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錯轎(大結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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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錯轎(大結局)(6)
身後小木墩高亢興奮的聲音縈繞在她耳畔,她淚水決堤卻沒有回頭。
她怕輸給回眸一望!
蘇玉衡悄悄出城,來到了東南邊一角亭處,正見楊清遠、杜笙、囹之還有他們的孩子杜襄各人一騎在那侯著她,蘇玉衡二話沒說,揚鞭第一個衝在最前頭。
杜襄和楊清遠立即策馬跟上,杜笙和囹之相視一眼,歎了一口氣旋即奔騰而去。
黯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鼓角爭鳴,眼前一個個鮮活的麵容伴隨著她的淚水肆意飛揚!
她終究是食言了!
最深沉的愛是放手,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蘇玉衡一行人消失得無影無蹤時,蕭翎還坐在太極殿最上方等著他的皇後到來,兩側文武官員也壓下先前的不快,一個個揚著笑容等著蘇玉衡。
正當大家左等右等覺得快誤了吉時時,銘歡滿頭大汗地跑來,“陛下,娘娘的轎子直接去了後宮!”
“什麽?”蕭翎大驚,怎麽回事?
底下群臣沸議,該不會是故意不參加封後大典,逼著大家答應不讓皇帝納妃吧。
蕭翎知道蘇玉衡不是這等耍小性子的人,立即趕往後宮。
雖然蘇玉衡是想讓獨孤靖兒代替她行皇後大典,逼蕭翎不得不承認她,從而將獨孤家拉攏過來,再廣納宮妃就是順理成章的事。
獨孤靖兒沒有這麽做,她不是這麽卑鄙的人,她讓侍衛把轎子抬來了皇後寢殿朝陽宮,她也把蘇玉衡給她的百鳥朝鳳的皇後禮服脫了下來,齊齊整整放在床榻上,自己則穿著宮中女官的常服等著蕭翎。
蕭翎大步衝進來時,見到獨孤靖兒一襲粉白色宮衫靜靜立在簷下,朝他淡淡施了一禮。
那一瞬,蕭翎什麽都明白了,他整個人開始發抖,心被掏空了般,一步一步走近獨孤靖兒。
他的眼神就跟刀一樣刮著獨孤靖兒,獨孤靖兒心痛如絞,啜泣道:“她走了!”說完這句話,獨孤靖兒失聲大哭。
蕭翎倏忽止住腳步,仰頭望了望那幽藍的天空,兩行清淚灼了他的心,他閉上眼,渾身彌漫著一種憂傷,整個人失魂落魄。
“對不起,我知道你一定怪我,可她心意已決,所以我隻能幫你,表哥,我不會覬覦她的位置,我也不想讓你為難,如果可以,讓我做女官,我幫你料理後宮,我幫玉衡妹妹照顧小木墩,這樣,獨孤家也不好再說什麽,他們不得不臣服於你。”
獨孤靖兒含淚望著他,這一世她不再有任何奢望,她這麽做,既幫助蕭翎拉攏獨孤家,又全了自己的心願,她遠遠地看著他,在他身邊幫著他就夠了。
“這是她給你的一封信!”獨孤靖兒拭去眼淚,下階來到院子中,遞給蕭翎,蕭翎吸了吸鼻子,滿目淒楚地接了過來,隨即轉身,“來人!”
“在!”銘歡應道。
“封獨孤靖兒為一品通尹,掌教後宮!”蕭翎說完這句話大步離去,獨孤靖兒下跪謝恩。
滿朝文武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蘇玉衡不在,他親自帶著小木墩祭天祭祖,昭告天下,正式冊封她為皇後。
次日獨孤靖兒封為一品女官的詔書發出,滿城震驚,誰都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蕭翎也沒有任何解釋,可很多官員不樂意了,上書要皇帝封獨孤靖兒為皇妃而不是女官。
蕭翎不置可否,而這個時候有一道奏折如巨石入湖,掀起軒然大波。
那人上書言蘇玉衡不配為皇後,上諫蕭翎廢後,讓獨孤靖兒取而代之。
上這道奏折的是高洋,高洋聽說群臣逼著蕭翎納妃,他不忍蘇玉衡受委屈,偏偏上了這麽道奏折,反其道而行之,效果很好。這道奏折被公開後,滿朝文武噤聲,冷汗涔涔,再也沒人敢提獨孤靖兒為皇妃之事,便是獨孤家次日也立即進宮,表示歸附大唐。
現在獨孤靖兒入了宮,掌教後宮德行禮儀,如果獨孤家再故作姿態,那麽天下人都會覺得獨孤家倨傲有二心,想逼著蕭翎廢後,那個時候,蕭翎捏住了辮子,不會再有人替獨孤家說話,獨孤家離滅門也不遠了。
隻是高洋不知道,自己這麽幫她時,她已經遠盾江湖。
獨孤家事情解決後,接下來顧家還有許多世家大族都相繼想送女兒入宮為妃,蕭翎這一次怒了,聯合廖家,把前南陳宰相顧鴻中陷害恩師一族的事公布天下,隨即將顧家滿門抄斬。
他一邊施恩獨孤家,一邊抄斬了顧家,如此恩威並施,再無人敢提納妃的事。
蕭翎久久都沒有打開蘇玉衡那封信,直到某個深夜,他獨自一人在明光殿二樓重簷下,望著漫天雪花拆開了信。
“蕭翎哥哥,別傷心,我很好,我也不難過,我想我是換一種方式愛你,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也要照顧好小木墩,我會遠遠的看著你們,相信我,我一直都在。你還記得我猜對虎騎和鼠騎你就允諾我一個心願的事嗎?別找我,給我自由!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霄雲!”
蕭翎眼神空洞無物的看著夜空,一拳砸在了圍欄上:
“杜霄雲,洞房之夜答應過我,無論將來發生什麽事,永遠不離開我,你為什麽食言?”
蕭翎突然伏在欄杆上,捧著那個針腳粗陋的湖藍色香囊,哭得跟個沒人要的孩子般,撕心裂肺,寸斷肝腸,天知道他有多想她,想得他全身細胞都在疼。
杜霄雲,你等著,我絕不讓你逃出我的手掌心!
皇後遠遁江湖的消息,終究還是被傳了出去,高洋知道後,愕然了片刻,隨即失笑。
他忽然叫上幾個隨從,揚著明亮又憂傷的笑容,吩咐道:“收拾行禮,隨公子我仗劍走天涯!”
皇帝派黑龍衛漫天追尋皇後的舉動,四海皆知,哪兒有皇後的蹤影已經成為百姓這些年津津樂道的趣事。
每聽到哪兒有蘇玉衡的蹤跡,高洋便會往那個地方去,高洋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尋她呢,還是在遊走江湖,總之,這麽做已經是習慣,四海歸一,是時候去看看大千世界。從此,江湖到處流傳著高家小公子高洋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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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某一處湖泊的湖心島上,傳來一陣陣銀玲般的笑聲。
“哥哥,哥哥,你來追我呀!”一個粉雕玉琢,精神氣兒十足的小丫頭手裏嘩啦啦轉著銀蓮,一蹦一跳,朝一顆樹枝丫上爬去,她爬到樹杈上,很得意地朝底下一個小男孩飛了個俏眼。
“哥哥,你要是不習武,你永遠都拿不到雙槍蓮花!”她俏著小身板,嘴角勾出兩個淺淺的酒窩,白嫩嫩的小臉蛋跟剛剝出來的雞蛋清一樣,彎著笑眼,耍著手裏的銀蓮,一來一去,逗著底下的哥哥。
熟知底下的小男孩並不閃躲,隻見他著了一件月白色小長衫,負手而立,目光清澈如泉,即便年紀很小,渾身泛著一股豁達的氣韻,尤其是那張絕色的容顏,美得驚心動魄,恍若謫仙。
“雙雙,舅舅說過很多次,不讓你玩雙槍蓮花,是怕你受傷,你還不明白嗎?”穆簫和俊俏的眉宇裏閃過一絲憂色。
“哼!”穆雙雙瞪了他一眼,“娘讓我學的,娘說以後我就是雙槍蓮花的傳人!”
“娘,是吧?”穆雙雙朝著不遠處一個俏麗的少婦說道。
蘇玉衡正坐在窗前大槐樹下的秋千上,緩緩地蕩著,看著一雙兒女,一靜一動,跟一幅畫一樣。
“雙雙,快下來吧,舅舅打魚很快就回來了!”蘇玉衡朝著那個跟自己性子一模一樣的小丫頭揚了一個笑臉。
穆雙雙最怕舅舅,舅舅不讓她習武,可她偏偏要學,為此蘇玉衡跟杜笙還吵了很久。
穆雙雙邊跳下來,邊衝著蘇玉衡清脆地問道:“娘,這一次我們在這待多久?”
便是穆簫和也扭頭望了過來。
蘇玉衡聞言一怔,眸色黯淡了下來,這些年她和哥哥一直輾轉各地,躲著蕭翎的追蹤,已成習慣,即便如此,他們的日子倒是愜意悠然,這一生,她是再也不可能回去皇宮。
西邊天際夕陽如血,整個湖心島被燙的火紅火紅,彩霞在遠處交織成各色圖像,時而像奔騰的戰馬,時而像遠歸的旅人。
晚霞行千裏,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恰在這時,她身後傳來一股強有力的推力,她整個人被推向了半空,她心下一顫,扭頭望了過去,正見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影站在她身後。
隻見那人豎著眉,橫著眼,冷冷說道:“為什麽要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