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是你的,你別想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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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市今年的冬天很冷,平安夜那天,已然下起了雪。
    烏靖過來,“子瑞,晚上一起吃火鍋?”
    “不了,”子瑞說,“我還有工作要處理。”
    “過節還加班?”烏靖問道,他發現,自從那天醉酒之後,子瑞就有些不正常,有些麵癱,也不笑了。
    “外國人的節日,跟我有什麽關係?”子瑞哼了聲。
    “你呀!”見他這樣執拗,烏靖不再勸,隻是話裏意有所指,“變成工作狂了,小心被女朋友甩了。”
    呃!子瑞臉色更難看了,烏靖揚揚眉,趁機溜了。
    子瑞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雪花紛紛灑灑的落在玻璃上,繼而融化,他想到了海晨,這麽多天來,他沒有一天不想她,腦子裏全是她哭泣的哽咽聲……想到她,他就會心痛得難以平複。
    此刻她在做什麽?是在壁爐邊烤火,還是在跟朋友聚會,或是在參加家族聚餐?自從那天她打了電話回芝加哥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聯係過。他每每會拿著手機發呆,可卻始終……
    不知道站了多久,窗外夜幕降臨,霓虹閃爍。
    突然,響起了敲門聲,繼而聽到了辦公室門推開的聲音,他以為是蘇汐,頭也沒回,問,“什麽事?”沒人回答,他又說,“蘇秘書,你不用等我,你先下班吧。”
    仍舊沒有人回答。
    感覺有些異樣,他回了頭,卻赫然見到心心念念的人站在門口,她穿著駝色的大衣,整個人瘦了一圈,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孤單寂寞。
    彼此默默注視,卻相對無言。
    終是他開了口:“你……怎麽來了?”喉嚨有些澀,話有些哽咽。
    “你不來芝加哥,那我就隻有過來找你了。”海晨的眼底,隱隱有著淚,有些委屈,更多的是酸楚。
    他抿唇,心痛,“我們已經分手了。”
    “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你單方麵說分手,不算數。”她說話時,眼底的淚翻滾著,這些天她待在芝加哥,總是忐忑盼望著,可直到昨天,她都查不到他的航班信息。她一向很被動,可這一次,卻不想坐以待斃了,隻因,她不想失去他。
    “海晨!”他終是歎息,強忍著心底想要擁抱她的衝動,說,“我們不合適。”她是億萬酒店的繼承人,而他……天壤之別。
    “那怎樣才算合適?”海晨質問他,“要我登報聲明脫離瑞爾頓家族?還是我改名換姓?”她哭著,“僅僅是因為我的出身而否定我,子瑞,這對我來說太不公平了。”
    “你明不明白,我們不可能!”他愛她,無可置疑,可他卻始終明白,他們之間的差距。可這已經不僅僅是錢的問題了,她若隻是要用奢侈品,他賺的錢足夠養她了。可現在橫在他們之間的卻是地位的天壤之別,他心痛的說:“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你可以跟我分手,”她問,“可孩子呢?你也不要嗎?”
    子瑞微怔,看著她,“什麽孩子?”
    “我懷孕了。”她說。
    子瑞眉微緊,臉色有些尷尬,“我們一直有措施的。”
    “沒有一種避孕措施是百分之百的。”她說。
    “怎麽可能!”他說。
    “請不要在一個婦產科醫生麵前說這樣無知的話。”海晨說,她從包裏拿了張檢驗報告遞給他,“他已經八周了。”
    看著b超單上模糊的一團,他根本分辨不清哪個是胚胎,隻是看著下麵的字,詳細描述著胚胎的大小還有狀態,看完之後,他的手微微顫抖,心情有點……激動。天啦,是他的孩子,他們有孩子了!
    “高子瑞,孩子是你的,你賴不掉的!”她說話裏,眼底盈盈有淚光,她拉著他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子瑞的心情很激動,他的手履在她的小腹上,明知道還隻是胚胎,摸上去卻讓他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他的眼角眉梢已經無法掩飾他的喜悅了,他又看著她,似是塵埃落定般,若說之前一直顧忌身份地位,那麽此時,這個孩子,就像是一顆定心丸,給他們的關係蓋了章,讓他不會再逃避退縮了。
    “我不管,你必須要對我負責,”她靠在他懷裏,話裏,帶著幾許嬌嗔,卻又是難得的任性,“我不要大著肚子穿婚紗……我要在半個月內就結婚!”
    她話音剛落,就被他吻住了。她都如此溫柔嬌嗔,把他的心都給融化了,他還能有什麽話說?
    他,要娶她。
    娶定她了,不管會有多少困難。
    *
    聖誕節那天,他們一起飛去了芝加哥。子瑞這個蹩腳女婿,終於要去拜訪嶽母大人了,順便陪海晨在那邊過新年。
    海晨的家在鄉村的一棟別墅裏,比一般的別墅要大一些,但卻並不似想象中的那種大莊園,沒有那種威嚴冰冷的氣息,花園裏兩隻嬉戲的小狗讓整棟別墅充滿了生氣。
    海晨的母親,是位美籍華人,姓喬,而海晨的中文名字是源自她的。
    她看著子瑞的眼神裏透著和藹,笑容溫暖,毫無生疏感。她很開明,也很隨性,這女婿第一次上門,便讓他去廚房幫忙做飯,“john,我聽honey說,你菜做得很好吃。”
    john是子瑞的英文名,而honey是海晨的名字。
    這嶽母大人發了話,蹩腳女婿自然是欣然答應,海晨給他係了圍裙,留在廚房裏裏幫忙,就像之前在摩達一樣,做飯的時候他們配合相當默契。
    “honey,”嶽母大人不知什麽時候到了廚房門口,“去給mm和dd喂點東西吃。”
    海晨拎著狗糧出去,那叫mm和dd的小狗搖著尾巴纏上她。
    子瑞佇立在廚房的窗前,看著她在花園裏跟狗嬉戲,笑容燦爛,突然感觸很深,是啊,他想要的,就是跟她在一起,讓她每天都這樣開心快樂,他們會是最幸福的一對。
    “honey從小就很黏她爸爸,可在她十六歲的時候,她爸爸就去世了,”不知何時,朱母走近他身邊,目光也落在花園裏跟小狗玩耍的海晨身上,“從此以後,我很少在她臉上看到這樣發自內心的笑容……”
    子瑞心微微一疼,沉默著,仔細聆聽。
    “兩年前,她結束了在非洲的誌願者工作,回來後卻大病了一場。”朱母微歎著說,“可能是我們從小將她保護得太好了,造成了她性格內向,有什麽心事也不願意說出來,”她說,“可我看得出來,honey是有心事,我真怕她由此一病不起,患上抑鬱症……所以,她病好後說要去中國,我就沒阻攔她。”
    子瑞聽後,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痛……兩年前,他曾因為那個叫devin的人的存在而對她惡語相向,甚至冷落她,是他,傷害了她。
    “去年她回來時,心情也一直很壓抑,總是悶悶不著,“今年三月的時候,她打電話告訴我她談戀愛了,字裏行間,連說話的語氣裏都充滿喜悅,當時我很高興,我的女兒,終於也喜歡笑了……”
    子瑞微怔,原來,跟他在一起,她這麽開心。
    “可這月初她回來時,失魂落魄的樣子把我嚇壞了,在聖誕節之前,她每天都瑞瑞不安,每天都打電話去查航班信息……直到你今天到我們家來,我才從她臉上看到了笑容。”朱母說著,“john,我跟你說這些,隻是想告訴你,她的所有快樂都源自你,你就是她的陰晴表。我看得出,你也很愛她。作為她的媽媽,我尊重她的選擇,可我對你卻有一個要求。”
    “您說。”
    朱母鄭重的說,“我希望從今以後,她的臉上隻有笑容。”
    子瑞訕然,心有愧疚,看著窗外那清雅可人的女孩,他愛她,深愛她,怎能辜負她?於是堅定的說:“您放心,我會讓她幸福的。”他們也一定會幸福的。
    “john,”朱母說道,“我現在誠摯的邀請你的父母到我們家來做客,”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他們望過去,隻見花園的鏤空大門外站著一個黑人男孩,約摸十歲左右。
    “是devin回來了,”朱母說,“他是honey在非洲做誌願者時帶回來的孤兒,我收養了他,他們姐弟感情很好,他很黏honey的。”
    devin?這就是devin?子瑞怔住了……先是鬆了一口氣,而後又懊惱不已,若當初在非洲他開口問了她,那麽……他們之間也不會白白浪費兩年的時間,想到此,他暗暗責怪自己。
    *
    devin懷裏摟著足球,滿頭大汗,看樣子應該是剛踢完球。他目光打量著子瑞,帶著審訊般。
    海晨推推他的肩,他才說道,“嗨,john!”
    “嗨!”子瑞微微點頭,明明是小舅子,可之前卻一直是他心裏的情敵,這下相見,莫明的就有好感了。
    “去洗澡!”海晨推著devin,看著他進了浴室,她才回頭看子瑞,“飯做好了嗎?”
    子瑞看著她,“你怎麽不告訴我,devin是你弟弟?”他記得,在摩達的時候,他明明在她麵前提起過devin的。
    “你又沒問。”她說,那樣子,俏生生的。
    “……”然而,子瑞敗下陣來,他好像……雖然是提過,但卻並沒細問。
    海晨勾著他的胳膊,仰頭看他,幾許嬌嗔:“我餓了。”
    他低頭,輕快的吻了吻她的唇,而後促狹的問:“還餓不餓?”
    她的臉瞬間紅了,又羞又惱,看看周圍並沒有人,才撒嬌般的嬌嗔著。
    看她軟軟糯糯的樣子,他笑了,伸手擁住了她的肩膀,海晨依偎著他,臉上逸著幸福的笑。
    此時,嶽母站在樓梯上,看著這一幕,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那個原本應該在洗澡的devin,這會兒也在浴室門口,朝他們的背影哼了哼。
    *
    午後,一家子都在午睡。
    子瑞卻坐在陽台上,腿上擱著筆記本電腦,他還有很多工作要處理。驀的,他覺得身後有人,回頭,卻見是devin,這小小少年的目光裏,帶著與年紀不相符合的審視。
    “坐。”子瑞拍拍身邊,友好的說。
    devin走過來,目光卻一直盯著他的電腦,“你在幹什麽?”
    “工作。”子瑞問,“你呢?怎麽不睡午覺?”
    “睡不著。”devin看著他.
    被他就這樣直直的看著,子瑞有些不自在,倒開起玩笑來,“對我很有興趣?”
    “我見過你,”devin說。
    子瑞微怔,覺得有些奇怪,他並不記得曾見過devin,因為他七年前就離開芝加哥回國了,那時devin隻有四五歲,應該還在非洲,“是嗎?在哪兒見過?”
    “相冊裏。”devin說。
    子瑞倒來了興趣,“什麽相冊?”
    devin說,“你等著。”
    說罷,一溜煙就跑了,沒過一會兒他又回來了,手裏抱著一個相冊。他坐在子瑞旁邊,就迫不及待的翻開相冊,指著一張照片,“看,這是你吧!”
    子瑞看了照片後很是吃驚,……很顯然,這張照片是從他的畢業合照裏copy出來的,那時的他陽光帥氣,不過與現在相比,卻顯得有些青澀,“這張照片哪來的?”
    “honey的!”devin說著,往後翻,後麵的照片,也全是子瑞,有他打籃球時、跟同學吃飯,有他在圖書館看書,有他走在學校林蔭大道……也有他在畢業晚會後聚餐的照片……看得出,這些照片都有了些年頭。
    “這本相冊honey看得像寶貝似的……”
    相冊的邊緣,有好些磨損的痕跡,看樣子,經常被人翻起,說實話,這些照片,讓子瑞心猛的一震。
    “honey騙我,說你們才在一起幾個月,”devin哼了聲說,“可這分明是好多年了……”
    後來devin還說了些什麽,子瑞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他合上筆記本,離開陽台,走進她的房間,而她還在午睡,那黑色的長發遮住了她半邊臉,那濃密的睫毛輕輕履在眼瞼上,襯著白皙的皮膚,很是漂亮。
    他低頭,輕輕吻上她的眼。
    海晨醒了,睡眼朦朧的看著他。
    “我愛你。”他低喃,而後吻住了她的唇,溫柔纏綿。她嗯哼一聲,伸手攬住了他的肩,在他的深吻裏沉淪。
    窗外,陽光燦爛。
    原來她愛他,很多年了。
    而他,還有什麽理由退卻,唯有更愛她,才足以回報她的深情。
    *
    雙方父母見麵,自然又是另一番歡樂的景象。
    子瑞提出,婚禮訂在元旦,也就是兩天後,他們一切從簡,隻在教堂舉行儀式,邀請一部分親朋好友觀禮。
    高母倒是不答應,“不行,這樣委屈海晨了。”
    喬母卻說,“結婚是你們的事,怎麽辦,都聽你們的。”
    既然女方母親都這樣說了,高母雖然不樂意,但也隻好作罷。
    *
    結婚那天,風和日麗,陽光明媚。
    烏靖又一次做了伴郎,伴娘是海晨的一位堂妹,也是瑞爾頓家族的繼承人,她金發碧眼,長得非常漂亮。
    經過一番交談後,這位瑞爾頓小姐似乎對烏靖很有好感,一直主動跟他說話。後來,大boss取笑著,“烏靖,你幹脆別回國了,就留在芝加哥做上門女婿得了。”
    烏靖滿頭黑線,“我對金發碧眼不感冒。”
    “天一黑,燈一關,什麽金發碧眼,黑發黑眼的,都是一樣的。”大boss低聲調侃著。
    烏靖哼了聲,心裏不爽,然後對輕歌說,“boss說了,他想留在這兒做上門女婿,他還說,關了燈,女人都一樣!”
    輕歌用眼尾的餘光掃過大boss的臉,然後看著他笑了,她的笑讓大boss心裏發毛。而後,他睡了一個星期的沙發。
    接著說婚禮,雖然簡單,卻很隆重。雖然時間很趕,但一切倒還算是按部就班,並沒有草草了事。
    就拿婚紗來說吧,瑞爾頓家族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每當有女孩成年後,都會開始為她製作婚紗,而海晨的婚紗已經做好十年了,上麵綴滿了上千顆鑽石,極盡奢華。
    婚禮是在芝加哥郊外的教堂舉行,瑞爾頓家族的人、還有子瑞的父母及一些朋友都來觀禮,整個婚禮流程簡單卻隆重,當海晨挽著大伯的手走向子瑞時,子瑞濕了眼。
    *
    因為相愛,所以婚後的生活相當愜意,甜蜜極了。
    他們先在芝加哥住了一個星期,然後又去了非洲,他們曾經相遇的地方,那裏的援助醫生已經換了兩撥了,不過卡紮爾還在,見他倆已經結婚了,連聲說著恭喜。
    之後他們輾轉回國,又到了摩達……直到海晨因為妊娠反應太厲害不能周車勞頓,他們才又回了z市。
    高母樂得嘴都合不攏,將海晨照顧得像個寶貝似的,看得子瑞都有點懷疑了,到底誰才是她親生的?
    子瑞陪著她去產檢,後來回家後,他看著b超單子,可看著看著眉頭越皺越緊。
    “怎麽了?”海晨問他。
    子瑞哼了聲,“兩個月前就是八周,現在怎麽才七周?”他看著她,“高太太,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
    呃!海晨臉色微訕,“這……”
    “給你一分鍾自由陳述時間!”子瑞一臉莊重的說。
    海晨坐進他的懷裏,摟著他的脖子,撒嬌賴皮的說,“管他幾周,反正是你的,你想賴也賴不掉了。”她可是早有預謀的,婚後就一直不設防了,這懷孕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嗬嗬,咱們子瑞啊,就沒想賴過,“高太太,沒看你平時文文靜靜的,這招逼婚,倒是玩得順溜啊。”
    海晨說道,“如果我不出招,依你這慢吞的性子,要讓我等到猴年馬月啊。”他退縮,那麽,她就前進一步,管他誰主動呢,隻要能在一起就好,“我可不想等到頭發都白了,你還在那兒原地不動。”
    他看著她,突然問:“七年前那一晚,是不是你?”
    海晨眼底微微閃著光亮,臉又紅了,吞吞吐吐的說:“什麽?”
    他雙手扶著她還纖細的腰,“別跟我裝傻!老實交待!”
    呃!她微窘,耳根都紅透了,硬著頭皮點點頭。
    子瑞抿唇,他曾因為那晚而懊惱不已,可現在,心裏隻有慶幸,慶幸是她,他唇畔是抑製不住的笑意,“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趁我醉酒的時候強了我?”
    提起那晚,海晨臉燙得不行,不敢看他,隻是抱緊他,在他耳畔低喃,“子瑞,我愛你很久很久了。”
    他歡喜不已,可心裏,到底是懊惱極了,他們之間,竟然浪費了那麽多光陰:“那你當時怎麽不像逼婚那會兒那麽勇敢?把我強了就溜了……”
    她沒有告訴他,她其實曾在他的衣服裏留有她的電話。
    可她不知道的是,那件衣服被他直接扔洗衣機裏了,她留的紙條,也在洗衣機的翻滾下成了紙渣。
    七年光陰被蹉跎了,不過,能與他重逢,能相愛相守,她覺得,回望過去,但並不覺得後悔,“如果注定是你,晚一點也沒關係。”
    他心生感動,雖然錯過了七年,可他們還將有一生的時間去繼續他們幸福的生活。
    【後記:海晨是個美好的女孩,出身上流社會超級世家,享有10%瑞爾希酒店的股份,可她身上,卻並沒有豪門女孩的傲氣,反倒是謙虛有禮。她是個會講究,也會將就;能享受最好的,也能承受最壞的,見過世麵,自然在人群中能散發不一樣的氣質,溫和卻有力量,謙卑卻有內涵的女孩。得之,是子瑞所幸。
    “如果注定是你,晚一點也沒關係,”多麽美好的一句話,海晨等了七年,終究等到了子瑞。那麽,樂瑤呢,她等了五年,那她又等到了誰?她能否像海晨一樣幸運,等到那份屬於她的愛情?
    接下來的番外,內容上也是“娶一贈一”,男主角是小十一溫雲霆,女主角是一個新人物樂瑤,他們又會演繹怎樣一段“娶一贈一”呢?接下來,請繼續聽懶魚講述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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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是逆來順受的】
    啪的一聲,一個藍色的文件夾重重的落在樂瑤握著鼠標的右手上,瞬間,無情的將她剛剛寫好的一段文字刪除,右手背上傳來火辣辣的疼……她將手從文件夾下抽出來,才發現手背上一片淤青。可她卻抿唇深呼吸,讓胸口微微的怒氣消失在無形裏,隻有小巧鼻息傳來的微微啟合,記錄著她心底的不悅。
    “馬上送到十七樓,婁總簽字後給我!”行政主管左幼晴好看的下頜微微揚起,雙手交叉在胸前,居高臨下、趾高氣揚的模樣,話說間,傲然轉身離去。
    “你得罪她了?”企劃部的葉惠拿著新一季製作的宣傳畫冊走過來,看著左幼晴窈窕的背影,低低的問。
    樂瑤抿唇搖頭,她無奈的看著電腦屏幕上剩下的空白文檔,剛剛,她正將寫好的《園工天地》的寄首語全部選定,正在排版,而鼠標輕輕的一點,就這樣消失了。她顧不得右手背上的疼痛,點擊著“撤消”,希望能將刪除的那段文字恢複。
    “哎——”葉惠用宣傳畫冊遮著臉,卻用眸悄悄盯著左幼晴辦公室,俯身用手肘碰著樂瑤的右手臂,卻不料,明明指向“撤消”鍵的鼠標,卻在她大大咧咧的碰觸之後,點擊上了“保存”鍵。
    “我怎麽覺得她老針對你?”葉惠並沒有發現自己剛剛一碰的後果,她低頭看著一臉無奈的著:“如果我是你,肯定不會逆來順受……想想,她進公司,也不過一個月……而你,已經在這兒工作了半年多了……”
    “做事吧!”看著無救的文檔,樂瑤失望的站起來,拿著文件夾,輕輕的拍拍葉惠的肩膀,那如新月般的眸間,轉瞬間露出一種讓人溫暖的溫柔,不顧葉惠的牢騷,她拉開充斥著格子間的辦公室的玻璃門,走到電梯麵前。
    按了“上”鍵之後,樂瑤的目光,靜靜的落在電梯上的顯示屏裏,看著樓層的數字在變化著。
    誰沒有脾氣?
    誰是逆來順受的?
    可現在的她……能有脾氣麽?
    右手背上,隱隱的,火辣辣的疼,可是,她除了用左手輕輕撫摸著,還能做什麽?苦笑著,低頭間,眸間,像是盛著一汪清泉。
    十七樓,是高層領導核心的辦公區,諾大的一層樓,分為左右兩個獨立的辦公區,每個辦公區外,都會有一個門禁係統,如此高端的辦公區,是屬於總監的。
    左邊,是市場總監婁默的領地,而右邊,是行政總監的辦公區,上個月,前任行政總監移民去了加大拿,而到目前為止,這個位置,仍舊是空缺。
    看著緊閉的玻璃門後不遠處空蕩蕩的辦公桌,樂瑤有些狐疑,現在是上班時間,羅珍怎麽不在?
    她伸手,試著推推,玻璃門卻紋絲不動。
    正欲轉身走開,卻想到左幼晴趾高氣揚的模樣,她抿唇,掏出工牌在玻璃門邊一刷,剛剛還紋絲不動的門,在此刻,卻靜悄悄的打開了。
    嗬,她慶幸著。
    “羅珍?”樂瑤輕聲喚著。
    羅珍的位置之後,是市場總監婁默的辦公室,原本透明的玻璃後,那厚厚的窗簾被拉上了。
    身處如此寂靜的空間,讓樂瑤沒由來的有些心慌。她正準備將文件夾放在羅珍的位置上,卻突然聽到一陣低低淺淺的聲間……漸漸的,那聲音越來越清晰。
    樂瑤奇怪的望去,卻發現這聲音是從總監婁默虛掩的辦公室傳來,急促而充滿壓抑的放肆,她不由自主的走上去,雖然穿著高跟鞋,但是,深色地毯卻將她的腳步聲湮化了,透過那微微半掩的縫隙朝辦公室裏望去,卻在看過第一眼之後,她驚愕的掩住了唇……
    辦公室裏充斥著糜爛的氣息,讓她慌猶不及,甚至,愣在那兒,明知道該立刻離開,卻腿軟得無法移動一步。
    地上,灑落著一地的文件與衣服,那諾大光滑的辦公桌上,一對男女正在……
    視線裏,正勾勒出一副讓樂瑤臉紅心跳的畫麵。
    男的正是這間辦公室的主人,市場總監婁默。他的身形過於肥胖,遮去了女人的麵容,留下的,隻有一雙修長迷人的雙腿。
    怎麽會這樣?
    平日裏道貌岸然,不拘言笑的婁總,早已經有了家室,竟然……竟然……竟然在辦公室裏……
    “婁總……你可要說話……算數。”女人嬌嬌的聲音傳來,可這卻無疑是一顆炸彈,將樂瑤的耳間震得嗡嗡作響。
    這個聲音,樂瑤並不陌生,她,正是婁總的秘書羅珍。
    真的是羅珍。
    真的是上周還拉著樂瑤,哭訴著被嚴厲的上司婁默痛斥的羅珍…樂瑤記得,當日的羅珍是如何的痛罵著婁默,甚至,用盡了她所能出口的所有不堪入耳的詞匯……
    可,隻短短一個星期,他們,他們…竟然就在辦公室裏……而現在,正是上班時間。
    難道,羅珍忘了她對婁默的厭惡與憎恨?
    “婁總——”羅珍撒嬌的聲音顯得卑微極了:“人家的….基本工資,才一千五……啊……”
    這是一場交易。
    一場身體與金錢的交易。
    對於這一幕,樂瑤抑製不住心中隱隱作嘔的感覺,她無力的靠在門邊,耳間卻一直充斥著那靡靡的聲音。
    肮髒!
    她咬著下唇,轉身離開,但是,腳卻像灌了沿一樣,重得每一步似乎都邁不開,當她走出七樓的玻璃門時,心底正要鬆一口氣,卻不料,胸口的工牌刮在玻璃門上,重重的,生出一聲長長的吱呀聲。
    “是誰!”婁默慣有的訓人的喝斥聲從辦公室裏傳來。而那靡靡聲,也在此時嘎然而止。
    不敢去想象剛剛的一聲吱呀聲會讓辦公室裏的兩個人如何,此時樂瑤的心,快要跳出喉嚨來了,慌亂中,一刻也不敢停留,更不敢往電梯那邊走,而是從旁邊的樓梯裏急急的衝下去,高跟鞋在寂靜的樓梯間,特別的清晰。
    而十七樓玻璃門禁上,那泛著淡淡光亮的攝像頭,卻在無聲中,記錄了這個黑色的嬌小身影倉惶離開的模樣。
    心底的慌亂無法抑製,高跟鞋走在樓梯間的回響聲讓她害怕,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她的身後隨時都可能將她捉住一樣,她隻顧著低頭往下衝著。
    步伐太急太大,高跟鞋的鞋跟在樓梯上一拐,她嬌瘦的身體突然間失去平衡,一瞬間,在她還來不及抓住樓梯間的欄杆時,身體已然翻滾在樓梯上,一梯一梯的往下滾動著,背部與手肘傳來的劇痛,讓她咬緊牙關承受著,她的心,卻如死灰般,隻等待失去平衡的身體到達樓梯的終點。
    不過隻短短十來梯,但是,卻讓樂瑤覺得太漫長了……她閉上眼睛,仿佛是,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終於….
    她的身體被什麽東西擋住了。
    心,壓抑得難受。
    生活、工作……
    仿若,這五年來,她沒有一刻輕鬆過。
    而此時,借著無人的樓梯,借著背部與手肘的疼痛,借著緊閉的雙眸,她哭了。
    曾經,多少次,她的眼淚濕了枕;
    曾經,多少次,她在夢中哭醒;
    曾經,她想放棄生命…
    但是,她終於還是挺過來了,可有些事,有些經曆,有些酸楚,卻久久的在心底,從未抹去。
    她,不過剛剛二十三歲,可是,卻仿若經曆了殘酷的人生曆練一般,生活,於她來說,從來,從來沒有輕鬆可言。
    被挽起來的長發在她滾落樓梯時散落在臉頰,她的淚,滑出緊閉的雙眸,順著光滑的皮膚,落進發間,她壓抑著自己的哭聲,倦縮在地上,仿佛這樣,才能發泄心底積怨已久的傷痛。
    背上,傳來一陣搖晃,像是被人踢著一樣。
    疼。
    “滾開!”溫雲霆看著壓在自己腳上的那個纖瘦的黑色身影,她的倦縮,她的哭泣,讓他沒由來的一陣煩亂,不過是走出咖啡廳到樓道來接個電話,卻偏偏被從樓梯滾落的她壓住了腳。
    樂瑤驚覺的翻身起來,狼狽極了,才發現,自己剛剛根本不是滾落在牆邊,而是麵前這個高大男人的腿邊。
    “對不起!”長發,遮住了她的額角,混著淚水,濕答答的,她趕緊抹著眼淚,聲音裏,帶著一絲哭後的沙啞。
    溫雲霆的唇邊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哼了聲,清眸間一片冰冷,岑冷的薄唇微抿著,即使他就這樣站著,也會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對不起!”樂瑤微微欠身,鼻翼間,帶著哭後的沙啞,此時的她,思緒才回到現實中來,現在,是工作時間……而她,剛剛看到了那副肮髒的畫麵……
    溫雲霆冰冷的目光觸及她胸前的工牌,那兒,有她的兩寸證件照、姓名與職務,薄唇裏,帶著輕蔑:“看來,時代銀座的員工手冊應該重新修改並嚴厲執行?”
    “啊?”他的聲音,如同冬日的悶雷一般,驚炸了樂瑤的所有思緒與神經…她猛的抬頭,他英挺的身影落入她微紅的眸間,她的呼吸仿佛在片刻停止,而她的世界,也在瞬間崩塌了。
    有些事,有些人……
    即使再裝作不經意,即使從來不去刻意想起,但是……卻從來未曾離去。
    曾經的傷痛再一次襲擊了樂瑤脆弱的神經,她的世界,黑暗中,出現的不是光亮,而是足以毀滅她意誌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