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得意門生,屈打成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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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5章 得意門生,屈打成招
    “瀧大人!簡王爺!”不管這些隱情,董玉海是如何得知的,董玉海的證詞肯定會對他不利,餘三思當下望向百裏瀧和簡世鳴道,“昨晚,董玉兒不小心被江西誤殺了,這董玉海是懷恨在心,故意要誣陷報複,所以,他的證詞是不能作數的!”
    “餘大人的意思是說倘若沒有昨晚之事,董玉海的證詞就是可以作數的了?”沐阿梨清冽的眼眸中帶著淡淡的挑釁。
    “是!”
    “嗤——餘大人真是笑死人!”沐阿梨當下嗤笑出聲,“若沒有昨日之事,他是你嫡親的侄子,一言一行自然要偏向你這個姨夫,你竟然說那時候的證詞可以做數?你的意思是,對你有利的證詞就是做數的,對你不利的證詞就是不作數的?你還能不能再不要臉一些?”
    餘三思的臉黑如鍋底,他心中焦躁,一個不查就掉進了沐阿梨為她挖好的陷阱。他瞪向沐阿梨,“蘭梨郡主……”
    “本王以為可以姑且聽一聽董玉海如何說?當時的刑部又不是董玉海一個人?簡王爺,你說呢?”百裏瀧眉梢微挑,望向簡世鳴。
    “瀧大人所言甚是!”簡世鳴神色不變道。除了這句,他還能說別的嗎?
    “董公子!”沐琳衝董玉海福了一福,“還請董公子如實講出家父一案受審的情形。”
    “當日,”董玉海從餘三思身上收回視線,眼眸微凝,開始仔細回憶當時的情形,“餘大人就拿著那封偽造的書信,去找了國公爺的門生,我記得其中一個偏瘦的叫範曉方,一個皮膚白的像個姑娘的叫婁智遠,還有兩位,一位姓張,一位姓薛。”
    一旁朝中的大臣已有人頻頻點頭,範曉方、薛明波、婁智遠、張衛良,這四人的確是原國公大人沐敬元的得意門生,這四人雖性格不同,但都為人耿直、恪盡職守。最後卻因沐敬元一案的牽連,或入獄,或流放,或被貶。
    “餘大人問他們,這封信是不是沐敬元所寫?他們說不是,說國公大人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於是,餘大人便將刑部的刑罰挨個在他們身上實驗了一番。哦,有些事,我沒說清楚,刑部的那些刑罰,並不僅僅是各位大人所知道的烙鐵、夾棍,還有許多餘大人自己發明創造的。”
    “你休要胡說!”餘三思的一張臉氣的紅中透著黑紫。
    “胡說?這些刑具就藏在刑部,我如何胡說?”董玉海譏諷了餘三思一句,這才繼續道,“可縱使這些讓人皮開肉綻、骨肉分離的刑罰,這四位大人都承受了一遍,但卻依舊沒有一個人改口,他們依舊堅信國公大人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最後,餘大人又想到了一個新的刑罰,名字就叫銀蛇共舞,很好聽吧?”
    董玉海的唇邊浮起一抹殘忍的笑意,“找一個皮口袋,將犯人全部扒光、不著寸縷的裝進去,然後在那皮袋裏再裝進幾十條蛇,不要太粗的蛇,要那種又細又長的,然後將皮口袋從犯人的脖子處紮住,用皮鞭抽打皮袋。皮袋裏的蛇,便發了瘋似的在犯人身上來回遊弋,到處亂咬,到處亂鑽……”
    周圍已經有人臉色蒼白起來,還有幾位已然掩著唇幹嘔起來。
    “終於,四位大人不堪受辱,在那已寫好的指證國公大人的證詞上簽了字、畫了押,事後,一放鬆管製,四位大人中,一位當場撞死,一位咬舌自盡!至於後來,你們所聽到的,這四位大人認罪態度良好,被貶,被流放,嗬嗬,那都是假的,他們都已經死了,還怎麽流放?”董玉海毫不客氣的揭穿道。
    “滿口謊言,你這個畜生,你無家可歸時,我收留……”
    “餘大人!”百裏瀧的聲音仿若一盆冰水,兜頭澆在餘三思身上,“你切莫著急。”說著,他望向董玉海,“既然餘大人不願意承認,不知你可有證據?”
    “當然,那位撞牆的婁大人,屍首被拖出去之後,發現又有了進氣,那個時候我良心還算未泯,便悄悄將他扔到了一家醫館門口。”
    董玉海的話音一落,旁邊已有人推著輪椅分開維持秩序的禦林軍、穿過人群而來。
    “是婁大人!”
    “沒錯,是婁智遠!”
    雖輪椅上的人形銷骨瘦,但那輪廓、眉眼,的確是婁智遠。
    “你、你竟然沒死?”餘三思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今日董玉海出麵指證他,已讓他驚恐萬分,可看到此刻活著的婁智遠,卻更讓他心經膽顫。
    “餘大人很想婁某死,隻可惜,閻王不收婁某。閻王說,這世上惡人還未除,婁某不能死!所以,婁某就又活了下來,苟延殘喘、卑微如蟻的活了下來!”婁智遠的聲音低沉、沙啞、粗糙,仿若是被踩扁了的破鑼,有些刺耳。
    說罷,他撩起額前的一縷長發,露出右側額頭上一塊深陷進去的、赤褐色的疤,“這便是婁某撞牆而死的證據!”說著,他垂眸望向自己的雙腿,“這再也站不起來的雙腿,便是婁某受刑的證據,還有……”
    婁智遠一扯腰帶,將身上穿著的棉袍豁然拉開,露出胸口,指點著裸露在外的一塊塊三角形的、醜陋的疤痕道,“這些,是烙鐵留下的痕跡!”
    狡辯的話,餘三思再也說不出口。婁智遠身上的傷口、疤痕,一道道猙獰可怖,仿若吞吐著蛇芯的毒蛇,緊緊的盯著他,準備趁他不備將他一口吞噬。
    “原來是屈打成招啊!”百裏瀧涼涼的聲音響起,“簡王爺以為,本王說的對嗎?”
    人證、物證都擺在眼前,不是屈打成招,還能是什麽?
    簡世鳴狹長的眼眸閃爍著幽暗的光澤,“餘大人!本王一直很信任你,沒想到,你平日裏就是這般審案的。你,對得起本王的信任嗎?”
    這聲音很輕、很柔,可落在餘三思耳中,卻仿若晴天霹靂、電閃雷鳴。他跟簡世鳴的時間已經不短了,知道他說話愈是溫柔、平靜,那就代表他的怒火愈是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