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她知道他放不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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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兩個字對於驕傲的男人來說本身就是一種死穴,更不要說她一口氣說了兩個不行。
    “紀思念,你知道我的手段。”
    “……”
    所以,他又要來硬的是麽?
    “你是要趁我生病的時候,還要惹我生氣,逼我是麽?”
    “是你自己說的不讓我丟下你。”
    “這有關係麽?”
    紀思念覺得搞笑。說拒絕的是他,要分手的也是他,現在,強留下來的也是他。
    如果,他不是想要留下來讓她繼續做他的女人,那麽,她就不需要這些輕描淡寫的關懷。
    要麽全部,要麽全不,這是屬於一個女人最常見的愛情觀。
    然而男人隻是沉默著一言不發。
    他的沉默,無疑,對她而言就是一種無聲的拒絕。思念隻覺得心痛得又加深了幾分,說到底,她還是沒猜錯,
    他隻是一時興起想要對她好而已。
    “我去洗澡了,你自便吧。”
    思念說著,就掀開被子從床上走了下來。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因為,她害怕一旦回頭自己就會不舍……
    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如果他要走,那就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吧。
    ……
    思念無聲無息的走進浴室。
    反手關上門,鏡子裏是臉色蒼白麵無表情的自己。
    她盯著自己看了一會,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然後小心翼翼,用柔軟的毛巾把頭發還有受傷的地方包起來,雖說她的頭並不準備沾水,但還是這樣子保險,
    花灑的聲音一直持續了二十分鍾。
    洗澡聲音很大,可以掩蓋住他開門離去的聲響。思念逼著自己不要去想,可偏偏腦海裏全部都是男人俊美的冷酷的臉龐。
    等到她關掉喧鬧的淋浴器以後,耳膜裏,又是一片萬籟俱寂。
    她包裹著浴巾麵無表情的從玻璃門中走出來,重新站在氤氳布滿霧氣的鏡子前,卻再也沒有那個勇氣,去開那個浴室的門把。
    生怕,一開門,這個屋子會空無一人。
    生怕,今天一過,他們的人生就再無交集。
    ……
    可是紀思念遲早都是要開門出去的。
    女人纖白的手旋開門把的一瞬,心就跟著狠狠沉了下來,
    果然,偌大整潔富有設計感的房間,現在空無一人,
    思念穿著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披著白色的浴袍,一言不發的擰著門把站在那兒,
    臥室,包括客廳,別的房間,都是空無一人,
    他還是走了。
    女人纖薄的身子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刹那,像是有無數根細密的鋼針直接插-入了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空蕩,疼痛,綿延而窒悶。思念渾身發冷禁不住的抖起來,最後,一言不發的上床緊緊抱著自己,蜷縮在一起。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夢裏也不是什麽好夢,自從睡下來後,身體和心都一起緊緊揪在一起。
    套房大門這時被“叮”的刷開,西裝革履的男人一如既往沉默,俊美,手裏多了一袋東西。
    薄正東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雪白床上縮成小小一團,不斷流淚,不知是睡了還是沒睡的女人。
    視線,淡淡描過她布滿淚痕的臉頰,以及頭頂還包裹著的白色紗布,頓時,臉上的色彩陰沉好幾度。
    “起……”
    大步上前的同時,“來”字還沒說出,男人就重新回歸了沉默。
    一起睡了這麽多年,他能分辨出她是在假寐還是在真睡。
    她是真的睡著了。隻不過,即連在夢裏,也在流淚而已。
    男人心頭莫名軟了一下來。
    思念隻覺得,整個人都躺在冰冷的世界裏。
    那是一個模糊的幻影,抑或是她的幻想。地點依然在這個豪華的五星級酒店裏,窗簾半開半閉,暖黃色的陽光從窗外躍進灑落在她的身上,
    她睜不開眼睛,迷迷糊糊感覺床頭坐著一個男人。他的視線不曾挪動膠著在她臉上。
    “東家……”
    她情不自禁的喚了出來。
    薄正東坐在床頭,用紙巾給她擦淚的動作一頓。
    標準的西裝,精良的剪裁,商務不沾一絲人情味的男人,沒有一絲褶皺的袖口外是骨節分明的大手,
    拿著紙巾,溫柔和冷漠那種極強極烈的視覺反差,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東家……”
    她像是陷入的夢魘,用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別動。”
    男人這次低沉的溢出兩個音節。
    他涼漠的眼神,停在她精致的五官上。大手下意識一觸碰,果然,摸到了一片燙熱的額頭。
    病了。
    男人俊臉陰陰沉著然後重新起身走進了廚房。因為是套房,這裏有廚房。打了個電話吩咐了一些事情以後,繼而就做起了原本不屬於他應該做的事。
    ……
    紀思念在一個小時後醒來。
    她是被很輕,但對她而言很明顯的鍋碗的聲音弄醒的。
    這種聲音讓她有一種錯覺,錯覺就是回到了美國洛杉磯她每次宿醉後,頭昏昏沉沉,而慕白城在廚房裏給她做飯的日子,
    重病讓她意識不清醒,“白城?”思念撐著自己從床上慢慢坐起來。
    女人的聲音很輕,還在廚房裏給她盛粥的男人的手微微一停。
    白城。
    她醒來後,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那個人的名字。
    薄正東屹立在原地,臉色已經陰鬱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紀思念幹脆沒管那麽多直接下床朝他走過去,一推門,就看見背對著她高大陰沉的男人。
    “……”
    她近乎呆滯的看著,不知何時去而複返的男人,不可置信的掐了掐自己的臉蛋,痛感告訴她這是現實而不是夢,
    他,回來了?
    “你……怎麽回來了?”
    男人不說話,甚至眼睛也沒有朝她看一眼。
    思念穿著鬆鬆垮垮的浴袍,赤裸著雙腳,站在地毯上。
    得不到回應,她就又不確信這是夢還是現實。
    “我……是不是在做夢呢?”
    “嗯。”
    “……”
    真的是做夢。思念有種希望落空的感覺,不過按理說也是這樣,憑她對這個男人的了解,他走後,絕對不會回來的。
    “那我繼續回床上睡會了,”紀思念暈暈乎乎的說,“我頭好暈,說不定睡一會,就真的醒了。”
    她說著,然後轉身重新赤腳踩著厚厚的毯子,朝臥室走去。
    一雙有力的臂膀天旋地轉直接從後麵把她抱了起來——
    思念一聲驚呼,“你、你為什麽抱我?”
    “你沒穿鞋。”
    “……”
    思念抿唇,看著自己光著的雙足,還有粉嫩晶瑩的腳趾,一時間有些尷尬,
    “你要是真人也像夢裏這樣該有多好呢……”
    男人黑眸微微一沉,沒有再理會她的自言自語,而是,徑直把她抱回了房間。
    女人果然毫不費力很快就又睡著了。
    男人剛才盛出來的粥已冷,他麵無表情的倒掉,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開了小火溫著。
    然後兀自就坐在客廳裏一絲不苟的處理起了公務。
    思念後來是被雷聲吵醒的。
    這一回,她腦子裏清醒了很多。窗外是深秋墨藍色還沒有完全暗下去的天空,暴雨傾天而下,閃電一道道把天空撕開,樓下,是嘈雜混亂的喇叭尖叫聲。
    思念厭煩的捂著額頭縮成一團。
    “醒了。”
    驀然闖入的男音,讓她整個人在刹那間矇住,
    思念慢慢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男人,
    “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薄正東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隻是掀了掀唇,“起來吃東西。”
    “……哦。”
    她還以為,他走了來著。
    不過他怎麽會回來?
    思念若有所思的穿鞋下床跟著他從客廳裏路過,經過沙發的時候,驟然看到扔在黑色垃圾桶裏的食品袋還有筷子,
    思念一眼就辨認出這些都是還沒動過的午餐,
    “你……幹嘛把這些都扔了?”
    “你發燒了。”
    “……”
    思念有些懵住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薄正東把她的舉動看在眼裏,“幾個小時前給你吃了退燒藥,現在已經退了。”
    思念,“……“
    她覺得,有些意外,也有些不知如何麵對。隻能裹緊身上的浴袍,亦步亦趨的跟他走到餐桌上,
    而當她看清餐桌上的碗筷還有精致的小菜白粥時——
    她驀然想起自己剛剛的那個”夢“。
    夢裏,她夢到薄正東回來了,還在廚房裏給自己做飯。
    他當時做的東西,好像就是……
    思念一下子微微訝異的睜開嘴巴,“我剛剛是不是醒來過?”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可是看眼前這個架勢,怎麽看,都不像是夢。
    男人漠然的眼神看她一眼,然後開始慢條斯理的拆筷子,布菜,
    “你是不是跟我說話來著?然後還把我抱進房間了?——所以你早就回來了?你剛剛出去,就是給我去買了這一袋吃的?”
    洗完澡出來沒看到他,她還以為他走了。
    原來,他隻是去給她買午餐。
    而見她睡著他又不忍心吵醒,所以,親自給她煮了粥,
    她還以為是自己做夢,
    刹那間,思念的感動一下子深深無以複加。跟著這個男人這麽多年,這樣貼心入微的情節可以說是前所未有,思念沒忍住上前一步直接抱住了他的腰,眼眶裏打轉欣慰的淚,
    “我就知道……你還是放不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