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小賤人和野男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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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小賤人和野男人(1)
    哭夠了的錢亮鬆開錢三爺的手,指著我憤然說道:“老爸,你怎麽給我找了隻破鞋當媳婦?這個賤人,她肚子裏懷了別人的野種!”
    “什麽?”錢三爺一聽,眼珠子瞬間凸了出來,“姓葉的王八羔子竟然敢騙我?口口聲聲說自己女兒是個黃花大閨女,原來是個小娼婦!虧老子還劃了他的帳,看我明天怎麽收拾他!”
    不愧是父子兩,一口一個賤人,野種,娼婦,說的好像我刨了他家祖墳似的,一臉義憤填膺。
    我氣歸氣,有些話必須要講清楚:“錢三爺,說句公道話,錢是那個姓葉的男人欠你們的,跟我完全沒關係。”
    “況且,這婚我自始至終都沒有答應過,無非是你們一廂情願,現在把屎盆子扣在我頭上,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
    “嘿,我還就喜歡把屎盆子扣在你頭上,我樂意,你能怎麽著?”此刻的錢亮完全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我算是明白了,有其父必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按他們的話說,在這裏他們就是王法,就是天王老子。跟他們講道理,簡直是對牛彈琴。
    “小亮,這個娼婦既然進了門,就是你的人了。”錢三爺冷冷瞥了我一眼,轉頭就變臉似的換上了一副慈父的麵孔,笑著對錢亮說道,“如今她不守婦道,你想怎麽處置,爹都隨你。”
    我一聽這話,心頓時沉到了穀底。讓錢亮處置我,那還有活路麽?不對,很有可能更慘,也許是生不如死。
    果然,察覺到我的恐懼,錢亮陰惻惻的溝了下嘴巴:“賤人,現在知道怕了?”
    “聽好了,我要把你肚子裏的野種挖出來,然後……丟到垃圾堆裏去喂狗!”說到這裏,他像是氣不過似的,用力齜了下牙齒,“誰讓你浪費我的感情,這就是你的報應!”
    真他媽日了狗了,這也叫浪費他感情?我又不是花癡,見人就喜歡。更何況,他又不是人,是個連鬼見了都嫌棄的鬼!要真有報應,也是先報應到他們這些惡人頭上。
    “好,就照小亮說的辦!”
    哪怕錢亮說要摘天上的月亮,錢三爺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更何況是對付我一個區區女流之輩。當即一口應下,命人去拿刀了。
    其餘幾個保鏢見狀,不等錢三爺吩咐,已經自告奮勇,一把將我按倒在地上。我被迫仰麵躺著,如果說之前還算沉得住氣的話,那麽在看到明晃晃的尖刀出現在自己跟前的一刻,是真的徹底慌了。
    我拚命掙紮,嘶聲力竭的大喊:“你們這樣做是犯法的,放開我!”
    “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警察一定不會放過你們!對,我有一個朋友就是當警察的,你們現在放了我還來得及,否則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然而這些無關痛癢的威脅,對於惡貫滿盈的錢三爺和錢亮而言,不過是撓癢癢,而且是隔著靴子撓的那種,根本起不到任何威脅。
    “你喊吧,喊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錢亮對著拿刀的保鏢使了個眼色,“你,去把這賤人肚子裏的野種挖出來!”
    “是!”那保鏢麵不改色,提著刀朝我走來。
    我看著步步逼近的人,和他手上泛著寒光,在月色下越發顯得森冷的尖刀,不由的打了個哆嗦。
    “小丫頭,到了那邊可千萬別記恨我,我也是替人辦事。”終於,刀子抵在了我的小腹上。
    即便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那種滲入四肢百骸的冷。這不僅僅是鋒利的刀刃帶來的壓迫感,更是近距離被死神覬覦的恐懼感。
    “還愣著幹什麽,快動手!”錢三爺催促道。
    下一秒,我覺得眼前白光閃過,尖刀就豎著往上一挑,瞬間將我的衣服劃開了一個大口子,白花花的小腹就這麽暴露在了空氣中。
    我扣緊牙關,死死盯著尖刀最鋒利的一端,渾身都在發顫,卻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之前就算被黃皮子秀騙,就算被誣陷成殺人凶手,就算被王倩倩遷怒報複,都比不上這一刻來的絕望——是的,我不想死,我還有許多事情沒完成。我想去看看這個世界上最高的山,最大的海,最美麗的森林和最遼闊的草原……
    我還沒有,去見奶奶最後一眼,我還沒有來得及,和鳳淵道別。這個唯一讓我覺得,和世界還有聯係的人……
    根本容不得我多想,腹部一冰,就聽見“噝啦……”一下,發出了皮肉被劃開的毛骨悚然聲。一時間竟不覺得疼,隻是茫然的望著前方,想著當鳳淵發現我時,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我的女人,也敢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現幻覺了,恍惚間,我仿佛聽見了鳳淵的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勇氣可嘉。”
    我愕然的張大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手拿尖刀的人。
    他突然把刀柄一轉,將刀刃朝向自己,作勢就要捅下去。而另一手則用力扼住手腕,拚命攔了下來。
    兩隻手像在進行一場殊死博弈,僅僅隻是兩三秒之隔,他還是以這種近乎詭異的姿勢,將刀狠狠捅進了自己的腹部。
    而其餘幾個按住我手腳的人看到同伴的下場後,都縮了一下手。想鬆開卻依舊晚了一步,如同遭受到了恐怖的重擊一樣,痛的五官都糾結在了一起,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如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
    “鳳淵?”我忘記了思考,看著不遠處衣袂翩翩,氣勢冷厲無比的人,下意識低聲呢喃了一句。
    聽到我的聲音,立於月色下的人微微側過頭。不知何時變回原樣的長發,漆黑如墨,在夜空下如同憤怒的海浪,張揚的翻飛著。露出一小半的側臉,仿佛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叫人不寒而栗。
    隨後,狹長的眼角掃過來,在看到我身上的傷後,眸光瞬息凝滯了一下。我說不清當中的情緒,愧疚,自責,驚怒,後怕,好像都有,卻又好像都不是。沒等我看仔細,最後這一切,就像微風吹拂過湖麵,隻是輕輕化做了一下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