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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老舊的大廳，一個老人坐在堂前，麵色死白，雙眼死死地瞪著，身上一絲不掛，下體血肉模糊，像是被人整根拔去，凹陷了一個洞口，樣子極致恐怖。
    整個屋子內，揚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梁小墨瞳孔瞪大，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老人。
    到了這一把年紀，卻用最悲慘的方式死去，這……
    包子忍不住，跑到外麵哇的一聲吐了，剩下的兩名警員本就勉強地站在屋內，在聽到嘔吐聲後也沒能忍住，跑到外麵一起幹嘔……
    梁小墨強忍住內心的悲涼，硬是走了過去。
    莫韋得出一個結論：“已經死亡。”
    易笙的臉色無異，仿佛早已料到一般。
    梁小墨看著他的側臉，一個想法跳躍上腦海，心下猛地一顫，如果，真如他所說的一樣，那麽殺害老人的……
    怎麽可能！
    梁小墨倒抽一口涼氣，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隻覺得頭皮發麻。
    易笙淡然地走過去，平靜地檢查死因。
    這一刻，梁小墨忽然佩服起他來，無論麵對死狀再恐怖的死者，他仍然能平靜如常。
    老人生前先被拔去下體，再被勒死，所以瞳孔放大，雙手呈掙紮狀，另外脖子有一條紅色的細細的勒痕，清晰可見。
    手法與之前的如出一轍，唯一不同的是，老人並沒有被分屍再縫製。
    沒多一會兒，易笙的目光看向他們，“凶手還在附近。”
    “怎麽說？”梁小墨疑惑地問。
    易笙說：“下體被拔去，不知所蹤，你看這裏，血跡一路延伸，到門口就沒有了，說明凶手用東西把下體裝起來，然後出去了，而且，死者死亡不過三個小時，哪怕凶手走了，也還沒走遠。”
    “我立刻派人去找。”莫韋跑了出去，梁小墨看了看易笙，也跟著出去，身後的易笙卻忽然叫住她，“站住。”
    “怎麽了？”
    梁小墨回頭，目光又落在老人身上，內心有些難受。
    “根據凶手的殺人心理，會在後山一帶，你們可以過去找找。”易笙提醒，梁小墨點點頭，目光轉移，深吸了口氣，轉身就跑了出去。
    現場需要維護，包子不肯留下，其他兩名警員和易笙隻能守在屋子外頭。
    聽聞動靜，外頭已經聚集了不少村民，議論紛紛。
    易笙覺得吵雜，便在一旁的石凳上坐著，閉目休憩，自動屏蔽這些聲音。
    莫韋帶著梁小墨等人到後山搜查，地段不熟，隻能靠摸著小路一路尋找，好在山路平整，又有好心村民帶領，他們很快到了杜仲母親的墳前。
    墳前有一把野花，另外還有水果供奉，點燃的蠟燭，足以說明剛才有人來過。
    村民說：“杜仲很孝順，雖然很少回來，但每年都會給我們帶不少東西，這麽好的人，怎麽會殺了自己的父親呢？”
    他們沉默，沒有就此做答，因為除了梁小墨，沒人知道杜仲的殺人動機，尤其這個人還是自己的父親。
    梁小墨看著墳前的碑文，忍不住問：“杜仲的母親是怎麽死的？”
    “二十幾年前，得了一場怪病，後來就這麽去了，說起杜仲這孩子，也真是怪可憐，好在最後也出息了，現在城裏當老師，也算是給我們整個村子長臉了。”村民說起這些的時候，搖頭歎氣，最後也露出欣慰的笑。
    看得出來，村民很樸實。
    如果不是因為知道那些不堪，梁小墨也會認為，杜仲真的是個好孩子，也是村民口中的人才，隻可惜……他最終走上了不歸路。
    如果，村民知道這些年杜仲如何被自己的父親淩辱，或許，也不會這麽說了吧。
    人，總歸隻看到表麵上的一切，至於背後所發生的悲慘，沒人會理解，也無法理解。
    包子指著墳後一塊新鮮被翻的泥土，說：“墨墨，快看，你說這裏會不會埋著……那個。”
    那兩個字說不出口，包子隻好用‘那個’替代。
    在莫韋的準許下，另外一名警員拿起樹枝小心地挖，隨後果真看到一個盒子，他把盒子拿起來，打開……
    一股惡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警員難受地皺起了眉頭，把盒子拿的遠遠的。
    莫韋的臉色有些難看，“證物找到了，還差人沒找著，今天我們務必把人找到。”
    而就在這個時候，莫韋的手機響起，是看守在屋子的警員打來的。
    “杜仲在家，我們馬上趕回去。”莫韋掛了電話便急匆匆往回跑，包子和梁小墨對視了一眼，也迅速跟了上去。
    十幾分鍾後，他們回到屋子。
    這時候，杜仲已經被製服，其實與其說製服，倒不如說是他自己投案。
    易笙與杜仲正平靜地聊著什麽，在杜仲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好似所有發生的一切，對他而言，是一件多麽尋常的事情。
    梁小墨走上前，沒能忍住，揚手就是一巴掌：“我真替你感到悲哀。”
    沒錯，是悲哀。
    哪怕杜仲多麽值得被同情，可他最終所做的一切，為法律所不容，這一巴掌，無論是為了陳小美，還是劉友欣，抑或是他自己。
    杜仲垂著頭，忽然發出一聲聲笑，在那笑容的背後，摻雜了太多太多的情緒，有釋然，也透著悲涼。
    這個男人， 渾身是傷，所以那一雙眼睛，哪怕是溫潤的，卻也帶著絲絲的憂鬱。
    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幾乎要瘋了的時候，他突然看著梁小墨，溫和地說：“她也打過我，隻是以後，她都打不了了，說起來，我真想她。”
    梁小墨知道，那個她指的是陳小美。
    “你不配。”梁小墨咬牙，憤怒表現在整張臉上。
    陳小美花季年華，就這麽毀在這個男人的手上，難道不悲哀嗎？
    她愛上了這麽一個男人，這個結局對任何人而言，都是悲劇。尤其是陳小美的父母，因為這些愛，代價太大。
    “小墨，別衝動，冷靜點。”莫韋拉了拉梁小墨，隨後吩咐其他人把杜仲扣走。
    包子在她旁邊安慰了幾句，隨後也跟了過去，側邊，易笙的目光一直淡淡地看著她，好似在欣賞著什麽物品一樣，梁小墨沉浸在一係列凶案中，一時間未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