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誅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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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還有誰?!”凰京被凰獄這帶些藐視的語氣弄得有些惱火,口氣也不好的回道。
    “有啊,他、他、他、她、她啊——他們都不是人麽?”凰獄嘲諷的指指跟著凰京來幸災樂禍看熱鬧的那群人,又恍然大悟一樣拍拍腦袋,笑著指指腳邊屍體,“忘了忘了,這不是還有一個不是人了的麽。”
    眾人倒吸一口氣,居然有人敢用這種語氣對家主說話?那可是鳳臨大陸頂級勢力的掌門人啊!
    這凰十三怎麽突然會開口說話了,還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像以前那麽傻不愣登的?而且今天的場麵……到底是怎麽回事?
    凰京臉色青綠,又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
    “還有,我啊,有名字的。”凰獄璀然一笑,“我不叫凰十三,我叫——凰獄。”
    尖銳的諷刺紮進所有人耳中,眾人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凰京臉上瞬間的迷茫凰獄沒有錯過,凰獄彎了彎嘴角,親爹連自己女兒的名字都這麽陌生……麽?
    再看看這群人身上的綾羅綢緞富貴華衣,自己身上的破布裹身草鞋露洞,她心裏那魔鬼又壓抑不住的蠢蠢欲動,她不高興,很不高興。
    凰京幹澀的張嘴,“獄、獄兒——這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凰獄笑了,腳抬起來踩住陳五的下體,邊狠狠碾著邊笑的天真無邪,“這人想對獄兒欲行不軌呢,還好獄兒聰明——咬死了他呀。”
    眾人渾身又一顫,冷汗唰的就下來了——
    咬死了他……這能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兒說得出來的話?還有——那腳、那腳這是要碾碎陳五下體的節奏吧……
    男性們一齊哆嗦了下,有些莫名其妙的蛋疼。
    “此事當真?他真的對你做了——然後獄兒你就這麽殺了他?”凰京啞然。
    “自然當真,再說,”凰獄斂了笑,冰冷的容顏淬血,妖冶而危險,“就算,他沒有對我做什麽,我凰獄,堂堂凰家十三小姐,還要不得一隻螻蟻的命?!”
    桀驁而放肆。
    眾人嘩然。
    凰京呼吸一滯,盯著凰獄璀璨的笑容熄了聲。
    他沉澱下眼中的駭然,再抬頭已經是麵沉如水,“既然是這樣,欺我凰家人——”
    “那死的也是自作自受。”他漠然側目,看了眼趙四,“就此作罷吧。”
    “都散了吧。”他盯了眾人一眼,出了院子,眾人打了個哆嗦連忙就跟著往外跑,隻有趙四還抖著腿不甘心的湊到凰京麵前,“家主,這凰十三——”
    凰京抬腿就是一個猛踹,眼中隱隱有怒火滔天,“什麽凰十三!我凰家小姐這也是你們這下賤胚子能亂喊的?!”
    一旁的眾人熄聲,嚇得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生怕招來凰京的怒火。
    趙四被這一踹嚇懵了,凰京自持身份很少暴露情緒,也未做過什麽情緒激動的事,今天居然被他趕上了?!
    “她是十三小姐。”
    “正兒八經的,十三小姐!”
    凰京陰冷的聲音傳到趙四耳中,一字一頓猶如陳述。
    “凰獄,是我凰家的,十三小姐,記住了麽?”
    趙四醍醐灌頂,拚命磕頭,“奴才知道了奴才知道了!”
    “從今天起,十三小姐一切生活用品規格,都按大小姐的來。”凰京漠然的離開,隻留下一句話給凰家三管家之一的趙四。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啞了一般的死寂。
    大小姐……那可是實打實的嫡出啊……
    打下一刻起,凰十三不傻了,還重新在家主那裏要了嫡出小姐的身份的事,就會飛一樣傳到整個凰家。
    所有知道內情等著看笑話的人都會傻眼,更驚呆的,也隻有二房,二夫人一係了……
    凰獄眼睜睜看著所有人離開,腿抖了抖,她這身體實在是不堪如林黛玉,竟然這麽一小段時間的事件帶來的衝擊就讓她累的渾身發軟。
    她撐住牆,又狠狠地踩了踩地上的陳五不成人樣的屍體,吐了口血沫,“呸!”
    她靠在牆上,仰著頭喘息,休息了會兒。
    然後抬起沉重的腿,往凰家深處更偏僻的地方走去,隻是走兩步停兩步的模樣頗為辛酸。
    那是凰獄住的草屋的方向。
    真不敢相信,堂堂大陸三大勢力之一的小姐居然住著下人都不住的茅草屋。
    “奶娘。”推開門,凰獄下意識張嘴。
    “嗯。”簡陋的不過十幾平方的破草屋裏,端坐修煉的中年女人冷豔秀麗,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她閉著眼老神在在的應了聲。
    “……等等,誰跟我說的話?”被凰獄喊奶娘的女人猛然瞪開了眼,那是一雙和凰獄很是相似的絕色鳳眸,為她容顏添了幾分顏色,隻是歲月披上的風霜痕跡還是印刻著,再加上衣著破舊,不免多了幾分狼狽。
    凰獄抬眸,“除了我還有別人?”
    “……”女人一向淡定的臉有點兒扭曲,“獄、獄兒?!”
    “是我。”凰獄更加淡定的在屋裏唯一的破木凳上坐下休息。
    “你、會、會說話了?!”女人愕然的模樣莫名戳中了凰獄的笑點,她咯咯笑了。
    “我一直都會說話,隻是十幾年沒張嘴而已。”她一笑,唇齒間的猩紅讓女人一愣。
    女人仔細上下打量了一遍凰獄此刻模樣,將血濺滿臉、衣著淩亂的她收入眼底。
    她凝重的眯著眼,“這是什麽情況?”
    凰獄漫不經心的咧嘴,“幾個聒噪的螞蚱罷了。”
    女人驚奇,她這模樣看起來不傻了啊,“然後呢?”
    “然後?”凰獄笑了。
    然後就有人看出她這十三小姐不傻了唄,再加上她的容貌出塵,不好好拿來利用才是傻子。
    門口突然響起的腳步沒有逃過二人的耳朵,二人一齊回頭往破草屋門口望去。
    “十三小姐,家主讓我們來幫您收拾些東西。”幾個滿臉堆笑的下人恭敬的等在門口,再也沒有曾經欺負她們手無縛雞之力的二人的猖狂。
    凰獄慢慢伸了個懶腰,“收拾東西?作甚?”
    “家主已經把碧水苑贈給十三小姐了,還添了不少家什,叫小的幾個來幫忙搬過去——”為首的討好笑道。
    “獄兒……這……”碧水苑?那不是凰家最好的庭院之一麽?女人哽住,本是冷漠高傲的她此刻卻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到底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