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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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不接受戴裏克的催眠?你要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已經沒辦法緩解了!孩子已經不穩定了,再這樣下去,這個孩子很可能就保不住了。”
安樂剛從衛生間裏出來,她微微愣了一下,心裏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開始浮出來,她垂著頭想了一會兒,低聲道:“我不會讓孩子沒了的。”
“安樂,事情是你能控製的嗎?噩夢是你不想做就不做的嗎?我知道催眠或許會讓你很不舒服,但是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你現在的身體,根本沒有任性的權利!”
“可我不想催眠!”
她將毛巾重新丟回到衛生間裏,才洗幹淨的臉還是有一種睜不開眼睛的感覺,她使勁眨了眨眼睛,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兒,可事實上並沒有什麽改觀。
“那你也要量力而為,難道要持續做噩夢嗎?”
他的話聽起來有一點兒咄咄逼人,不知道是不是這麽多天的糾纏也被纏的煩了,安久病床前無孝子,更何況是夫妻呢?
蘇亦喬曾那般愛她,可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會厭煩,若是其他普通夫妻,恐怕會更加糟糕吧?
“我想休息一會兒,你先出去吧。”
她冷淡的聲音讓蘇亦喬差點回不過神來,轉眼間安樂已經在靠近房間的圓沙發上躺了下來,沙發上朝外,巨大的落地窗正好讓不甚明媚的陽光灑落在她的身上。
沙發寬大,安樂躺在上麵也隻是占據了小小的一角,隻是襯得沙發更加寬大了些,瘦弱的身子微微蜷縮,像是一個找不到安全感的孩子。
蘇亦喬看的心裏一疼,正想走過去卻發現戴裏克給她的那張名片竟然被她丟進了垃圾桶裏,怒火無端從心頭湧起,他看了她幾眼,幾步朝她走了過去,“難道你想這樣一直耗下去嗎?”
“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那你總應該聽一聽別人的建議!”
她錯愕的看著他,眼睛裏的震驚揮之不去,這到底還是蘇亦喬嗎?那個能溫聲和氣的跟她說話,能在她說不清楚的時候再想想別的辦法。
震驚過後安:“你與其在這裏對我發脾氣,不如去問一問這件事情的元凶!如果不是你招惹一個又一個的女人,我會無端受這種罪嗎?”
“那你還要在這兒裝聖母!程嬌的時候是這樣!現在alice的時候又是這樣!”
“裝聖母?”安樂咬咬唇,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如果不是我想讓你還有長輩們相處不要太難堪,我用得著裝聖母嗎?我用得著自己委屈自己嗎?”
“明明可以有更利索的辦法解決,為什麽要這樣!”
“好,那你去解決啊,你去把alice解決啊,你為什麽不在我告訴你alice覬覦你的時候就解決掉她呢?”
日光在地板上拉出兩人斜長的影子,日光之下,兩條影子像是兩條平行線一樣細長,安樂忽然覺得肚子有點難受,便又坐了下來,她一隻手抓在沙發上,不再去看蘇亦喬。
蘇亦喬卻看著她,心裏百轉千回,閃過萬般滋味,如果他在那時不是隻警告了一下alice,或許情況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alice那邊,我會解決的。”
安樂不置可否,alice的問題並不好解決,她是男爵最小的女兒,一直被視為掌上明珠,若是輕而易舉就被人拿下了,豈不是這麽多年在倫敦都白混了嗎?
“我想……自己住一段時間。”
“你說什麽?”蘇亦喬驚愕不已,就差把眼珠子瞪出來了,“安樂,就因為這點事情你就要跟我分居,這個決定未免太幼稚了!”
他可以容忍很多事情,但不能容忍這個。
安樂卻搖了搖頭,“我已經想了好幾天了,並不是一時衝動,我不知道你和冷謄到底有什麽樣的恩怨,不過,以前我也查過了,冷謄並不是一個窮凶極惡到連女人都不會放過的人,這一次,很顯然他並不想放過我,也許有一些事情你不想跟我說,既然是你不想說的,我也不想一直追問,但是,我目前的狀態對你找冷謄很不利,所以,你沒必要為了我停下你的腳步,而我……似乎束縛你太多了。”
沒有女人不喜歡被人捧在手心裏的感覺,但是,蘇亦喬為她做的,顯然太過了。
蘇亦喬似乎還沉浸在這個震驚裏還沒有回過神來,他看了安樂半晌,皺著眉問:“你想了那麽多天就是想要跟我分居?”
“我說了,這不是分居,而是我想單獨生活一段時間,在這樣的環境裏,你們太讓我焦躁了,我的心情和神經根本沒辦法放鬆,被你那樣擔憂的眼神看著,我就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即將要崩潰的神經病,根本沒辦法好好休息,所以我想自主生活一段時間!”
這或許隻是一個安樂想靜一靜的方法,卻是蘇亦喬不能接受的。
他能接受遺忘,接受死別,卻不能接受生離。
“我不同意!”蘇亦喬斷然拒絕,“你這樣的狀態根本沒辦法一個人生活!我不同意!”
“蘇亦喬,我是有自由的,你不能這樣!”
“可是根據《婚姻法》,身為丈夫,我也可以要求同居!”
蘇亦喬不肯做半步退讓,安樂的腦袋被氣的嗡嗡響,眼前一片昏花,其實,她很早就知道,他是一個很強勢的男人,隻是,他的強勢鮮少用到她的身上。
如今她也嚐到這種滋味,卻覺得自己像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說不清。
“反正,隻要我在,你別想自己一個人!”
“可你這樣不累嗎?每天陪著我,連四個小時都睡不了!”安的有些無力。
遇上蘇亦喬,她就是那個說不清的秀才。
“累,可我願意!”
安樂搖搖頭,“你真的願意嗎?蘇亦喬,你真的願意剛才又怎麽會說出那樣的話?”
“我……”
“不管你怎麽想,我堅持回我那裏住一段時間,這樣你也好有時間去處理一下冷謄、alice的事情。”她低低的吸了一口氣,手指揩掉眼角的一滴淚,她又說:“alice的目的想必你應該很清楚了,既然你說我裝聖母,我也不再跟你辯駁,你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吧?”
她的話聽起來很是疲憊,不過,如果仔細去看她的眼睛的話,還是能從中找到一抹揮之不去的愧疚。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忽然被人敲了幾下,緊接著被人推開,一個男孩走了進來目光在房間裏看了一下,就看到了透明的隔斷牆後麵的安樂和蘇亦喬,聲音裏也染上一抹擔憂,其中又夾雜著興奮,“媽咪?”
“我在這兒。”安樂怔了一下,揮手示意,雙眼定定的落在蘇眠身上。
短短幾個月沒見,蘇眠長高了,也黑了,原來白皙白胖的小身板,現在身上都成了緊致的肌肉,肌理分明,再配上那張臉,幾年之後又是一個禍國的妖精。
蘇眠見到蘇亦喬,點頭叫了一聲,便坐在了安樂身邊,眼睛不著痕跡的將安樂打量了一番,卻什麽都沒提,而是說道:“媽咪,我好累,你陪我休息一會兒怎麽樣?”
幾個月不見,安樂不會拒絕蘇眠的要求,反而是蘇亦喬冷哼了一聲,“出息!多大人了還沒斷奶!”
“我願意,媽咪願意給我喂,你羨慕啊?”
安樂嘴角抽了抽,拍拍他的頭,“累嗎?先去洗個澡,吃飯沒有,我下去給你做點吃的。”
“不餓不餓,就是困了。”
蘇眠直接無視了蘇亦喬,拉著安樂到床上躺下,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起話來。
對於安樂的一切,來的路上蘇眠幾乎都了解了,其實他知道很多事情不能怪蘇亦喬,可心裏卻不由自主的開始想,是不是當初找親爹並不是一個最好的決定?
或許,不認識蘇亦喬,不跟他在一起,安樂就不會受這麽多傷。
一次次的心理撞擊是該有多大,蘇亦喬若是理解包容還好,若不然,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母子兩人在床上躺下,蘇眠就跟安樂說著訓練的時候的趣事,偶爾被安樂打趣兩聲,也不知過了多久,安樂終於撐不住睡了過去。
蘇眠就細細的捧起她的手看了看,一隻手連續兩次骨折,不知道到底還能不能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蘇眠來了之後,蘇亦喬在客廳裏呆了一會兒就出去了,他或許應該對安樂有一個交代。
不管是程嬌的事情,還是alice的事情,安樂的意見是一方麵,而最重要的,不就是看他怎麽做嗎?
如果他一開始就能決絕處理,又怎麽會引來後麵這麽多事情呢?
他心裏有懊惱的情緒在逐漸升華,也許,剛才說話說重了。
他開車出門,alice被小白帶走了,此時就在城堡後麵的一個房間裏,而男爵先生及其夫人那裏已經有過交代,暫時先送他們回家了。
蘇亦喬一路開車過去,走到離城堡不遠的一個路口的時候,梅麗莎醫生正在等在那裏。
梅麗莎正是alice的母親,也是男爵先生的第二任妻子,一見到蘇亦喬的車過來,她遠遠的便打著招呼。
蘇亦喬一下子便皺起了眉頭,卻不得不將車子停下來,朝她微笑致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