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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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下聘的日子定得有點趕,但燕國公對寧家的重視從聘禮上就可看得出來。

    整整三十六抬的聘禮,光以數量上看都很驚人,畢竟聘禮不是嫁妝,用不上多少多少抬。

    裝著聘禮的箱籠此時是敞開的,除了每家下聘必不可少幾件吉祥物外,燕國公還準備了許多難得一見的私藏奇珍!

    被請來的說和兩家親事的媒人是晉國公和廣寧侯,這兩位本不太對付的勳貴此時倒是統一的目瞪口呆,互相看了一眼,指著箱籠裏的珊瑚盆景道:“這玩應兒在燕國公府?在你手上?”

    燕國公得意的縷著胡須,滿不在乎的說道:“不就是一尊盆景?至於讓你們這樣?”

    “你這株珊瑚盆景同一般的盆景能一樣麽?當年……當年……”

    廣寧侯比晉國公要年輕幾歲,記得也更清楚:“珊瑚王!記得先帝曾經多次念道複國之戰讓皇室沒了珊瑚王盆景……你竟然敢私藏?”

    “這話不妥,什麽叫我私藏?”

    燕國公瞪了瞪眼睛,“這可是戰利品,我的祖上將能交給陛下都給了,剩下點稀世奇珍當作傳家之物,還不成?這株珊瑚盆景不就是難得了一點……”

    晉國公和廣寧侯罕見的湊在了一起小聲嘀咕,“這個……這個是前朝皇帝用的筆洗對吧,前朝文宗為君倒是留下的賢名不盛,可文宗是書法大家,他的字堪比柳王二人,這尊筆洗竟然落到了不懂詩畫的燕國公手中,真真是可惜呐,”

    “還有那個箱籠裏裝的那對羊脂白玉玉牌,都說燕國公府今不如昔,可我看指不定他藏了多少的好東西。”

    ……

    站在一旁的李冥銳心裏多了許多的無奈,聘禮厚重固然是尊重寧欣的表現,可他不想因為這些好東西讓皇帝惦記著,其中有幾件即便李冥銳不懂也曉得那是皇帝都沒有的東西。

    炫富,這是赤裸裸的炫富!

    平王世子咂嘴道:“兄弟,咱們是兄弟吧,趕明兒,我讓你幫忙送聘時,你也得送給我幾件你們燕國公府的珍藏!”

    “別說了。”

    李冥銳一腦門子汗水,寧老太太什麽都不缺,送去的聘禮自然大多會抬回來,尤其是燕國公送去的珍藏……寧老太太一定不會留下,到時候再加上寧欣的百萬嫁妝……李冥銳腦袋很痛,燕國公府是不是得多找點侍衛?

    這麽一攤子好東西,誰不眼紅?

    李冥銳見二房和親眷們的目光都直了,心髒一陣陣的抽痛,“你想要都給你也成!”

    “我可守不下這些寶貝!”平王世子燦爛的一笑:幸災道:“我就要一件就成,兄弟,你保重,要不我多給你找點人手過來?不過盜賊好防,宮裏的麵貴人可就難辦了。”

    “你還說?”

    李冥銳推了一把平王世子,低聲道:“你知不知她的姑祖母是多任性多有銀錢的一個人?伯父這麽大手筆的聘禮,那位老太太若是頂牛的話,她的嫁妝指不定多少呢。”

    “一般人不是應該高興的嗎?我怎麽看你這麽鬱悶呢?兄弟啊,生在福中不知福是要不得的。”

    “你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李冥銳沒好氣的瞪了平王世子一眼,寧老太太頂牛的可能性有九成,寧家本來一切都是寧欣的,寧老太太原本準備的嫁妝多以低調為主,將銀子商鋪私下過給寧欣,但燕國公這麽一明晃晃的送聘禮,寧老太太一準會反擊!

    夾在他們中間最痛苦的人就是李冥銳了!

    他雖然不怕人說娶寧欣附帶了一座金山聚寶盆,但那些話也不好聽不是?

    若是寧欣沒進門就落了臉麵,李冥銳也不好受!說就說吧,還能少塊肉去?議論他的人都是羨慕他的!李冥銳也豁出去了,隻是在他心底略微有點遺憾,真不應該讓伯父幫忙準備聘禮!

    他實在是低估了燕國公府的狀況!

    低估燕國公府的不僅隻有李冥銳和賓客,連燕國公府的親眷都驚呆了,二老爺更是眼裏冒著紅光,這些珍藏都應該是他的!爵位也應該是他的!

    二太太對燕國公夫人道:“總是聽國公爺說家底不豐,敢情是不舍得將珍藏拿出來,這些年國公爺可沒把我們當作親眷看,我娶兒媳嫁女兒的時候,萬沒有這臉麵的。”

    二房人人眼熱,便是一向冷靜的蔣氏心底也不是很舒服,想著她得到的聘禮……兩份相差也太懸殊了,可以說是天上地下,嫁進同一家的女子,比丈夫,比聘禮,比嫁妝,比娘家,比兒女是必不可少的,妯娌中的地位怎麽衡量?還不是這些比較出來的?

    死皮賴臉跟過來的蕭歡絹帕都快揉碎了,她費勁心思好不容易讓二老爺出了一份不薄的聘禮,可跟寧欣這份一比……簡直是皓月同螢火蟲的區別!

    蕭歡早就聽二老爺說長房沒錢隻空有一個國公的爵位,李冥銳也沒家底的,二老爺還擔心燕國公從二房借錢置辦聘禮,可事實很打擊人,蕭歡嫉妒的想要發瘋,對李冥銳更多了一分的興趣!

    燕國公夫人昨夜就曉得聘禮的單子了,所以她的震驚都留在了昨夜,她是女眷中唯一保持冷靜的人,聽了二太太的酸話,不輕不重的回道:“世子爺是國公爺的侄子,同兒子也沒區別了,將來國公府一切不都是他的?那些珍藏看著是好,人人也都想要,可國公爺說了,祖上有過規定,隻有承爵的人才能保存珍藏。”

    爵位是李冥銳的,李家珍藏自然也是他的!

    二太太咬牙道:“可我的兒女也是李家的血脈,這也太厚此薄彼了吧,聖人可是說過,不患寡,而患不均,我也沒想同世子侄子比,可祖上傳下來的珍藏我們哪能一件都無法分得?”

    “況且……”蕭歡忍不住插嘴,“珍藏放到聘禮中,以後可不算是燕國公府的東西了。”

    “就是,就是!”

    二太太雖是不滿蕭歡,但也知道她們如今是站在一邊,“寧家不過是嫁個女兒便得了這些珍藏,往後我看也別養兒子了,都養閨女算了!祖上的東西隨隨便的給了人,我們老爺可沒臉見祖宗去。”

    “弟妹怕是不知,寧家就寧小姐一個。”

    燕國公夫人不是不為嫁妝吃味兒,隻是看備受打擊的二房等人,她心裏更多得是解氣,“寧家是規規矩矩的清貴門第,唯有寧小姐一人,不是說寧家給寧小姐準備了百萬嫁妝麽?國公爺常說不能讓世子爺在寧小姐麵前沒臉,國公府雖是在銀錢上不如寧家,但是在私藏上要比寧家好一些。弟妹光看到了聘禮很厚重,就沒想到寧家的一切都是寧小姐的。”

    言下之意,燕國公給的聘禮多,寧家的嫁妝還能少了?

    同時燕國公夫人也暗示眾人,真正有錢的人是寧欣!

    “二弟妹不知寧家的富庶,你可以問問身邊的蕭姨娘。”燕國公夫人不動聲色的在二太太傷口上撒鹽,“蕭姨娘可是長公主的義女,當年昭容縣主十裏紅妝嫁去王家,如今縣主的嫁妝不都被王家還了債?寧家太夫人也說過,這筆銀子都是寧小姐的嫁妝,京城人都傳說寧小姐的嫁妝有百萬,具體多少,我想沒有人比蕭姨娘知曉的更清楚了。”

    “銀錢上終究是小事,我最最看中寧小姐得是皇上賜婚給世子爺,看重寧家的門風。”

    燕國公夫人淡淡的說道:”論起娘家的清貴名聲誰能比過她?二弟妹不好總盯著聘禮多少,能為世子爺娶到寧小姐,國公爺出多少聘禮都是舍得的。也隻有他們夫妻才能承擔得起燕國公府。”

    蔣氏回以淡然的笑容:“大伯母說得沒錯,論起娘家來誰也比不過尚未過門的四弟妹,也難怪國公爺重視她和寧家,下聘是有講究的……其中的規矩,大伯母有空給我講講唄,聽說不僅要講娘家的身份,還要將嫡妻和繼室區分開,比如有些東西就不能聘給繼妻,是不是啊,大伯母?”

    燕國公夫人淡笑:“沒錯,我可以教你一句話,不是誰都福氣做嫡妻,當然也不是做繼室的人都不如嫡妻!”

    “時辰不早了,我該去寧家下聘了。”

    燕國公夫人轉身離去,她緊緊握著李媽媽的手泄露了她真正的情緒,“蔣氏,這個人必須除去!”

    “主子,讓蔣氏試試世子夫人的深淺不是更好?”

    “說得好!”

    燕國公夫人上了馬車,放下車簾時看全了聘禮的全貌,她咬了咬嘴唇,“希望寧家識抬舉。”

    寧家得將聘禮和嫁妝和在一起,並且完完整整的抬回燕國公府!

    ……

    燕國公世子送聘寧家的消息早就傳遍了京城,在燕國公府和寧家的道路中間,站了一些閑散看熱鬧的人,他們先是見到了送聘的人……燕國公請來得是清一水的勳貴列侯,有晉國公,廣寧侯兩尊大佛在,其餘勳貴都不是那麽吸引人了,至於李冥銳請來的好友,平王世子除外,也是清一色的今科進士,狀元,榜眼,探花齊聚,剩下的二榜進士都不好意思向前湊。

    要勳貴有勳貴,要名士有名士的送聘禮的隊伍非常驚人,能齊聚今科三甲,讓二榜進士打下手的人隻有李冥銳了,能加入送聘禮隊伍的人都是覺得麵上有光,畢竟還有好些人想來都來不了。

    當然,李冥銳也沒辜負了同窗,同科們的熱情,這次錯過的人,等他娶親的時候,他一定會把同科的進士都加進催妝,迎親的隊伍中去。

    看熱鬧的人感歎完了送聘隊伍,再細看聘禮,紛紛擦了擦眼睛,這……這聘禮也太豐厚了,開頭的一對鷹倒也罷了,勳貴望族娶親總是不能少的,隻不過這對鷹比尋常大了一點,羽毛漂亮了一點,身體強壯了一點……反正也是被一箭射死的,再比較也是吉祥的死物。

    曉得是燕國公世子親自射下來得後,看熱鬧的隨口讚了一聲,好身手!

    最讓人震驚的還是燕國公拿出來的那些珍藏,其中有好幾件玉器是聞所未聞的,那株珊瑚王盆景紅得如同一團火,燒得看過的人抓心撓肺的想占為己有。

    至於隻在傳說中的珍藏,也讓圍觀的百姓開了眼兒,等到聘禮從他們眼前走過,看熱鬧的人顧不得議論燕國公府有多少珍藏,或者燕國公祖上真是大膽……他們紛紛追上了送聘禮的隊伍,打算多欣賞幾眼,不是自己的,看看也好。

    他們可以跟街坊四鄰吹噓,也可以跟子孫說,想當年見過燕國公世子和寧家小姐的婚禮!

    送聘禮隊伍的人數逐漸增多,李冥銳坐在馬上渾身的不舒服,平王世子小聲嘀咕:“生在福中不知不福的人啊,到底在哪?在哪?”

    李冥銳道:“世子殿下!”

    “我說你還想怎樣?你不是想給寧欣一個盛大的婚禮?現在你如願了,也滿意了,其實該難受鬱悶的是我……不對,是齊王堂哥,前兩日他才給薑家送聘禮,當時看已經很可觀了,但同你這份也比不了,不是銀子所費多少的問題,而是你家祖宗實在是太厲害了,這些珍藏哪買去啊?”

    平王世子對燕國公祖上非常的敬佩,難怪武將都比文官有錢,沒地方買但可以搶!

    現在所有人都記起了燕國公夥同韓王洗劫了韃子!他們是黑吃黑呐!哪怕燕國公送還給皇家一批失去的珍藏,但看樣子燕國公祖上另外隱藏了不少。

    “陳年舊事了,提那些做甚?”李冥銳麵對皇族出身的平王世子有些尷尬了,畢竟以前這些東西都是藏在皇宮中的。

    “我也不想提,可是……兄弟,你自己得心裏有數,咱們那位……可不是心眼兒大的。”

    平王世子嘎嘎的笑著,幸災樂禍之意很濃,那位可以理解當今,也可以理解為齊王,左右李冥銳會被他們惦記著,平王世子不知說燕國公什麽好了,沉寂多年,在眾人以為燕國公府完了的時候,他突然站了出來,集聚了全京城的目光,這種逆襲更加轟動!

    李冥銳歎了一口氣,平王世子說的話也是他在意的,李冥銳說過給不了寧欣同齊王大婚一樣盛大的婚禮……可眼下瞧著他有點低估自己的那位伯父了。

    也罷,既來之,則安之,李冥銳挺起胸膛,再多的愁事囧事也比不過娶寧欣的喜悅!

    ……

    送聘禮的隊伍到了寧家,燕國公夫人和請來的媒人被迎接進寧家,聘禮陳列在花廳上。

    寧家沒有男主人,可寧老太太竟然請到了首輔大人負責招待燕國公等男賓,燕國公見到首輔差一點將舌頭吞進去,首輔大人號稱病狐狸,他可是從來不參與這樣的喜事的。

    “燕國公。”

    首輔穿著簇新的錦緞衣服,笑道:“母親同寧家太夫人是手帕之交,我亦同寧三元神交已久,今日我不是當朝首輔,乃欣丫頭的伯父,燕國公同寧家結親,我甚是高興。”

    燕國公以為能壓寧家一頭,可是首輔身邊站著禮部尚書齊大人,那位可是兩任江南總督,齊尚書同樣笑著說:”我同寧兄就差磕頭拜把子了,今日寧兄唯一的女兒定親,我怎能不到?燕國公,你可得好好待我這個侄女,她雖是沒有娘家兄弟撐腰,可我的兒子就是她兄長!“

    仔細數數了,七位內閣大學士來了三位,六部尚書,到了四位。

    寧家的嘉賓隊伍同燕國公打了個平手,又可以說寧家隱隱勝了燕國公府一頭,因為晉國公等勳貴雖然貴重,但勳貴實在是沒當朝的內閣和尚書們權柄重!

    燕國公認命了,跟在他身邊的二老爺等人再一次見識到寧家的人脈。寧三元不是脾氣不好,不是都死了好些年了麽?

    平王世子抓住李冥銳的胳膊,道:“我嫉妒,我嫉妒,你若是不請我喝花酒三個月,我就不認你做兄弟!”

    是人都會嫉妒的,人情不能用一輩子,可寧家唯一的女婿李冥銳會占據寧三元留下的所有政治資源!他娶了寧欣無異於在官場上找了一堆的長輩叔伯。

    人情,黨派是維係官場的經緯線!

    燕國公拋開些許的失落,非常滿意寧欣能嫁進燕國公府,寧家帶給侄子李冥銳的是燕國公府再多的珍藏都無法給他的政治資本!

    燕國公拿出那些珍藏做聘禮太值了!

    ……

    在寧家花廳的角落裏還坐著一群人,王大老爺和王季玉坐在最角落的地方。原本寧家接聘禮,王大老爺想著寧家沒有男人不成事兒,便等著寧家派人來請他,他可是五城兵馬司的掌印都督,皇上的重臣信臣!不讓寧家三催四請,他是不會去的。

    可誰知道他左等右等都沒等到寧家派人來,反倒聽說了寧欣請了王二老爺去,王大老爺受了刺激,本不想來的,可架不住楚氏攛掇,王大老爺便腆著臉領著落榜的王季玉來到寧家。

    進了寧家門,他才知道寧家根本就沒打算讓他主持大局,他也沒資格主持大局。

    王季玉不想看心愛的表妹嫁給死敵,而且是那個見麵他就得下跪的死敵!

    但楚氏說得沒錯,寧欣的夫婿是他表妹夫,既然你娶不到寧欣,就要同表妹夫先化解恩怨。

    李冥銳的名聲在讀書人中太好了,王季玉再多的不平不忿也得趕過來巴結他!往日他看不起的土包子,韓地蠻子已經是狀元,是燕國公世子,是寧表妹的夫婿……王季玉快被嫉妒撕碎了,不是畏懼李冥銳的身手,他都想衝上去找李冥銳決鬥了!

    憑什麽,他擁有了王季玉想要而得不到名聲,地位,財富,權利,和女人?

    ps 書名 四爺很忙 作者 小白公子 簡介 四爺反穿現代,四爺很苦逼的奮鬥曆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