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婚事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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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終於停了。
    於沛玲一大早就到了天廬一號,見女兒臥室門緊閉,她叫了聲:“瑤瑤。”而後,她把買來的早餐拿進了廚房。
    樂瑤被驚醒,側身時,發現自己正躺在溫雲霆的懷裏,而他也剛好醒來,四目相對。想到母親來了,她到底還是慌了神。
    隻見他驀的起身,大步走向臥室門口,隻聽哢嚓一聲,將門反鎖了。
    門雖然被鎖住了,可母親就在門外……樂瑤呼吸急促,慌亂得不知所措,忐忑不安。
    這會兒,於沛玲已經從廚房裏出來,試著推女兒的臥室門,卻怎麽也打不開:“瑤瑤?”她輕輕叩著門:“瑤瑤,你在嗎?”
    “媽。”樂瑤掩飾不了慌亂,應了一聲,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看他,眼神裏帶著祈求。
    溫雲霆眉微微一緊,而後,他利落的將自己的衣服收起來,進了浴室,進去之後,他朝樂瑤招招手。
    她已經六神無主,隻能跟著他一起進去。
    溫熱的水從花灑裏噴灑出來,但這一切卻掩飾不了她的慌亂與不安,她緊緊的抱住他的胳膊,低語祈求道:“怎麽辦?”
    看著纖瘦嬌小的她眼神裏的無奈與著急,他湊近她的耳畔,低語:“別怕。”而後,浴室門被他鎖緊了。
    樂瑤皺緊了眉,什麽不怕啊,如若母親這個時候進來,那不就逮了個正著?
    可不容她多想時,於沛玲已經拿著鑰匙打開了房門:“瑤瑤?”剛剛隻聽到女兒回應一聲,卻不見來開門,她著急,於是拿著備用鑰匙打開門進來。
    “媽,我在洗澡。”水落地的聲音,掩飾了樂瑤話語裏的慌張與不安。
    她怎麽會不慌?她還記得,那晚,她告訴過母親,自己會離他遠遠的,不會對他動心……可此刻如果讓母親發現他們之間的事,那麽,她將羞怯的無地自容。
    見樂瑤在洗澡,於沛玲鬆了一口氣,她站在浴室門前:“瑤瑤,我帶了早餐過來,放在保溫杯裏了。”最近太忙,忙得沒有時間來看女兒,今天上午她還得去思慕蛋糕開會,能在這兒陪女兒的時間極短。
    “哦。”樂瑤看溫雲霆,卻發現他眸間的熾熱,突然,他攔腰,將她拉向他,彼此間,親密無間。
    “不要。”她低語,試圖推開他。
    可她慌張膽怯的模樣,卻愈發的讓溫雲霆愛不釋手,他低頭,吻上她的肩。
    樂瑤躲閃著,卻躲不開他的束縛。而隻一門之隔,母親就在外麵。
    “求你不要。”她低聲祈求,眼底帶著淚,她知道,這個男人什麽事都做得出來,他雖然無所謂,可她還要顏麵……她不想看到母親失望的眼神,更不想被母親所輕視。
    溫雲霆壞壞的笑,湊近她耳畔:“真的不要嗎?”
    她急著點頭。
    他的手,肆虐著,她掙紮著,想要避開他。
    浴室裏的水聲傳來,於沛玲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兒,“瑤瑤?你怎麽了?”
    “沒,沒事。”樂瑤背靠著冰涼的牆磚,已經完全沒有退路了,他像是優雅的獵豹,將她圈禁在他的懷裏。
    “洗完了嗎?”於沛玲始終不放心,敲門。
    “還……還沒。”。
    於沛玲看看表,時間已經不早了,她一向很守時,開會的時候是絕對不會遲早的:“瑤瑤,我還有事,晚上再來看你。”
    蓮蓬頭下,熱水揮散,而浴室裏,卻傳來讓人心跳的聲音,她迷惑在他的癡纏裏,失去了自我。
    *
    左柏瀟在天廬1號外等了已近半小時。
    “爸爸,樂瑤阿姨什麽時候下來?”豆豆問。
    左柏瀟再一次撥通了樂瑤的手機,可一直沒有人接聽,他躉了躉眉,卻安慰著女兒,“豆豆乖,我們再等等,好不好?”
    “爸爸,咱們去樂瑤阿姨家找她,好不好?”豆豆喜歡樂瑤,今天早上醒來時沒見著樂瑤,她還著急的哭了。
    左柏瀟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半了,他將手機放在一旁,對女兒溫和的說:“阿姨可能在忙,豆豆,爸爸先陪你去醫院。”
    豆豆像個懂事的大孩子一樣,雖然極不情願,但卻並未哭鬧不依。
    左柏瀟發動車子,載著豆豆趕往醫院。
    *
    累壞了的樂瑤是被溫雲霆從浴室裏抱出來的。
    樂瑤滿臉通紅,氣壞了,躺在床上,順著一腳朝溫雲霆踢過去,踢在他的腿上,可沒傷到他,反倒是弄疼了自己的腳。
    “還沒運動夠?”溫雲霆眉微微一挑看著她。
    樂瑤趕緊用被子將自己的身子裹緊,想到剛剛在浴室裏讓人臉紅心跳的一幕,氣就不打一處來:“混蛋!”
    溫雲霆心極情好,快樂的揚著唇角,不與她爭辯。
    樂瑤側身不理他,拿了手機,當她看到左柏瀟打來的十多通未接電話時,才突然記起,她昨天答應過要陪豆豆去醫院的事。
    糟了,已經快十點了。
    她立刻回撥了電話。
    “左大哥。”:“抱歉,剛剛沒聽見電話響,你們現在在哪兒?你等我,我馬上就到。”
    “是誰?”溫雲霆穿好了衣服湊過來,卻不料,她已經將電話掛掉了。
    “走開。”。
    見她收拾好要出門,他問道:“要去哪兒?”
    “不用你管。”樂瑤哼了哼。
    *
    “樂瑤阿姨。”醫院門口,豆豆撲進樂瑤的懷裏。
    “豆豆,咱們改個稱呼,不叫阿姨,叫幹媽好不好?”樂瑤把豆豆抱在懷裏。
    豆豆的小臉笑盈盈的,在得到左柏瀟的應允後,她快樂的摟著樂瑤的脖子,甜甜的喚了一聲:“幹媽!”
    護士將豆豆抱走,放在門診的一個小床上,將她的手固定住,不讓她亂動。
    豆豆哇哇大哭:“不打針……”
    樂瑤眼都濕了,走過去,安慰著:“豆豆乖,不哭。”
    “幹媽——”豆大的淚珠滑落過豆豆的臉頰:“豆豆不打針。”
    “別怕,有幹媽在。”樂瑤也忍不住落淚了。
    而後,是長達兩個小時的輸液。
    豆豆眼角的淚水早已經擦幹,樂瑤抱著她,給她講著故事,陪她說著話,豆豆似乎忘記了之前的哭泣與疼痛,笑得咯咯咯的,偶爾會抬頭,露出天使般的麵孔稚嫩的詢問著。
    從醫院出來,豆豆挽著樂瑤的胳膊不放:“幹媽,陪我去遊樂場好不好?”小孩子的天性就是玩耍,而她也特別喜歡去遊樂場。
    拗不過她,樂瑤隻好與左柏瀟一起陪她去了室內遊樂場。
    看著豆豆快樂的小身影時,樂瑤突然很渴望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她的手,落在小腹上……這幾次,他們都沒有設防,那麽……
    當這個念頭從她腦海一閃而過後,她苦笑著,他們不過隻是一場契約關係,他怎麽會允許她生孩子呢?
    “豆豆真可愛。”,如果五年前沒有那場車禍,那麽,現在那個孩子是不是也有豆豆這麽大了呢?
    “這孩子很敏感的。”左柏瀟說:“她雖然小,但是很會看大人的臉色。”
    聽豆豆這麽小就會察言觀色了,讓樂瑤心疼不已。
    後來,從遊樂場出來,他們遇見了於沛玲。
    於沛玲的目光落在樂瑤懷裏的豆豆身上,她一怔,隻因,豆豆的模樣像極了樂瑤小時候的樣子。
    “媽。”回想著清晨在浴室裏的一幕,樂瑤臉紅心跳,忐忑著。
    “伯母你好。”左柏瀟抱著豆豆,朝她微微點頭。
    於沛玲微微點頭,“瑤瑤,跟我回家。”在她眼裏,左柏瀟從事娛樂行業,風評不算很好,她不喜歡女兒跟他有任何往來,還有,這豆豆,到底還是讓她生了疑心。
    *
    “你們認識多久了?”坐進車裏,於沛玲低聲問女兒。
    “有幾個月了。”,剛剛跟豆豆分手時,小丫頭眼底含著的淚水讓她心疼,心疼得放不下。
    “那個孩子,是怎麽回事?”於沛玲在意的,是豆豆與女兒酷似的麵容。
    “她是左大哥收養的小孩。”樂瑤略略皺眉,她很不喜歡母親這樣咄咄逼人般的詢問。
    “你以後少跟左柏瀟在一起。”於沛玲不悅的說道,“他名聲不好。”
    樂瑤眉微緊。
    “今晚陪我回溫宅吃飯,”於沛玲伸手,握住了女兒的手,她不想因為左柏瀟,而讓母女間生間隙。最近,她又太忙,連和女兒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
    樂瑤想拒絕,但卻被於沛玲直接帶到溫宅二樓的一個房間,“瑤瑤,這是你的房間。”於沛玲說。
    “媽——”樂瑤很意外:“我不準備搬家。”雖然她隔壁住著一隻大灰狼,可她已經接受他的存在,接受了他隨時的騷擾了。
    於沛玲皺眉,便不願再勉強,隻好說道:“你不想搬就暫時住在那邊,不過,這個房間是給你留著的,等你那天願意了,再搬過來也不遲。”諾大的溫宅,隻有他們夫妻二人,確實很冷清。
    樂瑤訕然,心事重重卻無從傾訴。
    “瑤瑤,”於沛玲發現女兒出神,“前段時間聽思語說你想找份工作?”
    樂瑤回過神來,倒沒有任何隱瞞的點點頭。
    於沛玲看著女兒,帶著幾分期待:“我的助理懷孕快要休產假了,你過來接替她的工作怎麽樣?”
    樂瑤眉委婉的拒絕道,“媽,我已經有意向中的工作了,”其實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接到通過麵試的電話。她拒絕母親,隻是因為她不想做依附在母親身邊的一顆藤蔓,她想擁有自己的生活的空間,
    女兒話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於沛玲倒不好再說什麽了,便轉移話題,拉著樂瑤坐在房間落地窗前的敞椅裏,她指著窗外:“這個房間的光線很好,春天的時候,可以坐在這兒曬太陽看書,很愜意的。”她指指隔壁:“那邊是雲霆的房間,但他現在幾乎不回來住,一直是空著的。”
    樂瑤微怔,望著隔壁的窗台發愣。
    “如果思語和雲霆結婚以後能回來住就好了,”於沛玲帶著一絲期待的說:“到時你也搬回來,家裏就熱鬧了。”
    樂瑤微微一震,他們結婚的日子,就是她徹底離開他的時候,昨晚,她覺得這個期限很遠,可此刻,卻覺得近在咫尺,那樣短暫。
    “現在宋家也在催,希望他們快點舉行婚禮,”於沛玲若有所觸的說著,她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女兒身上:“你溫伯伯也想早點兒抱孫子。”她笑:“家裏太冷清了,如果有幾個孩子跑來跑去的,那就熱鬧了。瑤瑤,你說是不是?”
    樂瑤胸口倏的一悶,而後掩飾自己的失落:“是啊,”她的心澀澀的,隻要想到他要結婚了,還有他跟思語的孩子……心就止不住的顫抖。
    於沛玲淺笑著繼續說:“聽說思語家有雙胞胎史,”她:“如果真能生對雙胞胎,兩個一模一樣的孩子,那該有多可愛?”
    樂瑤心情低落,母親憧憬的,是溫雲霆與宋思語婚後美好的幸福生活,可那一切,與她無關。思及此,心就生生的作疼。
    於沛玲握住女兒的手,發現了她的顫抖與冰冷:“宋家想嫁女兒,是因為思語已經二十八歲了,”她帶著憐惜看著女兒:“可我的瑤瑤才二十三歲,我還不想讓你出嫁,想你在我身邊多留幾年。”
    她說這些話時,發現樂瑤臉色不對,心裏驟然一冷,清晨她去女兒套房的時候,在鞋櫃發現了溫雲霆的鞋,若說之前宋思語在時,她還不以為然,但是,現在卻不得不引起她的警覺,後來,她站在浴室外,雖然聽見嘩嘩的水聲,但是她還是察覺到一些細碎低沉的呼吸聲……可理智的她當時並沒有硬要推開浴室門撞破這一幕,畢竟這種事情,無地自容的隻會是樂瑤。
    因為不十分確定,所以於沛玲隻希望自己是祈人憂天,可是,當她離開女兒套房後去摁溫雲霆的門鈴,卻一直沒有人來開門,這讓她更壓抑。而現在,她故意說宋思語的事,果然見到了女兒神色的不自然。
    樂瑤側眸,看著落地窗外,沉默不語,冬日積雪還未化去,外麵仍舊極冷,他即將結婚的事,是她心底的傷,一碰,就會疼得難以承受。
    “瑤瑤,媽想拜托你一件事。”於沛玲是過來人,知道亂麻必須用快刀斬,“因為婚事的原因,你溫伯伯與雲霆一直鬧得不太愉快,你現在住在雲霆隔壁,有時間,幫著勸勸他。既然已經訂婚了,結婚是遲早的事,更何況,思語是個好女孩,門當戶對的,值得他珍惜。”
    此時,樂瑤連個應付的笑容也擠不出來,尷尬的說:“好。”她的立場,她的角度,能勸嗎?怎樣勸?而她,又該以什麽身份去勸他?
    “你如果有了男朋友,一定要告訴媽,”於沛玲仍舊放心不下,二十一年沒有在一起,母女之間沒有心電感應與默契,而她發現,其實,一直以來她都不了解女兒心底到底在想些什麽……她也很疑惑,女兒為什麽要跟之前的未婚夫分手?讓她更不解的是,女兒跟雲霆,怎麽會在一起的?
    一抹苦笑湮化在樂瑤的唇角。
    “你溫伯伯回來了。”從落地窗望過去,隻見溫孝誠的車子緩緩的駛進溫宅,於沛玲站起來:“瑤瑤,我們下去吧。”
    母親的話,似乎在樂瑤心底加上了一層枷鎖,她原本說服自己,在他結婚之前,好好的接受他,愛他,卻沒想到,母親的話卻猶如當頭棒喝一般,將她敲醒,是啊,溫宋兩家長輩都期待聯姻,而她,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娶別人,對她來說,多麽殘酷!
    “溫伯伯。”樂瑤語氣輕淺,卻不失禮貌的叫著。
    “瑤瑤來了?”溫孝誠將大衣遞給妻子,“沛玲,你有沒有帶瑤瑤去看她的房間?”
    “看過了。”於沛玲說。
    “喜歡嗎?”溫孝誠對:“你媽可費了不少的心思,又是跟設計師討論,又是買家居,布置的時候,她什麽都自己親手去做。”
    “喜歡。”樂瑤淺淺的回答,目光,不由得看了看母親,關於房間的事,母親確實費心了。
    就在這時,大門打開,溫雲霆走了進來,見了他,樂瑤想起昨晚及今早在浴室發生的事,她臉色一潮,微燙,側目不再去看他。
    “雲霆也回來了。”於沛玲沒想到溫雲霆會來,見他風塵仆仆的樣子,於是讓慶姐端了熱茶過來。
    溫雲霆喝著茶,視線裏那抹身影安靜的坐著,他心底突然覺得很暖很暖。
    “我告訴雲霆,今晚你親自下廚做暖鍋,”一直向往家庭溫馨的溫孝誠,喜歡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覺,所以,特地給兒子打電話,讓他回家吃晚飯:“讓他也嚐嚐你的手藝。”
    樂瑤微怔,樂正明的拿手菜也是暖鍋,自她有記憶開始,暖鍋就成了冬日家裏必不可少的晚餐。父親做的暖鍋裏,肉類極少,大多是蔬菜,但是,味道卻是極美極鮮的。她隻是沒想到,嫁入豪門的母親竟然也會做暖鍋。
    “瑤瑤,幫我去廚房配調料。”於沛玲說著,她看到溫雲霆看樂瑤溫柔的目光時,心裏到底還是有些不安。
    “爸爸也喜歡做暖鍋。”廚房裏,了一句。
    於沛玲手裏的漏勺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良久,她看著鍋裏翻滾的湯,微歎一聲,“這暖鍋,是你爸教我做的。”驀的,她想到了多年前,,她上大學休假時去碧園看他,樂正明總會給她煮暖鍋吃。
    “媽,你也很想他,是不是?”一提及樂正明,樂瑤傷感,父親辛苦一生,最終卻是在病痛的折磨下離世的。而父親一生的愛戀,隻給了母親。
    於沛玲到底還是沒有接話,她身在溫宅,豪門貴婦,有些事,有些話,是不能隨意說出口的,可她又真的忘得了樂正明嗎?
    “媽——”
    “瑤瑤,把調料配好後就端出去。”見慶姐走進廚房,於沛玲打斷女兒的話。
    溫孝誠今晚很高興,不時跟妻子說說笑笑。
    樂瑤坐在母親身邊,溫順乖巧,由始至終,卻從未抬頭看過坐在她對麵的溫雲霆一眼。母親一直為她夾菜,她碗碟裏堆得像小山似的。
    “沛玲,真沒看出來,你還有做菜的天份,早上的粥也很好吃。”今天早上,是溫孝誠第一次嚐到妻子的手藝,讚不絕口。
    “你喜歡的話,明天我再做給你。”從前的於沛玲,是優雅的夫人,自嫁進溫宅以來,從未進過廚房,自從跟女兒相遇後,推掉許多應酬,開始想過居家的生活了。她給女兒夾了菜:“瑤瑤,我放在保溫杯裏的粥,你吃了嗎?味道怎麽樣?”
    粥?
    樂瑤微怔,頰微微發燙,突然記起,她與溫雲霆在浴室時,母親曾在浴室外說過帶了粥過來……可她出門太匆忙,竟然忘了,現在,隻好含糊其詞:“挺好吃的。”
    於沛玲笑逐顏開,抬頭看著溫雲霆:“今天早上我去時也給你帶了粥的,隻是按你門鈴時,沒人開門。”
    驀的,樂瑤的心提到嗓子眼兒了,她一驚,母親竟然去敲了他的門?她握筷子的手微微發顫。
    溫雲霆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稍稍的有些冰冷,他的目光落在樂瑤身上,發現了她的不自然,於是薄唇一抿,說道:“我昨晚沒回來,住在桃花源,要不然,今天早上就可以嚐到阿姨的手藝。”
    他掩耳盜鈴的解釋讓樂瑤緊繃的心微微的鬆懈了,她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於沛玲看著他,心底的疑惑又加重了一分:“是這樣啊,我在停車場看見你的車,還以為你在家呢。”作為母親,她是敏感而多疑的,她很怕女兒受傷一絲一毫的傷害。
    “自從下雪後我就沒開過轎車出門,”溫雲霆仍舊平淡著,語氣沒有任何變化。
    於沛玲眉微微一挑,轉了話題,“是嗎?那下次我送粥之前給你先打個電話。”雖然疑惑重重,可一時間,她到底還是琢磨不透溫雲霆是什麽意思。
    “好啊,我也很久沒有吃粥了。”溫雲霆的話,似乎滴水不漏。
    *
    “學長?”羅珍剛從時代銀座的分店走出來,夜慕漸漸垂下,街邊霓虹璀璨,突然,她看見街對麵熟悉的身影,於是將大衣合攏,快步走過斑馬線,追趕著那個身影,“學長!”
    明浩的身影孤單落漠,一個人茫然的走著,沒有聽見有人叫他。
    “學長!”羅珍終是追上了他。
    明浩跟羅珍並不熟,看著她的目光裏,多了一絲淡然與疑惑。
    羅珍將大衣的帽子取下,將整個臉全部露了出來,漂亮的麵容上有著與此刻天氣不相符合的明快:“學長,是我,羅珍。”說著微微揚眉,“怎麽,不認識我了?”
    明浩認出她來:“你是樂瑤的同事?”
    “是啊。”羅珍大方的看著他,眸裏帶著輕盈:“我不僅是樂瑤的同事,還是學長的學妹……”
    “你也是z師大的?”明浩淡漠的麵容有了些許的平和。
    羅珍點頭,那耳墜隨著她的點頭而搖晃著,漂亮得耀眼,她輕嗔道:“原來學長眼裏還是隻有樂瑤。”她揚揚眉自我介紹:“我跟樂瑤與葉惠是同一年畢業的。”而後她明快的朝他伸出手。
    明浩帶著幾分尷尬,笑了,回握她的手,自我介紹著:“你好。”
    “學長當年可是學生會的風雲人物,”此時的羅珍乖巧的得像個鄰家女孩,臉上滿是欽慕的笑容。
    她的讚美讓明浩略有些詫異。
    “學長這是要去哪兒?”
    “回家。”下班之後,明浩去醫院看了生病的同事,醫院與家隔得不遠,由於心情低落,他準備走路回家。
    “我剛下班,也準備回家。”夜風很冷,羅珍將大衣的帽子戴起來,“學長坐地鐵還是公交?”
    “我走路。”他多麽希望夜風能夠吹醒他,能夠讓他不再迷茫。
    “學長住在哪兒?”羅珍穿著高跟鞋,走在他的身側。
    “人民東路。”明浩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走著。
    “嗬!”羅珍開心的側頭看他:“學長,你是住在z師大宿舍吧。”
    “嗯。”
    羅珍開心的笑,戴著手套的雙手興奮的揮舞著:“我住在人民東路的禦江園,跟師大宿舍隻隔一條斑馬線。”
    明浩這時才注意到羅珍,霓虹下的她,快樂的像個小女孩一樣,這是與樂瑤截然不同的風格:“是嗎?”
    羅珍穿著高跟鞋跟上他的腳步:“我在那邊住了那麽久,怎麽從來沒遇見過你。”其實,她剛搬到禦江園不過一個多月。
    明浩抬頭,夜風帶著冰冷吹向他,他抿唇,喧鬧的街景與閃爍的霓虹都是生動的,可他的心,卻是孤寂的。
    兩人邊走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其實,我們都好羨慕。
    明浩的目光黯淡著,的傷。
    “羨慕她有位這麽愛她的學長。”羅珍的話裏,可真透著羨慕的語氣,真誠的說:“如果有人這麽愛我,我肯定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她的話讓明浩心糾結得難受,其實,他不要樂瑤的死心塌地,隻要她的真心……其實,哪怕是敷衍也好,隻要她願意回到他身邊,願意偶爾對他露出笑容,那麽,他就是開心幸福的。
    羅珍見他一言不發,於是,便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抱歉學長……我不該提樂瑤的。”
    “沒事。”明浩淡淡的說:“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他的步伐漸漸慢了下來。
    “你那麽愛她,怎麽會跟她分手?”羅珍跟著他的步伐。
    明浩並不打算對一個並不熟悉的人講他的感情,所以沉默不語。
    就快要到家時,他們遇見了明浩的母親,“阿浩?”她剛從超市出來,手裏正提著一件牛奶。
    明浩快走幾步,從母親手裏接過牛奶:“這麽冷的天,你怎麽出來了?要買什麽打電話讓我買就好了。”母親有風濕,到了冬天,關節處就會疼,所以下雪之後,她一般是不出門的。
    羅珍走過來,將大衣的帽子往後捋,漂亮的麵容因為被夜風吹了而微微的紅,她大方的看著明母,笑意盈盈:“阿姨你好,我是羅珍。”
    “哦,你好。”明母見了大方的羅珍,再看看兒子,一臉的笑意。
    而後,羅珍禮貌的與明浩母子道別,她越過斑馬線,走進禦江園之後,明母才回頭,拍拍兒子的肩:“什麽時候認識的,怎麽也不帶回家裏來。”自兒子與樂瑤分手之後,情緒一直處於低穀,她還一直擔心著,卻沒想到,這麽快就認識了新的女孩。
    “不是你想的那樣。”明浩一手提著牛奶,一手扶著母親:“我們正巧遇上,而她又住在附近,所以一起回來了。”他的心裏,念的想的都是樂瑤,即使……即使那天清晨他在電話裏聽到那樣讓他憤怒妒忌的一幕。
    “剛剛那女孩子挺不錯的,很大方得體。”因為兒子喜歡樂瑤,明母愛屋及烏,也很喜歡她,可眼下,兒子孤單一個人,她看著也心疼:“如果合適,就多接觸接觸。”
    “媽——”明浩雖不忍心責備母親,但是,卻有些抵觸:“你別亂點鴛鴦譜好嗎?我們隻不過同路說了幾句話,你就胡亂猜想。”最近,母親隻要見他跟哪個女孩子多說了幾句話,便開始想辦法撮合:“我的事,我心裏有數……媽,你就別操心了。”
    明母見兒子生氣了,沒再說話,隻是想著,該找誰給兒子介紹女朋友。
    而剛剛回到家的羅珍,唇角微揚,帶著一抹自信得意的笑容,眼神裏,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歡快與大方,而是變得傲然起來……她想要得到的東西,不管用盡什麽手段,最終都會得到的,現在的她,已經鏟除了大部分的障礙,成功的坐到了時代銀座分店的副店長位置上了,什麽樂瑤,什麽婁默,一個個,不都成了她設計下的犧牲品了麽?
    而對於明浩,她是誌在必得的。
    為的,隻是圓大學時候的夢。
    *
    晚餐後。
    溫孝誠把兒子叫去了書房。
    “桃花源那塊地是怎麽回事?”此刻,溫孝誠說話的語氣與晚餐時的溫和截然不同,帶著嚴厲與責備。
    “什麽怎麽回事?”溫雲霆坐在書房的沙發裏,點燃一根煙,碧園的地,是以他個人的名義買來的,與溫氏沒有任何關係,他不明白父親怎麽會突然過問這樣一件小事。
    一張圖紙遞到溫雲霆麵前,是碧園的規劃圖,他微怔,父親怎麽會有這個?
    “不是很多人都誇你想法獨特,新穎又有遠見嗎?”溫孝誠今晚讓兒子回來吃飯的目的,就是想跟他談談那塊地的事:“那這又是怎麽回事?”當他看見這張圖紙時,非常生氣,照這樣規劃施工後,這塊地根本沒有體現它應有的價值:“純粹是胡鬧。”
    這張圖紙的每一個地方,都是他根據記憶與詢問碧園的鄰居從而推敲出來的,他有多在乎碧園,碧園在他心底的位置有多重要,怕隻有他自己知道,所以他冷靜的說:“這塊地,我並不打算做任何商業用途。”
    溫孝誠顯然很吃驚,買了地,不做商業用途,那做什麽?他不解的說:“咱們家房子夠多了,不需要在一個沒有發展前途的舊旅遊區裏買這麽一大塊地建別墅。更何況,即使是自己住,你的那些規劃也一點都不合理。”其實,他一直很看好兒子的商業策略,卻沒想到,這一次卻很讓他失望。
    溫雲霆並不想解釋這麽多,將圖紙收好,“爸,這塊地是我買的,我想根據自己的想法去建,希望你不要插手。”這幾年,他在美國做基金時賺了不少錢,這次回來,買碧園及那片荷田,都是花的自己的錢。買這些,他並不是要賺錢,而是想要完成自己的一個心願,那就是真正看一眼碧園的原貌,真正住進去,他想要再感受五年前的那段時光,那段他永生不能忘記的時光。
    溫孝誠語塞,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他,原本並不想過多的幹涉兒子的決策,隻是,這樣明顯不符合常理的生意,倒讓他不得不說:“你以為我想插手?你有沒有想過,你回國半年了,雖然名義上是溫氏的副總,可是,你為溫氏做過什麽?你整天隻知道圍繞著一塊地,一張規劃圖,你是在荒費光陰,浪費時間,你知道嗎?”
    “爸,關於那塊地的事,我沒什麽好說的,我希望你能尊重我,不要幹涉我的想法。”溫雲霆站起來,關於碧園的重建,這個問題與方案,他是不會更改的,而他也不想因此父子起爭執。
    溫孝誠隻有這麽一個兒子,對他寄予了厚望,可現在,卻見他如此固執已見,不由得有些不解:“那你就用事實與理由來說服我,你弄成這樣,到底要用來做什麽。”
    溫雲霆淡然的看著父親,很平靜但卻很肯定的說:“這個園子建好之後,不會對外開放,我打算自己住。”其他的,他就不想再多說了。
    溫孝誠在兒子眼底看到了堅定與不可更改的態度,於是不再堅持追問下去,“那塊地的規劃,我可以不過問,但是——”他頓了頓。
    溫雲霆揚眉看他,似是詢問。
    “你和思語的婚事,不能再拖了。”最近溫孝誠想涉獵金融界,而宋思語的父親曾私下跟他談過外資銀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