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通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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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國公夫人一聽燕國公的話下意識的反對:“國公爺,妾身以為貿然的將大夫叫進府來並不妥當。”

    “不叫大夫來,你們會相信這盞茶水有問題?”

    寧欣將摻了藥的茶盞妥當的放好,擺出一副不讓任何人碰觸的樣子來,“我曾遇見過名師,別說把藥放到茶水中,便是放到飯菜裏,我依然能吃出來。”

    眾人一聽,齊齊的驚訝不已。

    他們聽過寧欣進宮救過三皇子的事情,可三皇子最後還是病逝了,誰都不會認為寧欣的醫術很好,以為寧欣不過是稍稍懂點病理罷了。

    任誰都沒想到寧欣竟然可以單憑入口的茶水吃食就能感覺出不妥!

    燕國公府李家人對寧欣更為慎重了。

    後院爭寵陷害最有效,最簡單的辦法便是不動聲色的下藥,真若算起來,二太太,蕭歡等惦記燕國公爵位的人沒少琢磨著給李冥銳和寧欣下藥,便是燕國公夫人也想著最保險的方法是讓寧欣生不出,或是習慣性的小產……

    可寧欣今日這麽一鬧,她們不由得打消了某些念頭,即便能將藥悄無聲息的下到寧欣日常用的湯湯水水裏,也不一定瞞過寧欣的那張嘴!

    燕國公夫人勸道:“誰不相信你?三皇子不也得侄兒媳婦幫著穩定的病情?我相信侄兒媳婦的醫術,也相信你精通藥理……可是侄兒媳婦,今兒可是你和世子爺的好日子,叫大夫進府來,將事情鬧得太大,隻怕是不吉利。”

    “侄兒媳婦放心便是,我無論如何也會給你一個交代。”

    燕國公夫人看出寧欣是李冥銳的主心骨,如果寧欣不再追查,李冥銳那邊也不會計較太多,畢竟他已經擺出了保護寧欣的姿態,輕易不會有人再敢算計寧欣,除非燕國公一脈不想著再興盛了。、

    除了二房外,眼下誰不明白想要好日子過必須得依靠李冥銳?

    燕國公夫人阻止大夫入府並非是為下毒的人著想,關鍵是在見禮的時候弄出這樣的事情,不就意味著她沒有打理好燕國公府?便是她沒有錯處,也會惹下一身的騷!

    寧欣進了門,可燕國公夫人還不想將剛剛握穩的主持中饋的權利交給寧欣,有管家的大權,燕國公夫人才可以扶持寧姐。

    她才能挾製寧欣,更為重要得是,她不願意再像以前一樣做泥雕木偶,權利在手的滋味讓她陶醉極了。

    嚐過權利的味道,誰也不願意再失去權利。

    寧欣挑起了眉梢,麵色帶了幾許的猶豫,遠不如方才堅決:“你的意思是相信茶水裏有藥了?”

    “相信,相信!”

    燕國公夫人笑著點頭,“我們豈能不相信名醫?”

    “大伯母……”

    蔣氏想要開口。

    燕國公夫人轉頭對準她道:“我也相信勳孝不會做這樣的事兒,指不定是哪個黑了心肝的人借著勳孝的手下毒,大侄媳婦放心,我也會給你個交代。”

    蔣氏咬了咬嘴唇,她也拿不定主意是繼續追究下去,還是就此和稀泥。

    蔣氏也曉得婆婆恨寧欣恨得要死,萬一查到最後是婆婆或者蕭歡利用勳孝做的……二房的臉麵就徹底的丟盡了!

    燕國公夫人瞧出蔣氏也猶豫了,語重心長的歎息:“我不僅是為國公府名頭著想,還想勳孝……如今在場的全是我們李家人,同勳孝骨血相連的至親之人,他們不會在外麵搬弄是非,可萬一叫進來的大夫是個嘴碎的,勳孝哪怕是清白的,也不曉得會被外麵傳成什麽樣,大侄媳婦也是有兒女的人,也得為尚未出閣的女兒著想。”

    “妍姐正在議親,這事萬一傳出去,不是錯處,也是錯處了。”

    燕國公夫人心疼的望了一眼李妍兒,”長房就留下這麽一根獨苗,我哪舍得委屈了她?“

    被李冥銳逼著請大夫入府的燕國公此時見狀況平緩下來,事情有了轉機,他對燕國公夫人處理事情的能力滿意極了。

    他和顏悅色道:“夫人說的也有些道理,妍兒將來的婚嫁也得般配望族名門之後,總不能在關鍵的時刻壞了她娘家的名聲!銳兒,妍兒可是你嫡親的侄女!”

    李冥銳像狼一般的目光落在了燕國公夫人身上,燕國公夫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後背的冷汗出了一層又一層,李冥銳是個好算計的人?

    “大伯母既是相信這盞茶水裏有毒,大夫不請也罷,你並非單單是給我夫人一個交代……你得給我交代清楚了前因後果!若是大伯母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話,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李冥銳從椅子上站起身,環顧四周的李家人,他目光所到之處,沒有一個人敢同李冥銳對視,哪怕是對他頗為不服氣的二房長子李承業。

    寧欣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袖,柔柔的喚了一聲,”相公。”

    這樣一句極為簡單的話,讓李冥銳狠厲的目光柔和了下來, 麵對眾人他恨不得吃人,但對寧欣時,卻是溫柔的。

    “我們走。”

    李冥銳向燕國公行禮後,扶著寧欣出了客廳,直到兩人的身影看不見後,李家人才統一順了一口氣,李冥銳和寧欣實在是太嚇人了!

    燕國公倦怠般的揉了揉額頭,對侄子李冥銳他也深感束手無策,侄子對寧欣的一心一意讓他心驚,他捫心自問,難道李家真要出一顆情種?

    他甚至不敢想萬一寧欣出現危險,李冥銳會有多瘋狂?

    ”國公爺。“

    燕國公夫人柔情萬種的走到燕國公身邊,柔聲道;”您受不得累,先去歇息吧,這事交給妾身。妾身一準讓世子爺和侄媳婦滿意,不管是誰別有用心,攪和了見禮的正事,我都容不得。“

    燕國公點頭道:“你多用點心。”

    他拄著拐杖起身,招手對李妍兒道:“妍兒,你扶我回屋去。”

    “是,祖父。”

    李妍兒同寧姐道別,攙扶著燕國公離去。

    “大嫂,這事可得仔細查清楚了。”

    二太太是二老爺的嫡妻發妻,自認為比燕國公夫人這個繼室身份高,況且下藥的事又不是她做的,自然不怕燕國公夫人往自個兒身上潑髒水,擦了擦眼角,“你可一定要記得還我的勳孝一個清白。”

    “二弟妹放心就是,我不會冤枉了一個好人!”

    “那就好。”

    二太太趾高氣昂的領著蔣氏等人離開,二老爺也找了借口開溜,分量最重的二房離開後,李家各房頭的人也都向燕國公夫人行禮後退了出去。

    尋常的親眷們碰麵,寧欣先是開了槍,後又弄出下藥這麽一說,這場見禮實在是太刺激了。

    事不關己的李家人各懷心思,紛紛猜測到底是誰想讓世子夫人生不出孩子,是二老爺?還是燕國公夫人?

    燕國公夫人將娘家侄女寧姐留在國公府,外麵的人怎麽想暫且不提,起碼國公府的人都猜得到這是給世子爺準備的二房,

    怎樣能讓世子爺乖乖的納二房?最正常的理由是世子夫人壞了身子生不出。

    所以在眾人看來,燕國公夫人的嫌疑最大,可惜賊喊捉賊,燕國公夫人定會找出兩隻替罪羊給世子爺消氣!

    ……

    二太太回房就拽著孫子問道:“勳孝同祖母說,那盞茶是誰給你的?”

    “兒媳,是不是你……”

    “母親!”

    蔣氏曉得婆婆是藏不住心事的,二太太逼問勳孝意味著下藥的人不是她。

    “若是想讓世子爺沒有子嗣,在世子爺身上動心思不是更恰當?我看是有人打著為二房好的心思,報自己的私仇!萬一被大伯母查出來,她一個人可承擔不起。”

    二太太轉而看向蕭歡,罵道:“黑了心肝的賤人!是你?你是想讓二房顏麵掃地!萬一被查出了蛛絲馬跡,二房怎麽見人?怎麽再住在燕國公府?最可恨的是你竟然利用了勳孝……”

    一把摟過茫然的孫子,二太太嗚咽道:“他還這麽小,萬一被你害了, 嚇到了,他將來怎麽行事做人?他豈不是會擔著一個謀害長輩的不孝之名?這是要毀了勳孝的前程和舉業啊。”

    “老爺,勳孝可是你的長子嫡孫,你就看著他被蕭歡害了?”

    二太太眼巴巴的看著二老爺,“我雖然不懂外麵的大事,可也曉得李冥銳是怎麽得的世子爵位,若不是他中了狀元,又深受皇恩的話,他怎能越過兢兢業業為燕國公府著想的承業?便是過繼肩挑兩房也輪到他!”

    二太太話語粗淺,但卻戳中了李冥銳承爵的實質。

    如果李冥銳不爭氣,便是燕國公想抬舉他,也不會像現在這麽順利。

    二老爺一家在燕國公一脈經營了這麽多年,豈是白給的?

    “他還不是娶了個好夫人?”二老爺冷哼一聲,“皇上想要抬舉寧氏,他自然會中狀元,會得世子爵位,這也算是皇上給他的酬勞!哼,李冥銳丟盡了李家的臉麵,也就是大哥糊裏糊塗的聽之任之。“

    二老爺岔開了話,”至於下藥的事兒,你們也別急著冤枉歡兒……“

    蕭歡適時的抹著眼淚,抽泣道:“太太,便是給妾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害了孝哥兒。妾同世子夫人雖然有私怨,可那點仇怨早就煙消雲散了,妾……不敢再同她起衝突讓老爺難做,求太太相信妾!”

    “歡兒是有分寸的人。”

    二老爺護住可憐兮兮的蕭歡,二太太見他那副憐香惜玉的神色,胸腔裏肝火燒得旺盛,托口而出:

    ”合著老爺的意思是我沒分寸?我不如蕭姨娘?如今被冤枉得人是你的長子嫡孫,你為了個賤妾就不心疼親孫子?老爺就不怕被大嫂查出什麽來……我們一家被燕國公趕出去?”

    “燕國公府複興在望,我們是堂堂的嫡枝,誰敢攆走二房?祖上明訓,李家不分家!”

    二老爺理直氣壯的回了二太太,“既然不是我們的人做的,讓大嫂查去了好了,若是大嫂想陷害二房,我就將官司鬧到皇上麵前去!我可從沒受過不白之冤。”

    “老爺……”

    “行了。”

    二老爺製止二太太,扶著蕭歡道:“歡兒隨我來。”

    蕭歡含淚看二太太和蔣氏,眼底難免帶有一絲的得意,“太太,妾可以同老爺一起離去麽?”

    她那語氣,那神色,氣得二太太心肝脾胃腎沒有一處不難受的,“去吧, 去吧。”

    ……

    蔣氏一直低垂著腦袋,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婆婆怎麽將大好的局麵給弄成了這樣的,開始聽婆婆說的話還挺在理的,為何就不能打動公公呢?

    “賤人,老爺再寵著那個賤人的話,將來……將來有他後悔的一日。”

    蔣氏道:“母親息怒,看蕭姨娘的樣子這事隻怕也不是她做的,不是兒媳看不上蕭姨娘,她也就在二房有點臉麵,便是她想害寧氏,她在長房院裏也插不上手的。況且孝哥兒是您的親孫子,他豈會聽蕭姨娘的話?”

    ”不是我們,我看就是燕國公夫人了。“

    二太太被這事弄得腦袋像是炸開了一樣,”她將一個絕色養在身邊,還不是衝著李冥銳去的?”

    “她敢反其道而行?故意在旁人認為最不可能的時候下手害寧氏?”

    蔣氏眉頭皺成了疙瘩,這事怎麽想怎麽透著玄機,燕國公夫人懷疑她們,而她們疑心長房……下藥的事無論是誰做的,都給寧欣提了醒,借著此事,他們也曉得寧欣的厲害,隻怕以後誰也不敢再給寧欣下藥了。

    ……

    “漱口。”

    李冥銳一進房門便衝到了茶幾旁,倒了滿滿一盞的茶水,遞給寧欣,“再漱漱口,省得吐不幹淨。”

    寧欣接下了茶盞,李冥銳又端起了幹淨的痰盂,寧欣順著李冥銳的心意,將茶水喝到口中咕嘟了好幾下後,將茶水吐出去。

    李冥銳拍著寧欣後背,心有餘悸的說道:“虧著你懂得藥理,要不就被她們害了。”

    寧欣眼瞼低垂,瞄著茶盞的紋絡,低聲道:“到底是誰下的手呢?”

    “無路是誰,我都不會放過敢傷害你的人!一旦抓到了給你下藥的人,我會將她碎屍萬段!”

    “……”

    “咳咳。”寧欣咳嗽了兩聲,李冥銳緊張的說道、“用不用請大夫?還是去找大夫的好,萬一……”

    “不用了。”

    寧欣拽住拔腿就向外麵走的李冥銳,搖頭道:“大夫還不如我呢, 你也曉得我的本事,我說沒事就沒事,我心裏有分寸。”

    李冥銳不放心又看了寧欣兩眼,坐在她身邊,“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我聽人說,大夫醫得了別人,醫不了自己。”

    “嗯、”

    寧欣點點頭,靠在李冥銳肩頭,這事該怎麽同他說才好?

    見寧欣精神不好,李冥銳隻當她又是開槍又是喝了有毒的茶水累著了,“我扶你去歇息一會?”

    “我不累。”

    “還說不累,你臉色不是很好。”

    “……我真的不累……”寧欣看著他說道,“我沒你想得那麽嬌弱,也沒你想得……那般的……”

    善良!

    李冥銳湊近寧欣問道:“怎樣?”

    寧欣搖了搖頭,李冥銳笑著摟住了她,道:“可是我累了,咱麽一起去歇一會。”

    ……

    將寧欣硬是安在床上,李冥銳躺在她身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哄著她,“我保證不使壞。”

    ”你就沒有想過下藥得人是哪個?”

    李冥銳聽出寧欣聲音不大妥當,低頭看去,發覺寧欣同往日有幾許不同……不像是疲倦……李冥銳沉思了一會,伸手摟緊了寧欣,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以後小心點。“

    寧欣解釋道:“其實這樣最好,省了很多麻煩,整日的防賊,怪累人的。“

    她這次比以前的手段溫和多了,經曆了後宮爭寵的寧欣,在後宅中想要做點什麽,總能尋到最恰當的時機。

    二房和燕國公夫人相互懷疑,她也可以趁此機會將燕國公府的大權掌握在自己手上。

    ”無論她扔出誰做替罪羊,我都不會滿意的,如果燕國公真心疼愛你,自然會將主持中饋的權利交給我,讓燕國公夫人榮養。”

    寧欣抬頭看著李冥銳,認真的說道:“防微杜漸雖是根本,小懲大誡,未嚐不是善心之舉,一旦她們為了私念不顧一切的話,傷得還是燕國公府的麵子。”

    李冥銳道:“我明白,欣兒,你不用向我解釋這麽多,我信你,也聽你的話。”

    “不勉強?”

    ”不。”

    寧欣這才笑逐顏開,“其實我有很多的辦法瞞住你,可我不願意那麽做。”

    李冥銳釋然的笑笑,“沒錯,我們是夫妻,夫妻一體,本就不需要隱瞞我,隻是你以後行事小心點,萬一……我是說萬一……“

    ”見禮的時候是最恰當的,所有人都在,所有人都有可能下手,況且這種事情哪能放到明麵上去查?不過是給那些別有心思的人一個警告罷了, 惹惱了我,他們承擔不起後果。”

    寧欣捧著李冥銳的臉龐,聲音很柔軟,“別人怎麽說都無所謂,可我最擔心你……你明白麽?”

    “傻丫頭!”

    李冥銳將寧欣下麵的話吞進了肚子裏,“你既然不想歇息,那麽我們……做些新婚夫妻都想做得事……”

    ……

    燕國公夫人盤問了所有的下人奴婢,雖然二房有機會動手腳,但她也沒有證據證明藥是二房下的,她愁容滿麵的揉著額頭,到底是誰呢?

    ps莊家通殺,你們怎麽忘了寧欣是誰?她是做過寵妃的人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