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少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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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處來的白龍空中輕吟,百米身軀在空中張牙舞爪,甚是囂張。
敖九州一躍而起,白龍順勢載起,他在龍頭站穩。
獵獵風中,敖九州緋紅衣裳與銀發張揚亂舞,長身玉立,他垂了眸,帶著笑意揮揮手。
比太陽還要耀眼。
白龍在敖九州的示意下扭轉身軀,飛龍翱翔,即將消失在凰獄視線裏。
凰獄沉了眸子,微微勾起唇角,她揚聲大笑,“敖九州,但願下次相見,你能治好你的少白頭!”
她隱約聽見一聲踉蹌出的怒吼,“該死的!本……才不是——”
凰獄扯了扯嘴角,低聲道。
“蠢貨。”
這人莫名讓她心情好了不少,卻也帶給她另一個信號。
她身上可能被下過毒,甚至她“怕是活不過豆蔻十五,卒於花信之年”。
短暫的相處,凰獄不覺得敖九州會騙她玩,至少一個騎著威壓至少是藍靈等級的白龍的人,不會有什麽閑心逸致去逗她。
她對敖九州的印象……除了手賤點還成吧。
闔了眼,身子沉進水中。
被敖九州一搗亂,她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享受這溫泉呢。
凰獄腦中無數疑問都聚在一起,從她為什麽突然不傻了?為什麽這孱弱的身體那麽陌生?她為什麽覺得自己好像……不是凰獄……
想到這裏她頭炸了一樣疼,晃晃腦袋,暫時先放下這些問題。
那就此來說,氣質出眾博學多才的年輕奶娘、可以指揮靈獸的她、拐角撞上的兩個陌生少年、那個詭異的夢、會說話的千誅花、不該出現在這裏,看似背景深厚的敖九州、她身上的毒……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太多太多了。
就在凰獄繼續思慮這些問題的時候,她感覺背上有些輕癢,也沒怎麽在意。
凰獄看不到的是,她背上那些醜陋的疤痕,在千年白雪玉池的溫潤浸泡下,緩緩愈合、結痂、軟化、掉落……
很快,曾經傷痕無數的背上,幾乎隻剩了些紅印,不太明顯。
皮膚也變得嫩滑,晶瑩剔透起來,這池水霧熏的她臉蛋通紅,卻也好看了不少,那本就出色的五官美得令人發指。
一頭烏黑的長發順滑的垂在水中,蕩漾起漣漪。
泡了大半個時辰,凰獄終於厭了,泰然自若的爬起來,赤裸的身軀挺得筆直。
她拿起之前脫下的麻衣,在裏襯裏摸出一個紅色珠子。
那正是她在陳五胸膛裏掏出來的紅珠。
仔細看去,那紅珠倒是挺粗糙,指甲蓋大小,通體血紅如水,並不太透明的渾濁,上麵有三道劃痕一樣的印痕。
紅靈三星……
凰獄喃喃出聲。
她當時下意識的就想掏開陳五的胸膛,拿這顆珠子。
就好像是一種直覺,直覺陳五胸膛裏有這東西,直覺這東西對她有好處。
這是什麽東西?
凰獄不知道,呆呆看了一會兒,慢慢收了起來。
萬一有什麽用,以後也用的上。
換上白色雲裳,感覺凰獄整個都變了一個人。
曾經懦弱的眼神現如今如出鞘的劍,鋒利尖銳。
曾經低頭的癡傻現如今如筆直寒槍,桀驁梟篤。
隻是這白色太幹淨,不適合她。
拿起千誅花,她喃喃道,“隨身帶著朵花還真是麻煩……要不然煮煮吃了得了,第一次見會說話的植物……”
千誅花嗚嗚著抖了抖身子,委屈的哭了起來,“千誅、千誅有用的!不要吃千誅……”
她挑挑眉,“你有什麽用?說來聽聽……”
千誅花似乎猶豫了會兒,才低聲道,“千誅一族,一世隻有一株。”
“嗯?”凰獄有些意外。
“我是世上唯一的千誅花,等我死掉、枯萎、湮滅掉——在世上的某個角落就會再生一株千誅,等成形就可以繼承上一世的記憶,就如同我的上輩子,”千誅花有些不情願的扭了扭身子,“千誅花繼承數萬年,對世事了如指掌,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凰獄:“……聽起來屌屌的。”
也就是說,她手上這棵千誅花,是世上獨一無二的。
還對世事了如指掌,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不過自己對這個世界基本上一無所知,現在確實很需要這樣一個百科全書啊!
凰獄又問,“那你成型要多久?什麽時候才能繼承記憶?”
千誅花扭捏道,“我也不知道,我現在隻繼承了一點點一點點記憶,化形也不一定會多久,可能是幾天、幾月,也有可能……是幾年,幾十年……”
凰獄抽抽眉角,沒事,好歹已經繼承了點記憶了,還是用的上的。
“以後你就歸我用,問你話就要回,不準哭鬧叫喚,不要嘰嘰歪歪扭扭捏捏,聽見了沒。”霸道的凰獄把千誅花扔進裝著泥土的麻衣裏,隨意打了個結就提著走了。
“……”千誅花是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心中淡淡的憂桑。
沒辦法,自己的小命還握在這人手裏。
千誅每次重生都十分虛弱,沒有力氣再自殘轉世,這也是千誅最容易被人抓到的時機。
而古往今來,也沒有幾人見到過千誅花,古書之中對千誅花的記載尚不清楚,不過寥寥幾句帶過,人們對千誅一族也就更加所知甚少。
凰獄能這麽巧的在碧水苑路邊撿到它,又何嚐不是一種緣分呢?
千誅花淒慘的認命了。
女人抬頭,見凰獄已經換下麻衣,雲裳豔麗,容貌越發出挑,整個人猶如劍芒初露,黑發未束撒了滿肩,桀驁不馴的模樣,先是微微一怔。
而後,她百感交集的站起來,“回來了?”
凰獄點點頭,千誅花卻悄然背手,藏在了身後,“嗯。”
聽起來千誅花是個很厲害的東西,不管是真是假,先拿來做底牌,再親近的人也要留點底,而且她還是不了解這個年輕貌美的奶娘……更別提信任了。
她現在一沒實力二沒勢力,她的性格又不容自己弱小被人欺,所以……拜托快點強大起來吧。
女人張張嘴,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她試探道,“獄、獄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為什麽你會變成這樣桀驁不馴的模樣,我記得就今早我陷入修煉狀態的時候,你還癡傻的對我憨笑著撒嬌,說要去院子裏玩耍,中午卻找不到人,怎麽不到一天,你就變成了這樣?