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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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鳳歌見朱卿卿不對勁,皺眉道:“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朱卿卿吃力地朝他揮手:“離我遠一點兒。”
    梁鳳歌一怔,瞳孔猛縮,緊抿了唇,握緊她的手臂,冷道:“為什麽?”既然不喜歡他,就連碰一碰也如此困難,又何必裝得如此歡天喜地的模樣?
    朱卿卿大口喘氣,可憐巴巴地道:“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心跳得好快……”哪怕上次他悄悄吻她時也沒有這樣劇烈的反應啊。
    是他多心了,這就是隻什麽都不知道的蠢豬啊,他要是不管著她,她就是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的主兒。梁鳳歌默然失笑,果斷低下頭去頂著朱卿卿的額頭,惡意地用唇瓣輕拂過她的唇瓣,低聲道:“果然很燙,應該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哎呀……”朱卿卿一邊想著若給人瞧了去可怎麽好,一邊又覺得這樣的感覺果然是又讓人喜歡又讓人害怕的,她立刻明白了她的病根所在,然後沾沾自喜地想,其實她也不算笨麽,隻不過經曆得少了。她有樣學樣地大著膽子舔了梁鳳歌的唇瓣一下,再迅速收回去,紅著臉狡黠地看著梁鳳歌。
    梁鳳歌猛地一抖,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她,漂亮的鳳眼裏浮起一層璀璨的星光,前胸劇烈的起伏著,就連呼出的氣都是滾燙的。
    朱卿卿斜睨著他輕聲調侃道:“你也病了。”
    “是的,我也病了,早就病了。能和你一起生病,實在是很好。”梁鳳歌跨前一步,伸出雙臂將她牢牢摟入懷中,就像捧著一件稀世奇珍一樣的,小心翼翼地,萬般珍愛地,沙啞著聲音低聲道:“總算不是完全不解風情。”
    有可能他們的行為會被下人發現再悄悄告訴梁太太,她其實應該果斷把梁鳳歌推開才對,這樣對她的聲名才好,可朱卿卿實在是很喜歡很珍愛梁鳳歌這樣把她捧在手心裏的感覺。除了父母這樣待過她之外,就隻有梁鳳歌給她這樣的感覺,她貪戀這種溫暖和珍愛。朱卿卿有種明知不可為而為,同時還很愜意的刺激感和喜悅感,她甜滋滋地伏在梁鳳歌的懷裏,低聲道:“要是他們看見了,說我是個壞女人,隻會勾引你怎麽辦?”
    “你勾引我?”他勾引她還差不多呢,梁鳳歌大笑出聲,使勁抱住朱卿卿,勒得她痛呼出聲才鬆開手去,雙目放光地看著她輕笑:“你覺得你壞麽?”
    朱卿卿很肯定地搖頭。
    “我也覺得你這樣就很好,剛好合適,再壞就不行了。”梁鳳歌縱身跳出窗外:“但為了你的聲名,我還是趕緊走吧。”
    原來真正的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朱卿卿一臉夢幻地托著腮目送梁鳳歌走遠,並未看到梁鳳歌轉過身去後對著院子裏伺候的丫頭婆子們那警告的冷冷一瞥,當然也就不能看到丫頭婆子們噤若寒蟬的模樣。
    半個月後,新城朱家族長同意朱卿卿和梁鳳歌定親的書信回來了,朱卿卿和梁鳳羽合夥的麵館也開起來了。麵館賣最普通的素麵和配料最精致的雞絲火腿麵和蝦籽麵等各種特色的麵,窮人有兩文錢也可以吃上一碗,富人想要吃一兩銀子一套的麵也能包君滿意。擀麵的師父是梁鳳歌出麵重金聘來的,湯料是朱卿卿事先調配好的,各種花樣做法也是她推陳出新弄出來的。
    剛開始生意不太好,不過這是新開張的鋪子都會遇到的事兒,朱卿卿並不著急,梁亦寬說不許她們利用梁家的勢力人脈,卻不能管著別人主動要去吃。生意一日好過一日,半個月後就已經發展到還不到下午,準備的食材就已經賣光光的程度。
    很少有人能把一家小麵館開得如此紅火,何況這是兩個從來不曾做過此類事務的小姑娘做的。梁亦寬和梁太太、包括梁鳳羽都沒有想到會如此順利,梁鳳歌倒是不覺得奇怪,至少他表麵上一直都是一副他早就知道“朱卿卿就是這麽能幹”的樣子,用他的話來說,這丫頭愛吃又愛做又厚道,生意不好才怪,總之在他眼裏,朱卿卿什麽都極好。
    梁亦寬再次接見了朱卿卿,問的問題很簡單:“之前我一直以為你會開個糕點鋪子或是其他什麽脂粉衣料鋪子,怎麽會想到要開麵館?”
    朱卿卿的回答也很簡單:“民以食為天,不拘什麽世道人總要吃飯的。但糕點是金貴物,世道不好時尋常百姓吃得起舍得吃的就不多,頂多就是逢年過節走親戚的時候買上一點。富貴之家愛吃也吃得上,但富人畢竟是少數,除去家裏廚娘自做的之外,從外頭買的就更少。申州已經有了好幾家生意興隆的糕點鋪子,客源穩定,名聲在外,我若真想與他們打擂台,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沒有那麽多的本錢和精力,也不想要人家將來說是梁家人與民爭利。不如開家小麵館,哪怕就是窮人揣著兩文錢也可以吃,什麽時候都能吃,腳踏實地最牢靠,賠本也賠不了多少。若是做得好,將來搭著開個酒樓也未嚐不可。”
    梁亦寬對這個答案很滿意,打發走朱卿卿就到後頭去尋梁太太:“小小年紀,卻不是沒有見識,也能吃苦耐勞,好生調教引導必能成才。不是說要安排她回新城掃墓祭奠的?這幾日天氣好,也沒什麽戰事,正好讓她去。”想想又道:“讓鳳羽和鳳歌陪她去。”
    梁太太的心情不是很好,她是真沒想到朱卿卿居然能把這事兒給做成了。在她看來,一個什麽都不懂的黃毛丫頭,這麽快就把招牌立起來,不過是仗著梁家的勢,靠著梁鳳歌明裏暗裏幫補,指不定去吃麵的人裏頭就有一大半是梁鳳歌自掏腰包使人去充門麵的。但撐不住兒子喜歡,丈夫和女兒交口稱讚,便強笑著道:“行,我這就安排。”心裏打的主意是等這仨孩子都走了,她正好去瞅瞅是怎麽回事。
    梁鳳羽最近醉心於做賬房,每日頂愛的事就是每一筆支出精確控製到毫厘,再將她們掙來的錢數上很多遍。聽說要讓她陪朱卿卿去掃墓祭奠,想都不想就回絕了:“我忙著呢,不去。讓鳳兮陪她去。”梁太太各種威逼利誘,她直接推病,於是梁鳳兮光榮成行。
    朱卿卿雖然丟不下麵館的生意,卻也牽掛著祖父、母親和二伯父一家人的墳塋祭掃等事。她一去多年,隻在每年大伯父派人掃墓或是去信族裏詢問此事才能得到一點諸如“一切都好,按時按節祭掃”之類的消息,此番若不是梁家一直都沒提起送她去祭掃的事,她早就去了。
    她的東西不多,又本著不想給人添麻煩的念頭,隨意收拾了幾身歡喜衣裳和隨身用品就算好,算來前後不過花了小半個時辰,伺候她的丫頭清泉力勸她再收拾些:“這一路上行去,雖有客棧歇息,卻始終比不過家裏舒服,有道是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多帶點東西總是好的。”
    朱卿卿隻是溫和婉拒:“夠了。”她被朱老五從陳州帶到申州,幹草堆也是睡過的,哪裏還會挑剔這些?清泉無奈,隻好悄悄去稟告了梁太太,她本意是覺著家裏主子看重朱卿卿,若是伺候不好就怕落下怪責,誰想梁太太淡然道:“些許小事,都由著她。”竟然是不辨喜怒的樣子。
    清泉看得心裏隻是打鼓,回去後左思右想,自作主張地替朱卿卿又多收拾了行李。饒是如此,次日清早裝車將行,梁鳳歌看到梁鳳兮一個人的東西就裝了一大車,朱卿卿的卻是少得可憐的幾個包裹,立刻就不高興地皺起眉頭瞪了過來,那意思是底下人不上心,不曾照料好朱卿卿。
    清泉自此知道,朱三姑娘的事不要問太太,而是要問少主。她這個丫頭的作用呢,就是要最大限度讓朱三姑娘覺得舒服順心,不能讓朱三姑娘稍微受一點委屈,如此,梁鳳歌便滿意了,她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從興陽府到新城算來不過就是兩三天的路程,此時已然入秋,氣候很是舒服,朱卿卿一路上走得毫無負擔,什麽都不要她操心,抬抬眼皮就有人把茶水、糕點、帕子遞過去,才是將手絹輕輕搧一搧,立刻就有人打扇,吃的是美食,每頓不重樣,住的,咳,咳,雖然不是高床軟枕,但也足夠讓她躺下去就睡著。
    朱卿卿覺得自己其實不是去掃墓祭祀的,而是去郊遊享福的。她自己都有點看不過去了,便趁著梁鳳歌送冰鎮葡萄來給她吃的時候委婉地提了意見:“這樣不太好吧,人家會說閑話的。”
    梁鳳歌把一顆烏紫飽滿的葡萄塞進她嘴裏,哼哼冷笑:“小爺自己出生入死掙下的家業,就愛給自己的媳婦兒花用,誰有意見當麵來和小爺提,小爺賞他一個大嘴巴子。”
    葡萄入口,冰涼甜蜜透心,朱卿卿舒服得眼睛都眯起來了,那什麽,要罵就罵吧,隻要別當著她罵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