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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凡張了張嘴，想要提醒陳沐歌自己就在她身後，可張開口，想要說的話就說不出來，伸出去的手也縮回來。
    他吞咽了口口水，發出的咕嚕聲，都不知為何，罕見的沒有以往那麽高聲了。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嘩啦啦般晶瑩的水聲中，他感覺心在躁動，一股邪火忍不住亂竄。
    腳步不受控製的往前邁了一步，掃動高粱葉子，帶起的聲音驚動了陳沐歌。
    陳沐歌扭頭看到他後，驚慌又怕驚動別人，驚呼一聲，慌忙站起來，卻一下子被張凡撲倒了。
    “沐歌……”就在張凡準備進一步的時候，遠遠傳來呼喊的聲音。
    兩人同時僵住，張凡停下所有的動作，陳沐歌也不再掙紮低聲呼喊了。
    “陳沐歌！”下一秒，兩人都聽到一個變得焦躁憤怒的聲音。
    沐歌的臉上露出驚慌，手忙腳亂的去推搡張凡，同時低聲著急提醒道：“是我婆婆。”
    這會兒，張凡也被驚嚇的清醒了，慌亂的坐起來，這種事情他從未遇到過，有些慌神問：“沐歌姐，現在咋辦？”
    沐歌聞聲，慌忙提褲子中，白了他一眼，指著遠處：“快點爬著躲到水渠裏麵，我不讓你出來，就別動！”
    嗯嗯……
    張凡連續嗯嗯幾聲，忙爬到水溝裏，身子沒入水中，就留下鼻孔露在外麵。
    緊接著，他就聽到徐婆子質疑問陳沐歌：“剛才叫你，為什麽不吭聲？”
    “媽，我在鋤地，高粱葉子沙沙作響，我沒聽到。”陳沐歌應承著，又帶著哭聲哀求道：“媽，你別把我當犯人看著行嗎？我和二子真的不合適，你放心就算我不嫁給二子，我也會照顧他一輩子的，我早把他當成親弟弟了。”
    哼！
    徐婆子冷著一張黑臉哼道：“你進了我們老張家的門，就由不得你做主，不給二子當老婆也行，那就答應愣子，給趙愣子做女人！”
    “媽！你怎麽能這樣呢，趙愣子他根本沒想娶我！”張凡聽到沐歌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聲。
    在這一刻，他真的想衝出去，把徐婆子狠揍一頓，這女人在村裏一直都是霸道雞婆出了名的。不過，徐婆子挑戰他心理憤怒底線的話，顯然還在後麵，徐婆子冷哼道：“咋啦，趙愣子答應了，隻要你讓他睡，他每年給咱家五萬塊錢，這錢都是給二子養老用的，反正你是俺家花真金白銀娶進門的，現在想勾搭張凡，當他們張家的媳婦兒，門兒都沒有，要麽給二子做老婆，給俺們張家生娃，要麽就賣身給二子掙養老錢！”
    嗚嗚……
    張凡聽著陳沐歌委屈悲憤的哭泣聲，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要不是擔心現在衝出去，會給陳沐歌到來更大的委屈，他真想衝出去狠狠教訓一頓徐婆子。
    “你自己想想吧，二選一！”徐婆子冷哼一聲，丟下一句話轉身要走，不過又扭頭補了一句，警告道：“還有，別想著中午出來偷情，我隨時都盯著你！如果讓我發現你有什麽不軌行為，我倒你們家，跟你那個半秧子命的爹拚命去！”
    張凡聽動靜，等徐婆子走遠後，從水渠裏麵爬出來，看到陳沐歌蹲著哭泣。
    他默默的走過去，蹲下來抱住陳沐歌，“沐歌姐，跟我走吧，我把你送到城裏麵，把你爹也送到城裏麵，我養活你們，誰都發現不了你們。”
    陳沐歌蹭一下把頭抬起來，紅著眼睛卻倔強淩厲的盯著他，“你也想把我當做一個情人養著是不是？”陳沐歌說著，淒厲如染血的杜絕花似得笑了。
    張凡看著心疼，舉起手發誓：“沐歌姐，我沒有，我可以娶你，你相信我！我要是說半句家夥，天打五雷轟！”
    陳沐歌抬手堵住了他的嘴，四目相對，他在水裏麵冷卻的邪火又開始泛濫，忍不住一把把陳沐歌拉過來。
    陳沐歌沒有反抗，反而激烈的回應著他。
    田野間，喘息與嬌憨聲壓抑低聲的響起，風似乎都在為他們之間的交響曲做掩護，輕輕吹過，高粱葉子彼此碰觸，遮掩了聲音。
    激烈酣然的碰撞中，續寫著生命的真諦，一番雲雨後，張凡緊緊地摟著陳沐歌的嬌軀，許諾道：“沐歌姐，今天咱們就走，去你家把咱爸接上，我悄悄的送你們去城裏麵。然後咱們就去領證，雖然給不了你盛大的婚禮，可我要你做我真正的女人。”
    陳沐歌默默的坐起來，沉默穿著衣服，直到穿好後，扭頭對他燦爛一笑，“別說傻話，我是個不詳的女人，還是個寡婦，我配不上你，今天的事情下不為例，如果你敢來找我，我就一死了之，凡子，姐說得出做得到。”
    話落，陳沐歌起身拿起鋤頭小跑著就走。
    “沐歌姐，姐……”任憑張凡怎麽喊都不停，等張凡穿好衣服後，早不見了人影。
    他想去找，甚至和徐婆子攤牌。
    可又想到了陳沐歌的性格，別看陳沐歌表麵逆來順受的，實則是外柔內剛。
    有一件事讓張凡不趕緊逼著陳沐歌，當初陳沐歌男人去世時，村裏麵人全都說被陳沐歌克死的，就連徐婆子對她也是非打即罵。
    陳沐歌一氣之下，竟然在男人墳前割腕，要不是村裏人發現早，差點就沒命了。
    現在她既然說出以死相逼，那麽就真的說到做到。
    張凡心中煩躁極了，徐婆子的目的很明確，逼迫著沐歌要麽從了趙愣子，要麽給她那個傻兒子二子當媳婦兒。
    他隻要一想到徐婆子的話，心中就憤怒焦躁難安。
    “沐歌姐，你等著，我一定把你從火坑裏麵拉出來，你是我的，我一定娶你。”他好像在對陳沐歌，又好像是在對自己發誓一樣，咬著牙說道。
    同時下定決心，一定要多掙錢。
    徐婆子很顯然和趙愣子達成了什麽陰謀，而徐婆子為什麽會答應趙愣子，還不是看著趙愣子現在風光嗎！
    隻要他掙了錢，超過趙愣子，他就去找徐婆子攤牌！
    一時間，他穩坐釣魚台，等著魚上鉤的心靜不下來了。
    恰好，等他回到家裏的時候，願意上鉤的就親自找來了。
    “王叔兒，你怎麽來了，真是稀客呀。”他回家，一進院子，看到和老媽嘮嗑的王家莊王天柱，心裏就跟明鏡兒似得，可臉上反應到臉上卻故意裝起了糊塗。
    沐歌今天的事情，讓他忽然明白，做老好人別人也未必感激他。
    就如這段時間，他自認對村民很大方了，可現在村民在他困難的時候，依舊在他背後說三道西的。
    作為受益者的徐婆子，也根本不會因為他的好，就認同他和陳沐歌的，徐婆子看重的還是錢。
    張凡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經過這件事情，他已經向著一個合格的商人靠攏。
    一個合格的商人，是在堅守道義和經商道德的基礎上賺錢的，像他之前，一味地大方的讓利，這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
    抹不開人情裏短的商人，是永遠也走不長遠的。
    當然了，如果他從此變得一味求財，或許走的是另外一條路，這條路會如何，完全取決於他自己。
    王天柱雖然是張凡的長輩，可看著他回來，主動站起來，笑著奉承道：“凡子出息了，啊不對，現在應該叫你張總了。”
    麵對王天柱的奉承，張凡很禮貌道：“叔兒，你要是怎麽說，我都沒法跟你說話了，我就是掙再多的錢，那還是晚輩。”
    王秀英看著不驕不傲，滿意的點了點頭，站起來笑著幫襯著張凡跟王天柱說：“天柱兄弟，凡子說的對，他要是敢在長輩麵前炸刺兒，沒大沒小，我第一個就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