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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8章 拿出迦南凰衣，爭執
    蘇木倏然轉眸，望向百裏瀧，“怎麽，瀧大人？你不會是想要我不管阿梨，去救金陵百姓吧？我是醫者，可阿梨是我的死穴！讓我用她的性命去救城中那些不相幹的人，我，做不到！”
    “你是天璃的守護者，你有責任在意那些百姓，可我不是，他們是生、是死，與我何幹？我要的，”蘇木轉眸直愣愣的望著榻上慘白著臉色、緊扣著眼眸的女子，“從來都隻是她。”
    百裏瀧的唇角浮出一抹苦笑，蘇木此刻所說的話，與他曾經對沐阿梨所言何其的相似，他也對她說，這天下與他何幹，他隻要她！他也曾經想過，他就算負了天下人，也不會負她。
    可是這一年來，無論是薔薇的事，還是沐琳和沐崢，亦或者是宋媽媽，都讓百裏瀧明白，若他真的負了天下人，怕是也就負了她！
    “本王以為，還是先救金陵的百姓吧。”百裏瀧語聲緩緩、卻堅定。
    “那是你的百姓，不是我的，更不是阿梨的！”蘇木瞪向百裏瀧，他身為醫者，為了她，選擇背棄自己的誓言，可百裏瀧，竟然要置阿梨的性命與不顧，他怎麽肯？“還有，她愛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而你，就是這樣對她的？為了這不相幹的人，就要她的性命？”
    “是！他們的確是不相幹的人。但若有一天，阿梨知道因為自己而死了那麽多人，那個時候，這些不相幹的人就會成為她的愧疚，成為她過不去的檻，本王不願意她愧疚！”
    “倘若救活金陵百姓後，你的迦南凰衣需要什麽材料，本王去找，若找不到，她死，本王陪著！”百裏瀧這句說的很輕，甚至帶著淡淡的溫柔，好似生怕嚇到沉睡中的沐阿梨。
    但正是這種輕輕的溫柔的語調，讓寢殿中的每一個人都動容。
    從葉城歸來的時候，她說過，她會陪他死！其實當時他沒有說出口，他也會！
    蘇木平靜的眼眸中仿若被投入一枚石子，蕩起一圈圈的漣漪。良久，那漣漪漸又回歸平靜。“愧疚，那是活著的人才有的感覺！”
    寢殿中的氣氛不知不覺又壓抑了兩分，有了一種烏雲壓城城欲摧之勢。
    “是啊！”百裏瀧幽幽的聲音仿若一道閃電，劃破這壓抑，“可有的時候，活著，還不如死了！否則，怎麽會有一個詞叫生不如死？而往往讓一個人生不如死的，不是肉體上的病痛，而是心裏的折磨。”
    就比如，他在得知國公府出事，在得知沐紫晴出事的消息之時，他便覺得生不如死。
    秋月動容，動容的不是百裏瀧話語的內容，而是百裏瀧此刻的表情，這一刹那，不知百裏瀧想到了什麽，一向冷峻的臉上竟浮出滄海桑田、痛徹心扉之意。
    “我，同意瀧大人的話！”秋月想到了宋媽媽。沐阿梨說宋媽媽是故人，所以，她被宋媽媽一次次傷害，她明知宋媽媽做盡了壞事，卻依舊一次次原諒、一次次包庇。“我想，若是小姐醒著，她也會這樣選擇，我聽小姐的。”
    月影盯著榻上臉色慘白的沐阿梨，想起的卻是沐阿梨隨意將價值千金的寒香丸給她用的情形，親自為她上藥的情形。在朱玉香、沐如月等人眼中看來，沐阿梨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奸詐、無情、冷酷。
    可她跟在沐阿梨身邊這麽久，卻看得明白，她的心地有多善良。“秋月說的對，小姐定然不願意看到那麽多人死的！”
    蘇木緩緩閉上眼眸，將所有的情緒起伏壓到心底，之後長長呼了口氣，睜開眼眸。眼底已是一片平靜。
    他從袖袋中摸出一個骨製的小瓶和一張素白色的紙箋遞向百裏瀧，“這是配置解藥的方子，每十份解藥中加一滴骨瓶裏的迦南凰衣。還有，我需要枯木神醫的幫助！”
    “好！”百裏瀧應道。有了這方子，司徒赫也用不著枯木神醫的照料了。
    “紅色的雪蓮，黃色的七葉一枝花，黑色的一葉蘭，金色的紫荊花，這便是配置迦南凰衣的材料。”蘇木說完便將隨身帶著的針袋展開，微閉著眼眸，細細思量如何為沐阿梨行針。
    “好！”這一刻，百裏瀧也明白為什麽蘇木舍不得將這迦南凰衣拿出來了。這四種草藥，他都知道，但蘇木指定的這種顏色的草藥，他別說見，聽也沒有聽說過。
    千歲府就在這壓抑、沉悶的氣氛中開始緊張的忙碌起來，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腳步匆匆，誰也不說話，好似心頭籠著一塊烏雲。
    而此時皇宮的慈寧宮中，同樣是陰雲密布。
    梁蘭芝一把將身前書案上放著的奏折、密信全部掃了下去，太陽穴處的青筋更是突突直跳，“城中怎麽會有這種流言？是誰？是誰在汙蔑哀家？”
    “芝芝！”簡世鳴狹長的眼眸中浮起一抹心疼，“切莫動怒，小心傷了身子！這件事情，本王已經派人去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你千萬不要動怒，不然不是正中了那賊人的奸計嗎？”
    “世鳴！如今已鬧得滿城風雨，皇家顏麵蕩然無存，你又讓哀家如何不怒？”雖口中這樣說著，心中也依舊不甘心，但梁蘭芝臉上的猙獰神色已然淡去了很多。
    “好了，”簡世鳴溫柔的將梁蘭芝摟在懷中，替她輕拍著背順氣道，“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你先帝托子的說法，很多人都是不信的。”
    梁蘭芝輕輕點了點頭，“可即便他們不信又如何？誰若是敢對哀家說他不信，哀家便讓他去問問先帝。”
    “你呀，這又是何苦呢？”簡世鳴嗔怪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寵溺，“看著你如此辛苦，我心中也不好受。”說話間，簡世鳴的手撫上梁蘭芝微微隆起的小腹，“蘭芝，我們還年輕，不如，將這個孩子先拿掉？”
    正依在簡世鳴懷中，半眯著眼眸享受簡世鳴溫情的梁蘭芝瞬間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向簡世鳴，“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