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替他擋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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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鮮血源源不斷的噴湧了出來……
紀思念的肩膀上終於中了一槍,她攀著男人的脖子,看到了他眸子裏不可置信的眼神!
隻見那一瞬,薄正東的平靜刹那就卷起了軒然大波,暗流洶湧,仿佛隨時都要把她吞噬!
紀思念痛得幾乎快要昏厥過去,朝他蒼白的扯出一抹笑,朝他懷裏跌進去——
“東家,對不起……我……是很自私的……”
我很自私的,
哪怕是要殺了你最愛的女人,也希望你能好好活著。
哪怕是丟了自己的性命,也希望你能記住我。
這兩個念頭出現的瞬間,在她腦子裏一閃而過,緊接著,她就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
酒店。
整個酒店都彌漫著壓抑的氣氛,紐約最好的外科醫生,此時此刻都聚在了這裏。包括麥克醫生,也沒有離開。
薄正東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思念的身邊。就在剛才,她經曆了人生中最驚心動魄的幾個小時,她在摩天輪上強吻了這個男人,後來又劫持了這個男人最重要的女人,再後來,她替他擋了子彈,
現在她昏迷不醒的躺在這裏。
薄正東全無意識地撫摸著她恬靜的睡顏,第一次,這麽認真的看這個跟了自己整整七年地女孩兒。
之前,哪怕是在床上最親密地時候,他都沒有這麽仔細地瞧過她。
他對她,無非也就是兩個詞語——
盡責,沉迷。
盡責,就是盡她父親委托地責任,盡他前任未婚妻害她出車禍與夢想失之交臂地責任,
沉迷,
他沉迷她那年輕嬌豔的身子。
……
他以為,這個女孩,對他也僅僅就是晚輩對長輩的依賴而已,最多最多,也就是有些喜歡,但他完全沒有想到,她已經到了可以替他擋子彈的地步,
上一次,有人替他擋子彈是什麽時候?
似乎從來沒有過。
倒是他自己……
俊美陰沉的男人,思緒突然飄到了很遠的地方。那大概還是十幾年前,他還是十七歲的時候。
在龍城,人人都知道,他是殺人犯,殺的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這句傳言,從來不假,
監獄,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地方,那裏麵,有來自各個行業各個領域的人物。龍城是國際一線大都,龍城監獄裏的人,有的是賭場裏一擲萬億的富豪,有的,可能是被策反拉下馬的政治高層,
當然了,在監獄裏,人們最瞧不起的就是強奸犯,特別是強奸幼女的老年男子,進去就是人人喊打。
相反的,人們最不敢惹,最畏懼繞道而行的,就是殺人犯。
殺人犯,他們帶著手銬和腳銬,身上拴著鐵鏈,在監獄裏無論走到哪,人們對他都是畢恭畢敬的。
而他薄正東以殺人犯的身份在監獄裏享受眾獄友尊敬敬畏的時候,僅僅也就是個十七歲的少年而已。
但是,
一個十七歲,殺害自己父親的殺人犯,這一則罪名,無疑是人人得而誅之。
虎毒不食子,狼惡不弑父。再加上薄正東進監獄之前,是龍城第一豪門薄家的公子爺,這些牢犯心裏不平衡,天天就以虐打他泄憤。
薄正東就算身手再不凡,終究也隻有一個人。入獄沒幾天,他就被打得半死過去。
這時候的薄家,已經是日薄西山。沒有人出來保釋他,甚至還有人暗暗下令,在監獄裏懸賞薄正東的人頭。
就在這個孤立無援的時候,有一個人,站了出來。
那個人,就是紀思念的父親。
他是龍城監獄長,薄正東被救醒後睜開第一眼,就看到了這個慈祥中帶著威嚴的中年男人。
“明天我會把你安排到單人房間,也會定時叫人來教你文化和勞動,至於那些打你的人,希望你不會怨恨。”
當年紀滄海簡簡單單一番話,就成了薄正東灰暗歲月中不可磨滅的印記。以他的性格,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討伐十裏寸草不生。
可就因為這句“希望你不會怨恨”,薄正東後來出獄後,就真的再也沒有和這些監獄裏好幾次差點要他命的人計較。
除了這句話,還有一句話,他也記得很清楚。
“你還年輕,以後的人生路還很長,你要想明白,十年後從這裏出去,你要做什麽。”
你要做什麽。
很多人想了一輩子這個問題,也沒有想出答案。但對他薄正東來說,他要做的事情很明確。
第一件,就是積累資金迅速擴大版圖。所以他僅僅用了半年的時間就拿住了龍城百分之八十的經濟命脈,再加上十年在監獄裏結識的各種各樣最複雜的人脈,讓他成了黑白兩道都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第二件,他也想過,要找回那個女人。
但是,他沒有。
因為,就在他出獄不久後,紀滄海死了。
他要撫養他的女兒。
關於紀思念,她也許永遠都不知道。那是薄正東20歲的那年,
那時的紀思念隻有8歲,她剛上小學沒多久,有一次她爸爸在監獄裏加班,她來這裏寫家庭作業。趁她爸不在,她不小心走岔了路。拐進了監獄後麵看守犯人的地方,
那天她梳著活潑的兩角辮,背著紅色的書包,白色連衣裙,抱著一本漢語拚音在門外好奇的與他對視。
思念小時候,看過不少在動物園裏被關著的動物,現在看到人被關在“鐵籠子”裏,當然有些詫異。於是下意識就把自己手裏的一塊蛋糕遞了出去,
“大哥哥,吃嗎?”
那時他隻有二十歲,理論上來說,叫大哥哥是對的。
回憶在這個時候戛然而止,薄正東摸了摸枕頭上女孩白皙細膩的臉。男人淡漠陰美的容顏下依然還是沒有表情,
如果有一天,她愛上了他,為了她好,他勢必要把她丟棄的,
但如果他把她丟棄了,那又怎麽算的上是照顧了她一生一世?
薄正東看著這個女孩,第一次,亂了心神。
………………
龍城。
就在剛才,鬱非非的舞蹈被一個神秘人用五十萬的高價拍下,
她自己也很震驚,下意識就疑問地看向台下離她最近的慕白城,
可這個男人的表情,顯然就是在說,“不是我。”
她不服氣的直接從台上走下來,徑直走到慕白城麵前,
“龍城有錢人也就這麽幾個,你不要再騙我了。”
要知道,她鬱非非平生最痛恨欺騙,以及小三。
然而慕白城隻是笑,璀璨如天神的容顏,絲毫看不出什麽破綻,
“既然鬱大小姐一定要一口咬定是我,那就是我了。”
鬱非非這才覺得像話,高跟鞋上前,璀璨一笑,
“說吧,找我來什麽事?”
“聽說你是龍城第一夜店女王,網上粉絲突破千萬——我剛回國,對這裏的一切都不很了解,我希望,鬱大小姐凡事能在這方麵能多幫幫我。”
慕白城一邊說,一邊用修長漂亮的手給她倒了一杯酒。
鬱非非在他旁邊的黑色皮沙發裏坐下來,長腿交疊,紅唇微微向上揚了揚,
“慕先生說話,還真是客氣。”
“和美女說話,當然客氣。”
他挽著笑,笑意不到眼底,然後把剛才給她倒好的那杯酒平穩的抵到鬱非非麵前。
這一來一回,也就是個幾秒鍾的事。夜店歌曲燈光迷離,然而就在剛才看到男人璀璨的微笑的刹那,她徹底恍惚了心神。
明知道,他的客氣是客套,笑容是假裝,她也阻擋不了誘惑。
一杯酒下,鬱非非就跟著這個男人離開的夜宴。
就在這時,夜店後台早已亂成一鍋粥,
負責今天競舞拍賣的經理最先焦急,“你們這些人是怎麽辦事的?!為什麽酒還沒陪好就把人給放走了!!!”
五百萬,當然不是就跳一支舞那麽簡單。跳舞覺得那個女人好看,然後下台再請她到席上兩個人喝一杯酒,這才算交易完成。
而顯然,現在鬱非非沒有喝酒就離開了,這損失夜店無法承擔。
經理一邊訓人,一邊點頭哈腰的給身旁一群黑衣嚴肅的保鏢或者是助理道歉,整張臉皺在一起,
“真的非常非常不好意思,我們那位客人剛才可能有點急事,現在還聯係不到。我們會抓緊一切時間盡快聯係她的,還請您家先生在包廂裏耐心等候,我們馬上送上果盤賠罪……”
“不用了。”
為首助理模樣的人不苟言笑,渾身散發著冷冰冰的氣質,
“我們先生說了,半個小時之內如果見不到人,你這家酒吧就可以不用開了。”
經理一下子臉都白了下去。也不知道何方神聖說話敢這麽狂妄,要知道,在龍城,那幾個出名高消費的vip名單他們都是倒背如流的。
……
鬱非非剛上車,手機就被不停轟炸不停在震,
她看了看,發現是陌生號碼,直接忽視。
坐在駕駛座上開車的慕白城看到這個舉動後,莫名就笑了,他想起,那天在陵城他帶著紀思念逃跑時,那個女孩手機被薄正東助理轟炸,她當時直接就關機了。
“為什麽不關機?”
“啊?”鬱非非一愣,“哦,你說手機啊,”她不以為意地拿著震動的手機看了一眼,“沒什麽好關的啊,直接不理就好了。”
“你和紀思念關係很好?”
“是啊。”
雖說不知道這個男人話題為什麽變得這麽快,但她下意識還是這麽答了。
“好到哪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