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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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體來說,秦亞茹現在過得還真是挺不錯,白日裏在家教兒子認字,侍弄一下院子裏的一小塊兒藥田,閑來炮製藥材,時不時和季老通書信交流一下心得,或者躲在書房裏一個人研究自家智腦裏的各種資料,日子過得平和安穩,心裏也愉快。
    不知為什麽,現在秦亞茹的智腦耗能很快,曬一整日太陽,也就能用三個小時,她幹脆買了紙筆,用英文,漢語拚音,還有各種諧音把裏麵比較有用的東西摘抄記錄。
    想要把所有的東西都寫下,恐怕寫上十幾年也寫不完,她也沒那麽大的雄心壯誌,不過是偶爾閑暇就記上幾筆,省得某一天這智腦當機不能使用,裏麵的資料也全都浪費掉。
    不過,花費了她更大精力的,還是她那院子裏的草藥,大部分是濟仁堂替她找的種子,也有一部分是她到山上采集的,有一些這個時候還沒人當藥材用,秦亞茹很用心,把這些藥材照顧的極好,本隻是想找個事情打發時間,沒想到越發上心,她甚至想著以後出錢把這宅院買下,省得以後還得移植藥材。
    這些藥材的數量並不算大,秦亞茹也沒指望賣錢,不過是喜歡聞這股子藥香味罷了,到是季老找上門和她商量,說是希望秦娘子能替濟仁堂炮製一批藥材,價錢給的著實不低。
    秦亞茹炮製藥材的手段高超,那些藥材經她的手處理過後,都是上品,季老雖然年紀大了,腦子不糊塗,自然看得出秦亞茹這一手絕活的價值。
    她隨便想了想便一口答應,反正她如今大部分時光都在磨練自己的醫術,說到底,她對中醫隻是知道皮毛,沒有個正經的老師教導,水平不高,可說起來在這個時代比較實用的,還是中醫,她想在醫術上有所進益,還是要認真學習自家老祖宗的本事。
    炮製藥材也是很重要的一課。現在季老主動送上門,既讓她練習手藝,又能賺錢,何樂而不為?她手裏雖然有點兒餘錢,攢花的生意不錯,可她的花費不小,以後大郎讀書還要花更多的錢,錢財總是多多益善。
    秦亞茹很自在,學習工作兩不誤,即使宅居在家,也渾身舒坦,到是大郎被關在家裏久了,精神不大好。
    她看兒子沒精打采的模樣,心裏也不好受,又想著無論是陳文嶽還是小侯爺,想要找茬算賬,也不會光天化日地在外麵亂來,便偶爾也帶著大郎出去轉轉,給他買點兒零嘴什麽的,哄著孩子高興。
    隻是現在不在陳家莊,大郎的小夥伴們都不在,秦亞茹可不敢讓大郎離開自己的視線,他再想像以前一樣在村子裏亂跑瘋玩,那是不可能了。
    這日,秦亞茹看天氣不錯,幹脆領著大郎出去溜達了一圈,因著兒子說想念陳家莊的小夥伴們,尤其是鐵柱,想了想,反正陳文嶽現在在武當縣另外有了宅院,根本不在陳家莊,想必也碰不到他,就幹脆就去帶著兒子去王嫂子那兒坐了坐。
    王氏也有些日子不見秦亞茹,尤其是聽到秦亞茹真的與陳文嶽和離之後,更是惦念,兩個人一直聊天聊到半晌午,這才放他們母子兩個回去。
    大郎玩的有些累了,倒在車上昏昏欲睡,秦亞茹和車夫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話,沒想到才離開陳家莊不久,那車夫忽然哎呦了一聲,捂著肚子大汗淋漓,忍著疼道:“娘子,小的可能是吃壞了東西……”
    話沒說完,他就臉色大變,再也顧不得交代,一路小跑著鑽進了旁邊的山林裏。
    秦亞茹皺了皺眉,不過這會兒天色還早,又是大道,且離陳家莊並不算,不是什麽偏僻地方,她也沒太擔心,隻安安靜靜地等那車夫回來。
    結果一等二等,等了都有半盞茶的工夫,那車夫卻還不見人影,秦亞茹想了想,下車高聲喊了幾聲,卻隻聽見叢林傳來回聲陣陣。
    她心裏不免也有點兒不安,正想把大郎叫醒,先回陳家莊再說,前麵忽然來了一夥人,當先騎馬的正是她那青梅竹馬的前夫,陳文嶽。
    這才幾日不見,陳文嶽的精氣神就一下子壞了下來,眉宇間帶著一股子陰鬱氣息,臉上隱約有些青腫傷痕,不仔細看,到看不大出來。
    陳文嶽顯然也看到了秦亞茹,臉色頓時大變,肌肉都僵硬下來,看她的目光,簡直是想把她生吞活剝,
    秦亞茹一怔,歎了口氣。
    一眨眼的工夫,陳文嶽已經走到她眼前,看著她那張姣好的臉,冷笑一聲:“好一個貞潔烈婦,秦亞茹,你真有本事,連小侯爺都敢耍?”
    秦亞茹平淡地轉身,把大郎叫醒,抱在懷裏,看著陳文嶽笑了笑,溫柔如故地道:“陳郎君言重了,奴不過一弱女子,哪裏敢耍弄別人,何況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小侯爺,奴更不敢招惹!”
    她淡淡揚眉,笑望著陳文嶽:“我可是為了陳郎君好,這不肯屈從權貴,不肯做那寡廉鮮恥之事,多好的名聲,您有了這個聲名在,想必能得人三分敬重!”
    明明她說的並不是什麽惡言惡語,相反,還似是處處為陳文嶽考慮,聽在陳文嶽的耳朵裏,卻覺得諷刺至極。
    和離書都寫了,還說什麽不屈從權貴?這明明就是暗諷他是個卑劣小人,拿自己的妻子去諂媚小侯爺,即使都是真的,這會兒當麵讓人打臉,且還是他正怒氣上湧之時,陳文嶽頓時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想起他這幾日的遭遇,肚子裏的怒氣再也壓抑不住,一向溫潤端正的一張臉,鐵青扭曲,若是黑夜讓人看見,說不得還以為是裝了鬼怪。
    陳文嶽氣急,一步步向秦亞茹走過去,目光陰冷如刀:“我到要看看,你這身子到底金貴到什麽地步?”
    說話間,他就慢步走到秦亞茹身前,伸手就想去扯秦亞茹的衣袍,見秦亞茹猛地向後退了一步,雪白的麵上露出一抹驚惶,臉上的嘲諷越來越濃:“躲什麽?你身上哪一個地方,是我沒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