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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7章 看清自己的心，詢問
    守在偏殿門口的內侍一個個麵色惶恐的瞥了眼偏殿，不知道裏麵究竟發生了何事？
    紫葉神色一緊，伸手撫上殿門，遲疑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而偏殿內，呂子誠的心口處已然熏染了一抹黑紅色，隻是這黑紅色還包裹在皮肉之中，沒有從身體中流出，看起來分外的詭異。
    蘇木額頭、鬢角都是細密的汗珠。他就差一點便可以將這同心蠱蟲從呂子誠體內逼出，沒想到還是被蒼術發現了，讓蠱蟲就在呂子誠的心口炸開了。這一下，便震傷了呂子誠的心脈，而且這蠱蟲體內還帶有毒，這毒也開始順著心脈往心口躥去。
    銀針一枚接一枚的刺入呂子誠的心口，蘇木額頭的汗珠卻愈來愈密。
    “蘇大夫！”呂子誠慘白著臉色看向蘇木，“我是不是不行了？”
    “紫葉！”蘇木沒有回答呂子誠的問題，而是揚聲喚道。
    見紫葉從門外衝了進來，蘇木才道，“快，送他回府，這裏沒藥！”
    “是！”紫葉應聲，幫呂子誠將錦袍披上，抱著他便閃身向外衝去。
    蘇木緊隨其後，拿著百裏瀧事先給的令牌，暢通無阻的出了太廟上了馬車。
    紫葉一邊傳信知會百裏瀧一邊趕著馬車急匆匆往千歲府而去。
    “蘇木大夫，我是不是不行了？”馬車中，呂子誠再次盯著蘇木追問道。
    “你安心，我會盡力的！”蘇木保證道。
    呂子誠咧了咧唇角，“蘇大夫，沒事的，我不怕死，要是怕死我也不會自己要來做這個。我有個問題想要蘇大夫。”
    “你說！”蘇木本想勸呂子誠少說兩句，但看他此刻毫無血色的麵龐，和暗淡下的眸子，勸阻的話已然說不出口。
    “蘇大夫，你是不是也喜歡蘭梨郡主？”呂子誠盯著蘇木鬢角的兩縷白發道。他知道，這白發，是蘇木為沐阿梨配藥勞心所致。
    “是。”蘇木唇角淺淺勾起，坦然承認道，“我很喜歡她。”
    “那她和瀧大人在一起，你心裏不難過嗎？”他很喜歡沐琳，一想到沐琳和司徒赫，他心裏就難過的要命。
    “我，不敢難過。”或許是意識到司徒赫為什麽問他這個問題，蘇木的聲音有些發澀，“我難過，阿梨就會發現，她就會自責。我不想讓她自責。所以，我也告訴自己，不能難過。更何況，瀧大人對她很好，她也很幸福，這就夠了。我要的不也是這些嗎？”
    呂子誠有些震撼，半晌後訕訕道，“蘇大夫，是真君子。”
    “君子？”蘇木苦笑一聲，其實，他寧願做小人。隻是他知道，縱使他做了小人，有些人他也是得不到，有些事，他也是已經錯過。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呂子誠緩緩閉上了眼眸，他不怕死，但此刻，他的心真的很疼，他能清晰的趕到，生命一點點再從他的體內消失。他隻願這有限的時間內，再想一想她。
    等百裏瀧得到消息趕回千歲府時，枯木神醫已經為梁爽和沐琳處理了傷口，跟著梁爽去城外看安兒去了。他抱著沐阿梨便去了蘇木所在的院落，沐琳也正等在院中。
    “瀧大人！姐姐，”蒼白著臉色的沐琳看到百裏瀧懷中的沐阿梨時，心弦不由顫了一下，有些心痛，又有些欣慰。
    “你還好吧？這裏有蘇木，你先去休息一下。”沐琳遇襲和在破廟碰到李婉君、梁爽的事情，黑葉已經向他稟告過。
    沐琳搖了搖頭，“瀧大人，我想問問，司徒他，他沒事吧？”
    “他前幾日深入北戎，受了些傷，不過都是皮外傷，到今日，怕是已經都好得差不多了。”百裏瀧並沒有隱瞞沐琳，如實道。
    沐琳唇角勾起，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雖然她不知道她送給司徒赫的香囊怎麽會到了李婉君手中，但她相信百裏瀧不會騙她，他說司徒赫沒事，司徒赫一定沒事。
    “琳兒！”百裏瀧遲疑了一下道，“有的時候，不要想得太多，隻遵循自己的本心便好。”
    話剛說完，百裏瀧的目光便越過沐琳看向她身後從廂房中走出的蘇木，“怎麽樣？”
    “我盡力了！”蘇木垂下了眼眸，片刻，又抬眸看向沐琳道，“沐小姐，呂公子想見見你，可好？”
    沐琳點了點頭，向蘇木身後的廂房而去。
    待沐琳進了廂房，百裏瀧才狐疑的看向蘇木，“他究竟怎麽樣了？”
    蘇木歎息一聲，“什麽都瞞不過你，心脈受損嚴重，雖暫時性命無憂，但以後怕不能再習武，而且壽命也會縮短不少。不過這已是最好的結果了。”
    百裏瀧頷首，“隻要活著就好。”
    他垂眸望了眼自己懷中睡得香甜的人兒，語聲不自覺的溫柔起來，“她呢？”
    阿梨昏睡的時辰一日比一日增長，如今連一個時辰都不到，再過幾日，是不是就整日陷入昏睡之中？
    “還要再等兩個月，等孩子滿了七個月之後。一個女子生產的時候是最危險的時候，也是生命燃燒最激烈的時候，那也是她唯一的機會。”蘇木的聲音低沉。雖然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沐阿梨的情況已經不允許再拖下去了。
    若是她沒有懷孕，他也不必這般倉促，可這個她腹中的孩子，每一日從她身上索取的，也是她的生命。
    “所以，你要想法子讓她清醒的時間盡量長些，一旦徹底陷入昏睡，到時候危險性也會增多。”沉吟了一下，蘇木望向百裏瀧道。
    “如何延長她清醒的時間？”百裏瀧蹙眉。
    蘇木清澈的眸子凝了凝，“不知道！”
    說罷，他也不理會百裏瀧，轉身去了他的藥房。
    而東廂房內，沐琳正望著臉色慘白的呂子誠，心內五味雜陳。
    “琳兒！”呂子誠虛弱的招了招手，示意沐琳在榻邊坐下。他也想像蘇木一般，做個君子，可又不甘心。所以，他求蘇木隱瞞了他真實的情況，做最後的一次努力。
    如果沐琳選擇了他，他以後便好好待她，如果沐琳選擇了司徒赫，他也如蘇木對百裏瀧和沐阿梨一般，祝福他們。
    “對不起！琳兒，我知道你不想見我，可我，卻很想見你。我想當著你的麵和你說一聲對不起。”呂子誠抬眸望向沐琳。
    沐琳抿著唇搖了搖頭，又緩緩吐了口氣，在榻邊坐下。
    呂子誠的心一陣狂喜，沐琳還從來沒有這麽主動的接近過他。是不是看他生命垂危，覺得他可憐，沐琳就原諒他了？
    “我早已經不怪你了。”沐琳沒有去看呂子誠的神色，隻低垂著眼眸說著自己心底的話，“從你為司徒赫擋下那一箭的時候，或者是從你帶我去救司徒赫的時候，我便已經不怪你了。”
    “真的嗎？琳兒，你真的不怪我了？”呂子誠的聲音有些打顫。
    沐琳鄭重的點了點頭，迎著呂子誠欣喜的眸子道，“我不怪你了，真的。造化弄人，便是如此吧。”
    “琳兒！”呂子誠一把拉住沐琳的手，“你是不是願意接受我，或者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呂公子！”沐琳將自己的手從呂子誠手中掙出，“對不起，我不怪你，但我真的不喜歡你。我很感激你因為我做的許多事情，也很感激你對我的愛，但我真的回應不了你。”
    呂子誠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琳、琳兒？”他知道，沐琳一直是心軟的。也正因為如此，她的心明明在司徒赫身上，卻從來沒有明確拒絕過他。
    “對不起！”沐琳起身衝呂子誠福了一福道，“因為我的遭遇，所以我有的時候不敢麵對自己的感情。可這些天，盡管呂公子對琳兒也很好，但琳兒卻一直沒有心動的感覺。所以，真的對不起。”
    “你不想要和我說對不起。”呂子誠苦笑一聲。這一刻，他終於明白，有些事情，真的是強求不來，“你也不必覺得愧疚，或許我也沒有我自己想象的那般喜歡你，或許我真的隻是為了報複你。”
    “嗬嗬。”沐琳唇角勾起，呂子誠的這些話讓她想起司徒赫和她說過的事。那次司徒赫與百裏瀧被困狼頭山，百裏瀧說，若他出不去，讓司徒赫轉告沐阿梨，他從未喜歡過沐阿梨，隻是將她當做沐紫晴的替身。
    “謝謝你對我的喜歡！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歡我的。隻是我的一顆心，已然交給了別人。以後，我會盡力幫你物色好姑娘的。”沐琳認真的望向呂子誠。她覺得他最後說的這幾句話，比這些日子他所說的所有甜言蜜語都要讓她感動。
    “唉！”呂子誠輕歎了口氣，壓住心底的酸澀和無奈，“好，那我等著。”
    簡府中，簡世鳴已經帶著清揚到了榮華堂。他要問一問他母親，清揚與他究竟有沒有關係？這事情，他不清楚，他母親應該清楚吧。
    “王爺！”東廂房門口守著的婢女攔住簡世鳴道，“夫人說今日誰也不見。”
    “母親！”簡世鳴揚聲喚道，聲音之中沒有了往日裏的恭順，“你是不是知道本王帶了誰來見你，所以才故意躲著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