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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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秦亞茹教訓了陳文嶽一頓,急匆匆回到陳家莊,擔心還會遇上麻煩,也沒去王氏家,抱著大郎重新雇了輛驢車,特意繞了繞路,多給了些銀錢,隻望盡快回家。
如此一番驚嚇,秦亞茹還好,並未驚惶,到是大郎被嚇得不輕,他畢竟隻是個三歲幼童,大約從來沒有想過有一日自己的親生父親會欺辱母親。
不過也好,若說大郎本來還對父親懷著那麽一絲絲的念想,如今卻是什麽心思都沒了,怕要把陳文嶽當豺狼虎豹來防備。
隻是秦亞茹看大郎呆呆傻傻地坐在自己的懷裏,一聲不吭,心裏便有些不忍,安撫地拍了拍他的後背。
大郎縮在娘親懷裏,緊緊地摟著娘親的腰,坐了許久,秦亞茹忽然感到衣襟上濕漉漉的,心下大驚,連忙扶起大郎看了看,卻見這孩子抿著嘴唇,一聲不出,眼淚卻滾滾而落,一張玉雪可愛的小臉一片狼藉。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秦亞茹嚇得伸手握住兒子的手腕,細細診脈。
那孩子卻一抽手,用力地抹了把臉,撲倒她懷裏,摟著她的脖子,嗚咽道:“大郎沒事,娘,你會不會不要大郎了?”
秦亞茹一怔,聽兒子糯軟的聲音,心裏一軟,臉上不由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傻孩子,娘怎麽會不要你?以後咱們娘倆相依為命,娘供你讀書,將來你長大了,娶了媳婦來孝順娘,好不好?”
三歲的小豆丁自然還不知道娶媳婦是什麽意思,卻是得了保證就破涕而笑,大力地點點頭:“大郎會長得好快好快,很快就能照顧娘了。”
母子兩個說說笑笑,再無波折地回到家,秦亞茹本以為陳文嶽不會善罷甘休,還琢磨出一堆借口應付他的騷擾,卻沒想到,轉頭便聽見陳文嶽居然連夜趕回了京城,隻說要回去準備殿試。
而且,陳文嶽不知道發什麽瘋,竟然大張旗鼓地給秦亞茹送了五千貫銀錢,還送了兩個莊子,一百頃良田,說是這些年秦亞茹替她盡孝心應得的。
隻可惜,秦亞茹的嫁妝,隻有寥寥幾件兒簡單的還了回來,真正貴重的一樣也無。
這也讓秦亞茹著實嚇了一跳,就算族中給他壓力,他拿出點兒銀錢來打發了自己也就是,哪裏需要這般大出血?
財物到還罷了,想不明白就不去多想,隻當陳文嶽要麵子,他離開武當,秦亞茹卻大大地鬆了口氣。
若非萬不得已,她也真不大願意和那人同住在一個縣城裏,如今縣城太小,出門就可能碰頭,但真讓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悶在家裏,也實在有些煩悶,她到不是耐不住寂寞,畢竟上輩子在郡馬府宅居了那麽長時間,什麽寂寞都能忍受了,可隻要一想到是因為那個渣男逼著自己躲避,她就很難快活起來。
當然,有這麽一筆財物到手,秦亞茹的日子頓時好了很多,雖然不能和那些一套衣服就幾百貫錢的富貴人家比,但省著一些,足夠他們娘倆花上許久,即使大郎的科舉一時半會兒不順利,也再不用擔心,完全可以全心全意地讀書一步步慢慢往上考。
以大郎的資質,中進士並不算很難。
說來也怪,陳文嶽才走了沒兩天,白雲生和那個詹玉竟然也跑來辭行,尤其是詹玉,走的時候還帶走了如今濟仁堂的‘名花美人’,弄得濟仁堂的小夥計們好幾日都懨懨的提不起精神。
白雲生多少有點兒不舍,他這人性子古怪,很少對別人和顏悅色,卻偏偏甚是欣賞秦亞茹,臨走之前,忍不住對他多了幾句囑咐:“有什麽事兒就去找賴三,他要是擺不平,就讓他給我送信,還有,躲著龐元英那個混球些。”
雖然不放心,白雲生卻走得很急,不過,他還是留下一塊兒拇指大小的印信,說若秦亞茹遇上解決不了的難題,隻要書信一封,蓋上印信,托賴三送去京城,他自然會幫著處理,這人口氣很大,看那樣子隻要不是殺人造反,為非作歹,任什麽事兒他都能辦到。
秦亞茹也沒有推辭,雖然不知道這人的具體身份,可心裏不免有那麽點兒想法,自己是一定要要為父親翻案,孤軍作戰能成功的可能性不高,到時候說不定能用得上這人,就算這人幫不上忙,可多個朋友多條路,多點兒人脈關係也不是壞事。
“你放心,回去之後我就幫你查一查你家人的消息,隻要他們還在世,我肯定能查得到。”
最後,白雲生輕描淡寫地落下一句,便飛身上馬,揚長而去。
他走得瀟灑,秦亞茹卻愣了愣,她到不疑惑這人是怎麽知道自家的事兒的,秦家之事在武當縣本不是秘密,別說他看起來本就是個神通廣大的,就是一般人想打聽也容易。
不過,秦家那是什麽罪名?私藏龍袍,意圖造反,若非當今皇帝仁厚,宋朝的律法也寬容,恐怕都會抄家滅族,哪裏隻是流放就能了結?
看著白雲生說不出肆意的背影,秦亞茹隻能苦笑,她總不能說自己其實是重生的,父親大哥妹妹的具體所在雖然並不知道,但大體位置還算心裏有數,隻不過離得太遠,實在不宜長途跋涉去尋找,而且秦家一日不得昭雪,她那倔強的爹就一日不得安心。
反正大哥現在還好,且再過五年,皇上會犒賞功臣,大哥便在其內,到時候爹爹和大哥自然得歸,她與其去尋找父兄,給他們添麻煩,還不如安安心心地把家裏經營好,盡可能地找出當年陷害爹爹,害得他們一家萬劫不複的真凶。
對這個真凶,秦亞茹一直不知道是誰,到是後來父親回來之後,從和父親偶爾的兩封通信中隱約看出她父親其實心裏有數,知道是誰陷害自己,隻是不知是那人身份太高,招惹不得,還是不想給女兒添麻煩,至死,父親也沒有把真相告訴秦亞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