旁,隻顧向原主陪笑稟報征詢,完全忘了她了!隻是此時,她不便為這些許小事與胤tang難堪,淡淡一笑,半露半隱懶懶道:“九爺怎麽說怎麽好,這裏哪輪得到我說什麽呢!”
    阿青、阿碧還猶未知,胤tang心中已是雪亮,嘴角含笑,起身微微搖頭輕歎,來至引章身邊,背著手站著,向阿青、阿碧一瞪,嗬斥道:“越來越沒規矩,你們現成主子在這,還不趕緊過來伺候著!什麽“屬下屬下”你們早就不是爺的屬下了,真正討打!”
    “大小姐!”阿青阿碧臉色蠟黃,這才意識到引章為何生氣,雙膝一軟,跪伏在地,隻道:“大小姐恕罪,奴婢們一時疏忽,不是存心唐突小姐!”
    “起來罷!你們這麽一唱一和的,我成了什麽人了!”引章揮揮手,臉色卻不由緩了緩。
    阿青、阿碧答應一聲,起身近前,在她身旁侍奉,也顧不得瞧胤tang的臉色了。
    一時,打獵的幾名親兵也都回來了,正是夕陽西下,鳥歸巢之際,對他們來說,在這森林中獵幾隻山雞、野鴿子之類的飛禽易如反掌,此時,便拎了一串回來了,老胡還從山中拔了好些野薑、野辣椒、
    野蔥之類的調料,一並帶了下來。
    此時,夕陽餘暉漸收,巨大的山體陰影拉得老長老長,投射下來,這深陷的天坑底部,顯得更黑了。
    胤tang便命人將野禽斬殺幹淨,在洞中生起火來燒烤,不一會,陣陣肉香撲鼻,眾人取出隨身攜帶幹糧和幹淨的水,一同分食。
    引章聽著如昨晚一般的梟鳥桀桀怪叫,望著熊熊篝火,心頭的感覺截然不同。昨晚是深深的恐懼和害怕,今夜,卻覺得格外安寧安心。
    山風拂過,隻覺清爽,而不是遍體冰涼。她不覺悄悄瞟了胤tang一眼,恰好胤tang的目光亦正望向她,引章一滯,慌忙避開。
    胤tang輕輕一笑,道:“等會,還是到裏邊洞穴去,讓人守在外頭,這林深夜深,誰也保不準會有什麽危險!”
    “九爺說的是,等會,大夥得好好找個能攻能守的地方過夜,還有這火,最好也熄滅了,要生火也得在洞穴深處,省得引來什麽東西。
    不怕萬一就怕一萬麽,這大瑤山莽林中到底有些什麽,小人也沒底呢!”引章還未答話,老胡亦搶著說道。
    “你給爺閉嘴!該怎麽安排你直說就是,哪那麽多廢話!”胤tang生怕他嚇著引章,忍不住瞪他喝止,又向引章投去安慰示意一瞥。
    引章倒是觸動心弦,來了興致,笑道:“有別的什麽沒注意,老胡,這大瑤山林中倒有好多奇hua異草呢,我今天還見了不少,最多的便是各種蘭hua和蕨類了,在外邊,見都見不到呢!”引章笑盈盈,細細描畫,滔滔不絕。
    “原來小姐還精通此道!”老胡大感意外,笑道:“小姐有所不知,這森林遮天蔽日,林中潮濕,地麵土地肥沃,最適合各種蕨類和蘭hua生長,小姐說的那些,今兒小人一路走一路也見了不少,還有不少名貴藥材呢,可惜”可惜今天受雇於人,有重任在身,不敢停下來采集,而平日裏又不敢來,老胡說著身子微微後仰,輕輕歎了口氣。
    “這有什麽,明天回去時,你可以看看嘛,順便告訴我認識認識!”引章不以為然笑道。
    “是是是,知小姐,小人一定,一定指給大小姐看!”老胡大喜,情不自禁琢磨著明日的線路,恩,最好,把來時的線路再走一遍,順便把那些藥材都采了!老胡悄悄瞟了引章一眼,暗自付:這小姐的脾氣不錯,料想不會反對?
    “嗬嗬,你說來聽聽,都見到了什麽藥材。我在昆明也見了不少,長得比別處都大,像烏頭、鬱金、柯子什麽的,長得比別處又高又大,可惜,中原藥行過來收購的人太少,資源都浪費了!”引章歎道。
    “是。別的不說,今兒見了一株三七,比人還高出那麽多,單看枝幹便知不俗,要拿到昆明藥行,隻怕還找不出第二株來呢!唉,這可是好東西呀,也不知長了多少年了”老胡心癢不已,邊說邊歎。
    “行了!天色已晚,趕緊歇著,明天還要趕路!”胤tang瞅著老胡使了好幾次眼色被無視之後,終於沒好氣打斷了他。
    老胡一愣,這才注意到臉色極其難看的九爺,猛一個激靈,火燒屁股般彈了起來,拍拍衣裳,躬身陪笑道:“是是,九爺,小人,小人這就去找地方”說著點起火把,帶著兩名親兵,踏踏大步去了。
    “你怎麽樣?還有沒有不舒服,要不要再到靈泉泡泡?”轉臉對著引章,胤tang又是一臉含笑。
    “不用了!天色已晚,趕緊歇著,明天還要趕路!”引章望著他,幽幽的道。
    胤tang一噎,嘴動了動沒說什麽,轉眼瞥見咬著唇憋著笑的阿青、阿碧,雙眉一橫,冷冷道:“你們倆愣著幹嘛?沒聽你們主子說要歇著嗎!”“是,九爺!”姐妹二人一怔,忙往引章跟前來,眼巴巴陪著笑魔扶她。幸好,不多會老胡他們也回來了,向胤tang打了個平。躬身笑道:“九爺,裏邊有一處還湊合,您和大小姐請隨小人來!”
    “前邊帶路。”胤tang點點頭,瞟了引章一眼,引章已經起身,眾人一同過去。
    老胡不愧在山林子中跑慣了的人,這個洞穴不大不小,四壁都是光滑的石壁,幹燥幹淨,剛好處於前後兩洞之間拐彎處凹進去的地方,前後的冷風都吹不到,燃起火堆,既通煙氣,又不擔心被風吹滅。
    阿青阿碧將衣包中帶的薄毯鋪在一角,拿出披風替引章披上,伺候她坐下,麵前,早有手腳麻利的親兵燃起了火堆。胤tang環顧四處,向手下人道:“你們各自找地方歇了,洞口留兩人輪流站班,若有意外立刻來報,去!”眾人答應一聲散去,胤tang這才靠火在引章身旁坐下,想了想,將阿碧替他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重新替引章披上。
    引章一怔,身子下意識偏了偏,笑道:“九爺,烤著火不冷,這你自己用,不用給我!”“等到半夜,你就知道用不用了!過意不去也不在這一時,不然明天傷了風走不了,還叫爺背著你不成!”胤tang沒好氣瞪了她一眼。
    引章脾氣也上來了,道:“放著那麽多人,我又沒指名非要你背我不可!”開玩笑,她那會雖然神智一陣迷糊一陣清醒,其實也是懸著心呢,萬一胤tang摔了一跤破了相,康熙還不得殺了她!
    “真是好心沒好報!”胤tang氣結。她什麽意思?讓別的男人背她?他突然伸手將她攬入懷中緊緊抱著,哼道:“你就這麽不稀罕爺?嗯?別動!你既然不肯披爺的衣服,那這樣可好?”
    被他整個圈在懷中,背後緊在他胸前,暖暖的溫熱傳過來,電流似的瞬間傳遍四肢骸,傳到心裏,引章禁不住有些心慌,臉上、脖頸上的溫驟然升高。他的心跳那樣清晰,呼吸那樣近,引章身子一緊,不敢抬頭,不敢轉動,也不敢掙紮,生怕觸怒了他,嘴動了動,什麽也沒說出來。
    見她不吭聲,胤tang手上的勁鬆了鬆,在她耳畔輕輕道:“別怕,快點睡。”
    引章到底用力掙開了他,往旁邊挪了挪,靠著石壁,隻淡淡嗯了一聲,閉目不答。他救了她沒錯,但不表示他可以將她搓圓搓扁。
    耳畔,傳來一陣似有似無的輕歎,一切聲響歸於沉寂,隻有木柴燃燒時不時出輕微的劈啪聲……
    沒有切身經曆過的人,誰也沒有想到,天坑下的地質環境有多複雜多變。半夜時分,引章、胤tang、阿青、阿碧包括隨行眾人,都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不料,聲聲巨響從頭頂傳來,似有重物簌簌而落,胤tang先驚醒過來,仰頭一看,驚出一身冷汗,驚叫一聲“不好!”拉起引章就往一旁閃開,誰知引章迷迷糊糊猶在夢中,渾然無所覺,胤tang不及多想,隻得一矮身將她打橫抱起,在簌簌碎石土屑中狼狽而避。與此同時,阿青、阿碧等也已驚醒,各自驚呼閃避不已。另處洞中休息的親兵、老胡等處也生了同樣狀況,跌跌撞撞一邊往這邊奔一邊急切切驚叫著“九爺!九爺!”燃燒的火堆疊影晃晃,被碎石砸得四處都是。
    洞中霎時亂成一團!
    “怎麽了?這,生什麽事了!”引章一來頭晚受了過驚嚇沒有休息,二來今日又疲累了一天,又剛剛中過毒,這一覺竟睡得比往常沉醉數倍,好一陣,方揉揉眼睛迷糊醒來,睜大眼,甩甩頭,問,腦子裏卻還是迷迷糊糊的。
    “你還好意思問!”胤tang氣急敗壞,瞪著她嚷道:“不要命了嗎,推都推不醒!多半,多半生地震了!”不想,他話音剛落,那來勢洶洶的地動山搖卻停止了,碎石巨沫也停止了掉落,看上去一切如常。
    “嗯?”引章怔怔望著,這才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不太相信的眼光瞟了胤tang一眼。她呆呆望了望,突然臉色大變,一把揪著胤tang胳膊邊往外衝邊厲聲喊道:“不好,快,快往洞外跑!快呀!”
    對天坑來說,由於底下暗河縱流,地底早被掏空,一片千瘡孔,因承受不住上方的山石重量,山體塌陷常常生,毫不稀奇。而幾乎無例外的,每每塌陷都會連帶著地下河水位突然變化,地下暗河太多,四通八達,有看得見的,也有看不見的,危險,亦如是聽她叫得惶急而淒厲,眾人都呆住了,來不及多想,下意識便往外跑一哪來得及!一旁的地下河突然暴漲,不知從哪噴薄而來的水如狂的野獸,嘶吼著、咆哮著,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恰恰一股巨大的水流從引章二人右斜裏直衝過來,二人猝不及防,身不由己,一聲驚叫雙雙被卷入內,瞬間被吞沒在滾滾浪濤與忙忙黑暗之中。
    “九爺!大小姐!”空蕩蕩的山洞中,回想著阿青、阿碧淒厲的呼喊聲…
    引章隻覺腦袋一陣眩暈混沌,閉著眼,屏著息,耳畔是轟隆隆的巨響,身體完全失去了控製,被巨大而急促的水流席卷著、掌控著,一會兒拋起,一會兒按下,橫衝直撞,如風口浪尖一片單薄的樹葉,隻有聽天由命的份!唯一讓她略覺安慰的,是掌心如鐵般的觸覺,那是胤tang,緊緊握著她的手,握得生疼,卻也安心……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引章認為再也不會結束,一陣急促而焦慮的呼喊漸漸傳入耳內,擊在心上,將她越來越模糊、漸行漸遠的意識一點一點、一寸一寸的拉了回來。
    “阿章,阿章!你醒醒,醒醒啊!”呼喚聲越來越急,越來越大,引章終於輕輕睜開雙眼,朦朧的微光輕柔如霧,從一點四射開去,入眼一片模糊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