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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嬸子！徐嬸子！”張凡剛回到村子裏，接近沐歌姐家的時候，就聽到趙愣子在外麵敲門大叫。
    張凡立即停下腳步，繞了一圈，躲到暗處。
    隻見的趙愣子喝的醉洶洶的，手裏麵拎著一堆東西。
    吱呀一聲，徐婆子開門出來，看著趙愣子，尤其是看到趙愣子手裏拎著的東西時候。
    張凡就看到徐婆子那張皺巴巴像一堆幹牛糞的臉上頓時間就像一朵展開了的臭菊花似得笑了，徐婆子親切的抓住趙愣子手裏的東西，嘴上啊呀道：“愣子啊，你來就來了，給嬸子拎這些東西幹啥！”
    這個徐婆子，真是愛東西愛瘋了，守財奴！見錢眼開的瘋婆子！
    張凡忍不住嘀咕咒罵道，隻見的，趙愣子晃悠著身子，咧嘴笑著奉承道：“徐嬸子，以後我就算是您半個兒子了，這些東西都是應該的，應該的。”
    咯噔！
    聞言，張凡的心中咯噔一下，意識到或許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要不然，趙愣子怎麽敢和徐婆子在大門口就張揚說什麽半個兒子。
    這一刻，張凡想要衝出去問個明白，可理智又讓他按捺住了心中的衝動，他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怎麽回事，他現在衝出去大鬧一統心裏麵是解氣了，可會給沐歌帶來無窮無盡的流言蜚語，所以他忍住了。
    “沐歌，沐歌你出來，看誰來了！”徐婆子扯著嗓子，衝屋子裏麵大喊著。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周圍的鄰居，很快就有人湊過來看熱鬧。
    沒過一會兒，張凡就見沐歌姐端著一盆髒水，寒著俏臉出來。
    徐婆子看到沐歌端著水出來，臉色不高興喝叱道：“愣子來了，快帶愣子進屋去！”
    “我不！”沐歌姐罕見的頂撞徐婆子，然後把水盆對準趙愣子，做出潑水的姿勢，冷著臉道：“趙愣子，你走不走，不走的話，這我這盆水就潑在你身上了！”
    “陳沐歌，你想幹什麽！”徐婆子黑著臉，語氣都變了，喝叱道。
    陳沐歌看著徐婆子，眼裏麵淚水打轉兒，哀求道：“媽，我求你了，你就放過我吧，我一定會努力幹活，孝順你，照顧二子的！”
    張凡躲在角落裏，已經有些忍不住了，尤其是聽著沐歌姐帶著哭聲哀求的聲音。
    哼！
    徐婆子冷哼一聲，一斜眼，嘴角挑起，尖酸刻薄道：“好啊，要麽你答應跟愣子好，愣子給我錢，養活我和二子，要麽你就給二子做老婆，給我們老張家傳宗接代！”
    “徐嬸子，你這也太刻薄了吧？”人群中，錢串子大聲叫嚷，打包不平道：“沐歌這些年在你們家守寡，當牛做馬不說了，你怎麽能這麽對她呢，誰不知道你家二子是個傻子，你讓沐歌當嫂子的嫁給兄弟，你讓她以後怎麽活呀。”
    徐婆子挽起袖子，遙指著錢串子就破口大罵：“錢串子，你少給我在這兒裝好人，你一天到晚的和這個賤人說話，你是不是和她有一腿！”
    “徐婆子，你別血口噴人！”錢串子被徐婆子汙蔑的臉瞬間憋紅，指著徐婆子大罵道：“你個掉進錢眼兒的老瘋婆子，你也不怕髒良心，我隻是看不慣說幾句，怎麽了，怎麽了，你還想堵住大家的悠悠之口嗎！”
    “我呸！”徐婆子衝著錢串子吐了一口唾沫，隨手拿起立在門口的鐵鍬，詐唬道：“這是我們老張家的家事兒，誰再敢多嘴嚼舌頭根子，我就一鐵鍬劈死他！”
    一時間，本來想要替沐歌說幾句公道話的人，也全都不敢說了。
    徐婆子無理攪三分的潑辣，在張家村那是出了名的。
    張凡真的忍不住了，這個時候他應該站出來替陳沐歌承受這一切的。
    他剛準備走出去的時候，就見老媽匆匆小跑著趕過來，張凡又不得不收回腳步。
    張凡考慮到老媽在場，他如果站出去替沐歌姐說話，不知道徐婆子要怎麽陰損老媽王秀英了，老媽的病剛見好轉，他不能讓老媽受刺激。
    王秀英擠開眾人，站出來，對著徐婆子質問道：“徐嬸子，我想問你，沐歌跟了趙愣子，趙愣子會娶沐歌嗎？”
    “我呸！”趙愣子好像喝了點酒，臉紅耳赤，搖搖晃晃的衝著陳沐歌吐了口唾沫，譏諷道：“就她一個克夫不祥的寡婦，勞資怎麽會娶她，我趙愣子現在怎麽說也是個老板，我老婆將來那肯定是縣裏麵的大姑娘……”
    “這趙愣子真不是個東西！”
    “徐婆子更不是個東西，趙愣子分明就不會娶沐歌，她還逼著讓沐歌跟趙愣子，心都黑了！”
    “我要是沐歌，我早走了，也就沐歌善良，任由徐婆子欺負！”
    ……
    張家村的村民聽到趙愣子的話後，頓時間接受不了了，村裏人，大多數還是淳樸的，一時間，議論聲討著趙愣子和徐婆子。
    徐婆子看著王秀英一句話，竟然把村裏人的怒火全都給挑起來了，心中氣急了，不管不顧的破口就罵道：“王秀英，你個小輩兒在我麵前嚼什麽舌頭根子！關好你那個兒子，他勾引陳沐歌這個騷蹄子，兩人鑽苞米地，我還沒和你算賬！”
    “徐婆子，你別血口噴人！”王秀英聽到徐婆子敗壞兒子張凡的名聲，氣的渾身顫抖。
    一直都默默承受著的陳沐歌，看著王秀英被氣的連發白，再想到任由徐婆子說下去，張凡的名聲都給敗壞了。
    陳沐歌心中就急切慌亂，甩手嘩啦噗的一聲，把一盆子髒水潑在趙愣子的臉上。
    村裏人全都愣怔了，沐歌在眾人心中，一直都是一個溫婉，任勞任怨的好媳婦兒形象，從沒有跟人紅過臉，誰都沒想到沐歌還有這樣一麵。
    在趙愣子愣怔的時候，陳沐歌站出來，對視著趙愣子，決絕道：“趙愣子，你別做夢，我就是死也不會和你這個人渣發生任何關係的！”
    略作停頓，沐歌轉身看著徐婆子，鼓起勇氣道：“婆婆，你怎麽給我潑汙水我都認了，凡子好好一個大學生，將來還要結婚的，你不能汙蔑他。”
    呸！
    徐婆子衝著沐歌的臉吐了口唾沫，撕破臉皮大罵道：“好啊你個小賤貨，還敢維護起張凡那個奸夫來了，看我不教訓你！”
    徐婆子伸手就要抽打沐歌，沐歌沒有反抗，啪的一聲，徐婆子在沐歌的臉上抽了一個耳光。
    “徐婆子你幹什麽！”趙愣子嗬斥一聲，一手把徐婆子甩到邊兒上去，“錢我已經給你了，這賤貨就是我的了，是打是罵，那是我的事情！”
    “什麽錢？”沐歌眼裏麵淚水打著轉兒，看著徐婆子質問道。
    沒等徐婆子發話，趙愣子冷笑道：“賣你的錢呀，老子可是足足花了兩萬塊呢！”說著，趙愣子伸出兩根手指頭比劃。
    沐歌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徐婆子竟然兩萬塊就被自己給賣了，流著淚水看著徐婆子。
    徐婆子被村民的指指點點和沐歌的眼神弄得渾身不舒服，索性不顧一切，像隻螃蟹似得，張牙舞爪道：“不錯，就是兩萬塊錢，當初你那個死爹癱瘓的時候，你從我們家借走了兩萬塊，既然你不嫁給二子，給我們家傳宗接代，那我就把你賣了換錢！要不是因為你個小賤人把愣子姐姐柳柳的孩子弄沒了，我還能奪得一萬塊錢呢！”
    三萬塊？不準確的說，兩萬塊就被自己的婆婆賣了。
    沐歌見過村裏那些買回來的外來媳婦兒，可這事情真的落在自己身上，並且過程還是這麽肮髒，她這麽多年守寡的堅持和付出，轟然倒塌了。
    嗚嗚……
    沐歌捂著嘴，發瘋似得從大門衝出去，往村外跑了出去。
    “陳沐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兩萬塊勞資花了，你就是勞資的了，我姐姐的孩子不會白沒得，勞資非得把你折磨死不可！”趙愣子看著沐歌跑了，轉身大吼著就要追趕。
    可卻被村裏人蜂擁湧上來圍住。
    “趙愣子，你就是個畜生！”
    “徐婆子，你就不怕半夜睡覺，被自己做的虧心事驚醒嗎？”
    “沐歌這些年都沒有改嫁，在你們家做了多少的事兒，難道還沒還清你當初借給她娘家的兩萬塊？”
    ……
    張凡聽著村民們憤慨的議論，再看著和村民叫囂的趙愣子和徐婆子，心中大恨。
    “你們給我等著！”張凡咬了咬牙，攥緊了拳頭，發誓一樣丟下一句話，悄悄的順著沐歌跑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他擔心沐歌想不開做什麽傻事。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能根據地上的腳印子來判斷陳沐歌的蹤跡，可到了後來，不經常走人的路上到處都長滿了草，痕跡越來越少，直到最後他失去了沐歌的蹤跡。
    一直到天黑，他把陳沐歌離開時的方向找了一個遍都沒有找到，張凡有些著急了，他想起了村裏人自殺經常去的那顆歪脖子樹的地方。
    張家村也發生過一些想不開自殺的事情，所有人幾乎都選擇去那顆歪脖子樹。
    張凡想起那棵樹後，就著急的跑了過去。果不其然，他到了的時候，就看到那顆長在山穀峭壁旁邊的歪脖樹，一截樹枝折斷，上麵還掛著陳沐歌的打了結的褲子。
    他心裏麵著急慌亂極了，很明顯沐歌姐想要上吊自殺，不過樹枝折斷了，人肯定是摔倒了山穀下麵了。
    “沐歌姐！沐歌姐……”張凡扯著嗓子，慌亂的吼道，可除了回應以外，沒有其他的響動。
    張凡著急的跺了跺腳，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打開手機燈後，接著亮光，從長著歪脖子樹的地方，背靠著山穀的陡峭土坡，咬了咬牙，閉上眼睛，身子就往下麵滑了下去。
    他之前借著手機的燈光看到了沐歌掉落的位置，他就是從哪個位置開始滑開的，這樣應該也能八九不離十找到沐歌姐。
    急切之下，張凡沒有考慮這樣滾下去，會是什麽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