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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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就不必了,再往周圍再去探一探,瞧瞧水下是否都如同此處。”胤tang吩咐。
“兩人一組,大家小心,碰到什麽狀況趕緊稟報,咱們的食物和淡水有限,明日一早須得離開此處!等回去之後,人人皆有重責!”引章亦微笑道。
諸人聽了精神一振,無不歡呼,一時那垂涎的心又清明了回來。
誰不知九爺夫人向來出手大方,最是待下人和氣的?她既說了有重賞,這賞便定然輕不了。
於是這一日諸人又撿了數個地點探索,結果不出意料與前一樣,水下處處皆是寶地。次日,引章索性不等回去,將這次采集的珍珠和珊瑚都分賞給了眾人,皆大歡喜,掉頭歸程。
來時滿懷期盼,回時滿載而歸,眾人無不喜悅,美美的討論著回去了怎樣怎樣如何如何,這珍珠一顆至少值百兩白銀,那珊瑚更加難得,也是價值不菲,變賣這兩件,可當得出海捕魚數年。
不料,行了兩日之後,在海上遇到了風浪,烏雲沉沉傾壓而來,巨浪洶湧似發狂的野獸,海水也不複往日的清澈湛藍,黑沉沉的可怕,咆哮著,像個填不滿的無底洞。
陸小七不得不傳令改變航行路婁,因為頂著風行是很不智的。
大約小半日後,終於風平浪靜,陽光撥開厚厚的雲層,驅散了邪惡的黑雲,一切又恢複了明亮。
有驚無險,大家不約而同鬆了口氣,紛紛說著些遇難成祥之婁的話兒。
海麵雖然恢複了平靜,但方才那大風大浪已經將船隻刮出了離既定航線老遠的地方。此時此事說也不用,所幸尚可辨明方向,便調轉船頭緩緩向原定方向回歸。稟明了胤tang、引章,陸小七又下令大家夥節約糧食和淡水,因為誰也無法知曉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碰上可以續水、續糧的海島。
胤tang的心有些沉沉的凝重,他第一次感到,原來海上生活並不是一如既往的那麽美好不出事則已,一出事便是性命的代價!他也明白了為何自古以來,中原大陸的居民為何對海洋都懷著那麽深深刻刻的懼怕!這,並非是沒有道理的!
“你害怕嗎?沒準咱們回不去了呢!”胤tang攬著引章的腰,將她緊緊擁在自己懷中。這兩天,他和引章都吃喝甚少,沒事大部分時間都呆在艙裏,不出去消耗體力,他們這不幹活的人自然該將食物和水留給需要的人。
引章烏溜溜的眸子眨了眨,對上他清明如水沉靜如水的眼眸嫣然一笑,手指在他前襟上輕輕比劃著,笑道:“我不怕,你是長命百歲的人,我跟著你自然也會長命百歲。”
胤tang忍不住“嗤”的笑出了聲,輕輕擰了她腮上一把,道:“這時候還有心情跟爺開玩笑,看來你果然是不怕!”
引章微笑,忽又輕輕道:“橫豎咱們倆也不是頭一遭遇險了,是不是?不知這回會不會又發生什麽奇怪的事呢!”
胤tang聽著她這略帶些調侃的話語,心頭卻沒來由的一沉,他知她是想到了雲南的地下之旅,他忙道:“怎麽會?咱們很快便可回去了,放心!”“嗯!”引章笑著點點頭伏在他懷中,溫柔得像隻小貓。
一時兩人都不說話,隻有淺淺的溫熱呼吸一陣涼一陣熱交疊著,撩撥得人的心裏癢癢起來。胤tang俯身瞧著她長長眼睫毛覆蓋眼下,尖尖的鼻尖,秀挺的鼻粱,殷紅的小嘴嬌潤如hua。他情不自禁湊過去在她唇上輕輕舔舐親吻,百般愛憐。引章抬起盈盈眸眼向他,二人相視一笑,複又相擁心卻漸漸的定了下來。
不料,就在這一日傍晚,夕陽沉沉西墜,漸漸收起她萬丈的輝煌即將沉入大海深處,不知從何處冒出來四艘大船無聲無息向他們靠攏過來,原本還以為是過往的商船,阿裏等忍不住搖手大聲呼救。隨著那黑點似的船隻越靠越近,越來越清晰,到了能看清人影時人人都出不了聲,一時間眼睛直瞪,臉色煞白,身子僵直一動也動不了了!
“海、海、海盜!九爺咱們,咱們…”陸小七哭喪著臉牙齒咬得咯咯直響,眼中的恐懼由心而發,渾身抖得要軟做一團幾乎癱下去。
“海盜?”引章和胤tang都是心頭一凜,兩人的手情不自禁緊緊握在一起,心劇烈的狂跳起來。
“阿章,快,快換衣裳!”胤tang一個激靈慌忙叫了起來。她生得美貌,若是叫那些人見著了…
“對對,九爺,您也換一身兒!”陸小七咬咬牙,道:“九爺,委屈九爺和夫人了,就說,就說這船上的頭兒是小人,你們都聽好了,誰也不許出賣九爺和夫人,等會若有人問什麽,由我來答,即刻起,都叫我七爺,可聽明白了?”
陸小七心裏很清楚,如果胤tang引章出了什麽事,不但這整條船上的人都要死,所有人的家人也都不會有好下場,權衡相比之下,總比隻死他們好好得多!這個道理眾人心裏也很清楚,忙一齊答應。
胤tang雖然也知曉這根本的原因,但心中仍有暖暖的感動,沉聲道:“我聽所海盜打劫過往船隻,無非為財,他們若是要錢,給他們便是,你們放心,隻要他們不當場格殺,爺總會想法子護你們周全!”“小人們謝九爺!”眾人心頭稍安,七嘴八舌。
“叫我阿九。”胤tang淡淡說道。
“是,阿九、阿九!”大家又忙著答應。
不多會,引章和胤tang都換好了衣裳,兩人皆是普通漁民男裝打扮,臉上塗了一層接近膚色的棕色的油,這是引章調和著帶了防曬的,沒想到這時候卻派上了用場。
不到兩刻鍾,四艘大船靠近了過來,完全將他們的船圍在了中間,陣陣〖興〗奮如野獸般的尖叫聲、狂笑聲、呼哨聲一聲聲砸壓在眾人心上,當真是心驚膽戰。
引章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腦門上一陣一陣的發黑、發暈,手緊緊的握成拳,手心裏全是冷汗。光看聲勢,這些海盜比昨日那黑天黑地的烏雲狂風更加可怕十倍。ps百倍不止。她的身子僵得直直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她雖然膽子大,到底是個女子,見了這場景,沒有不怕的!
胤tang側頭輕輕瞟了她一眼,見她雙目發直,小臉慘白,連嘴唇都是一片蒼白無血色不禁大是心疼。此時兩人都是一身男裝,他不能去握她的手,更不能將她抱在懷裏細聲安慰,就連多看她幾眼他都不能。
胤tang輕輕的伸手過去,飛快的捏了一下她冰涼的手,兩人目光一碰,旋又分開。隻這一刹那,一股不知哪兒生出來的暖流瞬間滑過心間,蔓延至四肢百骸,引章嘴角微微一抽,僵直的身心稍稍緩解。有他在身邊,她還有什麽好怕的?大不了到時候,她心一緊,下意識摸了摸別在衣襟中那支銳利的發釵。
“砰!”的一聲巨響,船身劇烈的搖晃起來,被什麽東西一拉,往比這船更加高大的海盜船碰去,跟著人影一閃,幾道影子飛快的躍入他們船中,叫嚷聲、喝斥聲、叫罵多頓時不絕入耳,忽而又聽得陸小七跟那邊的人對話……
引章閉上了眼,索性不去理會周圍的事。反正他們嘴裏的俚語她是一句都聽不懂,這樣也好,俗話說不知者無畏,可省去了多少擔驚受怕。
不一刻,但聽得粗魯的呼喝聲不絕於耳,眾人一個個被那些臉色紫堂如刀削、胡子拉碴的海盜們押上大船去,關在一間無光的小屋子裏,但聞得外邊喧囂嘈雜成一片,是那些人在從他們船上搬運東西。也許是所獲太少,又聽到厲聲不甘的咒罵和陸小七蒼白吃艾的辯白。
沒多會,門“吱呀”一下被打開,一個人被踉蹌推了進來,眾人一陣騷動,方看清是陸小七。
“胤tang低聲問。
陸小七雙頰紅腫,嘴角還殘留著紫黑凝結的血漬,顯見被打得不輕。
他舔了舔嘴角,低聲啞然道:“他們嫌咱們船上的錢財太少,九爺說得沒錯,他們是求財,說是明兒放兩人回去取贖金,九爺,明兒您便和夫人一道走吧!”
“胤tang說話引章先低聲反對,埋怨道:“你怎的也糊塗了,我和阿九誰會劃…船?誰比你們更加熟悉南海?挑兩個海上經驗豐富的明兒回去,回去了便去椰風海韻找淩霄,她知道該怎麽做。”
“阿章說得沒錯,就這麽辦吧!”胤tang亦道。
陸小七暗道慚愧,訕訕答應,不一刻便商量好了,讓阿裏帶著另一人回去。胤tang從身上摸出一隻普普通通的香囊交給阿裏,道:“見到淩霄把這個交給她,之後便一切聽她安排!你們放心,我和阿章能回去,你們也一定能回去!”
眾人低聲喃喃,既感激又茫然,心頭沉沉,誰也不知到底有沒有命離開這個魔窟。
次日,阿裏和另一人果然乘著小船離開了,剩下的人則被海盜們的大船拉著繼續前行。關在艙中,舉目一片昏黑,看不到半點外景,誰也不知這將要被帶到哪兒。
不料天有不測風雲,眾人昏昏沉沉,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也不知過了多久,船艙中人昏昏欲睡之間猛然震了一下,隨即東倒西歪撞得驚呼哎喲連連,跟著便聽得外頭狂響轟炸成一片。眾人不禁麵麵相覷,愕然相向,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糟了,怕是,怕是遇上風暴了!”陸小七臉色慘白,恰此時,船身又劇烈的搖晃起來,搖得眾人東倒西歪,五髒六腑幾乎錯位,陣陣驚惶慘叫連聲入耳,聽狀況外邊也好不到哪裏去!
“風暴!”
“怎麽會這樣!”
“比前幾日厲害多了,咱們怎麽辦!”
大家紛紛亂起來,驚慌失措,說話間,船身又被拋起,然後“砰!”的一聲巨響狠狠砸落在浪頭上,大家的心也跟著揪起又落下,亂成一團。
“阿章,阿章!”胤tang緊緊抓著引章的手,兩人喘著氣,相視過去,昏暗中隻可見彼此一雙驚恐發亮的眼。
“想法子把這兒砸了咱們出去,這時候他們未必顧得上咱們,若是留在這兒,隻好等死!”
“九爺說得不錯,咱們衝出去再說!”陸小七等紛紛應和,勉強掙紮著去推打那緊閉的木門。
自從被關押在這兒之後,眾人根本沒進過什麽食物,又加上此處空氣凝滯光線昏黑,在心理上也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這時哪裏還有什麽力氣?兼著大風大浪將人拋過來倒過去,站穩尚且不易,何況砸門?
也不知試了多久,那門依然紋絲未動。眾人不死心,仍是一遍一遍的試著。
胤tang咬咬牙,顫抖著手往靴筒摸去,引章朦朧瞥見,慌忙扭身撲了過去,不管不顧死死揪著他的衣襟,喘息著搖搖頭道:“阿九,不,不可!”船身晃蕩如同地震,那鋒利的匕首一出鞘,紮到哪、刺到哪豈是人可以控製的住的?
胤tang輕輕一歎,柔聲道:“放心!”放下了手。
就在眾人沒奈何之際,那門“哐啷”一下竟從外邊打開了,昏暗的光線挾裹著呼嘯的狂風呼啦而入,淒風厲雨聲中,一個粗獷惶急的聲音厲聲喝道:“都出來,出來幫忙!快點,快!”
眾人顧不得別的,滾著爬著相互扶著,東倒西歪湧著出去。胤tang不忘回身望望身旁的女人,引章輕聲道:“放心,我,我跟著你!”胤tang咬著唇點點頭,踉蹌著往前頭去了。
船上已經亂成一團,木板、鐵器、纜繩以及各種工具扔得到處都是,甲板上嘩嘩的淌著水,天空還在下著雨,濃黑的烏雲越壓越低,風呼呼的刮著,卷起黑沉沉的滔天的巨浪一個接著一個向著船上撲過來,船上的人,渺小得可憐,呼喝聲、叫罵聲響成一片看起來處處皆是絕望的掙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