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們隻是普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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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隻是普通朋友。”
    梁小墨翻了一個白眼,她就知道,讓易笙過來的狀況就會如此。
    梁母笑:“那就發展成男女朋友,像他各方麵條件那麽優秀的,身邊女孩不少把?你可要悠著點,別到時候被人搶走了,哭都沒眼淚。”
    梁小墨反駁:“正好相反,他人很孤僻,基本沒朋友。再說,你別看一個可以的,就讓你女兒往上湊才行啊,別人要看不上自己,咋辦?”這樣多丟人啊。
    何況,她很肯定易笙對自己沒有任何想法。
    “孤僻?”梁母懷疑這兩個字的可信度,看了看門外,又壓低聲音說,“那正好,身旁沒女人,你這輩子都高枕無憂,總比那些蝴蝶圍在身邊轉的強。”
    “好了,媽,就別說這些了。反正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找個男朋友,行不?”梁小墨倍感無奈,每次回來,她必定要承受這些。
    可是,她是幸福的。
    父母的愛,便是在這些瑣碎上為你操心。她很知足,隻是不滿意母親的過分緊張罷了。
    梁母哼道:“你少跟我保證這些,你這丫頭在想什麽我還不知道嗎?你要真想找,能單身這麽多年?梁小墨,我可告訴你,明年開年之前你找不到男朋友,別怪你媽來硬的。”
    “好好好,我都聽您的,好吧?來,快試下這條圍巾,包子給選的呢。”
    “嗯,好看,很容易搭配衣服啊。”梁母的注意力被轉移,圍上絲巾,在鏡子前左右端詳,臉上的笑意璀璨,似乎十分滿意。
    見母親消停了下來,梁小墨的目光看了出去,見到易笙清俊的身影正跟父親認真地下棋……
    那一刻,她微微失神。
    是不是,真的可以嚐試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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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些日子的平靜,讓人幾乎習慣了安逸。
    有時候梁小墨的內心是複雜的,身在重案組,希望有點事情來打發時間,卻又不希望有命案的發生。
    然而就在這平靜的日子裏,獄中傳開消息,高涵留下遺書自殺了。
    聽到這個消息,梁小墨久久不能平靜。
    她為什麽要選擇這條路?
    好端端的一條人命,就這麽消逝了。
    想到那年邁可憐的高家父母,梁小墨自動請纓要把遺書給兩人送過去,包子堅持要陪同。
    看完遺書的兩人,嚎啕大哭。
    小小的出租屋,剩下的,隻有淒涼。
    高母前兩天才從醫院裏出來,如今又聽到這個噩耗,隻怕支撐不住。
    “我的女兒啊……”
    一聲長嚎,高母抱著書信,摔在了地上。
    梁小墨一怔,連忙把人送去醫院。
    一路上,高父都在喊著高母的名字:“”美蘭,美蘭……不要睡,你要也走了,我也不活了。”
    話語聽了讓人心酸,梁小墨心中百味參雜。
    好在,人沒事。
    高母躺在病床上,一瞬間像是蒼老了十歲,無論高父說什麽,她都不說話,眼神呆滯,像是屏蔽了外界的一切。
    後來,醫生說這是過度傷心,引發的自我封閉,這跟自閉症頗為相似。
    梁小墨給他們買了點吃的,高父不顧自己,端著魚生粥就去哄高母吃飯,可高母一言不發,隻看了他一眼,又別開了目光。
    高父沒轍了,心裏發苦,偷偷背過去抹淚,完了後東西也不吃,就去找梁小墨道謝。
    梁小墨就在病房旁邊看著,包子十分感性,這時候已經淚流滿麵。
    高父謝了後,還從兜裏掏出五十塊錢,“這是給剛才的飯錢,今天真是麻煩你們了。”
    粗糙又黑的手還在顫抖著。
    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讓這個男人蒼老了許多。
    每個人,肩負責任,可在粗壯的臂膀下,沒能保護好自己的親人,他,該有多難受。
    梁小墨把錢推回去,“大叔,好好照顧嫂子,這個時候你們都要堅強,好好生活下去。”
    高父點著頭,眼淚掉下來了,他又擦了,聲音哽咽:“讓你們兩個小姑娘見笑了,好,大叔謝謝你們,謝謝。”
    說完他深深鞠了個躬。
    那一刻,梁小墨愧不敢當。
    高父接著說:“家裏的事,我知道怨不得人,是這老太婆想不開,非要折騰自己。也怪我,怪我沒本事,整天就知道上班賺點錢,忽略了兩個女兒的教育,有今時今日的局麵,全都怪我自己啊。”
    高父感歎著,神色間的自責濃鬱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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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醫院,梁小墨覺得腳步有些沉重。
    包子哭了這麽久,才勉強止住了淚。
    他們不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可憐的人,隻是,有些時候沒有太深入去接觸罷了。
    這個家庭的悲劇,如同高父所說,是他的教育所致。
    其實,也並非如此。
    每個青少年都必須端正自己的三觀,不應該接著叛逆期借題發揮,無論是學校,家庭,還是這個社會,都必須為悲劇負上一些責任。可必須全責的,卻是那個人的本身。
    路,是自己走出來的。
    抬頭望天,陽光四溢。
    這個世界充滿了希望,卻也到處都是絕望。
    梁小墨深吸了口氣,再吐出來,整個人雖然舒服許多,可問題,仍然需要解決。
    包子說:“墨墨,他們的情況十分特殊,我們向上級申請綜援吧?”
    這個提議,梁小墨讚同,實際上她也萌生了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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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韋那邊下來的結果是,先讓社工過去跟進。
    至於綜援,畢竟還需要許多程序來審核。
    不過這件事情影響了梁小墨的心情,哪怕是平時沒心沒肺的包子,也覺得這一行業有些殘忍。
    警方負責的就是維護治安,保護市民安全,阻止每一宗命案發生,把任何一個犯人都帶上法律的高堂,可有時候,有些事情卻並非法律能夠全麵照顧的到,有些不同情況的,總會讓人覺得殘忍了一些。
    以前,包子隻覺得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可如今,她忽然真的覺得,有灰色地帶,或許對一些有苦衷的人來說,未嚐不好。
    “墨墨。我準備過去看看他們,你去嗎?”
    包子嘴裏的‘他們’指的就是高父高母,這些天,她對他們的事情一直念念不忘。
    梁小墨沉吟片刻,搖頭:“包子,我們都沒有錯,隻是他們太可憐了而已。我們可以同情,但有時候,也要懂得進退。高母受了刺激,看到我們未必就是好事,所以還是交由社工來跟進他們一家吧。”
    包子想想覺得有道理,便沒有堅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