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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5章　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
    紀湛北說出這個話的時候，他的臉色也是不怎麽好看的。一個孩子，一個夏謹瑜跟他的孩子，也是他盼了很久的。
    他在部隊的時候，也想過夏謹瑜懷孕是什麽樣子。如果她有孩子了，他要怎麽調整自己的休息時間，怎麽盡量陪著她。
    想象很多，期望也很多，那麽多的期盼，那麽多的希望。最後是夏謹瑜的出軌。
    段驚鴻不會騙她，林妙荷不會無的放矢。如果連林妙荷都能看出來夏謹瑜跟許睿言的不對勁，那他還有什麽好質疑的？
    可是跟夏謹瑜離婚嗎？他不願意，他不願意跟夏謹瑜離婚。現在也不能離婚。可是如果繼續在一起，他始終會介意，始終會介懷。
    他不是聖人，更不是神。原諒不是不可以，但是有前提。
    他想了一天，整整一天，然在夏謹瑜進門的前半個小時，他決定了，要這樣去做。
    隻要夏謹瑜以後改了，隻要夏謹瑜把這個孩子打掉。他可以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記，當作什麽也沒發生過。這是他最大的，也是最後的讓步。
    “紀湛北。你——”夏謹瑜不能再說下去了，她隻怕說一個字就會哭出來。
    她定定的盯著紀湛北，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天一夜，她的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一樣。而這樣的過山車是隻能下，沒有往上。
    她被紀湛北一係列的反應弄得像是被人從懸崖上把她扔下一般。她的身體不斷的往下墜，不斷的往下落。每次她以為是到了最穀底了，才發現穀底下麵還另有萬丈深淵。
    她看著紀湛北，心情是難言的苦澀。她到底是哪來的自信認為紀湛北會想一個晚上就想明白？她到底又是哪來的自信，讓她以為紀湛北會自己領悟？
    結婚近十個月，真正相處的時間也許並不長。除了最初的不情願，之後的每一次，每一回，都是讓她刻骨銘心的。
    也因為相處的時間太少，所以她一直很珍惜兩個人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隻要回了部隊，她就必定牽腸掛肚。他若是回了家，她就一定身心愉悅，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都放到他身上。
    可是現在呢？他說的是什麽話？
    夏謹瑜心髒那裏揪緊了，整個人難受得已經瀕臨崩潰。可是偏偏她不能崩潰。她要穩住。她不能就這樣倒下，可是的很難，真的很難。
    紀湛北從昨天到現在說的每一句話，表現出來的每一個表情，透露出來的每一個意思。都像是一把利刃，一次又一次的捅進了她的心髒。
    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她半綣著腰，孕期低血壓與貧血讓她的頭開始有些昏沉，沒有吃晚飯更是讓她的血糖也跟著降低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就這麽暈過去。但是她不能。她的尊嚴絕對不允許她就這樣倒下。
    夏謹瑜用盡了全部的自製力，站直了，那雙清澈而透亮的眸，是從來沒有過的堅定，執著。
    哪怕此時她臉色蒼白，也不能讓她這時的氣勢有絲毫的消失。她咬緊了牙關，讓自己不能倒下之後，目光灼灼的盯著紀湛北。
    “紀湛北，我們離婚吧。”
    “……”這一次詫異的人輪到紀湛北了。他臉上有一閃而過的驚慌，但也隻有一下。
    夏謹瑜的不按牌出牌明顯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他看著眼前這張他無比熟悉的臉，半天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他不說話，夏謹瑜要說。
    “紀湛北。我們離婚。”
    第一句說出口了，後麵的就容易多了。夏謹瑜想，看，原來也沒有那麽難？
    看，那麽多節目都主持得下來，那麽多大場麵都應付得了。沒有道理會不能應付一個離婚吧？沒有道理會被一段婚姻困住吧？
    “你在說什麽？”紀湛北找到了自己的聲音，隻是那出口的話，艱澀難聽。嗓子沙得厲害。
    “我不會打掉這個孩子的。”二選一。沒得選。她選第三個：“我不需要你原諒我，我不需要你這樣委屈你自己，當作什麽事情也沒有什麽發生過。因為本來也就沒發生過什麽事情。我不想打掉這個孩子，它是我的孩子。你不要，我要。”
    “我也不需要你說什麽重新來過。紀湛北，我跟你，永遠也不可能重新來過了。”夏謹瑜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眶又一次濕潤了。
    她深呼吸，半仰起小臉，把那要哭的念頭給壓製住：“紀湛北，要說這句話的人，是我。我永遠不會原諒你。永遠。”
    “你——”紀湛北氣得不輕，想說什麽，夏謹瑜卻不想呆下去了。呆在這個地方，讓她窒息。
    飯也沒必要做了，去外麵吃好了。沒有關係，她還有工作，有事業，她會好好的，努力的生活。
    一個孩子，也不是養不起。她會給這個孩子很多很多的愛，就像當初夏美枝帶著她一樣。夏美枝盡量給了她完全的愛。
    她沒有父親，也是這樣長大了。而且沒長歪，看。這也是不錯的啊。所以，她不需要男人，也不需要紀湛北。
    恩。真的。想開了，想明白了。其實也沒有那麽難。夏謹瑜這樣跟自己說，強迫自己把那一絲酸楚壓下去。
    手臂被紀湛北抓住，他的臉色泛青，他也在克製，努力的克製住的情緒。
    “夏謹瑜，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當然知道，不知道的人是你。”夏謹瑜試圖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不過失敗了。紀湛北力氣太大了，她抽不動。
    掙不開也就不掙了。想要說的話反正也已經說完了：“我說我們離婚。紀湛北，我不要你了。”
    紀湛北咬牙，他瞪著眼前的女人，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固執。他都願意原諒她了，他甚至也願意既往不咎了。她還有什麽好埋怨的？還有什麽好報怨的？
    她竟然敢說離婚？她想也不要想。
    “我不會跟你離婚，你死了這條心吧。”
    “可是我想跟你離婚。”她已經決定了。這樣的婚姻這樣的丈夫，她都不要了。
    “休想。”紀湛北氣得不輕，扣著她的腰，將她往自己的懷裏一圈，他盯著她的臉，神情帶著幾分薄怒。
    “夏謹瑜，我不會離婚的。你聽到沒有？我不會離婚的。”
    一想到夏謹瑜會就這樣離開她的生命，一想到夏謹瑜會變成跟他毫無關係的路人，紀湛北就不能接受。
    身體被紀湛北扣著，胃部難受，夏謹瑜又想吐了。她忍住了。
    “如果你不想離婚，那就向我道歉。”
    “你——”明明做錯事情的人是她，她卻這樣理直氣壯的模樣？紀湛北咬牙：“夏謹瑜，我告訴你，我不會離婚。你要生下這個孩子是吧？行，我讓你生，我讓你生可以了吧？”
    紀湛北氣恨難平，一個不確定是不是他的孩子，他都願意接受，她是不是就可以不要鬧了？
    那施恩的語氣讓夏謹瑜的怒火又一次發作。她掙紮了起來：“滾開，你放開我，我不需要你來同意我生不生孩子。紀湛北，你聽清楚，我就要離婚。離婚。”
    不是剛結婚時那會開玩笑，不是她喝醉酒讓他教訓了她撒嬌似的鬧。她是認真的，真心的要離婚。
    “我說過了，我不會離婚的。”
    紀湛北心裏惱恨，他已經退了一步又一步了，這個女人，還想怎麽樣？看著她就在自己麵前的紅唇，想著她不斷吐出讓他難受的字句，他想也不想的低下頭就要去吻她。
    “啪”的一聲，又是一記耳光。夏謹瑜憤力掙紮。然後 從他懷裏退開，神情冷淡：“紀湛北，不要老對我用這一招。沒有用的。我不會原諒你，就是不會原諒你。我說了要離婚，就是要離婚，沒得商量。”
    不想再看紀湛北，她快速的走到玄關處，把自己的包包拎了起來。紀湛北追了過來，她倏地轉過身去瞪著眼前的男人。
    “紀湛北。你若是想我死，想要讓我一屍兩命，你就追上來。如果你還有一點人性，你還有一點念著我們這十個月以來的相處，這些日子的感情，那就不要再跟著我。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紀湛北的腳步頓在那裏，半天沒有再進一步。看著夏謹瑜遠去的身影。他恨恨的捶了一記牆壁，不斷的呼吸中，他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最後他拿起手機，按下了一組數字。
    “你在哪裏？”
    “我馬上過來。”
    紀湛北撓了撓自己的頭，低咒一聲，又在牆壁上捶了一拳，這才抓起了車鑰匙出了門。
    ……
    夏謹瑜無處可去。回許家嗎？這大半夜的，要是讓夏美枝看到就又要擔心了。去酒店？不，這個時候她不想去酒店。
    想來想去，她打了個電話給年小帥，想看看她有沒有在值班，也是很巧。年小帥今天剛好休息。不光是她，連柳依依都在她家。
    “我馬上過來，你幫我點份外賣。我餓了。”
    夏謹瑜進門的時候，年小帥點的外賣剛好送到，柳依依跟她已經吃過飯了。兩人這會正在玩遊戲，看到她進門，兩個人把手柄一扔，快速的站了起來。
    “小瑜，你沒事吧？”
    “小瑜，你怎麽了？”
    好朋友的關心讓夏謹瑜心頭溫暖的同時，又很想哭。她卻是甩了甩頭：“我餓了，我想吃東西。”
    “你先吃，都是剛送來的。”年小帥跟柳依依麵麵相覷，最後兩個人一句話也不說，看著夏謹瑜坐到餐桌前，開始大吃特吃。
    夏謹瑜是真的餓了。她腦子這會有點空，什麽也不想想，什麽也不想說。就這麽安靜的吃飯。
    一天沒有吃東西，讓她吃得很快。其實身體還是很不舒服，但是她把那樣的不舒服壓下了。
    魚有點腥，她有點想吐，肉燒得有點鹹了，她有些反胃。可是不行，她現在是兩個人，需要營養。
    很快的，一份男人吃了都會有剩下的巨型外賣就被夏謹瑜全部吃掉了。那驚人的食量讓年小帥跟柳依依麵麵相覷，眼中同時流露出了擔心的神情。
    夏謹瑜這會是顧不上兩個閨蜜的異樣眼光的，她吃飽了，好像心情也跟著恢複了不少。
    對上兩個人震驚的眸子，她笑了笑：“嚇到你們了？抱歉，我懷孕了。”
    “小瑜？”夏謹瑜的話讓兩個女人的目光倏地亮了起來，尤其是年小帥，騰的跳了起來抱著夏謹瑜的手臂：“真的嗎？你懷孕了？幾個月了？天啊。太意外了。”
    “小瑜，你感覺怎麽樣？吃飽了沒有？要不我再去下碗麵？”
    柳依依也跟著站了起來，她沒有去抱夏謹瑜的手臂，反而是站在離她一臂之遙的地方。盯著她肚子的目光滿是神奇。
    “不用了，我吃飽了。”
    夏謹瑜看著兩個好朋友這樣關心自己，心頭一暖：“隻是懷個孕而已，你們不用這麽緊張。”
    她臉上那一絲笑實在是太勉強，年小帥跟柳依依同時感覺到不對勁。
    “小瑜，你沒事吧？”
    “沒事啊，我能有什麽事？”夏謹瑜眨了眨眼睛，心髒那裏還在痛，人還在難受，但是這一路過來，她已經不會再哭了。
    “我不過是要離婚了而已。”
    “什麽？”年小帥跟柳依依麵麵相覷，同時拉著夏謹瑜到沙發上坐下：“小瑜，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對啊，愚人節已經過了。”柳依依跟著點頭：“這個笑話不好笑。”
    “我沒有在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夏謹瑜看著兩個人，神情專注，是從來沒有過的認真：“我已經決定了。”
    “小瑜，你沒事吧？”年小帥看著夏謹瑜：“你家紀團長雖然長期不在家，可是他對你不是挺好的？”
    “是啊，上次你還在我們麵前秀恩愛，說他對你怎麽怎麽好？你——”
    “是啊，他對我挺好的。”夏謹瑜的唇微微勾起，隻是那個笑卻滿是苦澀：“是啊。他對我是挺好的。”
    紀湛北對她的好就是不相信她，看到她帶男人回家就汙蔑她，甚至在她懷孕的時候懷疑這個孩子是不是他的，強迫她去打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