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真相背後,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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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甲的目光掠過對準他的槍眼,即使是此刻身陷囫圇,他似乎都毫無畏懼與忐忑,依然是那樣的清雅,他看著穀永淳,眼神淡漠,語氣輕淺,“穀書記,你這待客的方式很特別。”
    努甲脫口而出流利的中文,讓輕歌詫異不已,因為他們在丹萊的時候都是用丹萊語或者英文對話的,這才幾日未見,他是什麽時候學會說中文的?聽他的咬文嚼字很流利,看樣子,絕不是一朝一夕就學會的。
    穀永淳臉色冷漠,卻質問道:“客人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嗎?”
    努甲不可置否,淡淡揚眉,眼神裏頗有些自嘲,“再怎麽說,我們也是朋友,你這樣,似乎有違禮儀。”
    “對於一個喬裝擅闖,企圖偷竊的強盜,毫無禮儀可言。”穀永淳淡淡嗤笑。
    努甲倒也不怒,淡漠悠然,似是自言自語,“強盜?”
    輕歌聽得驚心,再怎麽說,努甲也幫過父母團聚,也曾輔導她理政,更讓她從丹萊的政局裏全身而退,於她而言,亦父亦友;而對他們一家而言,努甲亦是恩人。
    以他對今笙的深情,不難想象,他用非正常手段潛入icu,應該也隻是想探望今笙而已,雖然方式方法欠妥,可終算不得大錯。但現在父親竟用“強盜”這樣的詞匯,讓輕歌覺得似乎有點兒不妥。
    “帶走。”穀永淳看著他,臉色凝重。
    他話音剛落,就有人上前押住努甲,輕歌眉一緊,阻止道,“爸!”
    可穀永淳卻不予理會,眼神一冷,努甲就要被帶走了。
    輕歌急了,拉住穀永淳的胳膊,“爸,這中間肯定有什麽誤會……”
    “輕歌,你不用為了我去求他,”努甲倒是淡雅的打斷她的話,語氣仍舊平靜,他說,“他已經給我定罪了,你再求他也沒用的。”
    他話裏,似是勸慰,可更多的,卻透露他與輕歌之間的熟悉親呢,無形中,更散發出一種淡淡的威脅。
    輕歌訕訕的,她看向穀永淳,後者不為所動,臉色荏苒,冷冷的說,“帶走。”
    當努甲被帶離之後,icu裏隻有他們父女了,輕歌說道,“爸,努甲他絕不可能傷害媽的。”
    穀永淳眼裏一抹輕嘲,他的女兒,卻在為他的情敵求情,一時間,讓他臉色更冷,“輕歌,你太年輕了。”
    輕歌卻又說,“我相信,即使全世界的人會傷害媽,可努甲他也絕不會。”
    努甲對今笙的深情,她是看在眼裏的,這樣清雅高貴的男人,一直在用一顆包容的心去深愛今笙,他的愛博大,甚至願意成全今笙的幸福,他的胸襟,是旁人無法匹及的,而父親現在的作為,與努甲的大氣成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穀永淳看她,語氣仍舊涼涼的:“你就這麽信他?”
    輕歌鄭重的點點頭,曾經在丹萊的相處,讓她對努甲的為人深信不疑。
    “那我說他蓄謀,喬裝潛入為的就是帶走你媽,你信嗎?”穀永淳反問她。
    “不會的!努甲不會這麽做的!”她幾乎是脫口而出,而後說,“他若要想帶走媽,當初又何必費盡心思將她送回你身邊?”
    穀永淳話裏有一抹嘲笑的意味:“我是你父親,你不信我,倒相信一個外人。”
    “努甲他不是外人,”輕歌反駁道,“他於我來說,亦師亦友……他不僅對我,對你和媽來都有恩,他現在來,不過是單純的來探望媽,你又何必這樣呢?”
    穀永淳聽後,臉色微變,“如果是單純的探望,他為什麽不正大光明的來,難道你沒看出來,他是費盡心思喬裝打扮的嗎?”
    輕歌接口就問:“他光明正大的來,你會讓他見媽嗎?”
    他沉默不語。
    “不會的,你絕不會讓他見媽的!”輕歌幾許輕怨的說道,“就連我這個做女兒的想見她,沒有你的允許都會被攔在icu外麵,更何況是他?”
    穀永淳冷眼看她:“你這是在抱怨?”
    輕歌喉嚨有些發哽,低聲說:“我隻是陳述事實。”因太過擔心今笙,她幾次三番欲求卻不得而見,她心裏,怎麽可能沒有怨?
    穀永淳唇畔一抹嘲笑,卻又沉默起來。
    “爸,我知道你愛媽心切,”輕歌有些咽哽,“可不管怎麽樣,努甲都於我們有恩……他隻是關心媽而已,你絕對不能傷害他。”她認得,剛剛那幾個荷槍實彈的人都是他的保鏢,現在努甲被帶走,她很擔心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穀永淳沒接她的話,反倒是說,“你跟我來。”
    見他負手走在前麵,輕歌追上去,“爸,努甲他……”
    穀永淳突然回頭,看著她,眼底幽深,讓她看不清他的情緒,那語氣,仍舊透著寒氣:“等你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後,再決定是否幫他求情。”
    輕歌一怔。
    “走吧!”他轉身就走,那儒雅淡定的身姿,卻有種震懾力,讓輕歌不敢再開口說話,隻得乖乖的跟在他身後。
    *
    雷醫生心裏有些忐忑不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目光帶著焦急不時的看著牆上的鍾。
    而此刻,分針和秒針就像是跟她作對似的,嘀嘀嗒嗒,走得極慢。
    在這樣靜謐的時間裏,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跳得突突突的,手也微微發抖,整個人有些焦躁不安了。她喝了一大口水,也沒能壓製住這種不安跟惶恐。
    在一個小時前,雷醫生悄悄在icu護士的茶杯裏擱了安眠藥,不出意外,現在就是打雷也吵不醒那個護士。而她又仔細的透過玻璃,親眼看到今笙躺在病床上,渾身都是儀器……
    後來她又在謝醫生的休息室裏點燃了讓人暫時昏迷的熏香,隻等表哥將今笙帶走,她就將謝醫生弄進icu裏躺著。
    從她與表哥約定的時間來看,這會兒,今笙應該已經被帶走了吧。可為了保險起鑒,她還是決定先去icu裏看看,然後再把謝醫生弄進去。
    就在雷醫生剛走出辦公室時,赫然看見幾個人從icu那邊走出來,為首的,便是被束縛住的努甲。
    那瞬間,她驚訝又慌亂,心虛不已,幸好背後是門,否則,她肯定會被嚇得癱軟在地上。不過讓她慶幸的是,經過她身邊時,努甲根本沒有看她一眼。就在她惴惴不安時,江辰停住腳步看向她。
    雷醫生心跳得突突突的,臉色不大好,眉也皺得很緊,為防江辰問出什麽話來,她先聲奪人的問道,“江秘書,這……發生什麽事了?”
    江辰說道:“沒什麽事。”
    雷醫生看著努甲高瘦的背影,“那……那個人是誰?”
    江辰的臉色如常,語氣卻稍稍一冷,說:“雷醫生,你也是個聰明人,觀棋不語。”
    他的話裏,帶著震懾力,讓雷醫生有了怯意,立刻回應道:“江秘書,我知道了。”她微微低頭,轉身回了辦公室。
    江辰離開,可雷醫生的心卻跳到嗓子眼兒了,心又慌又亂,icu裏不是她不是已經安排妥當了嗎?如果要去icu的話必定會經過她在的辦公室,那麽,江辰他們又是什麽時候,又怎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icu的?還有,表哥怎麽會失手的?
    可隨後,她卻更慌了,表哥會不會把她給供出來呀,一時間,她的惴惴不安到了極點兒。而就在這個時候,她又見穀永淳和輕歌從門前走過,她的心,又被繃得緊緊的。
    看著他們的身影漸漸遠離,她皺著眉轉身,卻赫然看見謝醫生不知何時已經坐到辦公桌前了,她嚇得不輕,臉色蒼白,“你……你怎麽醒了?”她不是點了讓人昏迷的熏香嗎?這謝醫生怎麽就醒了?
    “睡醒的。”謝醫生那樣子,淡然極了,“雷醫生,你是不是身體有點兒虛,看你,臉色蒼白直冒冷汗。”
    她看似關心的話,卻讓雷醫生焦慮不安,她訕訕的笑笑,“沒事。”
    “雷醫生,謝謝你幫我頂班,”謝醫生的臉上帶著笑,“你也累了,明天還要上早班,這兒有我看著呢,你也去睡會兒吧。”
    “不用了,我不困。”雷醫生說。
    “怎麽會不困呢?”謝醫生說,“熬夜多傷神啊,咱們都不年輕了,還是得多休息才是,”說罷,半拉半推的將她帶進了休息室。
    雷醫生恐恐不安,哪兒有睡意啊,可為了敷衍謝醫生,便躺在床上,起初她還是心煩意亂的,可卻在不知不覺裏沉沉睡著,發出了均勻的鼾聲。
    *
    讓輕歌意外的是,努甲並未被帶出醫院,穀永淳而是將他安排在icu下一層他的休息室裏,而此刻,房間裏,隻有他們三人和江辰。
    努甲坐在沙發上,那臉色淡然如常,仍舊是一副矜貴清雅的模樣,似乎,剛剛的束縛並未讓他有任何不悅。
    穀永淳也坐著,那原本儒雅高貴的神色裏,有著不怒而威的氣勢,從而讓房間裏的低氣壓漫延著。而江辰,則站在他身後,安身佇立。
    倒是一旁的輕歌皺緊了眉,在她眼裏,穀永淳像是一頭雄獅渾身散發著攻擊性,而努甲,則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這強悍對陰柔,分明就是一場不見硝煙的戰爭,讓她憂心忡忡,一邊是父親,一邊是亦師變友的努甲,他們這樣針鋒相對的場麵,是她所不願看見的,一時間,她也很彷徨。
    很顯然,從形勢上看,穀永淳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勝券在握。可在輕歌看來,他的勝,似乎有點不光彩,不單單是因為努甲曾幫助過他們,而是此刻努甲不管在哪個方麵來說,都處於劣勢,換句話說,即使穀永淳沒理由就要恩將仇報,努甲也隻有甘受著。
    輕歌略略皺眉,穀永淳對今笙的占有欲她是知道的,所以此刻,劍拔弩張的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勸解他放了努甲。
    “你喬裝進icu,到底想要做什麽?”穀永淳語氣冰冷,話裏直擊問題的重心,並沒有絲毫含糊。
    努甲的臉色,仍舊如往日般,略有些病態的蒼白,他沒回答,反而將問題拋回給他:“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他的話,讓穀永淳有一絲輕嘲,“敢做不敢當,被抓了現形,都沒勇氣承認?”
    “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始甲淡淡的說,可話,總是軟軟的,沒有落在重心上。
    “你不承認,那我就隻有幫你說了,”穀永淳語氣仍舊很冷,“你是來……”他稍稍停頓,“帶她走的。”
    輕歌詫異,臉色微變,脫口說道,“爸,你誤會了,他不會的!他不會帶媽走的。”當初是努甲成全了父母,而現在,自然也沒有要把今笙帶走的理由。
    穀永淳看著努甲,眼底一抹冰冷,“真的是誤會嗎?”
    努甲淡然的看著他們,沒有說話。
    他的沉默,讓輕歌心裏咯噔一下,不安起來,她看著努甲,“你快告訴我爸,你隻是來探望我媽的,不是要帶她走。”
    而努甲,仍舊是風輕雲淡的樣子,他沒理輕歌,而是問穀永淳,“你是怎麽知道我要帶她走的?”
    瞬間,輕歌心裏那道信任的牆轟然倒塌,她腦子有些懵了。
    “你既然會中文,那麽,你有沒有聽說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穀永淳冷聲說道,“從一開始,你的所謂成全,全都是你為了最終得到今笙的心而鋪下的路……你精心設計的這盤棋,布署得很大。”
    “看來,我到底是低估了你,”努甲倒是一改之前的淡漠,竟然笑了,“你是什麽時候看出來的?”
    他的問話,無疑是承認了穀永淳的說法,讓輕歌震驚不已,看著他,莫明的,背後沁出一身冷汗,這努甲,難道從頭到尾,都是在布局,對她,也是利用嗎?可一時間,她卻難以相信。
    “你的布局很完美,前後銜接,幾無差池,甚至瞞過了所有人,”穀永淳冷冷的說,“不過,你走錯了一步,那就是,你親自來接她。”
    “這麽說,你也是剛剛才猜到的?”努甲說。
    “什麽時候猜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阻止你的陰謀。”穀永淳說。可此刻,卻暗暗慶幸自己的及時阻攔,還真有些後怕,麵前這個看似風輕道骨的男人,表麵與世無爭,可實際上,卻為了得到今笙,在暗中布置著一盤棋局,殘忍的將所有的人都算計在內。
    “我不過是為了讓她看清誰才是真愛她的男人,怎麽在你口裏就成了陰謀論了?”努甲的語氣,也有些冷了。
    “她不愛你,”穀永淳篤定的說,“所以,不管你為她做什麽事,她仍舊不會愛你。”
    “她雖然不愛我,可是會對我充滿感激,感激之後的朝夕相處,最終她一定會愛上我,”努甲說,“我跟她,相處了二十多年。而你呢?你們在一起的時間才多久?一年,兩年,三年?”
    “在一起的時間長短難道就能說明是愛嗎?那麽,正如你所說,你在她身邊二十多年,可她並沒有愛上你。”穀永淳毫無示弱的回答。
    “那你又真愛她嗎?”努甲語氣裏帶著嘲笑,“你愛她的話,會讓她懷孕?你要知道,她的年紀,她的身體根本不適合懷孕……懷孕帶給她的將是毀滅性的傷害。”
    穀永淳有些啞言,“我不知道她的身體……”對這件事,他實在是內疚自責得很。不過,那一晚,真的是太突然了,他……而他也根本未曾預料,隻是一晚,她竟然就懷孕了。
    “這些,不過是你找的借口!”努甲辯駁說。
    “那你呢,你又做了些什麽?”穀永淳眼底一狠,說道,“你的愛,不過是更深層次的傷害她,你在她的飲食裏下藥,讓她腹中胎兒畸形,讓她患上妊娠癲癇,讓她差點……”
    一旁的輕歌,聽得心驚膽顫的,難道,今笙的病,是人為的?她看著努甲,試圖在他臉上找到答案。
    努甲一貫平靜的臉色更有些蒼白了,“你說這些,不過是口空無憑,蓄意栽贓!”
    “那早夭的胎兒,就是證據。”穀永淳冷聲說道,他的小女兒,那個快八個月,原本早產都極有可能活著的孩子,竟然早在腹中就已經是畸形,可之前每次的產檢報告和b超檢查,卻都是健康的。
    努甲冷笑,嘲笑著:“孩子畸形,隻能說明你的基因有問題,跟我有什麽關係?”
    “在丹萊時,你掌控著她的飲食起居,孩子在成型時就在你的蓄意傷害下成了畸形,”穀永淳語氣很冷,可心,卻彌漫著沉重的悲傷與憤怒,“她回中國後,你又收買了她的產檢醫生,給她出具健康的產檢報告,你還收買我家的保姆,在她的飲食裏加入黃芪,讓她血壓不斷增高,才導致患上妊娠癲癇。如果不是手術及時,她現在,早已經……”
    “穀書記,不得不說,你的構思很完美,”努甲冷聲說,“不過,這無憑無據的,就因你寥寥幾句話就給我定了罪,這不是冤枉人嗎?輕歌,你說是不是?”
    若說之前輕歌一味的護著努甲,而不想信穀永淳,那麽,話已經說到這兒了,她心裏,自然也是存了疑。
    “你再狡辯,也抵賴不了事實,”穀永淳看著他,眼底,是深不可測的冰冷,“保姆梅姐已經承認了是受人指使在飲食裏用黃芪,而就在剛剛,今笙的母親已經打來電話,說那邊已經有人供認,是你指使人在她的牛奶裏下藥,而經過確認,那種藥,足以讓發育中的胚胎成為畸形。”
    輕歌眉一緊。
    努甲的臉色更蒼白了,“看來,你已經費盡心思,做足了功課,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身上了?”
    “事實勝於雄辯!”穀永淳說,“努甲,妄你費盡心思,可你終是忘了,欲蓋彌彰,凡事都會有破綻。”
    “你能拿我怎麽樣?”努甲不惱不怒了,反而是淡淡一笑,“你所謂的證據,不過都是口說,不能作憑證的。你家的什麽保姆,我根本不認識,更無任何金錢往來,憑什麽就說是我指使的?”
    穀永淳冷聲說,“保姆說是雷敏指使她的,可雷敏又是誰指使的?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吧!”他拿出幾張照片來,照片上,雷敏與努甲兩人坐在咖啡廳裏,他說,“我相信,雷醫生應該會說真話的。”
    他又說:“這雷醫生是你的得力助手吧,由始至終幫今笙做產檢,最終的結論都是一切正常,她還為你帶今笙費盡心思鋪平了道路,迷暈護士,關掉icu裏的監控,安排垃圾車在樓下等……”
    努甲這回不那麽淡定了。
    “努甲,你如果需要,我現在就可以請雷醫生來跟你對質,我相信,事實麵前,她應該不會有所隱瞞的!”穀永淳說道。
    輕歌無比震驚,回想起產檢前後的細節,還有雷醫生的那些舉動,她相信了穀永淳的話。
    努甲臉色雖變,不過卻仍舊顯得淡定,“我是丹萊國的親王,目前執政內政會議,即使真有什麽過失,你也無權定我的罪。”他輕笑,那臉上,有幾許嘲笑:“最終,還是會送我回丹萊的。”
    他的狡辯與篤定,讓輕歌對他的印象陡變,一時間,麵前這個努甲的麵目變得猙獰不堪,早已經不是當初她所認識的有學識,有擔當,睿智的努甲了。
    “親王?誰能證明你是丹萊國的親王?”穀永淳冷聲說。
    “今笙和輕歌,都能證明。”努甲十分篤定的說,“我相信,今笙不會說假話,”他又看著輕歌,“輕歌,你也是一樣,對嗎?”
    他此刻的模樣,將輕歌記憶裏的美好全給衝散了,隻見她臉色微變,“我不認識你。”
    “你……”努甲微怒,“你難道忘了,當初是誰幫你從丹萊國的政治旋渦裏脫身的?你難道忘了,有人要謀殺你,是誰救了你。”
    “抱歉,我真的不認識你。”想到他傷害了今笙,更是害了那個無辜的胎死腹中的妹妹時,輕歌對他的好感全無,心裏,五味雜陳。
    努甲眼底一冷,“沒想到,你竟然忘恩負義。”
    “那你呢?表麵寬容大度,可背地裏呢,卻傷害我媽和我妹妹;你表麵是幫我脫離丹萊,可實際上卻在利用我,去為你攬政鋪路……若你所做的一切算恩,那麽,我不過是還以其人之道罷了。”輕歌說道。
    而後,她對穀永淳說,“爸,這個人,我不認識,既然他犯了法,那麽,就絕對不能姑息他。”
    “你們這是假公濟私!”努甲怒道,“輕歌,你要知道,做假證的後果。”
    對於女兒的伶牙俐齒,愛憎分明,讓穀永淳刮目相看,他說道,“費揚,你這樣,不過是困獸之爭,毫無意義,事實麵前,勝於雄辯。”
    他的一個“費揚”讓努甲更盛怒了,“你……”
    “你是從柏林輾轉入境首都的,用的就是費揚的護照,”穀永淳說,“包括你住酒店登記的信息,都是費揚。而費揚的戶籍,在首都三環路湖洲街三號附六號一單元五零三。”
    而此刻,努甲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