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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當年的事情帝家的確是受害者，再加上冷清墨最後並沒有趕盡殺絕，無論對於孤兒院的孩子，還是對於他們都留了一絲善念，當然，那一絲善念也許更多的是顧忌淩雪的安危和感受，但不管怎樣，這些都足以說明他骨子裏其實並不是一個壞人。
    尤其知道他對孩子們的安排時，所有人都會淡化他做的壞事，對他的死心存惋惜和愧疚。
    所以後來的身後事，沒有人敢直麵麵對，入棺火化等事宜都讓其他人去辦理……
    他們都是離得遠遠的鞠躬送行。
    這麽一說，如果冷清墨真的要詐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申屠夜怎麽想都覺得不可能，他是沒有親自驗證，但卓越明明都探過冷清墨的鼻息，確定是斷氣了，後來醫院也做過確定，他們都是專業人員，怎麽可能連一個人死沒死都分不清楚？
    “主人……”顧輝輕輕推了推申屠夜，申屠夜回過神來，對醫生說，“我想進去看看。”
    “這個……”喬治醫生有些為難，看了看周圍，低聲說，“那您快點吧，萬一被皇族的人發現，我就麻煩了。”
    “嗯。”申屠夜點頭，“放心。”
    “這邊請！”
    喬治醫生帶著申屠夜和顧輝換了病菌隔離服，戴上口罩，然後將他們帶進了病房，並且遣退守在這裏的幾個醫生，對他們做了個手勢，示意隻有五分鍾，讓他們速戰速決。
    近距離的看著帝耀強，更是覺得怪異驚悚，感覺這人活著真是生不如死。
    申屠夜也算是什麽都見識過的，但看到帝耀強這個樣子，還是感到頭皮發麻。
    顧輝眉頭緊皺，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掩著嘴，離得遠遠的站著，一點點都不想靠近。
    申屠夜走過去，用f語對帝耀強說：“帝耀強，你能聽到說話嗎？”
    “你……是誰……”帝耀強居然還能說話，讓申屠夜和顧輝感到震驚，雖然聲音很低沉很沙啞，但還是勉強可以聽得清楚。
    申屠夜湊近他，一字一句緩慢的說：“我叫申屠夜，是申屠嘯的兒子。”
    聽到這句話，帝耀強皺皺巴巴的臉僵住了，眯成一道縫隙的眼睛怔怔的看著申屠夜，好一會兒才開口：“申屠家的人……終於找來了……”
    “看來你早已預料。”申屠夜皺眉看著他，“也對，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已經沒有什麽好遮掩的，帝耀陽一家四口是你害死的沒錯吧？”
    “嗬，嗬嗬……”帝耀強居然笑了，笑得幹澀奇怪，“我是買通了你父親的部下謀害他們，但是，如果不是你父親抓了他們，我怎麽會有這個機會？所以，你們申屠家永遠都不可能擺脫關係。”
    申屠夜的眉頭皺得更緊，帝耀強終於承認了，看來當然害死帝耀陽一家四口的人真的是他，不過，他似乎知道申屠夜是為何而來……
    到死了還要拉上他們申屠家，真是一個心腸狠毒的老東西。
    “報應，都是報應……”帝耀強淒涼的笑了，“申屠嘯做了壞事，所以早死，我做了壞事，還多活了二十多年，所以現在要讓我用如此殘忍的方式來償還……嗬嗬，嗬嗬……”
    他是在惋惜自己的人生，但並沒有為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感到愧疚悔恨。
    “看你的樣子，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你的四個兒子跟你得了同樣的病？”申屠夜嘲諷的說，“你自己收到報應也就罷了，還連累了四個兒子，難道心裏就沒有一點愧疚嗎？”
    “你說什麽？”帝耀強十分震驚，他顯然並不知道申屠夜所說的事情，萎縮的身體因為激動而顫抖，硬撐著想要坐起來，卻無法支撐起幹柴一樣的身軀，隻得用破損的聲音追問，“你說我的四個兒子，也，也得了這種怪病？你聽誰說的？是誰？？？”
    “他們居然沒有告訴你。”申屠夜冷冷看著他，“看來是想讓你死得爽快一點，不要背負太多心理罪惡……”
    “你到底聽誰說的？是誰告訴你的？你故意氣我的對不對？一定是……”帝耀強不死心的追問，“他們四個跟那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帝風要報複也不需要找他們啊……”
    帝風，報複！！！！
    申屠夜聽到了這兩個關鍵詞，馬上眼前一亮：“你說什麽？你說是帝風把你們弄成這樣的？”
    “不然呢？”帝耀強悲涼的苦笑，“當初我就應該再狠一點，斬草除根，也就不會留下這些後患了。”
    “真的是他？”顧輝十分震驚，忍不住問，“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申屠夜眉頭一皺，警示的等著顧輝，顧輝慌忙閉嘴。
    冷清墨是五帝之一的身份沒有多少人知道，自然，他慘死的事情也沒有人知道……
    “我不知道你們說什麽……”帝耀強沒興趣理會這其中的內幕，“他回來找我們報仇了，我看到了他，他跟他父親長得一模一樣……”
    “他真的沒死？”顧輝大驚失色。
    “也許是幻覺。”申屠夜依然不願相信，“心裏有罪惡的人會容易產生幻覺，把自己的報應看成是別人的報複。”
    “你快告訴我，我的兒子們真的也得了這種病嗎？”帝耀強追問，“沒有人告訴我這件事，你是故意氣我的對不對？”
    “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話，那麽我現在的回答對你也沒有意義。”申屠夜不打算再說下去，“你和帝耀陽是嫡親的堂兄弟，他父親是你的親叔叔，你居然下得去手，現在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罪有應得，好好享受這最後的時光吧，等你死了，一定會下地獄的！！！”
    說著，申屠夜起身離開……
    “等一下……”帝耀強想要爬起來追問，“你剛才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申屠夜沒有理會他，顧輝打開房門，兩人走了出去，帝耀強還在那裏激動的追問……
    等著門外的喬治醫生一臉愁容：“申屠先生，您怎麽就將這件事說出去了？這下我可麻煩了。”
    “你也沒說不能說啊，我們都以為他知道。”顧輝反問，“怎麽這件事他居然不知道嗎？”
    “他入院之後，他的兒子們才陸陸續續進來的，為了不影響他的病情，皇族讓我們隱瞞下來，不過……”喬治醫生透過玻璃牆看著病房裏的帝耀強，歎息道，“他現在這種情況，隱不隱瞞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病房裏傳來“噗通”一聲，申屠夜回頭看去，帝耀強從床上跌落下來，像一隻頻臨死亡的爬行動物向門口爬過來。
    喬治醫生慌忙招呼醫護人員進去處理，一行人就忙碌起來……
    申屠夜就這麽冷眼盯著帝耀強，想起資料上說起帝耀強的四個兒子也是惡貫滿盈，無惡不作。
    這一家人的下場，都是應得的！
    絲毫沒有過分。
    ……
    離開的時候，申屠夜心事重重，若有所思。
    顧輝不敢打擾他，但是對於冷清墨的生死已經好奇得心癢難耐。
    許久，申屠夜才回過神來，拿起手機撥打了卓越的電話，想要問問冷清墨的後事，可是卓越沒有接電話。
    申屠夜想起來，卓越今天跟申屠風華一起去拍婚紗照，難得放下公務放鬆一天，申屠夜不忍心再用那種事煩擾他，於是放下了手機。
    “主人……”顧輝終於還是忍不住問，“您說，這冷清墨到底死沒死啊？”
    “我不知道……”
    申屠夜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憂慮，說實話，十幾年來，他都未曾碰到過什麽對手，即使是夜墨瞳那種人，也是明著鬥爭的，唯獨冷清墨，總是給他一種危機感。
    “卓爺在籌備婚禮的事情，要不然我跟唐瀟聯係一下，讓他去查一查？”顧輝知道申屠夜的顧慮。
    “嗯。”申屠夜點點頭，“讓他不要驚擾卓越，暗地裏調查就好。”
    卓越好不容易追求到申屠風華，兩人即將步入婚姻的殿堂，百年老樹總算是開花了，這個時候，申屠夜不忍心打擾他，更何況，那件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調查出結果的。
    “我明白。”顧輝馬上去聯係，很快就安排下來，隨即問申屠夜，“今晚九點，韓雨辰的酬謝演唱會在皇家大劇院舉行，淩小姐他們都在，您……要去嗎？”
    “當然要去。”申屠夜毫不猶豫的回答，“不要讓那些虛無的猜想影響了心情。”
    “是，我早就安排好了。”顧輝笑道，“vip位置已經包下了。”
    “嗯。”申屠夜點點頭，“對了，之前讓你辦的事情都辦好了嗎？”
    “您是說白敏兒的事情？”顧輝說，“韓雨辰早就給她安排了最好的康複醫院，最好的心理醫生，我什麽也做不了，隻是讓律師以高價買下白氏集團的殘留股權，雖然白氏集團沒了，但是那筆高昂的遺產已經足夠讓她衣食無憂的過下半生了。”
    “不管怎麽樣，她也是受害者，就算是我對她的一點補償吧。”申屠夜揉了揉眉心，“若熙的事情呢？”
    “都安頓好了，丹麥皇家藝術學院，一套田園別墅，三個傭人，兩個保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